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氏心裏一時間想了很多,卻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如何。
她突然覺得,娘鬆了口讓自己嫁過去,好像她也不是那麼開心。
趙氏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
秦氏在一邊看的分明,心裏不住的嘆氣,自己是真不想閨女和那陳家有什麼瓜葛,可如今他們二人被人拿住了把柄,若是她不應下陳家的婚事,那閨女的名聲就完了,到時間那些閒話都能逼的閨女沒有活路。
「若是有法子,娘也不想你嫁到陳家,春花,現在這裏沒人,你和娘說說,你到底願意不願意嫁?」
秦氏想着閨女苦了這麼多年,若是那陳有義真的有心,他能一輩子都對閨女好,那自己就認了,往後是好是壞,那是閨女的命。可若是閨女不想嫁,那她們再商量辦法,一家子總會商量出個法子的。
「我……我……我……」
趙氏我了半天也沒我出來,她現在心裏沒有了主意,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讓她說願意不願意,她也不知道。
「哎,對方說了,若是你不嫌棄陳家,她願意做個和事佬,和陳家的人說說,讓陳家來提親,到時間也顧全了你的顏面,畢竟都是一個莊子的,人家也不願意做個惡人,也不願意你沒了名聲,我也想了想,若是你真心想嫁過去,我攔你也無用,便和那邊說一聲,讓陳家過了七月就來提親,只是有一樁你要記住,芸娘不能讓你帶過去,我們不是貪圖芸娘灶上的手藝,不是貪圖銀子,芸娘賺的銀子。我可以全給她攢起來,等她嫁人的時間,都給她壓箱子。我不能讓芸娘跟你過去。我對那陳家不放心。」
秦氏鄭重的交代着閨女,話她得說明白了。想來現在自己家日子過好了,那陳家也不敢對閨女如何,春生在看着一些,春花的日子應該也能過去,大不了幫扶一下,不過芸娘絕對不能過去,那家的心思,她不放心。若不是閨女一心想着那陳有義,打死她,她也不能鬆口。
「娘,這芸娘從小跟在我身邊,就沒離開過,不管我去哪我都得帶着她。」
趙氏並沒有下定決心,還沒有想清楚自己的心意,可娘說讓芸娘留下,她是萬萬不會應的。
「不行!我不同意。」
還沒等秦氏說什麼,那邊芸娘忍耐不住出聲站了出來。她怕她再不出聲,娘會點頭,若是那樣可就壞了。
「芸、芸娘你咋回來了?」
秦氏驚詫的問着。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趙氏更是白了臉,閨女現在肯定特別不喜歡自己這個當娘的吧,是不是覺得自己給她丟人了?
芸娘進了屋子,看了姥姥和娘親一眼,她先上前去攙扶趙氏,趙氏跪在地上沒起來呢。
只是趙氏現在被芸娘的出現慌了心神,一點力氣也沒有,芸娘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扶起來。
「娘,您先坐。這事先別急着應,我覺得不對勁。我們再說說。」
芸娘扶着趙氏讓她坐了下來,可趙氏心裏慌的要命。不住的打量着閨女的神色,生怕閨女厭煩了自己。
「姥姥,您們先前說的我都聽到了,我偷聽了您們說話,這事我做的不對,先給您賠禮了。」
芸娘先道了歉。
秦氏擺擺手,聽都聽了,再怪芸娘也無法。
「芸娘,你說這事不對勁,那你說說怎麼個不對勁法?」
秦氏問芸娘。
「姥姥,您先說說這事是誰告訴您的,她又是如何說的?」
芸娘認真的問着,她覺得很多地方她都想通了,只是還有些地方銜接不上。
「是……」
秦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是你春丫大娘,就是你大河大爺的媳婦。」
芸娘在腦海內思索着這個人,這人她算認識,看上去還可以,平時倒也不是多事的人。不過自己來莊子上才多久,對人並不是特別熟悉。
「春丫大娘和有義叔家裏熟悉嗎?」
芸娘出聲詢問着。
「她倆家不是多熟,和平日裏莊子裏的人都差不多。也不算多要好。一般吧。」
秦氏皺眉想了一會兒。
這倒出乎芸娘的意料了,她覺得來說這話的人一定是和陳有義家裏熟悉的,為何他們兩家關係一般呢?這不合理。
「娘,那……那春花大娘其實和陳家是有親的。」
趙氏弱弱的開了口,此刻她心亂如麻,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可看着閨女皺眉思索的樣子,她心裏不忍心。
