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炫和沈凌走了,江鸞被墨清玄留在了辦公室,而她自己也還不想走,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說。
「鸞兒,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當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江鸞靠在牆上,雙手環胸,要笑不笑的看着墨清玄。
墨清玄被她看的發毛,輕咳了一聲,問道。
「你先告訴我,給我做失憶手術之前,我知道嗎?」
江鸞拉了一張椅子,在墨清玄對面坐下,雙手撐在辦公桌上,既然說開了,她總要知道所有的。
墨清玄眼裏閃過一抹尷尬,沒有開口,江鸞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瞞着自己的。
「當時我已經有身孕了,你知道吧?」
江鸞眯起雙眸,有亮光在眸子裏聚集,說心裏不惱怒是騙人的。
孕婦不能用藥,他給她做手術必然用了麻醉,幸好孩子沒事,不然她就算恢復記憶也要恨他。
墨清玄點頭,沒有為自己辯解。
其實當時他和石銘洋立下賭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石銘洋給江鸞用的藥作用於精神,時間長肯定要影響孩子腦部神經,他不敢耗,也耗不起。
賭,他還有很大一部分勝算。不賭,他失去的不止老婆,還有孩子。
他的反應讓江鸞惱怒起來,但是她也看得分明,墨清玄是真的在意她,不可能會不顧惜她的身體擅自做主的。
「好,那當時什麼情況,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總能告訴我吧?」
江鸞點頭,清弘水眸中怒氣消散,既然想要問他,就是對他絕對的信任,就是認可了他對自己的好,不可能再惱恨他。
墨清玄看着江鸞,見她神態平和,雙唇輕抿,坐直了身子,才開口道:
「石銘洋對你有意,這個你應該知道吧?石禹山是他爺爺,他自然也是會巫術的。他給你用了藥,讓你喜歡上他。我看你整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心裏不好受,所以就私下找他立了個賭約,讓他把你身上的巫術解掉,我給你做失憶手術。然後我們公平競爭。」
「那麼,你那次受傷,為什麼血流不止?」
既然是公平競爭,想必一開始墨清玄就沒抱什麼公平的心思,畢竟這邊有楚姨,有苒苒,那麼多人在中間扯紅線,她又喜歡過她,他的勝算其實是很大的。
不知道石銘洋為什麼會同意這樣對他來說很不公平的賭,但是後來事實證明,老天是公平的。
他諸多算計,架不住意外情況,最後還是讓石銘洋撿了便宜。
如果她喜歡上石銘洋的話,墨清玄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那是個意外,正好那段時間我的凝血機制出現了問題。」
墨清玄苦笑,意外總是讓人猝不及防,誰也沒想到一輩子從沒受過傷的他會在凝血機制出現障礙的時候受那麼重的傷,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我不喜歡做手術。」
江鸞不再問下去,從凳子上站起來,看着墨清玄。
「好,不做。」
墨清玄也站起來,眸中漾着溫柔寵溺,似乎江鸞說什麼他都會說好。
「那缺失的記憶怎麼辦?」
江鸞歪頭看着墨清玄,眼裏閃爍着俏皮。
「我再給你補上。」
墨清玄繞過辦公桌,站在江鸞面前,看着她眼裏熟悉的俏皮和那一絲滿足的眷念,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帶進懷裏,再也忍不住思念的狂潮,低頭準確的噙住那紅潤的唇瓣。
江鸞腦海一片空白,身體的感官一下子不受控制,全都集中在唇上那一抹溫暖柔潤的感覺上,心臟不受控制,雙手下意識的揪住他腰側的衣服,如同溺水者抓緊浮萍。
感覺到懷裏僵硬的嬌軀,墨清玄只能忍住想要更深入的感覺,狠狠的吸吮了一口她柔嫩的唇瓣,微微抬頭把下頜放在她的頭頂,雙臂收緊,把她環在懷裏。
多久沒抱她了?明明只有一年多,他卻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只覺得心痛的要撕裂了一般。
感覺到他的悸動,江鸞安心的貼在他懷裏,雙手環在他腰上,這一刻感覺是那麼的舒心。
「帶你去個地方。」
過了許久,墨清玄放開江鸞,牽着她出了辦公室。
