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鸞給李連斌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沒去上班,而是去了靜安醫院。
峰子和阿奇兩個人情況特殊,最近幾天都在靜安醫院14樓的vip病房住着,十幾個保鏢輪流在上面守着,除了墨清玄,強子還有沈凌三個人之外,任何人都無法接近。
江鸞昨天已經和墨清玄說過了,墨清玄也打了招呼,所以她和沈凌一起出現在vip病房門口的時候,門口的保鏢並沒有加以阻攔,在看到她們走出電梯門之後,恭敬的喊了一聲沈小姐一聲江小姐,伸手把門推開讓到一邊。
墨清玄臉上的淤青雖然消散了不少,不過終究形象有損,再加上沈凌這麼個祖宗在,他還是沒打算出現,而是在家連上了病房的監控。
有簡炫這個前車之鑑在,墨清玄是說什麼也不願意以現在這個形象出現在沈凌面前的。
想到昨天墨清玄那一臉憋屈的樣子,江鸞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意識的看了一眼牆角的監控,這個時候墨清玄正坐在清鸞苑自己的小客廳里看着這邊的情況吧。
「他們兩個的神智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和人交流還有障礙。今天再治療兩次就沒問題了。」
看到坐在床邊愣神的兩個人,沈凌隨口向江鸞說明了情況。
江鸞皺眉看着沈凌,這是今天見面之後沈凌第一次開口說話,和昨天情況一樣,縹緲虛無的感覺總讓人覺得不真實,而且看她走路也幾乎是漂浮遊動的一般,看她雙腳,又分明是交替行走,和平常沒什麼不同。
「沈凌,這兩天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裏和平時不一樣?」
兩人進門之後,保鏢從外面把門關上,江鸞在一邊坐,看着沈凌站在其中一人面前開始念咒,關切的問了一句。
沈凌念完咒語,把手指點在面前那人額頭正中,才看向江鸞,靈動的眸子裏分明閃過一抹困惑,最終還是無視了她的問題。
江鸞嘆氣,沈凌是不會說謊,也不會掩藏心思的,跟她打交道只有直來直往才是正確的方法。
可是,這次她卻迴避了,相識一年,雖然談不上有多深厚的交情,但是江鸞卻也還算了解沈凌這個人。
或者說,只要是見過沈凌的人,很少有不了解她的,因為她是一個透明的人,她的心澄澈透明,能夠一眼辨別偽善,對抱有善意的人也不會生出任何戒心。
沈凌依次對着兩人念了咒語,又調配了一些藥水給他們喝去。
她餵藥的方式相當簡單粗暴,用咒語讓兩個人被迫做出張嘴,閉嘴,吞咽的動作,她只需要在他們張嘴之後把藥水倒進去,即使有一次阿奇被她這樣的餵藥方式嗆的滿臉通紅,她也不理,硬生生第二口灌去,阿奇的臉色反而好了起來。
等沈凌做完這些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江鸞看着她把用過的東西全都丟到垃圾桶里,去洗手間洗手。
在等待兩人恢復的時候,沈凌垂着眼皮像是在思考什麼。
江鸞覺得奇怪,這樣的神情在過去是從來不會出現在沈凌身上的reads();。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沈凌才抬頭看着江鸞,充滿靈氣的眸子裏閃爍着一絲困惑。
「江鸞,我覺得我沒時間了。」
江鸞被她的話震的一愣,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麼沒時間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我的時間不多了。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江鸞第一反應就是,那阿炫怎麼辦。
可是,看着沈凌有些困惑的表情,她問不出口。
沈凌,知道簡炫對她的感情嗎?
以前的沈凌透明純澈,對感情完全屏蔽,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
可是現在的她,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雖然更加縹緲,富有靈氣,卻似乎明悟了什麼。
她說自己沒時間了的時候,江鸞分明看到她眼裏的掙扎和不舍。
「一直以來,我們大家都刻意不去問你的身世,按道理現在這個年代不像古代可以自給自足,隱居什麼的不是什麼難事。但凡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一直生活在偏遠的地方,不和人打交道。你也已經二十多了吧,卻什麼都不懂,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人情方面連五歲的孩子都不如。本來這是你的*,我們出於尊重,也從來沒問過你,現在,既然你提到了,能和我說說嗎?」
江鸞掐了掌心,把一直以來大家心裏的困惑問了出來。
沈凌的一切都太過神秘,她也看得出簡炫是對她動了真心的。
沈凌的變化她看在眼裏,她的感覺讓江鸞莫名的覺得不安,如果是真的,簡炫該怎麼辦?
