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哼,當我是兄弟,虧他想的出來!」夜已經深了,趙檉還坐在火堆邊自斟自飲,一隻羊也讓他吃的只剩下骨頭架子,他沖不遠處的帳篷哼了聲輕聲道。
「兄弟就兄弟吧,再說恐怕兄弟都沒得做了!」趙檉拎起酒罈子倒酒,卻發現已經空了,「再給我拿壇酒來!」他沖在不遠處候着的商隊夥計喊道。
「掌柜的,少東家還要酒,給不給啊?」小夥計急忙請示掌柜的。
「路先生,二爺沒事吧,他差不多喝了一罈子啦!」張確問路逍遙。
「喝吧,喝多了他就安生了,酒是他家的,喝了也是算在他的賬上,你給他省那錢幹啥!」路逍遙躺在草地上,翹着二郎腿道。
「那你就再給少東家送一壇去,問問他還有什麼需要嗎?」張確說道。
「哦!」小夥計答應一聲,將酒送了過去。
「喂,你過來!」小夥計剛要走,就見少東家的兩個護衛招手叫他,「二爺在那嘮叨什麼呢?」諸葛泓指指還在對月當歌的王爺道。
「聽不太懂,好像是在唱什麼『月亮代表我的心』,怪怪的,少東家是不是喝多了?」小夥計搔搔頭皮說道。
「不要胡說,二爺肯定是酒後詩興大發,明天肯定世上又多兩首好詩!」李泉瞪了小夥計一眼道,諸葛泓點點頭稱是,現在京里廣為傳誦的幾首詩都是王爺酒後的大作。
......
睡不着覺的不止王爺一個人,銀城中見喜也是輾轉難眠,王爺就不聽勸,非要去見那個野利。那老小子讓王爺打得大敗,輸光了家底,肯定恨不得吃了王爺呢,現在這個時候去見他不是找死嗎?
「太上老君保佑,讓王爺安全歸來,小的一定給你天天上香!」見喜又起身給老君上了一炷香,心裏卻在痛罵野利,那小子在西夏混不下去了,你就過來投降吧,卻提出了個這麼個苛刻的條件,非要與王爺面談;面談就面談吧,還得上他的地盤上去談,王爺還就『傻乎乎』的答應了!
「野利,你要是敢動王爺一根汗毛,我見喜定將你碎屍萬段!」見喜又沖老君發了個宏遠這才覺得心中悶氣稍散,重新上床睡覺,卻噴嚏不斷...
「給我備馬,我要馬上去銀城!」太原城中,『走馬承受』衙門中,大晚上的傳出吼聲。
「大官,這天都黑了,城門也關啦,咱們明日再說!」惜福扶黃經臣坐下,又給他倒了杯水勸道。
「王爺明天就出關了,我上哪找他去?你立刻給我備馬,誰敢不給我開城門,我就宰了他!」黃經臣屁股剛挨着椅子,又噌的站起來道。
「大官,銀城距太原幾百里路,我們就是馬不停蹄明天也趕不到啊!」惜福趕緊給全福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請援兵,這老頭犯起倔來,憑他們是勸不住的。
「王爺啊,你可不要出事,你出了事我可怎麼向娘娘交待啊...」老頭大放悲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開了,然後就開罵,罵完見喜罵趙仁、罵完趙仁罵趙信...將王爺身邊的人都罵了遍,還不帶出錯的,真難為老頭這麼大年紀了記性還這麼好!
「黃大官,這是為什麼啊,發這麼大的火?」老頭哭累了,也罵累了,剛喘勻氣,何去非急匆匆地進來了問道。
「何參議,王爺出事了...」黃經臣一見何去非,眼淚又下來了。
「王爺出什麼事情了,是傷了,還是病了?」何去非也吃了一驚,王爺巡邊一去三個多月,卻命裏帶血挑起了場大戰,雖說好消息不斷傳來,也讓他們提心弔膽,戰場上可是刀槍無眼,他儘量不提那個讓人心痛的敏感詞。
「王爺為了招降西夏葭蘆關軍監野利多哈,親去夏境會談,留書給兩位大人,如有不測,請您們主持大局。大官擔心王爺的安全,要去追王爺!」惜福趕緊說清事情的原委。
「那還等什麼,趕緊備馬啊,我與大官同去!」何去非一聽,夲都沒打也吵着同去...惜福、全福幾個親信連拉帶勸,擺事實講道理,又把王爺的書信拿出來,磨破了嘴皮子才算是將兩個老頭攔下,而此時東方已經發白,天馬上就亮了!
......
