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劫煉 第五十九章狩獵
再次回到文青苑林雲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兩個月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了。林雲發現苑裡原來的那種清閒已經不存在了，相互之間的閒談與辯論已經不見了，反而有一種嚴肅的氛圍充斥着，林雲滿腔疑惑去見傅玄，兩個月的假期回來後先得銷假。
「回來了？」老先生正托着一盞茶眼睛望着窗外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看見林雲進來問道。
「老先生，我怎麼感覺苑裡氛圍不太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林雲把心中的疑惑吐訴出來。
「上個月國君下命令，要文青苑加快人才的培養，文化禮儀暫時放下，先培養實用的能力。」老先生悠悠說道。
「要打仗了嗎？」林雲小心翼翼問道。這種舉動很有可能是要打仗了，就算不打仗形勢應該也很危急吧。
「國家大事，我等文士沒必要亂加猜測，見機行事即可。」老先生說着往林雲身上打量了一番，笑着說道：「這兩個月沒受太大委屈吧，清陽公主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也不是壞人，你不要記恨她。」
「公主殿下人還不錯，我在清陽府的兩個月時間也學到了很多東西。」
「那就好，說道底，文青苑還是清陽公主一手提攜起來的，一個女子能有這種能力是很不簡單的。」
老先生接着說了一些文青苑以前的歷史，夾雜着一個女子的成長軌跡。林雲聽了之後才明白，原來清陽公主也是一個可憐人，母親本是衛武公後宮的一個普通嬪妃，在衛武公醉酒後偶然的一次臨幸後生出了清陽公主，只是從此之後就被打入了冷宮。清陽公主從小的目標就是把母親救出來，各家文集經典，禮儀先章都有涉獵。五年前開始着手文青苑的建立，之後文青苑就發展迅速成了衛國人才的集聚地。在文青苑將要有更大發展的時候，清陽公主將文青苑獻給了衛武公，從此，衛武公也開始對這個從未關注過的女兒另眼相看，大手一揮，直接建了一座府邸送給了清陽公主……
林雲聽着傅玄的介紹，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一個女子再厲害也不可能在一窮二白的情況下建立一個人才集聚地。除非有人暗中幫忙，不然的話一個未出嫁的女兒整天拋頭露面做這些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看着老先生正陶醉在自己的講話中，林雲不忍打斷。好不容易等到老先生回憶結束，林雲連忙問道：「先生，我接下來的課業是什麼？」
「後天，國君要人帶着你們這些武選進來的人去雲夢山狩獵，這兩天你可以提前準備一下，多練練體力。雲夢山中多有野獸出沒，自家多小心就是。」
林雲又問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宜，之後辭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狩獵？」林雲躺在床上，手裏拿着青色的竹簡隨意敲打着白色的牆壁。參加完狩獵之後應該就會被分到軍伍中了吧，一想起打仗林雲心裏就有點煩，爭來爭去的，永遠說不上誰對誰錯，春秋無義戰，戰爭不過是野心勃勃的政治家之間的遊戲而已，但這又與普通老百姓有何干，不管是勝是負受苦的都是老百姓。
明知這次狩獵只不過是上戰場前的一次演練而已，林雲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前往，當所有人都穿好盔甲拿着分發下來的長戟時，一個壯碩的大漢披着一身明光鎧，大踏步走了過來，巡視了一遍眼前的隊伍，大聲喊道。
「練兵幾載，只為戰場殺敵，不管你們從何而來，站到了這塊土地，你們就是衛國的好男兒。好男兒，不退縮！」高亢的渾厚的嗓音響徹在天地中，在高舉長戟的映襯下恍然有一種戰場誓師的感覺。
大漢的一番言語頓時讓人滿懷激烈，連林雲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衝動感，其他人已經激動的滿臉通紅，大有命令一下視死如歸衝上去的架勢。林雲第一次發現在這春秋戰國的亂世，血性，是這個時代的特色。因為血性，所以才有壯懷激烈仰天長嘯的浩瀚，才有百家爭鳴無畏天地的追求。如果無牽無掛，或許林雲真的會投入到這種血性，借戰爭釋放胸中的壓抑，只是，目前為止，林雲還沒有這種打算。
「這是一場狩獵，更是一場戰爭，我希望，經過這次的磨練，你們都能找到內心的自己。」魁梧的大漢雄赳赳一遍遍訓着話，一根根長戟樹立反射出滄桑的銅綠色光芒。
「出發！」大漢一聲令下，整個隊伍頓時像一把刺出的劍馬上行動起來。
一副副鎧甲齊頭並進，鐵青色的臉龐更使隊伍多了一些軍威。林雲試圖讓自己跟上其他人的步伐，卻總是有些出入。自己一個被迫進來的人是沒辦法與訓練了一個多月的人完全保持一致的。林雲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離開的兩個月到底是對是錯了。
