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日子已是六月五日,離着商務標評審結束,滿打滿算還剩兩天了。
雖然昨天出現了三企業要退標一事,但楚天齊依舊像沒事人一樣,似乎比平時還少了嚴肅,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從會議室出來,楚天齊步到電梯旁,按了下行按鈕。
「叮咚」,不多時,電梯停下,轎廂打開。
「咔咔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傳來。
楚天齊抬腿進了電梯。
「咔咔」、「楚市長等等」,腳步聲、女人說話聲夾雜着傳來。
輕輕搖頭,楚天齊轉過身來,摁住開啟鍵。
「謝謝啊!」肖雲萍滿臉堆笑,跨進電梯。
「七樓?」楚天齊答非所問,按下數字鍵「7」。
「不去七樓還能去哪?」肖雲萍看着對方。
楚天齊沒有回話,而是繼續保持着原來神情。
肖雲萍卻又說了話:「楚市長今天格外高興,莫非有了什麼喜事?」
「我自己沒覺出來。」楚天齊應付着。
肖雲萍繼續猜測:「那就是家裏……」
「到了。」楚天齊盯着閃亮的數字。
「叮咚」,電梯停下,轎廂打開。
楚天齊再次按住開啟鍵:「肖市長,請吧。」
肖雲萍轉頭一笑:「楚市長今天不太一樣。」
「你不忙嗎?那我先走了。」說着話,楚天齊邁步出了電梯。
肖雲萍也馬上出梯,踩着「咔咔」聲響,快步追了上去:「楚市長,成天忙忙碌碌的,真就那麼忙?」
楚天齊並未停下腳步,也沒回頭,而是甩出一句:「你每天不忙嗎?」
「我,我怎麼不忙?那也不至於忙的來去匆匆吧?」肖雲萍依舊緊緊相隨,「不過也是,每天接待下屬就佔了大半時間,光是交通局長就夠你忙活了。」
「你走超了吧。」說着話,楚天齊推開李子藤剛剛打開的屋門。
「超了,真超了。」肖雲萍嘟囔着,轉向身後走去。
「咣當」關上屋門,楚天齊步到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想到肖雲萍剛才的作派,楚天齊「哼」了一聲:「抖什麼機靈?」
自從沒答應拜見省廳領導的事,肖雲萍就對自己不感冒,近一段更是沒好臉色,經常陰陽怪氣的。楚天齊懶的理對方,經常都是能躲就躲開,省的聽她瞎嘟嘟。
不曾想,今天肖雲萍專門追上自己,與近些時日不同的是,偏偏還對自己熱情了起來。
其實對方的意思太明顯了,就是想套自己的話,想打聽她感興趣的內容。只是不清楚她是為了核實什麼,還是想要炫耀什麼?
正是為了避免言多必實,剛才楚天齊才一再打哈哈,讓對方不但難以獲得信息,反而還會越問越糊塗。他能想像的到,此時那個女人很可能已經急的抓狂了。
……
接近中午時分。
「叮呤呤」,鈴聲響起。
掃了眼來電顯示,楚天齊拿起了電話聽筒。
「市長方便嗎?」是楚曉婭的聲音。
「說吧,就我自己。」楚天齊道。
對方聲音傳來:「經過調查,他們就是有聯繫,三家互相之間都有經濟往來,但並非是公對公帳戶。而是公對私,再私對私,多走了中間手續。只是他們忽略了一點,也可能過於自信,沒有把帳目分解、組合,而是數額完全吻合,因此才更容易看出其間的聯繫。」
楚天齊「嗤笑」一聲:「這麼一來,另外三家要退標的事,就好解釋了吧?」
「這就是標準的圍標,太可惡了。」楚天齊說到這裏,帶出了擔心,「那該怎麼辦?雖然咱們已經認定他們是圍標,但這卻不能做為真正可出示的證據呀。那三家全要退標,雖然咱們暫時沒表態,但人家有這個權利呀。再說了,假使就是那家中標,但已經決心退出,那麼也會不履行支付保證金程序,標段工程自然又落到後面企業手裏了。
「前年那個標段,好像與這次操作手法雷同吧。」楚天齊答非所問。
「是很相似,可那已經……當下最要緊的是,這次投標的事怎麼辦?明天可是就到期限了。」楚曉婭討問着對策。
楚天齊說:「就按咱們說好的,不回復那三家的請示,也不要泄露相關消息。在確認最終評標結果之前,必須把相關結果告訴我,沒有經過我們確認,不得發佈,更不得公示。」
「好的。」應答之後,楚曉婭再表擔心,「可要是到了期限,不發佈的話,就是違規的,如果評審內部再有人透露出去相關消息,勢必引出麻煩來。」
楚天齊冷哼着:「違規?他赤果果的圍標,那才是嚴重違規,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應該是他們擔心才對,是邪不壓正才對,是癤子總要出膿。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能是聽出了語氣不善,楚曉婭沒再提什麼疑問,而是恭敬的問:「市長,還有什麼指示嗎?」
回過「沒了」兩字,楚天齊掛斷電話。
「到底是女……」話到半截,覺得此話不妥,楚天齊收住了話頭,不再暗自埋怨對方。
其實轉念一想,楚天齊也不禁慶幸。還好交通局是楚曉婭,既能服從自己領導,又能隨時講說實情,進行請示。若是一個與自己不睦,或是根本不鳥自己的局長,什麼事都不說,沒準自己還未必發現這種情形呢。
各有利弊吧。總的來說,楚曉婭做自己下屬,是好事,是絕對利大於弊的。
……
從下午上班開始,楚天齊已經忙了很長時間。
抬起頭,看了看手錶,楚天齊不禁疑問:這可四點了,怎麼還沒動靜?
