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地里的路上,陳致遠讓芸娘坐在車上,他要拉着芸娘。
因為趙家離地里有不近的距離,他擔心芸娘來回跑累了。
芸娘本欲不肯,可看着陳致遠望過來的眼神,她心裏不知道怎麼一熱,沒再拒絕,就上了車。
陳致遠的車拉的很穩,芸娘坐在上面幾乎感覺不到什麼起伏。
陳致遠拉着車,芸娘並不重,可在他心裏,芸娘比一車麥子重很多很多,多的他要全力以待,多的他要用盡心力去呵護。
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到了地頭,不待陳致遠把車停下,芸娘一手扶着車幫,雙腳一跳,就身手利索的跳下了車去。
等陳致遠反應過來,邁步沖芸娘去,想伸手相扶,芸娘早已拍了拍手站穩了身子。
「怎樣?致遠哥,我的身手還靈活吧。」
芸娘調皮的笑着,她出身農村,小時間也是個爬高上低的孩子,淘氣的孩子,爬樹上房,上躥下跳很正常。這樣對她不算什麼。
「嗯。倒是靈活,只是以後別這樣了,容易受傷。」
陳致遠說了一聲,眼內的心驚換成了柔和。他沒想到芸娘有這麼活潑好動,小孩子的一面,但想起第一次見她,她就爬樹,陳致遠的眼內露出笑意,這就是芸娘吧。
時而跳脫,時而沉穩,時而內斂,時而歡快,她總有很多面,等待你一一去發覺。
兩人停好了車,芸娘看着陳致遠拎麥捆,和趙春生還有趙氏說了幾句話,讓他們別累着,熱的話就喝點水,地頭已經放好了溫着的水。芸娘加了一些去火的藥材煮的,這樣能清熱,不至於使人中暑。
兩人來回裝了三趟車。時間就差不多到晌午了,秦氏已蒸好了饅頭。芸娘就沒跟着陳致遠去地里了,在家裏準備上了午飯。
干體力活,營養很重要,所以肉和雞蛋是不能缺的。
這樣的天氣,紅燒肉雖然解饞,卻會讓人覺得膩的慌,所以芸娘並未做紅燒肉。
葷菜來了一個滷肉拼盤,一個蒜泥白肉。另外還炒了一盤子香噴噴的香椿芽炒雞蛋。
素的則來了一個口口香和涼拌益母草。
所謂的口口香。是以菠菜,花生,瓜子仁為原料的。
做這個菜要把菠菜焯水切成細碎的段,然後把菠菜裝在碗內,裏面放上剝好的瓜子仁和油炸的花生米進去,撒入調料,再倒扣在盤子裏,看上去最下層是綠色,上面是火紅的花生米,中間則是瓜子仁。盤子的旁邊芸娘又用了西紅柿片做點綴,顏色分明,甚的好看。吃起來也酥香爽口。
另外芸娘還來了一個蒜蓉益母草,這益母草是她在林子裏掐的益母草的頸。
雖說益母草主要是調節女人的身子不調的。可這樣的天氣吃益母草有涼血,消水的功效,吃點沒壞處。
所以芸娘采了不少回來,做起來也簡單,把新鮮的益母草洗乾淨,切成小段。
蒜則剁成末,青紅椒切成細絲。
等月季燒熱了鍋,芸娘在鍋內加入了清水。又加入了少許的油、鹽、糖進去。
等水開了後,芸娘把切好的益母草放在鍋內焯了一下。
之所以加調料進去。一是讓益母草入味,二是能保持它的顏色翠綠。不變色。
瀝乾水分後,放入蒜蓉,鹽,糖,麻油和一點花生油,在撒上青紅椒絲拌勻即可,夏日吃,雖然微微有那麼一點點的苦味,卻讓人覺得清涼。
做好這幾樣以後,芸娘又做了一個苦瓜豬肚湯。
用料簡單,不費什麼銀錢,不過苦瓜敗火,在夏日來吃,最合適不過。
芸娘把菜分成兩份,一份留在家裏給秦氏和月季還有中午回來的栓子吃,另一份,她則放在了食盒,坐上了陳致遠的車,送去了地里。
地頭上,眾人找了個樹蔭的地方,各自坐了下來,芸娘拿出了帶來的毛巾,一個臉盤,讓眾人用涼水洗了把臉。
「芸娘就是想得周到,往年地里收麥子,誰會想着拉一盤涼水過來,擦把臉,就是舒坦。」
趙春生洗過了臉,覺得身上也舒爽了些。
「今日辛苦你了,致遠,快坐。」
趙氏則讓着陳致遠,讓他坐了下來。
「都辛苦了,快坐下嘗嘗我做的菜合不合胃口。」
芸娘拉着趙氏也讓她坐了下來。
「噯,你也坐。」
趙氏摸了摸芸娘的頭。
「家裏的麥捆姥姥和月季都搬到了院子,麥穗朝上在曬着,姥姥說這些天應該沒雨,曬幾天,等都收完了再一起打麥子。」
芸娘把家裏的情況說了下。
「行啊。在院子就放心了,不然在這裏總被人偷,心裏總惦記着不是回事。」
趙春生點頭。
