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回來了。」芸娘喊了一聲,趙氏卻沒出聲。
「這是咋了?出啥事了。大姐,你咋還哭了,誰惹你了?」
趙春生到了近前才看到自己的大姐在哭,他心裏一下急了起來。
趙氏不說話,只低着頭掉眼淚,那神情是委屈萬分。
「芸娘,這是咋回事,快說說。」
趙春生急眼了,拳頭都握了起來。自己不在家,是誰欺負大姐了,看自己不找上門去替大姐報仇。
芸娘能說啥,說姥姥和娘吵了起來,說兩人鬧了矛盾?她也不好說啊。
「爹,爹,您可算回來了,您快進屋,姥姥和大姑吵嘴了,奶奶氣着了,現在大喘氣,我看着奶奶都快不能說話了,我好怕,您快進來啊。」
栓子在堂屋門口喊了起來,聲音尖利,聽着有些滲人。
趙春生一聽眼睛瞪的老大了,再也顧不得趙氏,大聲叫着娘,快步往堂屋而去。
「娘,我們也趕緊去看看姥姥吧。」
芸娘心內也擔心,拉住趙氏也往堂屋去。
趙氏一聽心裏哪能不急,那可是她的親娘,她由芸娘拉着,也跟了上去。
堂屋內,秦氏坐在凳子上,兩手巴緊凳子的扶手,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氣,看她的樣子確實不好受。
「娘,娘,您沒事吧,哪難受,您說,我去請郎中。」
趙春生看娘這樣哪能不慌。嚇的臉都變了色。
「別、別去。我……我沒事。緩口氣就好。」
秦氏扯住兒子的衣裳,沒讓他去,她眼角的光也看到外孫女和閨女進來了。心裏安心下來,沒走就好。
「這、這是咋回事了,咋我才出去這會兒,就鬧成這個樣子了。」
趙春生跺了一下腳,心裏不解,娘和大姐不都和好了嗎。
「今個我見有義大爺從咱們家門口過了,好像他和大姑說話來着。奶奶知道了很生氣,就說了大姑。大姑也生氣,就頂撞了奶奶,她們就成這樣了。」
栓子簡單的和自己的爹說了下。
趙春生聽完看看自己的娘,又看了看大姐。沉默下來,這裏面的事他知道些,不怪二人弄成這樣,咋好好的就碰到了陳有義呢,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就又生了事。
「春huā,我別的不多說,你也知道我這個脾氣,你給我說。我讓你往後別見那陳有義了,就是見到了也當沒見到,你可能做到?」
秦氏盯着閨女。雙手緊握,可想而知,她心裏是如何的緊張,她怕閨女說出她傷心的〖答〗案。
趙氏沉默不語,她心裏並不非要見對方,只是想起以前的事。想起她受的委屈,她有怨。
「你要是非要見他。也行,除非我死了,我死在你跟前,不然你就別想見他!」
秦氏看閨女不做聲,心裏火起,又說了狠話。
趙氏張了張嘴要說話,芸娘卻扯了下娘的衣角。
趙氏低頭看芸娘,芸娘沖她輕輕搖頭。
趙氏踉蹌的後退一步,臉色灰白,眼內的光芒也暗淡下來,她點了點頭,算是答了秦氏的話。
「你說到要做到,不管你是恨娘也好,怨娘也罷,娘就是不許你和他來往。只要你不和他來往,別的咋樣都行。」
秦氏又說了句,看趙氏並沒回嘴,她才長出口氣。
「你們吃吧,我累了,回屋歇歇。」
她慢慢的起了身,謝絕了趙春生和月季的相扶,一步一挪的往裏屋走去。
看着她佝僂的背影,芸娘心裏有些難受,清早的時間姥姥的身杆還挺的很直,這會像老了許多。
趙氏沒說話,也慢慢的走了出去,人像是失了魂魄一般。
芸娘微微的嘆了口氣,娘很難受她知道,她也心疼,可她不能讓娘現在和姥姥鬧翻,不是因為她怕從家裏出去,而是因為她們是親人。
她決定要把事情搞清楚,找到解決的辦法,而不是硬碰硬,相互說些狠話來傷害對方。
誰都沒心思吃飯,月季下去收拾了,芸娘找了舅舅趙春生。
「舅舅,您和我說說這個陳有義到底和咱們家是啥關係,為何姥姥這樣忌諱。」
芸娘詢問着舅舅,要是她去問姥姥,姥姥肯定不會說的,娘親也不會。
「這……芸娘,這事我不好說,你別問了。」
趙春生猶豫了下,搖了頭,他不願意說。
「舅舅,今個您也看到了,姥姥和娘弄成這樣,兩個人都不好受,下次呢,都在一個莊子,哪就真能沒個見面的時候,到了那時候,怕是鬧得更大,若是姥姥有個好歹,或者是娘要領我出去不回來了,那時咋辦?」
芸娘把利害關係說了下,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
趙春生沉吟了,眼內神色閃爍不定。
「舅舅,您就和我說說,我也能勸勸娘,您也知道娘她聽我的。」
芸娘心裏嘆息,其實她猜到了一些。