墨清玄帶江鸞去的自然是那家偏僻的餐廳,去年來的頻繁,這一年多卻未曾來過了,經理看到他們微微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恭敬的把兩個人迎了進去。
「恭請老闆娘。」
墨清玄帶江鸞進了專用包間,推開門站在門口,左手向內做出請的手勢,眉目溫雅,唇角含笑,即使最優雅的紳士也不過如此。
江鸞被他話里的老闆娘叫的一愣,隨即意識到這個餐廳是他開的,驚訝過後臉上忍不住燒了起來,也不和他爭論,抬腳走了進去。
「這裏我來過嗎?」
兩人坐下之後,江鸞看着桌面上精緻典雅的紋路,以及房間裏雅致的擺設佈置,感覺並不陌生。
「來過,次數還不少。」
墨清玄凝視着她,目光專注而痴迷。
江鸞的頭髮已經長長了,並沒有刻意做髮型,而是簡單的綁在腦後,乾淨利落,再配上她那俏麗的容顏,幾乎讓他移不開視線。
「這個是?」
江鸞被墨清玄看的羞赧,目光避開他的視線低頭看着桌面,自己手邊被人刻上了四個字,並不好看,像塗鴉一般,但是看得出來刻字的人是用了心的,一筆一划很用力很認真的樣子。
「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墨清玄見她終於注意到了那四個字,眼裏閃動着愉悅的光芒。
曾經,在最痛苦的歲月里,這四個字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緬懷她的憑據。
不止一次慶幸,她忘記給自己準備生日禮物,不止一次慶幸,她近乎耍賴的在桌子上刻下了這生日快樂四個字。
聽到墨清玄的答案,江鸞又低頭認真的看着那四個字,手指在上面輕輕摩擦,似乎在感受刻字時的心情。
片刻之後抬頭看着墨清玄,在墨清玄以為她要說什麼耍賴皮的話的時候,她卻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語氣輕快:「原來我這麼摳門啊?」
聽到江鸞的話,墨清玄加深了笑意,眸子裏帶着寵溺,溫柔的幾乎將人暖化了。
這個包間承載了他和她太多的記憶,現在她全都不記得了,他卻牢牢地記着每一件事。
她在這裏施展各種手段逼迫他說出這家店是不是他開的,甚至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瑟佑的手段,獻上了初吻。
她在這裏收到自己送出的生日禮物,耍賴的在桌子上刻下生日快樂四個字,當做回敬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
她在這裏假裝冷漠的看着他,卻不知道眼裏的愛戀早已泄露她的心思。
她在這裏,在現在做的這個位置上在他身下承歡,譜寫最動人的旋律。
她被石銘洋使用巫術,痴心錯付,被他以威脅的手段帶來這裏,扶着樹吐的稀里嘩啦,在這裏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卻因頭疼而難受的哭起來……
…………
太多太多的記憶,讓墨清玄放柔了目光,雖然鸞兒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她現在已經接受了他,他心裏長久以來的空洞輕易的就被填滿了。
「不要自己想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在那兒笑得歡樂。」
江鸞噘嘴抱怨,屬於兩個人的記憶,全在他一個人那裏,自己抱着傻樂,她就什麼都不知道。
墨清玄勾起嘴角,這時老闆親自帶人進來上菜,一道道菜擺上,沒有任何客套詢問,上菜的服務員安靜的退出去,並把門帶上,墨清玄才開始說。
他從第一次進這家店開始,一件件的說着他們在這個包間經歷的一切。
他低沉醇厚的聲音如同美酒一般,在敘說的時候震盪着江鸞的耳膜,在她心裏帶起一陣陣的漣漪。
對於每一件事,他並沒有刻意做出言語修飾,卻讓江鸞覺得那是最華美的辭藻也比不上的,仿佛閉上眼睛就能被他帶進他講述中的每一件事裏,身臨其境。
在江鸞聽得入迷,把菜擺在嘴邊忘記張嘴的時候,他還會停下來示意她快吃菜,別等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們沒有點菜,可是桌子上擺着的每一道都是她愛吃的,讓她無法懷疑他對自己的用心,無法懷疑他的一片款款情深。
這家店是他的,是他為她開的,所以也是她的。
想起剛進門的時候,他的那一聲恭請老闆娘,江鸞忍不住勾起嘴角,清亮的眸子裏泛起點點水光,她並不討厭這個稱呼。
墨清玄一直在講,江鸞一直在聽,包間裏的氣氛和諧而融洽。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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