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妘忙拉住熱情過度的鳳心,說:「小夫人不必麻煩。傅妘不喜歡這些。」
鳳心又問:「那姑娘喜歡什麼?我馬上命人去拿就是。」
傅妘不知鳳心腦袋裏都裝了啥,似乎除了擺設裝點門面的器皿、衣裳外,就再無他物。她慌忙拉着鳳心坐下,讓藻兒端來苔氰水,說:「小夫人一路走來,也口渴了,先喝點水再聊可好。」
鳳心笑道:「好好。」話畢,遂端起暖玉杯啜了一口苔氰水,又說:「姑娘,真是客氣!」
傅妘笑道:「分明是小夫人客氣。傅妘來這裏多有叨擾,還請小夫人見諒!」
鳳心抿嘴笑道:「反正,你叨擾的不是我,讓我見諒什麼?只是姑娘的確生得是人神共憤啊!」
傅妘聞言,只差沒被自己的唾液嗆到。這個鳳心,到底會不會說話?竟然說她長着一副人神共憤的面容!丫的。傅妘瞬間無言以對,只得乾笑幾聲。
藻兒立在傅妘身旁,聽到鳳心如此誇讚傅妘,暗自好笑,說:「小夫人今日真是好有空閒!」
鳳心瞥了藻兒一眼,嬌嘖的說:「少爺回來了,那大夫人自然沒時間來糾纏我們。所以,我就抽空來看看姑娘,有沒有受委屈!」
傅妘忙說:「多謝小夫人關心,傅妘在這裏很好,很好。」
鳳心聞言,微微一笑,扭了腰肢起身,說:「姑娘,倘若需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就是,要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才好!」
傅妘忙不矢的點點頭說:「好好好。日子長了就會習慣!」
鳳心聽罷,露出一抹嫵媚笑意,朝院外走去,說:「對對對,時間長了就習慣了!姑娘,那回頭見。」
傅妘接言道:「好。小夫人慢走。」
鳳心「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傅妘長呼一口氣後,重重坐到凳上,卻驀然發現自己的鮫尾竟不知何時變回了雙腿,遂訝然道:「咦,這是怎麼回事?」
藻兒見此,也是一驚,忙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傅妘摸了摸自己的雙腿和腦側,發現自己又恢復成人類模樣,忍不住驚喜的說:「太好了,我終於又變回人了!」
藻兒聽罷,不解的問:「姑娘分明就該是鮫人,為何要想變回人類?」
傅妘笑道:「我在中人界生活了十八年,總該是有感情的。」
藻兒一知半解的問:「只是這雪鮫國分明就是姑娘的家,但藻兒總覺得姑娘在這裏不開心。」
傅妘摸了摸藻兒的頭說:「藻兒說的沒錯,我在這裏的確不開心。因為,我的王族並沒有敞開溫暖的雙臂迎接我,反而將我推進這種陰險奸詐的爭鬥中!」
藻兒愣了愣,說:「爭鬥?難道——」
傅妘意識到自己失言,遂打斷藻兒的話荏說:「其實也沒什麼。藻兒你別多想!我到院中去坐坐就回屋休息,你先去歇着吧!」
藻兒有些猶豫的望着傅妘,見傅妘又朝她點頭示意,這才離開,只是臨走前還不忘記提醒傅妘說:「姑娘,這裏守衛森嚴,你可別做傻事傷了自己。」
傅妘微笑說:「藻兒放心,我不傻。」
藻兒聽罷,向傅妘露出一個笑容後,這才轉身出了小院。
傅妘走至院中,仰望透過水晶頂上雪水漫延外的月亮,腦中逐漸顯現出她這些年來所經歷的人和事。十八年了,我終於站在了自己的故土上,但為何感覺如此的陌生和冷漠?你們,都還好嗎?
母后!妘妘來了。傅妘從懷中拿出那支雲水澗,輕按在胸口上。玉茭娘親,你到底去了哪裏?妘妘真的好想你。
傅妘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覺流下淚水來。那淚水滴落在灰岩上,濺起亮亮的光芒,那光芒盪起圈圈漣漪,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北衛幽地,厲域俳聖殿。
氐崧慵懶的斜倚在大椅之上,蹙眉沉吟不語。
枳珃抬眉看了看氐崧,想要言語,卻被千乙夫用眼神止住。
梵牛魔、蛇君、紫頡、綠竹、藍玉等一干妖魔將帥皆心中忐忑不安的立在殿階下。殿中氣氛沉悶,其他妖魔也憋得額上直冒汗津。魔皇越是安靜,火氣越是來得猛烈!
