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然在豫王府安排的珞穎閣住了下來,而豫王妃的父親卻住在了京都的別院,沒有急於回晉城,很明顯是在等戚望之給出王清然的一個名分。
而這一難題,在三日後終於有了解決的辦法,確切說來,是一個人主動站出來解決了這個難題。
袁庶妃在府里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嬌娘蹙着眉頭仔細回想,似乎是一個低調至極的人,不爭不奪,安安靜靜的待在怡昕苑裡,而在四年前,她卻是一個可以和韓側妃平分秋色的存在,並且成為四個庶妃中唯一懷過子嗣的人,這樣一個女人,嬌娘可不認為她真如現在所表現出的這般弱勢。
「妾入府多年,也未曾為王爺延綿子嗣,實在無顏居於庶妃之位。」
袁庶妃穿着一襲月白色的薄紗裙衫,頭上緊簪了幾隻銀質的珍珠髮飾,姿態柔美的跪在中間,低垂着一張秀雅的面容,一小截潤白的脖頸顯露在外,顯出幾分脆弱之感,當真讓人瞧了會生出幾許憐惜之情。
戚望之沉默的看着袁氏,一雙幽深的眼眸蘊藏着幾分冷意,半響後收回視線,淡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自請辭去庶妃之位?」
袁庶妃再次俯低了身子,柔聲道:「妾,心甘情願。」說着,素白的小臉微微一抬,含情脈脈的看向了戚望之。
戚望之笑了起來,撫掌道:「好,好一個袁氏,當真是個賢良人,既然如此,爺就成全了,打今兒起你就搬離怡昕苑,日後這府里再也沒有袁庶妃,只有侍妾袁氏。」
袁庶妃身子微微一顫,卻是叩首謝恩。
半躺在美人榻上,嬌娘翻着藍皮的賬本子,查着莊子的進項,一旁的金寶坐在一個小矮墩上,用滾輪木錘輕輕的按滑着她的側腰,銀寶則舀起一小勺沙冰鮮果肉遞到她的嘴邊,嬌娘檀口輕開,小舌一卷把那冰涼的果肉含在了嘴裏。
同喜從遊廊處匆匆而來,因日頭火辣,僅走了一小段路已是滿頭的汗水,且氣喘吁吁。
「主子。」
嬌娘從賬本上移開目光,尖尖的下顎朝着冰鎮着的蜜漿輕輕一揚,銀寶便停了打着團扇的手,給同喜倒了一碗。
同喜先謝了賞,之後幾口就把那鎮的能涼透人心的蜜漿喝了個乾淨,之後忙開口道:「袁氏剛走了,王爺留話說讓您先用膳,不用等他了。」
「袁氏?」嬌娘挑起了秀美的長眉,指尖點在了梨花木的扶手上。
同喜點了下頭,站的離嬌娘近了幾步,輕聲道:「袁氏自請辭去庶妃之位,如今已是侍妾袁氏。」
嬌娘紅唇輕輕一彎,明澈的眸子染上幾許笑意,眨着眼睛道:「這袁氏當真是孤注一擲了,就是不知她能不能得償所願,別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好。」嬌娘含笑的嗓音又嬌又脆,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天真與稚氣。
「奴婢瞧着,王爺似乎不大高興。」同喜想了想,低聲說道。
嬌娘一撇嘴角,卻是帶着幾分打趣的意味開口道:「他哪天不是繃着個臉,瞧着怪沒意思的。」
同喜等人失笑,也就主子敢這般說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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