「有親?我咋不知道?」
秦氏瞪圓了眼睛,她怎麼沒聽說。
「這事沒幾個人知道,我……我還是原來有義大哥說漏了嘴我才知道的,不過具體是什麼親,他沒說。」
趙氏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芸娘暗自點頭,這就對了,找自己信的過的人,平日看上去兩家也不熟,這樣才能不讓人懷疑,真是好手段啊。
「芸娘,你到底是個啥意思。」
秦氏看着外孫女高深莫測的表情,有些鬧不懂,她心裏沒想那麼多。
「姥姥,娘,你們還記得年前的時間滿莊子傳的那些流言嗎?」
芸娘輕聲問着,那時間她就覺得流言傳的不對,要是傳娘親克夫倒是應該,可要趙氏嫁人,卻透着詭異,當時她沒想明白,現在全明白了。
「咋不記得,為了這個事我好幾宿都沒睡好,現在不是沒人說這了嗎,你提這做啥?」
秦氏一時沒想明白。
「姥姥,您想想那些流言說的是什麼?傳的是趙家圖謀我的手藝,留下娘不讓她嫁人,就是為了留下我,好利用我賺銀子,那些人傳那些話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讓趙家受不住,然後找人把娘嫁了嗎。」
芸娘解釋着。
「你!你是說這些話是陳家傳出來的?想讓我們把你娘嫁了,然後又弄這麼一出,你娘不能嫁給別人,只能嫁到他家裏去嗎。」
秦氏一下就反應了過來,眼內的怒火閃個不停。
「不!不……不會的,有義哥不會這樣做的。」
趙氏顯然被這翻話嚇到了,臉色變的蒼白,怎麼可能,有義哥那麼老實一個人,怎麼會這樣,一定不會的。
「怎麼不會!你又知道什麼,他們家的人,當初他們可是……哎,反正我覺得這事芸娘說的沒差,肯定是他們說的,然後找人來我面前說閒話,讓我把你嫁過去,他們真是打的好算盤啊。我到底和她家多大的恨啊,她要這樣害我們。」
秦氏氣呼呼的,不過她還是有些話沒說。
「我不相信,有義哥不是這樣的人,嬸子也不是這樣的人,當初嬸子待我多好,對我就像親閨女一樣,還說要是我嫁到他們家,她一定當親閨女對我,不讓我受一點委屈。當初娘讓我嫁到花家,嬸子還偷偷拉着我的手哭了半天,說她沒這個福氣,家裏沒銀子,要不一定讓有義大哥娶了我。他們不會這樣的。」
趙氏不住的搖着頭,好像這樣就能把這些話搖走一般。
「你傻啊!她拿你當親閨女,你又不是她肚子裏掉出來的肉,她憑啥拿你當親閨女,人家糊弄你幾句,你就當了真,恨你親娘恨這麼長時間,倒把一個外人當親娘,你腦子進水了,現在還拿她們當好人,你……你就是個沒心肝的。」
秦氏指着閨女,又氣又心疼。
唯一冷靜的一個是芸娘,聽姥姥這話的意思,那陳有義母子當年必定是做了什麼,讓姥姥恨,可她們在娘的面前則是另一套,讓娘一直當他們是有情有義的人,可他們真是這樣嗎?
芸娘不信,她覺得那些流言肯定和陳有義跑不了關係,要不然怎會這樣巧,他若是無心,又怎會總跟在娘親的身後。
還有,那陳有義的娘,從她們回來,她幾乎並沒有出現在趙家人的面前,她見過兩次,那看上去像是一個很和藹的老婦人,很喜歡笑,可自己莫名的不喜歡她,那時間自己還以為是因為娘,所以才對她起了惡感,現在想想,那陳母也許只是表面的和善吧,心裏說不定打了什麼主意呢。
況且陳致遠幫自己查過,並沒有查到陳有義家的身上,看來這事當時不是從他們家嘴裏傳出來的。
還有這次娘回來的時間崴了腳,那陳有義扶着她回來,當時天那麼黑,娘說路上沒有遇到人,那這事是誰說出去的?
就算是遇到了,有人在暗處,娘沒發現,那就是離的很遠,黑夜裏誰能知道他們是誰?又如何看得清楚娘和陳有義是攙扶在一起的?
這事肯定是有心人傳出去的。
那只有是陳有義那邊。
他們安排一個表面和他們家不熟悉的來和姥姥說這事,先是說了一通娘親不守婦道,給娘扣了一個大屎盆子,讓姥姥覺得,若是陳家不來提親,若是娘不嫁過去,那娘就沒活路了。
再加上年前那些流言,說趙家霸着,不讓娘嫁人,姥姥肯定會沒了主意,心疼閨女,顧全家裏女子的名聲,會被逼着應下,那時間娘就只能嫁過去。
以娘的心意,那陳家再好言好語的對待,娘還不掏心掏肺的啊。那時間家裏賺的銀子,怕都要落入陳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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