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你說這種敗類,我該怎麼做才對得起他?」
帶着笑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卻莫名的讓人心頭髮緊,然後所有人都看見在墨清玄身後,有兩個人並肩從一個鐵皮房後面走了過來。
男的舉止儒雅,卻遮不住骨子裏透出來的尊貴霸氣,女的笑容清淺柔暖,卻掩不去天生媚骨,就連聲音里都透着惑人的味道。
「你不是向來不肯聽我意見的嗎?」
男子歐瑛額頭滲出細汗,現出尷尬神色,一身霸氣蕩然無存:「那是以前不懂,以後不會了,全聽你的。」
看歐瑛臉色尷尬,賈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謔笑,眼底卻是一片柔情蜜愛:「現在倒是會說話了,只願你說到做到,別那個老巫婆帶着人回來了,你又改了主意。」
想起以前種種,賈芳眸底忍不住浮現一抹驚懼。
雖然原諒了歐瑛,和他盡釋前嫌,長達數年的壓迫,又哪裏說放就能放得下的?
「我……真是學不乖啊!」
歐瑛正要繼續解釋,眸色驀然轉冷,聲音里也凝上了幾分寒霜,手指一動,不遠處的石禹山身上的骨骼忽然一陣脆響,眼鏡上出現了細微的裂痕,五官也流出了鮮血。
江鸞忽然想到了上次歐瑛施展的手段,空間壓縮,那近乎超神的手段。
上次是整個空間,這次只是針對石禹山,江鸞不知道他是只能做到這樣,還是只是一個警告,但是做完這一切的歐瑛表情正常,好像剛才真的只是抬了一下手指,而不是完成了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神跡。
這時,墨清玄也走了過來,只是略帶驚異的掃了石禹山一眼,就轉向江鸞,目光中含着隱怒,聲音冷硬:「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你怎麼找來這裏的?」
江鸞避開他的質問,把自己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她明明發了短訊告訴他石禹山臨時更改了地址,在另外一個方向,墨清玄怎麼還能這麼快趕過來,甚至還帶上了歐瑛和賈芳?
「江鸞,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墨清玄上前一步,幾乎貼上江鸞,脊背挺直,只低下頭俯視着她,這樣的距離,讓江鸞必須抬起頭才能和他對視,聲音中怒氣勃發,帶着蝕骨的冰冷,凍的江鸞四肢僵硬。
墨清玄這次是動了真怒了!
在靜安醫院vip病房裏,江鸞臉色劇變給石銘洋打電話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事情要糟,看到她給石銘洋打完電話,他就給她打了電話,誰想到被她掛了。
然後看到她又給伍妙可打電話,他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想到墨晉修曾經和他說過的歐瑛和賈芳的事情,打開電腦把賈凡的病例調出來,給賈凡打了個電話,萬幸賈芳在家,並且時隔一年,當初那極度抗拒的心情已經消散,日益四年歐瑛,聽到墨清玄的話之後,意識到這是聯繫歐瑛的一個台階,就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之後,他見江鸞和沈凌已經不在病房了,恐懼襲上心頭,一邊往外走一邊給江鸞打電話,甚至顧不上換下身上的家居服,結果她說了那訣別一樣的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而賈芳和歐瑛之間有了台階,兩人盡釋前嫌,異常順利,歐瑛也難得好心情的答應了出手幫忙。
賈芳和歐瑛大概說了情況之後,歐瑛一口答應下來,三人約好在某個路口會面。
墨清玄接到保鏢的短訊後,心裏着急,通知了賈芳和歐瑛地點,說好在市郊會面,一起過去。
結果剛通知了兩人之後,又收到一條短訊,告訴他石禹山臨時改了一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墨清玄第一時間就感覺異常,給保鏢撥回去提示暫時無法撥通,心裏越發肯定後面那條短訊是江鸞發的,他不做理會,依然選擇前往玻璃廠。
還好江鸞沒事,還好他到的及時。
哪怕晚到半分鐘,江鸞和沈凌就不可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
江鸞咬着唇瓣,撇開視線看向一邊被禁錮在原地目眥劇裂的石禹山,搖頭道:「石禹山現在有多強我們都不知道,沈凌到底還年輕,鬥不過他。這種時候多一個你,不過是無謂的送死而已。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正確的。」
「你是覺得誰都像你一樣這麼沒腦子?」
墨清玄下頜緊繃,江鸞替他着想,怕他送死,他一點也不開心!