雲夢山，又名青岩山，地處衛國都城西南三十公里外，傳聞鬼谷子入世時曾於此地隱居授徒，至今山上還存有鬼谷授徒的山洞——鬼谷墟。林雲搜索着與雲夢山有關的記憶，這些還是在鬼谷村莊時那位老人告訴自己的，到現在林雲都不明白鬼谷子到底從何而來，一個傳說一樣的人物來無影去無蹤卻又始終存在，難道真的是神仙不成？想起自己在鬼穀神山的那段經歷，林雲搖搖頭，感覺有點混亂，理不出一點頭緒。鬼谷子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謎，既然無法強求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兩個時辰後隊伍來到雲夢山腳下，抬起頭仔細打量着面前的這座山，林雲不禁感慨這仙境一樣的美。峰巒疊嶂，山嵐霧靄，雲蒸霞蔚，氣象萬千。潺潺溪水從山間流過，不同顏色的鮮花開滿山巒，伴着一兩聲鳥鳴，怎麼看都像是人間仙境。
隊伍到達後並沒有出現任何混亂，所有人都筆直立在原地等待着號令，軍威的影響下林雲也不敢擦拭臉上的汗，只能同其他人一樣等待着安排。
「以列為準，每列為一個小隊，各隊選出一個隊長進行本隊人員的調動。一分鐘時間準備完畢。」
大漢的話音剛落，幾十人的隊伍頓時忙碌起來，各隊都忙着本隊人員的認識，所有人相互之間並不認識，要在相互陌生的隊伍中選出一個隊長確實不是短時間內可以確定的。因為一個小隊的隊長不僅要有勝人一籌的武力，更要有頭腦，有擔當，懂得協調作戰。其他隊倒還好，總會有那麼一個體型龐大的傢伙成為焦點，於是不出意外他們就成了隊長，只是林雲所在的這個隊，每一個都是偏瘦的體型很難找出發光點，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其他人相互打量，最後同時把手指向了林雲。
林雲還沒來得及拒絕，大漢已經開始下另一個命令。
「各小隊隊長上前聽令。」
「是」林雲與其他人同時跨步向前。
「從左到右依次是先鋒隊、左翼隊、右翼隊、後方隊。你們各自按着事先演練好的陣法依次行事，我會領一些人居中調停。記住，演練就是戰場，山林中的異獸就是你們的敵人。各小隊隊長要對本隊士兵負責，如有差池，軍法處置。」
「出發」鼓舞士氣的話說完，隊伍馬上就開始了正式的演練。
林雲腦子一片混亂，懵懵懂懂就成了隊長，關鍵是這個隊長還屬於先鋒隊，先鋒不就是敢死隊嗎？
林雲現在欲哭無淚，趕鴨子上架就是這樣來的，看着別人有條不紊地組成一個個隊形，自己卻不知該往哪兒站，陣法一竅不通，林雲感覺由自己這個菜鳥當先鋒隊的隊長，很有可能會把整個隊伍帶到困境。林雲心裏想着卻不敢說出口，戰場上畏縮不前，會被直接砍掉用來祭旗。
「戰場要果斷抉擇，先鋒隊還不列陣更待何時？」大漢一聲怒吼驚醒了林雲。
林雲帶着剩下的十幾個人趕緊跑到隊伍前面，模仿着別人依瓢畫葫蘆擺開架勢。
借着行動前的間隙林雲發現這個陣法很有組織性，各個分隊相互配合警惕着外面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方位受到攻擊都會受到其它三個隊的圍堵，中間的一隊人馬坐落陣眼，把控着全局。這樣的戰陣很具有威脅性，林雲對行軍佈陣開始感到一點興趣，看着大漢直挺地站在中間，眼睛掃視着四面八方，手持長戟，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勢。
大漢見戰陣已布好，大吼一聲：「進軍」
戰陣慢慢向雲夢山中移動，通過觀察，林雲發現這樣的陣法是根據外在條件不斷調整的，寬廣的場地就會彼此間相隔一段距離，用來防止敵人的突然襲擊；而到了狹窄的山路，又會一個小隊一個小隊地分裂開，看似雜亂無章卻各司其職分毫不亂。
如今行走在山林中正是這樣一種隊形，林雲扭頭看看後面，沒有發現大漢的身影，不由鬆了一口氣，跟着兩個隊員前行了幾公里作為斥候匯報情況。
「隊長，你是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演練。」同行的一個瘦弱的隊員問林雲。
「確實是第一次，兩個月沒回文青苑了，我都不知道有這麼多的改變。」
「聽說要上戰場了，隊長，你怕不怕？」另一個娃娃臉的隊員湊上來。
「怕，肯定怕，但作為一個男人又沒有選擇，只能拼一把了。」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向前走着，渾然忘了已經離後面的隊伍很遠了。
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通過交談，林雲知道演練一般都要持續好幾天，到晚上都是露宿在山林中，看着眼前已經昏暗起來的山林，耳邊傳來一聲聲悽厲的鳥獸叫，林雲恍然又回到鬼谷山的樣子，心裏暗自祈禱，希望這次不要再出現那些危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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