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強忍劇痛,心中怒火洶騰,他自征戰起,縱然面對太史慈、周泰這等絕世猛將,亦無受過如此輕辱。
當下曹彰血性一起,猛地勒住馬匹,大吼道:「晉賊,你等欺人太甚!!!」
曹彰喝聲剛落,說時遲那時快,王雙當先殺至,曹彰一拍馬匹,舞起玄鐵戟猛地砍出,王雙狂瞪虎目,一刀猛地砍去。
『鐺』的一聲巨響,曹彰盛怒一擊,果然非同凡響,直把王雙那柄虎翼大刀猛地撞開,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王雙胸膛捅去。
王雙神色一緊,此下哪敢怠慢絲毫,急挪身躲避,玄鐵戟帶着凌厲殺氣,驟地刺空,曹彰凶勢未止,掄戟橫砍,王雙急擰刀抵住,那猛的力勁,幾乎將王雙撞翻落馬。
此時王雙心中可謂是一片苦澀,這曹彰好似忽然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作了一頭野獸,那招式比以往**** ..竟還要猛烈幾分!
眼看王雙陷入苦鬥,張頜及時衝殺而來,曹彰血目生光,先舞戟逼退王雙,然後拔馬一轉,迎向張頜。
玄鐵戟猛然抬起,由上至下,赫然劈落,戟未至,其掀起的戟風便已滾滾而來,可想而知,此戟力勁何等浩大。
若是被砸個着實,別說是個人,恐怕是面銅牆鐵壁,亦要被砸個粉碎,萬分危急之際,張頜心平如鏡,虎目赫然迸射兩道精光,銀影槍猝然刺出。
無數槍影漫天飛舞,籠罩而去,玄鐵戟如遭驟雨猛擊。攻勢瞬間緩慢下來。但仍舊泯然砸落。
曹彰血目大瞪。大吼一聲,全身力勁盡數豁出,擰戟以破開天地之勢,猛地砸落,張頜面色大變,急忙收槍,迅疾挪身一避。
玄鐵堪堪從張頜身側劈過,狂烈的戟風。幾乎翻倒張頜,危機剛過,張頜已然渾身冷汗,暗道這黃須兒端的是悍勇至極。
曹彰一招未能得手,立馬乘勝追擊,連連舞起玄鐵戟,如若驚鴻掣電般連綿劈來。
生死相搏,張頜不敢絲毫怠慢,使出渾身解數抵擋,一時間。張頜竟被曹彰殺得險象迭生。
這時,忽地一聲暴響突起。王雙從後趕殺過來,連連危機逼近,曹彰於生死間掙扎,忽然氣勢陡然劇升,玄鐵戟狂舞,赫然逼開張頜、王雙二人。
張頜、王雙兩人驚嘆不已,這曹彰戰力高強,着實棘手,儘管如此,兩人依舊堅信只需再有片刻功夫,便可將曹彰擒殺。
只是世事無常,在巫城方向,猝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張頜臉色一變,心知定是魏軍援兵趕來接應。
張頜腦念電轉,又見曹彰武藝突破,短時間難以將其擊敗,疾聲與王雙呼道:「子全,彼軍援兵已至,不必多做糾纏,速速撤軍!」
張頜喝畢,勒馬就走,王雙面色一寒,咬牙勒馬亦退,曹彰殺得正是興起,竟然雙腳一夾馬腹,舞動玄鐵戟反倒追襲過去。
曹彰在後厲聲叫囂,好不威風,張頜與王雙對視一眼,兩人一眼便看透對方的心思。
於是,張頜、王雙默契地放慢速度,眼見曹彰將要追上,王雙猝然大吼一聲,背射出一柄流星錘。
流星錘快若閃電,向曹彰迸射而去,曹彰血目發光,他連番在這暗器上吃癟,豈會未有防備!
