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灶屋,芸娘把每樣粽子都撿出來一個,扒開放在了陳致遠的面前。
陳致遠一一嘗過,最後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無奈的笑了下,自己晌午不用吃飯了,七八個粽子下肚,肚子裏半點地方都沒了。
他最後決定,要了五十個八寶粽子、五十個肉粽、五十個豆沙粽、一百個白色的水晶粽、一百五十個綠色的水晶粽。
一下子賣掉這麼多粽子,眾人都很高興,不住的謝着陳致遠。這生意可都是陳致遠帶來的。
看着熱情的眾人,陳致遠臉龐微紅,偷偷的看了芸娘一眼,然後又去了堂屋。
芸娘並沒有立馬坐下包粽子,先前她看到了陳致遠的動作,心裏有些好笑,她本打算讓陳致遠一樣嘗一口,哪知道他那麼實在,每個都吃完了,好幾個粽子下肚,那可是糯米做的,能消化才怪。
芸娘找到了一塊雞內金擀碎放在了茶杯內,裏面又放了些陳皮進去沖了水。
「奶奶,娘,致遠大哥吃了那麼多粽子,怕是肚子難受,我給他沖了點水讓他消食。我先給他送去,一會兒再來包。」
芸娘端起茶盤和幾人說了一聲。
「趕緊去吧。可別讓致遠難受。」
秦氏擺手,讓芸娘過去,可她和趙氏的眼內都閃過了憂色。
堂屋內陳致遠看着面前這杯茶。聽着芸娘的話語,心內滿是感動,原來她注意到了自己嗎。原來她心裏也是關心自己的。怕自己不消化,專門送了茶水過來,自己的心思並沒白費。
陳致遠沖芸娘致謝,然後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雞內金的味道不是很好,陳皮有點甘,還帶着一絲的苦澀,可這喝到陳致遠的口內。他卻覺得很甜,很甜。一直甜到了他的心裏去……
芸娘看他喝就退了出去。
看着空空的門口,陳致遠有些愣神。
「致遠啊,是不是這水不好喝,要是不好喝你就別喝了。芸娘這丫頭是好心,要哪點做的不到,你可別介意。」
趙春生怕對方喝不下去,又不好意思放下,所以找台階讓陳致遠下。
「沒事,春生叔,我知道芸娘妹子的意思,好喝呢。」
陳致遠說着一口把杯子裏的水喝了下去,然後又倒了一點水進去。把杯子裏的沫子沖乾淨,又一口喝了個乾淨。
趙春生呵呵的笑着。
「春生叔,我就先走了。去鎮子上的時間,你叫我一聲,我再過來。」
陳致遠覺得臉孔有些發燒,站起了身。
「你別費事了,回去也沒啥事,就在這兒呆着吧。一會兒等粽子好了,咱們一塊去。」
趙春生沒讓陳致遠走。留下他說着家常。
粽子蒸好,陳致遠幫着一起弄到了車上,然後他們一起出了門。
除了他們帶到鎮子上的,剩下的就留在了攤位上,老規矩一人送一個,再多要就得買了。
芸娘發現今個來吃麵的比往常多了不少,忙的她的頭上汗珠子就沒停過。
至於粽子更受歡迎,面還沒賣完,粽子倒先賣完了,弄得後面吃麵的客人看沒粽子送,直喊不公平。
芸娘只能笑着解釋,讓他們明日請早。
端午的前一日,陳致遠早早就來了,說讓送五百粽子去鋪子裏,又訂了端午正日的八百粽子。
秦氏等人聽了是又欣喜又無奈,有生意當然高興,可包粽子是個累人的活計,坐的人腰酸背痛。
芸娘看着地上那一盆盆糯米和西米,看着那一疊疊粽葉,直想喊娘。
她是喜歡賺錢,可她的腰更受不了啊。
「奶奶,要不喊蘭花娘,宗才娘還有連二奶奶家的嬸子過來幫着包吧,一人一天給五十文的工錢,你們覺得咋樣?」
芸娘覺得這樣不是事,累壞了划不來。
「中啊,中啊,她們也能有個進項。」
秦氏首先點了頭,她年紀大了,坐了這兩天,腰疼的厲害。
趙氏和趙春蘭也點頭同意,月季暗自出了口氣,她也累的慌,只是沒好意思喊而已。
就這樣她和月季還有趙春生分別去了幾家,把人請了來。
蘭花娘和宗才娘都很高興,一天五十文,這可比男子去鎮子的工錢還高,她們可是興奮的很呢。
連二奶奶家的媳婦叫巧花,今年二十五六,身材很纖細,五官清秀,只是膚色很黑,讓她平白失去了幾分的顏色。
她穿着樸素,說話的嗓音不高,音調溫柔,動作雖然輕柔卻利索,能看出是個麻利人。
芸娘暗自點頭,這人一看就是個性子好的,幹活又利索,以後請到自己家鋪子去幫忙,絕對不錯。
有了三人的加入,芸娘和月季還有秦氏就不用總坐着了,想包就包下,不想包就活動下,顯得輕鬆了不少。
