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不哭了,着急的過來問玉娘的傷勢。
栓子傻愣愣的站在門口,這是咋回事,這咋又變了,剛才不是還哭還吵嗎?
他要咋辦?出去嗎?可他又有點不忍,剛才那個姐姐好像挺喜歡自己的,她還拉自己的手呢,她病了,自己應該留下關心她。
栓子打定了主意,也留了下來,就站在不遠處看着,有什麼需要他會幫忙。
「沒事,就是有些疼,有些暈,怕是不能走路了。」
芸娘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畢竟她是真傷了。
趙氏神色有些猶豫,她自己是沒什麼,可芸娘可不能不顧。
「你說說你,這孩兒都這樣了,你還治什麼氣,要自己我是你娘,我對你就和你對芸娘一個樣。」
秦氏的話狠狠的擊打着趙氏的心,自己對芸娘什麼樣?那是掏心掏肺,為她什麼都願意,可娘也對自己這樣嗎?
「你以為娘是害你,你覺得你吃了苦是娘害的,你用你那腦子仔細想想,有那個做娘的會害自己的閨女,你當娘那心是石頭啊。」
秦氏不住的數落着趙氏。
趙氏已經平靜了下來,開始把秦氏的話一點點的聽進了心內。
當了娘知道了娘的辛苦,若是有天芸娘也像自己這樣,那她不敢想像她會如何。她心內的天秤又有了鬆動。
秦氏和趙氏看芸娘確實沒大礙,就又坐了下來,依然是相對無語。
咕嚕嚕,肚子叫的聲音傳來,芸娘好笑的看着門口的小傢伙。
栓子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下,嘴裏卻道:「奶,晌午沒吃飽。」
小傢伙的話讓芸娘心內一凜,姥家日子不好,連他們自己都吃不飽,再加上她和趙氏,能有吃的嗎。
「瞧我這記性,我在燒飯呢,一見你們啥都忘,壞了,我這菜肯定沒得吃了。」
秦氏一拍大腿,站了起來,風風火火的就往外走。
剛到門檻,月季正從那裏往裏進,祖孫二人走了個頭碰頭。
二人急忙都收腳步,這才沒撞到一起去。
「奶,飯好了,現在擺嗎?」月季問着秦氏的意見。
「月季啊,還是你懂事,奶就說沒看見你,你去灶屋了啊,今個要不是有你,怕是我們都得餓肚子了。」
秦氏欣喜的摸了摸孫女的頭髮。
月季靦腆的笑了笑。
飯擺上了桌子,芸娘打量着,這碗裏的應該是稀飯吧?可怎麼是黑乎乎的,難道是黑面做的?
正中的盤子裏一是盤子青菜,可菜炒的太老了,都焦了。看上去枯黃,讓人沒有食慾。
另外還有個小碟子,裏面應該是醃製的鹹菜,不過那鹹菜的顏色並不好,應該不是好菜醃製的。
另外筐內還有幾個黑面的饅頭,個頭都不大,芸娘數了下,也就三個,他們有五個人呢,夠吃嗎?
這就是他們的晚飯嗎?芸娘想**。
現代是她別的不說,一說家常菜那做的是出神入化,要不是此她怎麼可能俘虜一個鑽石王老五的心,可惜……
芸娘搖頭,甩開了紛雜了思緒,現代已經不屬於她,沒有什麼好懷念的,她不能再去想了。
「那個,芸娘,姥不知道你們要來,就沒準備菜,你可別介意啊,明個姥就給你準備好的。你先多少吃點,墊吧下肚子。」
秦氏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自家的飯菜差了。
月季和栓子都沒說話,老實的看着桌子的飯菜,並沒有動手。
秦氏拿起了饅頭,先給了芸娘一個,然後又遞給趙氏一個。
趙氏沒接,秦氏就放在了她的面前,然後拿起最後一個,一掰兩半分給了栓子和月季。
「奶,您吃吧。」月季把饅頭推到秦氏面前。
「快吃,都是長身子的時候,不吃咋中,奶晌午吃多了,這肚子沒地兒,吃不下呢。」
秦氏把饅頭塞進了孫女的手內。
芸娘感覺眼眶有些發熱,自己不屑的吃食原來都這樣主貴嗎?
「姥,我磕了頭,吃不下硬的,這饅頭我吃不了,姥吃吧。」芸娘把饅頭遞了過去。
「這咋中。」秦氏不接。
「姥,我今個真吃不下,明個姥再給我吃別的,中不?」芸娘只能這樣說。
「那好。明個姥給你做點好的補補。」秦氏接了過去,並沒有吃,她想看誰不夠吃,再給誰。
吃起了飯,芸娘吃了口青菜,菜火大不說,也少油卻言的,沒有滋味。
鹹菜一點也不爽口,還帶着苦澀之味,讓人難以下咽。
黑乎乎的稀飯大概是糊了鍋底,一股糊破味,她勉強自己喝了下去,因為什麼都不吃的話,身子受不了。
趙氏的心思顯然也不在吃上,不過她倒沒有嫌棄吃食。
栓子和月季吃的很香,這些幾乎就是他們平日的飯食,只要能吃飽,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享受。
秦氏吃的較慢,她默默的喝着稀飯,讓芸娘幾人吃菜,可她自己卻沒有動一根,她怕她吃了,別人就沒得吃了。
吃過了飯,月季和秦氏收拾。
芸娘站了起來,想幫忙,秦氏急忙讓她坐了,趙氏沒說什麼,起了身,接過了秦氏手裏的活,收拾去了。
收拾妥當,人都進了屋子坐了下來,現在都不用回屋歇息,說說話消消食。
「奶,我爹過幾日能回來嗎?」栓子拖着下巴問着自己的奶奶。
「說不準,你爹給人幹活,得聽人家的,人家讓他回才能回。」
秦氏臉上閃過了落寞,她也希望兒子回來,可兒子卻不一定回的來,就是回來也不一定能解決事情,難啊。
「再有五日就到日子了,爹要是回不來可咋辦?人家肯定還得笑話咱家,狗子那些人可不是東西了,老說咱家不好。」
栓子的小臉上閃過了憂心。
這是怎麼回事?五日,五日後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
趙氏臉上也閃過了迷茫,她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由出聲道:「這是又到了祭祀節了嗎?」
秦氏看了她一眼,說道:「難為你還沒忘記了,可不是嗎,又到日子了。哎,咱家今年可又要丟人了。」
祭祀節,是什麼節日?難道是殺牲畜祭拜鬼神和祖先嗎?那怎麼和丟人扯上關係了,芸娘不解。
「要是爹能回來就好了,爹要是有錢買肉,咱家也能做個肉菜,不至於被人說了。」
月季臉上也帶着鄭重,小小年紀也會為家裏操心了。
「哪就那麼容易,不說有沒買肉的錢,就是有,咱家這做飯的水平,也是讓人笑話。」
秦氏話里話外透着無奈。
芸娘的眼睛卻明亮了起來,她眼珠轉了轉,吃食,這也許這是個契機。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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