為了簡炫着想,她不能不問。
「我從出生就是和爸爸一起住在山裏,從來沒見過媽媽長什麼樣。小時候,爸爸對我說,人世險惡,只想我平安快樂的過完一輩子。他教我很多道理,包括巫術的事情,卻從不教我巫術。我七歲那年,外出給我買生日禮物的爸爸忽然回來了,他居然要殺我。」
沈凌沒有多做贅述,江鸞問完之後她只猶豫了,就開始講述,說到爸爸要殺她的時候,她的臉上一片慘白,眼睛裏帶着濃濃的哀傷。
這是江鸞第一次見她情緒如此激烈,肩膀微微顫抖着。
「在我嚇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爸爸又忽然對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從口袋裏取出一串鑰匙扔給我,然後自殺了。我認得那串鑰匙,那是他房間裏那個箱子上的,他總是帶在身上。我打開箱子,裏面是一整箱子的書籍,全都是關於巫術的。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爸爸當時是被人奪舍了,只是他也會巫術,把自己的魂魄鎖定在了身體裏,那人沒辦法把他的魂魄排擠出去,就強行壓制。在他準備殺我的時候,爸爸感覺到了,及時清醒過來制止了他。」
沈凌的故事似乎講完了,面上那強烈的情感波動也像是湖面的漣漪一般,一圈圈漾開之後,又回歸平靜。
「那個,桃源鄉的事情,你爸爸就沒有提過嗎?還有他留的那些書里也都沒有?」
江鸞皺眉,沈凌的感情線好像沒什麼封閉了,即使悲傷,在講述完之後,就迅速恢復了reads();。
但是,不代表她沒有感情,她不會難受。
「沒有,我也是去年看到那個叫歐瑛的人才有共鳴的。」
沈凌搖頭,這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此之前她完全不知道桃源鄉的存在,甚至不知道自己學習的巫術和別人是不同的。
「唔……我們怎麼在這兒?」
江鸞還想再問,病床上坐着的兩個人卻已經清醒了,皺着眉頭揉按着太陽穴環顧四周,雖然依舊很虛弱的樣子,眼神卻戒備起來,犀利的目光投射到沈凌和江鸞身上。
「江小姐?」
阿奇看到江鸞愣了一瞬,眸子亮了,戒備彌散開來,旋即又染上困惑。
江鸞挑眉,似乎墨清玄的手都認識自己啊,到處都是他們曾經認識的痕跡,為什麼以前她就沒發現呢。
「你們現在還難受嗎?」
沈凌看到兩個人恢復正常了,從位置上站起來問道,然後不等他們開口,又補充了一句:
「果然現在的樣子比之前傻乎乎的順眼多了。」
兩人眼神一厲,看向沈凌的視線帶着敵意。
墨清玄手的保鏢並不少,有機會經常跟在他身邊的也沒幾個,他們兩個一直以來被安排監視劉義博,所以並沒有見過沈凌,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如果不是江鸞看起來和她相熟的話,就憑這句話 ,兩個人絕對有理由揍她一頓,他們的世界裏可沒有不打女人這一條,又不是程子騫。
「不要在意她說什麼,她沒有惡意的。」
江鸞看兩人眼神不善,站起身替沈凌解釋了一句,又關切的看着他們:「你們怎麼樣?頭疼得厲害嗎?」
「還行,江小姐,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峰子和阿奇對視了一眼,轉回頭看着江鸞,江鸞的面子他們還是要買的,不過卻掃也沒掃沈凌一眼,看了生氣。
「你們真的不記得了嗎?」
江鸞靠在牆上,蹙眉看着兩個人,如果他們把痴呆前的事情忘了,她今天來這裏就沒什麼意義了。
聞言,峰子和阿奇低頭沉思,臉上表情沉凝,顯然剛醒過來腦子還不太清楚,記憶有些混亂。
不過他們很快從混沌的腦海中把之前的記憶挖了出來,同時看着江鸞道:
「那個劉義博有問題。」
江鸞揚眉,這個她早就知道,她想知道在劉義博對他們手之前發生了什麼。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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