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鳩笑道:「你若想自如使用仙神之力和妖魔之力,這就得看你的定念和造化了!還有,本使好心提醒你一句,休要逞一時之強,將兩種力量強行相融。因為自古以來,就沒有誰能夠將妖魔和仙神之力融為一體。」
傅妘又問:「我得了這仙神之力又有何用?」
囹鳩聽罷,竟失聲笑起來,說:「你這小妖女,得了便宜還賣乖。人間萬物修道就是要為仙為神,你卻問本使這仙神之力有何用處?若論用處,你以後自會知道,本使此刻不想與你多費唇舌。」
傅妘癟了癟嘴,說:「那好吧!」
囹鳩將眼朝榻一瞪,說:「上去。」
傅妘看了那榻一眼,忐忑問:「要我上去幹嘛?」
囹鳩沒好氣的說:「自然是助你將仙神之力釋放出來。」
傅妘木訥的應了聲,爬到榻上端坐好。
囹鳩則傾身坐至傅妘身後,運氣靜神,安然說:「你閉上眼,意念隨着本使的手指所到之處遊走。」
傅妘應道:「好」。然後微閉雙目,凝思靜氣,催動意念,隨着囹鳩拇指的線路而去。傅妘也不知囹鳩用的是什麼手法,他的雙手拇指在順着她的天靈穴至尾椎恥骨後,身體頓時一輕,腦中空靈不少,而她的體內竟飄散出一陣陣淡青色霧煙。
囹鳩深吸一口氣後,說:「好了。」
傅妘聽罷,立即起身伸出雙臂舒展身體。然而卻只聽身後「嘭」的一聲,傳來囹鳩痛苦的聲音。淺語在門外,聽到動靜,立即推開門闖了進來,看見囹鳩口吐鮮血落在榻外,頓時高聲喚道:「你這妖女,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會將神使大人傷成這樣?」
傅妘回頭看見囹鳩滿衣襟具濺了艷紅血色,不免驚懼萬分的想要去扶他,卻被淺語推倒一旁,喝道:「滾開!」
傅妘戰戰兢兢的望着淺語拿着手帕為囹鳩拭擦血漬,心中擔憂不已,問囹鳩:「神使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囹鳩勉強笑言說:「這也不怪你,你還無法掌控它!」
佑珃聽見淺語的呵斥聲,早按耐不住奔了進來,看見囹鳩滿襟鮮血,頓時着急得失了方寸,忙喚人去尋大夫,卻被囹鳩阻止住。
囹鳩強撐起身,說:「不礙事,本使回去修養幾日便好。」
佑珃聽了,不舍的問:「大人又要走?」
囹鳩笑道:「在外許多時日,也是該回央都了。淺語,咱們走吧!」
淺語忿忿的瞪了傅妘一眼,扶着囹鳩朝門口去。
傅妘本想上前與囹鳩說話,卻又被淺語一眼瞪了回去。
囹鳩笑道:「傅妘,你趕緊去辦要緊事吧!不要讓人久等了。」
傅妘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望着淺語扶着囹鳩緩緩離開。佑珃則巴巴的看着囹鳩的背影,暗自紅了眼圈。
傅妘拉着佑珃的衣襟說:「姐姐,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傷神使大人。」
佑珃頷首說:「我知道。你不必自責。」
傅妘又說:「佑珃姐姐,我要離開了。」
佑珃一驚,問:「怎麼,你也要走?」
傅妘忙解釋說:「其實,若不是因為這傷,我估計也不會來夔中與姐姐見面的。因為我還要去辦點緊要事情。」
佑珃輕嘆道:「我就知妘妘與往昔不同了,想不到還真是不同。那你去吧!保重身體,記得有空回來看望姐姐。」
傅妘點點頭,眼眶紅了又紅,說:「這是自然。」
佑珃用香帕拭擦掉眼角的淚痕,微笑着挽住傅妘的手臂,說:「還是如當初一樣,姐姐送你出去。」
傅妘用力的點點頭,淚水再也無法遏制的流下來,但她的嘴角卻揚起淡淡笑意。被人記掛,真是好幸福!
佑珃在環兒的陪同下,將傅妘送出天女閣,又望着她走完寬敞的官道,過了西河石橋,再也看不到傅妘的身影后,又在垂柳下立了半響,待環兒提醒再三,這才滿臉憂色的踱步返回天女閣。妘妘,這一離別,又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傅妘也是滿腔不舍之情,一步三回頭的走着,連着走了數里,才將那些離別時的情愫憂傷拋掉一些。她立在遠處,遙遙望着夔中那些青舍掩隱在花紅柳綠之下,不禁想起自己適才在絮雲樓無意傷了囹鳩的事來,心中大為不解。她僅僅是站起身伸展手臂而已,怎麼就傷了人?