「這個該死的封㜾;;!」良久,氐崧才沉聲怒道:「竟然敢打着本尊名號四處蠱惑人心!」
「咱們就算翻遍四方九域也要將這廝找出來,剝皮放血!」梵牛魔粗聲說。
「你們說,封㜾;;會躲在什麼地方?」氐崧忽然放眼看向殿中眾妖魔,厲聲問。
靜寂,靜寂,還是靜寂。眾妖魔不敢胡亂揣測,生怕生出岔子更加惹怒氐崧。
氐崧環視眾妖魔,見其不是低下頭,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壓根兒不敢上前言語兩句,心中的火氣瞬間又升騰起來:「你們都啞巴了麼?先前逼迫本尊聯姻之事時個個如長舌婦,此時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養着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
枳珃驚聞氐崧怒言,不禁抬頭看向他,只見他容貌依舊溢美,但神情卻如寒獄裏的煞厲地魔般令眾者心驚肉跳。崧哥哥,你到底是在為何人暴虐?難道,你忘記了?作為一方之主,這般聯姻司空見慣,可你卻不情願到如此地步!想到這裏,枳珃不由淚霧漸起、眼圈潮潤,她慌忙微揚起下頜,將那淚光硬生生逼回眼眶中。
氐崧緩緩起身,滿身強大魔氣也隨着他起身之時四溢而出,那無穴生風的突兀感,令眾妖魔渾身生出一片倒寒,皆小心翼翼的暗自運氣護住心口。
千乙夫見無人敢出言,只得硬着頭皮朝前走了兩步,對氐崧說:「魔皇息怒!我等全力支持魔皇與冥域九焰山聯姻完全是出於對妖魔兩界的今後着想。」
氐崧俊眉間盛滿怒意,卻又抿唇一笑,那神情恍如罌粟綻盛般充滿致人迷幻氣息,讓千乙夫都為之一愣。氐崧緩聲問:「老相倒是說說,你們是怎麼着想的?」
千乙夫恍然回神,正色說:「我等皆知魔皇深情,但是青蘿魔後畢竟已芳逝,這魔後之位不能久缺。我等曾經建議過魔皇請納枳珃公主為後,但魔皇你說枳珃公主與其他人不同,不能毀了枳珃公主的金貴前程。如今,九焰山主動示好,這對壯大妖魔兩界勢力裨益甚大!所以,我等才敢力勸魔皇考慮與九焰山聯姻之事。」
氐崧微眯狹長雙眸,盯着千乙夫,片刻又看向枳珃,見她也滿眼期待的看着自己,遂說:「如此看來,這聯姻之事不得不為之了。」
枳珃聽到此處,失望之極,滿眼淚光閃爍,片刻後,含淚衝出了俳聖殿。
千乙夫見此,慌忙命梵牛魔追去查看枳珃情緒,卻被氐崧喝止。
千乙夫不解,問:「魔皇,枳珃公主因此事傷心,為何不能前去安慰?」
氐崧輕笑,眼中卻滿盛冷意,說:「老相忘了麼?既然不能給希望就讓她徹底死心才好。」
千乙夫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魔皇所言甚是。這麼說,魔皇是答應與九焰山聯姻了!」
氐崧冷笑說:「難道本尊還有得選擇?」
千乙夫一怔,隨即又說:「上次能夠輕易奪得那梵音琴,地藏魔的功勞不可小覷。而地藏魔為九焰山十二魔之首,魔皇若是娶了他的女兒牡蒿,那他一定會與其他潛修魔王全力支持魔皇完成宏圖大業!再者,那牡蒿雖生在冥域,但是身上卻絲毫沒有冥域的戾氣,不僅貌美且心性也十分和藹。」
氐崧聽罷,微微一笑,問:「為何那般戾惡女子到了老相口中,卻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呢?老相,恐怕言過其實了。」
千乙夫聽了,立即尷尬的乾笑兩聲,解釋說:「老夫倒真是未見過牡蒿公主,也是道聽途說了一些關於牡蒿公主的軼事,聽魔皇如此問了,恐怕真有些出入!」
氐崧明知千乙夫打胡亂說,卻也不糾正,只是說:「青蘿不管生死都是魔後,她的位置無人能夠取代。所以,那個牡蒿只能作妃!」
千乙夫與梵牛魔等魔將相視一眼後,吃驚的問:「不是立為魔後嗎?這恐怕不太……」
氐崧不想與眾妖魔再糾結聯姻之事,遂打斷千乙夫的話荏說:「好了,此事作罷。諸位還是想想如何才能將那封㜾;;給找出來吧!」
梵牛魔見氐崧臉色漸好,深吸一口氣,說:「這三界四方九域,就那麼些地方,不在地上便在天上,不在天上就在水中,我等絕不會放過他。」
千乙夫聽了梵牛魔的話,略略思索後,便對氐崧說:「魔皇,你說那封㜾;;會不會躲到海里去?」
氐崧聞言,一怔,反問:「海里?哪個海里?這四方九域界內可不下九個湖海,我們難道都要一一派人去查探?」
千乙夫聽完,頓時面露難色,說了個「這」字便沒了下文。
殿階下其他妖兵魔將更是不敢多言,生怕自個兒辦法沒有想出來,卻反倒先吃了氐崧一掌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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