「奸佞小人,休想得逞!!!」
曹彰暴喝一聲,一戟劈落,正中王雙射來的流星錘,『鐺』的一聲巨響,那本在急速飛行的流星錘,驀然墜落。…
而就在這時,曹彰只覺一陣迅風撲面而來,張頜不知何時勒馬復回,倏然殺至,銀影槍宛如湧出片片銀色光影。
曹彰只覺無盡的危機霍然襲便全身,倉促舞戟一擋,銀影槍如若有刺破蒼穹之勢,擊中了曹彰的玄鐵戟。
火花濺起瞬間,曹彰只覺胸膛上如遭到蠻牛撞擊,整個人暴飛而去,張頜臉起喜色,急拍馬匹,望在半空中飛躍的曹彰追襲而去。
張頜策馬疾飛,看得眼切,渾身氣勢暴漲,擰起銀影槍,正欲對着毫無還手之力地曹彰刺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連聲破空暴響猝然突起,張頜臉色大變,急提槍連點快搠,只見四塊強勁迸射的沒羽箭,望張頜頭顱、胸膛、兩肩位置打來。
這些沒羽箭來得實在突兀,張頜不敢怠慢,施出渾身解數,也只能及時刺破射向頭顱、胸膛還有左肩的三塊飛石,射向右肩的那塊躲避不及。
『砰』的一聲,張頜的右邊護肩即刻暴碎,張頜死忍劇痛,勒馬就逃,趕向王雙那處。
兩人速速引兵撤走,不一時,只見許褚策馬飆飛殺來,朝陽照射下,許褚那凶煞威凜的面容極為清晰,四周晉兵見得無不心驚膽跳。
曹彰緩緩站起,臉上竟咧開亢奮的笑容,口中喃喃而道:「張頜、王雙,今日之恥,他日我必定十倍奉還!」
許褚見曹彰站起,除了灰頭土臉,稍顯狼狽外,並無大礙,遂放下心來,臉上的凶煞也減去許多。
卻說張頜、王雙收軍回到大寨,郭淮速速前來迎接,但郭淮看到張頜、王雙臉上皆是沉重之色,便知昨夜追襲並無佔得大利。
張頜向郭淮點了點頭,遂將前事說予,郭淮聽聞曹彰如此耐戰,亦是臉露驚色。
張頜面色肅然,與兩人說道:「魏兵昨日大戰一夜,人疲馬乏,定不會立即引兵來攻,而那曹彰的兵眾更被我等襲擊,折損大半,戰事在即,先傳令三軍,造飯歇息,蓄精養銳,以備戰事!」
張頜甚為老練,一令落下,郭淮、王雙齊聲稱諾,與此同時,在巫城之內,硝煙瀰漫,一陣陣刺鼻的味道,仍舊籠罩在巫城之內。
此時,曹彰與許褚已率兵趕回來見曹丕,當曹丕聽聞昨夜晉兵果真來襲大寨,守寨兵馬大折,萬餘兵士死傷六千餘眾,更兼隨軍帶來的輜重、器械盡數被奪。
若非此下魏軍攻克巫城,曹丕便不得不因糧缺而窘迫撤軍,曹丕臉色連變,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最後苦苦地嘆了一聲,後悔莫及。
荀攸神色一凝,拱手與曹丕諫道:「如今我軍折損不少兵馬,隨軍輜重、器械更被晉賊所奪,殿下當速速下令,教三軍歇息,蓄勢復奪大寨,同時再遣人點計城內倉廩府庫,以備萬一,亦可調來使用!」
曹丕聞言,重重頷首,對荀攸再不敢有絲毫不敬,依其所言各撥將令,隨後又與荀攸慎重賠罪認錯。
前番就因曹丕的傲心,不聽荀攸所言,以致被晉兵有機可乘,曹丕畢竟年少輕狂,更兼身份尊貴至極,目空一切,因有所犯,亦是難怪。
但難能可貴的是,曹丕與其父曹操頗為相似,但有過錯,便會接受,從而改之,並不像袁紹、袁術那般庸主,剛愎自用,犯下過錯反卻怪責他人。
荀攸見曹丕知錯能改,大為欣慰,於是,魏兵與晉兵暫且皆無動靜,當夜,在晉軍寨內忽有飛馬來報,稱郎中令成公英有言,若是襲擊有成,即將寨內輜重、器械,盡數遣回永安,拔寨撤軍。…
如若撤退不及,魏兵發覺,便於寨內燒毀,萬萬不能留予魏兵,而倘若未能襲擊得手,亦不需多做糾纏,速速回撤。
張頜聞報,心知成公英自有料定,遂教諸軍收拾行裝,今夜三更拔寨撤軍,最後,郭淮獻計,教張頜可在寨外埋伏一部兵馬。
倘若魏兵發覺,派兵來襲,可殺其個出其不意,張頜依從,遂命郭淮引三千兵馬在一更時分,於寨外埋伏。
且說,晉軍大寨內嘈雜聲不斷,馬鳴車滾聲響不絕耳,寨外晉兵來來往往,魏軍斥候探得,速速回稟曹丕。
曹丕聽聞,臉色一驚,原來昨日兵士點計完畢,巫城內存糧不多,攻城器械亦是極少,曹丕正待明日大舉兵馬,復奪營寨,豈料晉兵卻忽然在今夜撤兵。
曹丕心中一急,速召荀攸,還有一眾將校前來商議,眾人聽聞此事,皆是變色,許褚虎目一瞪,朗聲喝道:「軍中存糧無多,萬萬不可讓彼軍撤走,某願引兵前往掩殺!」
曹丕聽了,先不做決定,而是望向荀攸,荀攸面色一凝,拱手出言道:「倘若彼軍遣糧而去,我軍糧缺更兼缺少攻城利器,戰事難繼,殿下可速發兵馬前往追襲,務必要奪回前番所失輜重、器械!」
「不過,在彼軍內張頜、郭淮兩人皆非等閒之輩,還需小心其設下埋伏,殿下可撥兵兩支,一支望大路而行,一支則望小路突襲而去!」
曹丕聽言有理,遂依從荀攸之計,教許褚引一支兵馬從大路而進,曹彰卻引另一支兵馬望小路突襲。
兩將領命速退,點齊兵馬,速望晉軍大寨而去,夜裏三更,月光冰寒,夜色昏暗,山林死寂,偶爾傳來的幾聲狼嘯,令人不禁一陣心驚膽跳。
此下在晉軍寨內,一架架木車,載着一捆捆糧草,在一眾晉兵推擁下,望寨外而出,緊接着便是一輛輛巨大的雲梯車,還有形狀略微較少的衝車,以及一架架渾身包裹着鐵器銳刃的鐵車隊伍。
王雙依命,護着輜重、軍器先撤,張頜則把守大寨,以防萬一,待郭淮回來,方才一同撤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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