第二天清晨,趙檉被雞叫聲喚醒,天還未大亮,他睜開眼坐了起來,發現自己還睡在草地上,身上蓋着毯子,篝火已經熄滅,只有未燃盡的灰燼忽明忽暗的閃着微光,身邊歪着兩個空酒罈。
「二爺,醒了!」趙信沖他笑笑,在灰燼上放上把乾草,吹了口氣,重新引燃了火,他又麻利的放上乾柴,將火燒旺,在架子上吊起了個銅壺燒水。
「二爺,看什麼呢?」趙信見王爺半天沒搭腔,回頭一看,王爺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他以為有什麼不妥,伸手在臉上摸摸,又看看身上的衣服。
「嘿嘿…」趙檉未置可否,只衝他笑笑,爬起來整理下衣服,伸手摘下趙信頭上的一根草棍,朝霞映紅了他的臉蛋,他張張嘴…「二爺,別磨蹭了,咱們今天還有幾十里路要走呢,錯過地方,就只能在野地里餵狼啦!」路逍遙伸了個懶腰,遠遠的沖王爺喊道…
趙檉翻了個白眼,這傢伙總是大煞風景,他哼了一聲,鑽進了草叢中解決了大事,又在溪水邊洗漱了,回來時,夥計們已經餵好了牲口,將帳篷等雜物收拾好,馱子搬上了馬背。趙信過來給王爺整理了下衣服,梳好了頭髮,將一頂寬檐白氈帽扣在他的頭上,遞給他兩個烤熱的胡餅,倒上剛煮好的茶,自己又忙着澆滅了篝火,將一應之物收拾好,裝進背囊,綁在馬背上。
「數好嘍,每個人一兩,一匹馬五兩、一峰橐駝十兩、大車就按十兩吧,檢查仔細,看看有沒有藏私的!」趙檉剛將胡餅咽下肚子,就看到一隊從寨子裏出來的軍兵走過來,大聲嚷嚷着要買路錢。
「劉巡檢,都是老熟人了,這次走的貨也都是正經東西,還是老規矩吧!」張確追着一個軍官模樣的大漢鞠躬作揖的說着好話。
「張掌柜的,現在情況你比我清楚,兩國打的正緊,經略司可是下了嚴令的,不准一人一馬過境,兄弟們擔着多大的風險,你這些貨只要到了那邊絕對是幾倍的利潤,我這點小錢對你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兩個人拉扯着離開人群到一邊討價還價去了,一隊小兵圍了過來,罵罵咧咧的檢查貨物,能吃的能用的順手裝起來的,大家也只能裝沒看見,敢怒不敢言。
「喂,這車裏裝的什麼?」一個小頭目吊着膀子,面色猙獰,臉上有一道從眼角到嘴角的刀疤,嘴裏嚼着摸來的肉乾,手裏還拎着一小壇酒走到趙檉面前推了他下問道。
「哦,軍爺,都是些怕雨淋的貨物!」趙檉打了個眼色,讓聚過來的近衛們不要過來,他陪着笑說道。
「打開看看!」那刀疤臉拍拍車廂說道。
「軍爺,您看剛剛打好包,來回折騰很麻煩的,您通融通融!」趙檉熟練的摸出個小銀錁子塞到刀疤臉的懷裏,在這種邊地,銅錢是沒人要的。
「不行,現在是戰時,一切從嚴,否則按通敵論處!」刀疤臉並不買賬,手握刀柄說道。
「李隊正,這是我家少東家,頭次出門,還要您多關照!」商隊一個管事的見刀疤臉糾纏不休,急忙過來勸解。
「滾,老子認識你,手裏的刀不認識你,既然是少東家,我就要多跟他親近親近!」刀疤臉將刀抽出了半截恐嚇道。
「李隊正,有事好商量,不必跟他下人計較,咱們這邊說!」趙檉斜眼間看到刀疤臉的持刀的右手上套着個金閃閃的指環,伸手拉住他的手,兩個指環並在了一起。
「哼,看在你們少東家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否則一刀剁了你!」刀疤臉冷哼一聲,看看拉住自己的手罵道,只有趙檉感到他身子微微抖了一下。
「老大,屬下情報司四局李天昊!」兩人走到一輛大車的後邊,看看左右無人能看到,刀疤臉才略一抱拳說道,語氣甚為恭謹。
「嗯,你一堂堂情報司交通局長,卻委身一個小隊正,委屈了!」趙檉見他帶着金指環,知道刀疤臉身份不低,聽他報號立刻叫出了他的職務,這些人他都是只聞名而未見過面。
「為老大效命,屬下不敢!」李天昊雖已知道趙檉的身份,卻不敢叫破,依然按組織中的慣例稱呼,
「嗯,現在那邊有什麼動靜嗎?」趙檉點頭又問道。
「老大,那邊可能有人泄露了,據我剛剛獲知的情報:夏國已知野利有接受我招撫之意,已經遣特使前來安撫,意圖先穩住野利再做打算。其樞密院『諜報案』也派出人員,其目的尚不明確;另野利雖表明了態度,但兩面討好,暗中遣人赴興慶府疏通。現在恐其生變,老大身份貴重,是否另行遣人前往!」李天昊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趙檉輕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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