讓他再經歷一次她的死亡,她的離開,何其殘忍?
聽到墨清玄的話,江鸞難堪的閉上了嘴,心裏委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她不說話,墨清玄也不開口,就那麼森冷的注視着她。
印象里,他從來沒有對她發過這麼大的火,不管她再怎麼挑釁他,他都是有理智的,強行壓抑着怒火。
可是,他現在看她的眼神冰冷而淡漠,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沒有一絲柔情,沒有半分感情。
他這樣的眼神,讓江鸞心裏難受的厲害,眼淚忍不住落下來,聲音柔軟,帶着濃濃的哽咽:「阿玄,我只是不想朵朵同時失去爸爸和媽媽。」
墨清玄身形一滯,眼裏的冰冷如冰雪消融,臉上克制不住顯出驚訝,看着江鸞的眼神也小心翼翼起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墨清玄聲音暗沉,垂在身側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微微有些顫抖。
「在你從y國回來之後。」
江鸞抬頭看着墨清玄的臉色,想笑,眼淚卻成串的掉下來。
「阿玄,你自作主張我沒怪你,你又憑什麼怪我想讓朵朵的爸爸好好活着?」
「那麼,你的記憶……」
「沒有恢復,阿玄,我不是笨蛋。楚姨,趙奶奶,墨叔叔,墨爺爺,還有你,還有苒苒,小璐……大家每次在我們面前的表現我不可能沒有察覺。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所以真的被你們騙過去了。可是,有些想法一旦出現,身邊所有的一切就都變得可疑起來。」
看墨清玄臉上怒氣消散,江鸞舒了口氣,原本就打算在石禹山的事情解決之後和他攤牌的,如今塵埃落定,倒正好。
在歐瑛到來之後,保鏢就甦醒了過來,此刻見不管是歐瑛和賈芳,還是方從英和伍妙可,還有墨清玄和江鸞,這三對都在大秀恩愛,忍不住無語凝噎。
這狂虐單身狗的節奏是鬧哪樣?
而在江鸞墨清玄身邊充當電燈泡的沈凌,此刻也直勾勾的看着兩人陷入了深思。
那邊的歐瑛終於哄好了老婆,把目光轉向滿臉驚恐,有口難言的石禹山。
「那邊那個,你運氣不好,就當做是我送給我老婆的賠罪禮物好了。」
歐瑛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大有不同,但是身上的氣場卻依舊強大,即使在討好老婆,也很難讓人輕視。
他說完之後,手臂再次一揮,卻聽一旁的伍妙可喊了一聲:「等一下!」
歐瑛手臂頓在半空,清淡的目光投向伍妙可,似在用眼神詢問她的用意,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打斷你我很抱歉,但是我還有話想要問他。」
迎着他的目光,伍妙可瑟縮了一下,咬着唇瓣道。
「請便。」
歐瑛目光輕掃,指尖微微動了一下,石禹山便跌倒在地,發出一聲悶哼。
「你是什麼人?」
發現自己能說話之後,石禹山驚懼的看着歐瑛問道。
他自詡巫術出眾,即便強盛如沈凌,在他面前也像個小孩子一樣,沒有還手之力。
可是,歐瑛看起來也沒多大,最多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自己在他面前,卻真正感覺到了螻蟻一般的渺小無力。
他的全力一擊,自己都沒信心能夠擋下,對方卻只是輕鬆的一揮手,就讓他那張符咒徹底報廢,而且那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壓迫一般的感覺也讓他直冒冷汗。
可惜,歐瑛沒有回答他的打算,只是轉回身低聲和賈芳說着什麼,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更不在意伍妙可要問他什麼。
「石爺爺,在你心裏,所有忤逆你的人都該死是嗎?包括我,包括銘洋哥?」
伍妙可在方從英的攙扶下站起來,走到石禹山身邊。
石禹山嘴唇顫抖了一下,默然無語,也不知道是不屑回答伍妙可的問題,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石爺爺……」
伍妙可跪在石禹山面前,看着倒在地上,卻依舊用手臂撐着身子,不讓自己顯得過於狼狽的他,眼裏帶着期盼。
石禹山冷笑着回望,擺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架勢,卻始終一言不發。
伍妙可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對望着,一個滿臉冷笑,眼底帶着嘲諷。一個滿臉執着,眼神中帶着期盼,帶着希冀。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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