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馳電掣之間,刀矛赫然撞起,一道好似天穹崩裂的巨響轟起,颶風卷席,兩軍將士都屏住了呼吸,看得目瞪口呆。
最終還是張飛更勝一籌,只見夏侯淵的大刀遽然盪開,蛇矛以勢如破竹,直搗黃龍之勢,刺向了夏侯淵的身軀。
在千鈞一髮之際,夏侯淵霍地挪身,蛇矛在其腰部上帶起一道鮮艷的血光。
「嗷嗷嗷~!惡賊,我與你拼了!」夏侯淵死忍劇痛,聚起全身力勁,舞起大刀就向張飛頭顱劈去,看這陣勢,是要與張飛拼個玉石俱焚。
夏侯淵這刀式來勢之猛,饒是張飛亦不得不暫避鋒芒,連忙移身閃開,犀利的刀芒就在張飛的眼前毫釐間閃過。
同時間,張飛面容猙獰,剎地抽回蛇矛,哪知夏侯淵的巨臂猛地一夾,挾住了張飛的蛇矛。
「甩手!!!」
張飛暴吼一聲,奮力一抽,夏侯淵卻是狡詐,似乎早有預料,猛地鬆開,張飛收矛過猛,身體猛地望後一倒,身形大亂。
夏侯淵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虎目中凶光狂涌,全身氣勢如若怒濤捲起,竭斯底里地吼出一個殺字,擰刀望張飛就劈。
張飛察覺殺機撲來,連忙穩住身形,凶勢狂涌,瞬間之際,蛇矛如有破天開雲的威力,驟然刺出。
蛇矛、大刀相對而去,宛如兩根脫弦箭矢,又如匹練驚鴻,倏然射在一起。
此番拼鬥,夏侯淵孤注一擲,眼見或能在緊要關頭,絕地反擊,奈何,最終變故忽起。
「砰砰砰~!」
連道驟響,夏侯淵的鎧甲猝然裂開,身上傷勢發作,血液狂飆。張飛環目狂瞪,儘是威凜凶光,張口怒嘯,宛如要吞盡世間萬物。
丈八蛇矛以一股不可抵擋的威勢。赫然突進,只見夏侯淵手中大刀,赫然被擊飛,待夏侯淵回過神來,丈八蛇矛已然刺入了他的咽喉。
一道鮮艷的血花飛濺。犀利的矛頭,『咻』的一聲,刺破了夏侯淵的脖子,背後的魏兵皆是滿臉駭色,看着夏侯淵的後脖頸驀然突出了血琳琳的矛頭。
夏侯淵渾身猛地僵硬起來,眼中洶騰的殺氣瞬間凝固,然後又漸漸變得黯淡無色。
張飛面色冷酷,不過眼中卻是暗藏着幾分難以察覺的敬佩之色,手一抽,夏侯淵的屍體緩緩落馬。墜落在地。
四周的蜀兵見得,紛紛高聲吶喊,振臂高舉兵器,就在這時,忽然鳴金聲大作,張飛面色一變,忽然又聽得東面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張飛眉頭一皺,也不怠慢,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夏侯淵屍體,便下令撤軍。引兵望後方密林內撤去。
眼看張飛率兵撤走,那百餘魏軍騎兵,卻無人敢追,各個都好似嚇得魂飛魄散。
不一時。在越來越是響亮浩大的喊殺聲處,一員身穿銀甲的小將飆飛而來,當他看到地上血跡,和倒在血泊中的那具屍體,整個人如遭電擊,陷入了瞬間的痴滯。
很快那小將眼角瞪得崩裂。竭斯底里,狀若瘋狂地吼道:「夏侯將軍~!!!」
那小將正是鄧艾,可惜鄧艾還是來遲了一步,若是他早一時半刻,或者夏侯淵還有一線生機。
鄧艾淚流如泉,連忙下馬,跌跌撞撞地撲到了夏侯淵屍體旁,血泊染紅了他的戰袍,他也不在意。
鄧艾扶起夏侯淵的屍體,感覺到那分炙熱,分明好像常人一般,但偏偏卻毫無氣息。
鄧艾身體顫抖不止,撕心裂肺地疾聲連喚,可夏侯淵卻毫無反應,早已是氣絕。
就在這時,四方八面傳來陣陣喊殺聲,吳兵、交州兵漫山遍野的追殺過來,數員魏將見了,連忙趕來報說。
鄧艾聽得敵軍殺來,手中銀槍緊握,渾身遽然暴出如若怒濤卷席般的殺氣,怒聲狂嘯,震天動地,竟是因夏侯淵的死,大受刺激,在瞬間突破了武藝瓶頸!