「致遠,你吃這個,這個肉你看着肥,可吃起來一點也不膩的慌,還解饞,你嘗嘗。」
趙春生又勸着陳致遠吃蒜泥白肉。
「噯,春生叔您別管我了,我不會客套的。」
陳致遠笑笑,夾了一塊肉來吃。
芸娘給趙氏她們夾了肉還有益母草,又一人給她們盛了碗湯,讓她們喝。
「我說你們這是吃上了,這是饞我們呢,你家的攤子也不擺了,我們想吃口東西都不成啊。」
幾人正吃的香,突然看到路邊過來了兩個漢子,沖他們打着招呼。
芸娘一看,面容很熟悉,應該是以前攤子的常客。
「兩位大爺好,這不是家裏忙着收麥子嗎,實在是沒時間擺攤子,等這些天忙過去攤子就開始擺了。」
芸娘站起來沖人解釋着。
「也是,收麥子確實忙張人,顧不上擺攤子,行,你們吃吧,我們先走了。就是看到你們打個招呼。」
漢子站在不遠處呵呵的笑着。
「兩位大哥這是剛從鎮子回來啊,吃了沒,要不一塊吃點?」
趙春生站了起來,招呼二人。
「不了,不了,你們快吃吧,忙了一頭午,不吃飽咋行,我們先走了,等你們擺了攤子再過來。」
兩個漢子擺擺手,然後笑着離去了。
「別說,咱們家的攤子回頭客還是挺多的,這附近差不多都知道了,上午我割麥子的時間還不少人和我打招呼呢,問攤子啥時間擺。」
趙春生又重新坐了下來,咬了一口饅頭,嘟囔着。
「沒辦法,實在顧不過來。」
芸娘也無奈,農忙的時間恨不得連吃飯的時間都用上,哪還有精力擺攤子啊。
「你們收完麥子是接着種秋還是準備蓋鋪子?」
陳致遠喝着湯,問起了趙家的打算。
「不準備種秋了,芸娘的意思是把地先空出來,我每天抽空來平整下地,到明年開春手裏寬裕了,想把鋪子蓋出來。」
趙春生沒隱瞞,把計劃說了。
「那不是要荒廢?若是種秋,八月間也就收了,若是不種秋,還還不如等農忙一過去就把鋪子蓋起來。」
陳致遠有些不解芸娘的用意,為何要空費呢?
「種秋要點花生,玉米,又要忙活很多天,若是雨水不好還得澆地,我家就我舅舅這一個壯勞力,我怕累壞了舅舅,到時間收秋也很忙張,我們精力實在顧不上,倒不如每天出攤子好了,這樣賺的足夠買糧食了,也不會那樣辛苦。」
芸娘說的是實話,種莊稼這事不是簡單的,不是種子一種下去就可以不管的,除了老天有眼,風調雨順外,還有施肥,要拔草。這都是辛苦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若是你不精心伺候,糊弄了事,那莊稼也糊弄你,肯定收勢不好。芸娘不願意家裏人太累,種了秋,忙活地,就沒時間出攤子了。
「你說的有理。」
陳致遠點頭。
「我覺得讓地空置也不好,若是農忙完就請人蓋的話,兩三個月也就好了。到時間天剛好冷,你們就能在鋪子裏賣吃食了,要不到了冬日還擺攤子的話,太受罪了。」
陳致遠說道這裏,不等幾人接話又道:『若是銀錢不夠,我還有二十兩的私房,是我這幾年攢下的,也沒用的地方,先借給你們開鋪子,等你們銀錢寬鬆了再還我即可。」
芸娘抬眼看了他一眼,陳致遠眼眸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看着舅舅趙春生,他神色真誠,一看就不是虛偽之詞。
只是他對自己家未免太好了吧?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芸娘不以為一個人能無私的幫助一家,而沒有絲毫目的,可自己有什麼讓他圖的。難道說……?
芸娘想到了一個可能,卻有些不信。
「不用,不用,致遠,家裏的銀子夠使,只是覺得開鋪子的話得慎重,所以才沒那麼急,不用你的銀子,謝謝你的好意了。」
趙春生連忙拒絕。不願意和人扯上銀錢關係,雖然陳致遠是真心的,可他確實不想。
「是我唐突了,春生叔勿怪,銀子的事我不提了,開鋪子的話,有需要我的地方,春生叔儘管言語一聲。」
陳致遠灑脫的笑了一下,不再提借錢的事,他雖然是好意,可他只要把話說到即可,趙家要是借,他就把銀子拿出來,若是不借,他也不會強求,讓人為難。(未完待續)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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