這一天到天黑,總共包了千個多粽子,放了好幾大盆,灶屋幾乎都沒地兒下腳了。
蘭花娘三人天黑才回去,回去的時間,芸娘讓姥姥一人給了她們八十文錢,並給了些粽子,把幾人送出了門。
三人都很高興,說往後有這樣的事,只管喊她們。
送走了人,看着滿灶屋的粽子芸娘搖頭苦笑,這下明日都不用包了,足夠賣了。
這天歇息的很早,因為第二日是端午,不能睡懶覺的。
第二日芸娘起的很早,可她起來的時間,看到門口已插了不少捆綁好的艾葉,還有大蒜。
艾葉的形狀像鞭子,蒜頭的樣子似錘子。這兩種被人看成武器,認為可以退蛇、蟲、病菌,斬除妖魔。
芸娘知道。采艾葉要端午當天才可以,並且要在雞未鳴以前就出發,挑選最具人形的艾草帶回來用紅絲線捆綁掛在門上才好,不然一年都會不吉利的。
芸娘用了泡了艾葉的水洗了手和臉,這個水也是有講究的。用這樣的水洗臉、洗澡有除毒辟邪去晦之說。
洗好了手臉,趙氏拿出了先前買好的五色線,開始給芸娘。栓子,月季寄五色線。
芸娘看着月季和栓子把嘴巴抿的緊緊的。都不出聲,她也好笑的閉着嘴巴不說話。
她知道這裏的講究,這個五色線和現代的五彩繩差不多意思。不過說法更多一些。
所謂的五色線,就是以紅、黃、藍、白、黑五種顏色的絲線合併成的縷索。
這樣的五彩絲系臂。名長命縷,一名續命縷,一命辟兵繒,一名五色縷,一名朱索,能辟兵及鬼,讓人不病瘟。能保人一年平安。
系線時,忌幼童開口說話。不然視為破,不吉利。起不到保佑的作用。
這個五色線不可任意折斷或丟棄,只能在端午過後的第一次雨或第一次洗澡時,取下拋到河裏。
據說。戴五色線的人可以避開蛇蠍類毒蟲的傷害。
而扔到河裏,意味着讓河水將瘟疫、疾病沖走,由此可以保安康。
芸娘對於這樣的傳說自是不信的,可這是長輩的心思,是一種精神寄託,她樂得配合。
看趙氏給自己還有月季栓子寄好了五色線芸娘開口說了句謝謝。
月季和栓子也才張開嘴巴笑了起來。
「大姐。今個先生給我們放了一日的假,我也陪你們去擺攤子吧。」
栓子是個坐不住的。好不容易得閒一日,他可不想坐在家裏溫書。
「今個不去擺攤子了,咱們也好好過個節,大姐領你們去林子裏采東西吧,不管是藥材,還是野菜都能採回來,邊采邊玩,圖個新鮮,如何。」
芸娘覺得過節就該輕鬆一日,反正過節幾乎都在家,攤子也不會有什麼人,少出一日也沒什麼。
「好啊好啊。我好久沒去林子了,這就去。」
栓子是最興奮的,還脫不了小孩心性,喜歡亂跑。
趙春生還有事,芸娘領着月季和栓子一人背着一個竹筐出去了,趙氏並沒有阻攔,只是交代他們不要亂跑。
走到蘭花門前,又叫了蘭花,沒想到等蘭花的功夫,趙宗才出門了。
芸娘已有兩個來月沒見到趙宗才了,今日一見,趙宗才倒是沒曬黑,許是他總在屋子裏念書的緣故,膚色看着比莊子上的人白淨不少。
不過看着身子有些單薄,不似陳致遠強壯有力。
「宗才哥。」
芸娘領着幾人喊了一聲。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趙宗才是聽到喊聲才出來的,他多日未見芸娘,他娘又總不讓他出門,一心只讓他念書,他覺得悶得慌。好不容易今個過節,他娘讓他休息一日,他還沒想好去哪兒,就聽到了芸娘的喊聲,急忙走了出來。
「今個過節我們去林子裏采菜。」
栓子嘴快的答了。
「我同你們一塊去吧,整日念書悶的慌,正好出去走走。再說你們也沒個大人跟着,讓人不放心,我跟着你們,也不容易出事。」
趙宗才提議要一起去。
「這?大娘會說你嗎?」
芸娘有些猶豫,趙宗才的娘有些市儈,她不是很想打交道。
「沒事,娘也讓我放鬆放鬆,你們等等,我進去交代一聲就好。」
說完他不待芸娘幾人答話,轉了身回院子去找他娘去了。(未完待續)
ps:親們不好意思,雪剛吃飯回來,晚上和老公的朋友出去吃飯,因為大家難得相聚,今天又是雪生日,所以喝了不少的酒,一直吃到現在回來,雪有些吃多了酒,更新晚了,抱歉。
謝謝大家對雪的祝福,謝謝書友140618135223371,沐沐格子送的平安符,謝謝風解我送的香囊,謝謝大家的支持。R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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