且說諸葛恪、朱治各引兵眾撲殺上山,因為鄧艾急於去救夏侯淵,魏兵人馬大多趕之不及,數百成群,紛紛四散。
諸葛恪、朱治引兵從後掩殺,逢着散開的魏兵便一擁而上,不知有多少分散的隊伍被殲滅殆盡,死傷無數,橫屍遍野。
山中霎時間,被一股股濃烈的血腥籠罩,忽然有兵士來報,鄧艾引一部人馬望東邊去了。
朱治、諸葛恪聞言大喜,連忙各引兵馬撲殺過去,不一時,朱治、諸葛恪引兵望東面而走,果見到前方有許多魏兵人馬,連忙引兵洶湧撲殺。
陡然間,魏兵人群內突起一片騷動,大部人馬望後撤去,後部人馬卻忽然轉後迎來,各個都好似不懼死般,嘶聲裂肺地吼嘯,暴出一陣陣令人心驚肉跳的喊殺聲。
霎時間,那千餘兵馬,卻宛如有百萬大軍的威勢,電光火石之間,隱隱看到人群之內,一將渾身血紅,手提一柄紅得發亮的銀槍,一馬當先,宛如一尊煞神般策馬飛衝過來。
「鄧艾!!!」諸葛恪眼眸一瞪,驚呼一聲,急與前頭的朱治大呼道。
「朱將軍,那鄧艾雖是年輕,但武藝之高,非同尋常,我見他殺氣沖天,欲來拼命,你當小心為上,莫要輕舉妄動!」
朱治正欲策馬沖前,忽聽得諸葛恪一喝,心頭一揪,回過神來時,耳邊聽到一陣陣慘烈的慘叫聲。
朱治定眼望去,只見鄧艾氣勢駭然,在己軍陣前左衝右突,手中染紅的血槍,舞得密不透風,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朱治見狀,臉色劇變,急忙喝令身旁數將暗放冷箭,須臾,數道箭破虛空震響暴起,鄧艾怒喝一聲,血槍連挑驟刺,紛紛刺破,仿佛有用不盡的氣力,立馬舞槍又掃,殺散四周逼來的人馬。
與此同時,那千餘魏兵殺氣狂烈的撲殺過來,各個如若瘋癲的猛獸,提起兵器猛砍暴劈,無不以一當十,殺得前頭吳兵、交州兵眾陣陣倒退,死傷無數。
另一側,在某處高坡處,張飛策馬趕來,前方數十人馬中,諸葛亮正坐於四輪車上,手中羽扇輕搖。
看着鄧艾在吳兵、交州兵眾內衝鋒突殺,臉色連變,喃喃嘆道:「曹魏麾下竟有如此年輕的驍將,將來必成後患也!」
諸葛亮話音剛落,在身旁的雅丹,面色一凝,畢恭畢敬地低聲說道:「回稟丞相,小人聽聞這鄧艾不但武藝了得,更兼有經天緯地之智,才謀百出,乃不可多得的智勇帥才!」
「而且,小人不久前更聽吳人私下討論此人,方才得知,此人竟是那鬼才郭嘉的徒兒,雖入仕不久,卻連立奇功,就連東吳大都督陸遜,亦屢屢挫敗於此子之手!」
「鬼才郭嘉之徒?」諸葛亮聽了,面色又是一變,罕有的驚呼一聲。
然後又將眼光投去正於亂軍內突殺的鄧艾身上,眼色複雜,隨即又是一聲長嘆,搖頭而道:「如此人才,莫說是郭嘉,就連我也動心了,可惜,可惜,若此子願為我蜀漢所用,我必將一生所學傾囊教授!」
「丞相,你竟欲收此子為徒,張某人替你擒來便是,你卻又為何忽然發令教我收兵?」諸葛亮話未已,背後忽然傳來一陣雷鳴般的驟響。
有如此大嗓子的人,普天之下,便只有張飛一人,諸葛亮淡然一笑,把手中鵝毛扇一招,指向下方激戰之處,徐徐而道。
「適才魏寇援兵已到,三將軍雖有萬夫莫敵之勇,但若要與之拼殺,我蜀漢兵馬必要折損不少,更何況,你看此下魏寇成哀兵之勢,亮實不欲與之過多糾纏,耗費兵馬!」
諸葛亮此言落下,張飛眉頭一挑,便是明悟了,頷首應了一聲後,便也在四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眺望下方。
且說鄧艾一路徑直衝突,吳兵、交州兵眾卻因地勢狹窄,難以發揮兵眾優勢,更兼軍內無驍勇之將,前去抵擋鄧艾的將士,紛紛被殺落馬下。
朱治眼見鄧艾威凜駭人,如若天地間的殺神,心頭已生怯意,後來又見鄧艾連連誅殺七、八員吳軍、交州將校,更是嚇出了一身冷汗,暗地慶幸,還好諸葛恪早有提醒,否則他貿然出擊,此下只恐已成其槍下亡魂!
眼見鄧艾不斷突進,朱治、諸葛恪怯於其勇,越退越後,漸漸退到了後軍,鄧艾殺到亂軍之處,冷酷如霜的面容上,殺氣泯然,吳兵、交州兵皆嚇得心寒,連連退開。
鄧艾泛着血光的眼眸,猛地一轉,看到了後軍內的朱治,鄧艾頓時殺氣狂暴,扯聲吼道:「狗賊,還我夏侯將軍命來!!!」
鄧艾一聲怒吼,如有驚退鬼神之威,驟馬狂奔,向朱治倏然衝突殺來,朱治嚇得心驚膽寒,大失方寸,旁側的諸葛恪見狀,強壓懼色,急令兵士射馬。
剎時間,四周弓弩手望鄧艾坐下戰馬,速發箭矢,鄧艾毫無畏懼,策馬狂沖,眼中好似只有朱治。
說時遲那時快,一片片箭矢射至,鄧艾大喝一聲,縱身一躍,手中血槍猛地望右一掃,一員交州將校慘喝一聲被掃飛落馬。
鄧艾順勢一落,坐上那馬,策馬挺槍又是突殺,在片片血雨淋浴之下,鄧艾渾身紅得妖艷,殺氣洶湧地望朱治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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