「好吧,芸娘我和你說說,你也勸勸你娘,都這麼多年了,何必呢。」
趙春生嘆了口氣,開始說了起來:「你娘和有義哥兩人差不多大,小時候倆人就玩的好,有義哥有啥事也幫着你娘,兩人長大了後,慢慢莊子上就有了閒話,我們兩家也都尋思着,不如成全他們,這樣兩家離的近,有事也有個關照。可還沒等給他們議親,爹就得了病,這時有人給你娘說親,你姥姥本等着陳家來提親,可陳家遲遲沒動靜,她一急之下就應了別人的提親,這提親的人家就是你親爹huā青山。可你娘知道後死活不嫁,說這輩子除了有義哥誰也不嫁,把你姥姥氣壞了。你娘還關在屋內不吃東西,說就是餓死也不嫁,你姥姥就心軟了,我以為她要去huā家退親呢,可不知為啥你娘還是嫁到了huā家,你姥姥說你娘要是不嫁,就只能去死,她不心疼這樣一個不孝順的閨女,她要是死了,沒銀子給你姥爺治病,你姥爺活不了,你姥姥也跟着去,三個人都別活了。」
趙春生說道這裏看了芸娘一眼,芸娘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娘嫁了,可嫁的時間就和你姥姥說,她嫁,當報答了父母的養育之恩,從此往後和趙家沒關係了,讓你姥姥就當她死了。從那往後,你娘就一直沒回來過,也不和家裏走動,也不讓你姥姥上她家的門。就這樣一直到你們這次回來才算好。」
趙春生把知道的情況都和芸娘說了。
芸娘覺得和自己心裏想的差不多,娘和那個陳有義是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姥爺生病,需要銀錢看病,所以要把閨女嫁人收彩禮,才給閨女找了人家,那為何陳家不來提親呢,是陳家太窮的原因嗎?是付不起彩禮錢嗎?
舅舅說後來姥姥心軟了,那她為何又逼着娘嫁呢,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在這件事裏那陳有義家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舅舅,當初娘嫁人,那陳有義呢?他和他的家人咋說的?」
芸娘覺得有些地方她想不通。
「那有義大哥倒是來找過兩次,讓你姥姥回絕了,沒讓他見你娘,後來你娘出嫁,那有義娘就說咱們家嫌貧愛富,不講情義,為了點銀錢都能做出賣閨女的事,沒少說咱們家的壞話,兩家基本不來往,就是見面,也不咋說話。」
芸娘聽趙春生說沒出聲,對方說閒話也正常,本來想結親的,可趙家把閨女許給了別人家,這做的確實不對,不過她們兩家並沒有定親,許給別人也沒啥錯,若是你陳有義確實想娶,那為何早不提親,聽到風聲後也可以送來彩禮提親啊,這樣的話,姥爺和姥姥一定會顧念二人的情分,把閨女許配給陳家,而不是huā家。
陳家在這事上並沒有作為,只是過後說閒話,並沒有結親,談不上嫌貧愛富,況且那時間趙家需要銀子救命,他家若是拿的出來,也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事怨不了一家,可現在說趙家不對,還不是因為趙家人實在。
娘還為此恨了姥姥多年,連娘家都不回,也夠……
她是自己的娘,自己不能說啥,但一定要從中調解,要解開這個心結,不能讓家裏因為一個外人不平靜。
「舅舅,不是說姥姥那時間心軟了嗎?可為何後來又那樣強硬,可是中間出了什麼事?」
芸娘總覺得事不是那麼簡單,裏面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
趙春生皺眉苦思,半天才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娘沒說,爹也只是嘆氣,本來那時爹的病都好了些,可不知為啥又重了。」
肯定有事,只是這事只秦氏一人知道,自己一定要問清楚。
芸娘打定了主意,只是她纏了秦氏兩次,秦氏都搖頭,什麼都不肯說,問緊了只嘆氣,弄的芸娘也無法,人不肯說,她也鑽不到人的肚子裏去問啊。
趙氏這邊也傷了心,變的沉默了許多,雖然日子恢復了正常,秦氏和趙氏也開始說話了。可芸娘知道,二人有隔閡,心結未解,這一切只是表面的平靜,有了引火索,還是會爆發的。
日子就這樣過着,姥姥和娘親的不合,搞的芸娘有些心煩氣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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