傅妘放眼打量四周,發現無人,緩緩回想剛才的動作,誰知她意念剛起,身邊就憑空捲起一股大風來,嚇得她立馬將體內的氣息收住。看來,這應該就是囹鳩為她釋放出的仙神之力了!
傅妘心中依舊後怕,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掂量這仙神之力的威勢。此刻,她輕緩了念力和手勢,發現那氣息倒是遂了她的心意。原來是這樣控制的!傅妘不禁大喜,但片刻後,她又斂起喜色,嘆息一聲:只不過,此刻,她要前往東文雪州的厄鼻祖雪海,這剛釋放出來的仙神之力也只能遺憾的令它在體內再度沉睡了。
傅妘想罷,乾脆駕起沝潯劍快速朝厄鼻祖雪海行去。
厄鼻祖雪海是東文雪州極寒之地,其實準確說,它應該是這四方九域的極寒之地。這裏的雪海長年累月不會消融,海中雪浪翻天,僅僅只有下雪和不下雪兩種景致。但奇怪的是,這雪海之邊依舊生長着些不畏懼寒意的樹林、草甸,被厚重霜雪積壓,也成了銀白。
傅妘落在雪海沙灘上,望着眼前雪浪翻滾的海面,忍不住蹙起眉頭。如此廣袤無垠的雪海,到底要如何才能進去?當日與善焱走得着急,若是那時就與瞻園渡合計個匯合的地點就好了!
傅妘嘆息一聲,抬眼朝四周環視,突然發現遠處灘沙上躺着個似人的生物,她慌忙疾步奔過去。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灘沙上躺着的不是冬宵又是誰?只不過此刻,冬宵已經化作人身鮫尾的模樣,而且還渾身血跡斑斑,仿佛是經歷了幾番生死搏鬥。
傅妘慌忙將冬宵扶起,輕輕晃了晃他的頭,連着輕喚他幾聲,問:「苳宵,你怎麼了?」
冬宵被傅妘一陣搖晃,猛烈咳嗽幾聲,然後吐出一團血塊來,少頃,緩緩睜開雙眼。當苳宵發現眼前之人竟是傅妘時,滿臉驚喜又略帶擔憂,握着傅妘的手說:「傅妘姑娘,你還是快些走吧!」
傅妘忙問:「為何?」
冬宵說:「因為國師要取你性命!」
傅妘追問:「國師是誰?哪裏的國師?為何一定要取我性命?還有瞻護使他們呢?都去了哪裏?」
苳宵聽傅妘追問,心中一急,頓時連着咳嗽幾聲,咳嗽完畢,吐出一口血水,緩了緩氣說:「我們遭遇國師指派來的死士追殺,不幸走散,還不知老大他們是生是死!不過,幸好傅妘姑娘你不在,否則損失就大了!」
傅妘聽完,若有所思的問:「這麼看來,前些日子,我們剛到東文雪州就被刺殺,想必也是那個國師所為了。」
苳宵點頭說:「傅妘姑娘所言極是。這個國師名喚鈷鰩,是雪海中最厲害的驅魚戰師,原本就野心勃勃,後來得到大王重用和賞識,那躥禍之心就越發不可收拾。大王除了孜璉公主外就再無子嗣,而孜璉公主又被終身囚禁在雪海海底。這鈷鰩之所以敢如此一路派死士追殺我們,他就是知道,只要你不進龍紗王城,大王就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傅妘聽罷,咬牙說:「如此看來,我們必須冒險進龍紗王城才行。」
苳宵嘆氣,牽扯內腹疼痛,蹙着眉頭,說:「傅妘姑娘,此番與那些死士廝殺,我還不知老大、鞘預、大赫、丹澤、布嵐他們如何?而姑娘你是我們尋到的孜璉公主唯一的血脈,怎能眼睜睜看着你將好好的性命送到他人手中?你還是離開這裏永不要回來才好。」
傅妘說:「苳宵你放心,娘親說了,我還有一個哥哥,想必大難未死也會存於這世上。」
苳宵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希望如此吧!只是,苳宵不能再為姑娘效力了。」
傅妘安慰說:「別說喪氣話。」
苳宵淺笑說:「我命該如此,自然不會埋怨他人。」
傅妘聽罷未言,傾身坐到苳宵身後。
苳宵一驚,忙問:「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傅妘穩住苳宵雙肩,說:「你別動。我自然是給你療傷。」
苳宵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傅妘一把按住,然而她的力道過重,令苳宵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姑娘,你還是留着力氣去對付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吧!」
傅妘正在體內聚集氣息,聽見苳宵如此說,頓時不悅反問:「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對付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你就該以死來逃避?」
苳宵慌忙說:「傅妘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傅妘心中暗笑,嘴上卻高聲說:「既然不是這個意思,就給我好生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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