「篤篤」,敲門聲適時響起。
楚天齊望着門口方向:「進來。」
屋門推開,岳繼先快步到了桌前。從挎包中拿出一個收納袋來,遞了過去:「市長,您要的東西。」
「辛苦啦!」楚天齊說着話,接過了收納袋。
取出裏面的東西,楚天齊看了起來。看着看着,罵了一聲:「媽的,飯桶,敗類。」然後看着岳繼先,「這些東西真實性沒問題吧?」
岳繼先微微一笑,很自信的回答:「絕對沒問題。」
「我相信你的手段。」楚天齊衝着對方笑笑,點了點頭,「忙去吧。」
「是。」岳繼先應答一聲,出了屋子。
再次拿起那沓東西,楚天齊仔細看着,邊看邊思量着:
這些東西絕對是猛料,絕對管用。只是一旦捅出去,怕是威力也太大了,不知要傷到多少人。按說對有些人並不屈,可要是直接因這事弄的話,勢必要產生很多麻煩,對市里也會造成負面影響,自然要引起市委和市政府領導的不滿。
如果現在就弄成這樣的話,以後自己的工作就不好開展了,幾乎所有人都會防着自己,自己就會被孤立的。一個被孤立的人要想干工作,那就難多了,光是處理不必要的絆子都費精神。
但卻不能讓那事就這樣發展下去,不能讓投機分子遂願,否則就是對組織和人民的不負責任,就是助紂為虐。
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既達到了目的,又能把相關影響降到最低呢?楚天齊靠在椅背上,雙臂環於胸前,琢磨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楚天齊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費了不少腦細胞,可竟然沒有想到一個穩妥的辦法。
不經意間,又快到下班時間,看來只能晚上再繼續想了。
拿起那沓東西,裝進收納袋,楚天齊直接把收納袋鎖到了柜子裏。
「叮呤呤」,電話鈴聲響起。
看到上面號碼,楚天齊不禁自問:又出了什麼事?又有退標的?還是又發現圍標的事了?
帶着疑問,楚天齊拿起聽筒:「什麼事?」
「市長,那事露了。」手機里是楚曉婭的聲音。
「露了?哪個事?」楚天齊一下子沒聽清楚。
楚曉婭做着說明:「就是三家企業退標的事。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直接問的,電話聲音做了變音處理,聲音也是隱藏的。」
楚天齊「哦」了一聲:「怎麼問的?都說了什麼?」
「對方上來先問我是不是定野市交通局長,然後就問那三家企業退標的事。我問對方是誰,什麼意思。對方不予正面回答,而是表示,反正他知道,還說局裏沒有不准許的道理。」楚曉婭說了那件事。
「你說,那傢伙什麼意思?」楚天齊反問。
楚曉婭語氣很篤定:「肯定是圍標者指使人幹的,目的就是告訴局裏,退標企業不能中標。」
「沒錯,肯定是圍標企業指使,他們也太猖狂了,真不知道自個吃幾碗乾飯。」楚天冷笑着,「我看他是想倒霉了。」
「我不理他,他再威脅也沒用,就按市長吩咐行事。」這次楚曉婭沒有露怯。
「好。就該這樣。他如果再打電話,那你把我號碼告訴他,讓他給我打。我看這傢伙是想讓我掏他去了。」楚天齊說的霸氣又詼諧。
對方語氣輕鬆:「明白,聽楚市長的沒錯,我心裏有底。」
「你呀……隨時注意新情況。」說完,楚天齊掛斷電話。
「媽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有這麼張狂的圍標者?等把老子惹火了,要你好看。」楚天齊冷冷的自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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