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儀臉色略沉了幾分,咬了咬牙,沉聲道:「嬪妾說句放肆的話,自古以來母憑子貴的又有幾何,便是皇上,能如此名正言順的繼位不也正是因為是先皇后所出,乃嫡子也。」說到這,李昭儀抿了抿嘴唇,才繼續道:「王美人的品級註定她撫養不了皇長子,所以,不足為懼。」
嬌娘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皇長子不足為懼,可嫡皇長子呢!」
李昭儀一愣,隨即眼裏掠過一道冷光,驚疑的說道:「您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會抱養皇長子?」
嬌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昭儀,之後漫不經心的笑了起來:「誰知道呢!不過皇后娘娘要操持宮務,想來也不一定會有時間能好好照料皇長子,況且,咱們一口一個皇長子不過是叫得好聽,誰又曉得王美人肚子裏的到底是皇子還是公主。」說着,嬌娘捂着嘴嬌聲笑了起來,且衝着李昭儀輕輕眨了眨眼睛,頗有些孩子氣。
李昭儀先是一怔,隨後也笑了起來,點頭道:「娘娘說的是,誰曉得王美人肚子裏懷的是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呢!便是小皇子,皇后娘娘怕也無法得空好好照料。」李昭儀似乎瞧見了皇后糾結的模樣,一面是權利,一面是皇子,就不知皇后娘娘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了。
嬌娘又與李昭儀敘了會子話,便以手掩口打了個哈欠,李昭儀會意,便立時行禮告退,待她走後,同貴上前撤了茶盞,卻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嬌娘,猶豫了一下,才出言道:「娘娘,剛李昭儀率先提及了王美人,好像是在提醒您當日在府邸之言。」
嬌娘眉眼彎彎,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嬌美,脆聲道:「太過容易到手的東西人往往都不會珍惜,且讓她等着吧!況且,王美人肚子裏的那塊肉也不是本宮能說得算的。」
「娘娘,如今這般境況,只怕皇后娘娘只怕不會輕易放手了。」同貴微微蹙眉,又道:「以皇后娘娘的年紀,怕也侍寢不了幾回了,中宮無子已成定局。」
嬌娘「撲哧」笑出了聲來,身子微微發抖,指着同貴道:「皇后娘娘才多大的年紀,擱你嘴裏說出來,倒好似老得不能瞧了一樣。」
同貴撇了撇嘴角,回道:「皇后娘娘如今與皇上站在一處,瞧着比皇上還要大上三五歲一般,別說是皇上,便是奴婢,也不會夜宿在長安殿。」
「色衰而愛弛,誰都會有容顏敗落的那一日。」嬌娘斂去唇邊的笑意,嘆聲而道,她如今正是花期,自是能得皇上幾分偏愛,日後呢!將會有一批又一批年少貌美的小娘子進入這後宮,到時,她怕也會成為旁人口中老得不能看的存在了,想到這,嬌娘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腰肢,手指輕輕在上壓了壓。
同喜見狀,與同貴對視了一眼,之後道:「娘娘,那藥香可還要繼續熏着?」
嬌娘眼神沉靜如水,沉吟許久,之後輕輕搖了搖頭:「都毀了吧!如今也不是在府邸了,一切順其自然,就看天意了。」
同喜臉色閃過喜色,忙點了點頭,又生怕嬌娘會反悔一樣,輕輕一福,便轉身去了內室,把那些藥香一一銷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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