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燕京有很多以數字命名的地方,和周銘出生的臨陽760廠一樣,這些大都是過去遺留的保密單位,讓你很難判斷這裏究竟是做什麼的。
東門7號院就是這麼一個地方,他位於中南海西門,天知道為什麼會叫東門7號院。
並且他的名稱雖然叫7號院,但實際上這裏並不簡單是一個院子,而是類似一個社區一樣的地方,裏面方方正正排列着24個四合院,周銘要見的黃仁平老爺子就住在這裏。
東門7號院距離王府井並不遠,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周銘他們就到了7號院門口,和其他保密單位一樣,住着首長的7號院門口也有崗哨檢查來往車輛,哪怕你這輛車開出去不過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依然需要重新檢查。
杜鵬和黃仁平的秘書主動遞上證件,原本這只是例行的事情。
「喲?讓我看看這是誰來了?這不是杜家大少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啦?」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只見一個個子不高,還留着小鬍子的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一臉嘲諷的看着那邊的杜鵬,他一直走到門口,朝門口崗哨招招手:「來,讓我看看杜家大少爺什麼情況。」
周銘看到這個人覺得有些面熟,似乎自己是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杜鵬可不會慣着他,張嘴就說道:「牛傑你想幹什麼?我這次是黃仁平老爺子安排過來的,這位是老爺子的秘書!」
牛傑?周銘覺得這個名字更熟悉了,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聽過。
那邊牛傑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原來杜家大少是黃老爺子的客人呀?」
可緊接着牛傑的表情就隨之一凜:「那就更要徹底檢查啦!根據上級指示,為了照顧國家幹部的安全和私隱,我們要為老幹部站好每一班崗,你們都給我下車,我要對你們進行嚴格搜查!」
「牛傑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懷疑我是特務,會搞什麼破壞不成?」杜鵬大聲質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牛傑卻故意說道:「那可說不準哦,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經受不住國外敵對勢力的優勢,成了叛徒呢?而且或者你還貪戀過去的權勢地位也說不定呢?」
「過分!」杜鵬指着牛傑的鼻子說,「你以為現在還是譚千軍在的時候,你敢這麼囂張?」
周銘這才想起來,原來自己是在南江的時候見過這傢伙,當時他是一個歌舞廳的老闆,跟當時的京城一哥譚千軍那伙人走的特別近。
本以為譚千軍倒了以後,自己就不會跟他們有什麼糾葛的,卻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裏碰到了嗎?看樣子還有點小權力了,至少讓杜鵬這樣的人都拿他沒什麼辦法。
「說到譚千軍,我他嗎還得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們這些傢伙搬倒了他,我也不會認識剛哥,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裏攔着你。」
牛傑笑的輕蔑:「那這麼說起來,杜大少你這不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嗎?」
牛傑說到最後眼睛突然一凜:「所以你他嗎不要給我廢話了,趕緊給我滾下來接受檢查,否則你今天就別想進這個門!」
「你……」
杜鵬現在很想罵娘,但他也明白自家老爺子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了,自己也只是個人脈稍廣一些的普通商人罷了,憑牛傑現在手上的權力,杜鵬拿他還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這傢伙現在是個什麼權力呀?怎麼拽的這麼二五八萬?」周銘好奇的詢問。
杜鵬輕輕搖頭表示:「單只是他一個,我當然不會怕他,問題在於他背後的人,那才是大麻煩。」
裏面周銘和杜鵬在聊着,外面黃仁平的秘書也在想辦法,不過這位牛傑卻是個吃了秤砣鐵了心的王八,油鹽不進。
「梁秘書,不是我不給這個面子,實在是職責所在,我可不敢有絲毫耽擱。你也別拿趙局長來壓我,今天在這裏就是天王老子都不管用,這些傢伙必須接受檢查!」
牛傑隨後過來故意挑釁的用力拍拍杜鵬的車頂,發出讓人心煩意亂的砰砰聲:「怎麼樣?杜大少,還沒有做出決定嗎?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了,你要麼給我乖乖下車檢查,要麼馬上給老子掉頭,哪涼快給我哪待着去!」
杜鵬握緊了拳頭,眼睛狠狠瞪着他,這無疑是對他極大的侮辱,這兩個選擇都是絕對不可能的。
下車接受檢查,那就代表了放下尊嚴對他牛傑的屈從;而要是掉頭離開,那不就成了逃兵,在牛傑面前落荒而逃了嗎?這個事情一旦傳出去,他杜鵬不就成了這個四九城裏的笑柄了嗎?而且以牛傑現在的操性,杜鵬是毫不懷疑他一定會這麼做的。
如果可以,杜鵬現在真想抽出四十米長的大砍刀把這傢伙大卸八塊,但現在他只能強忍着怒火好言相勸:「牛傑,咱們都是在同一片地頭上混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太絕了的好,趙剛可不是什麼事情都保得了你的。」
「哦?」
牛傑的眼睛眯起來了,他低頭看着杜鵬:「杜少這是在威脅我嗎?」
杜鵬恨不得一巴掌抽在他臉上:「我只是在和你商量。」
牛傑呵呵一聲:「那麼對不起,這件事情就沒得商量,我今天就是要做的這麼絕,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
杜鵬怒不可遏的拍案而起,卻忘了自己還在車裏,當時腦袋就撞在了車頂上。
牛傑見狀哈哈大笑:「杜大少你現在可真像一條無能狂怒的狗啊!」
周銘在身後拍拍杜鵬的肩膀,把手機給他:「不要跟傻b置氣,我們是來找黃仁平老爺子的,你打電話給他,讓他來處理這個事情就好。」
牛傑看到了車裏周銘的動作:「喲?這位兄弟倒是很有想法嘛,不過你也別費這個心了,你就算聯繫上老爺子也沒用,我也不怕告訴你,7號院裏來了大人物,黃老爺子只會讓你們接受檢查。」
「他嗎的!這傢伙就是拿着根雞毛當令箭!」
杜鵬這才明白怎麼會在這裏碰上牛傑這傢伙,也才明白這傢伙怎麼敢這麼不給面子,原來是仗着裏面有人,他怎麼都能交代過去。
「不管那麼多,杜鵬你先聯繫了黃仁平老爺子再說。」周銘說,畢竟黃仁平老爺子身居權力中心,見過很多,對這種事情的處理肯定會比
他們更有經驗。
當然這並不是周銘自己沒辦法,而是在得知裏面有大人物剛好造訪不想鬧的動靜太大,還是交給黃仁平老爺子處理更穩妥一些,畢竟自己可是黃仁平老爺子請來的,牛傑這麼做也是在公然打他的臉。
「喲?還真打電話呀?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非要黃老爺子親口讓你們接受檢查才死心嗎?這點腦子都沒有,你們憑什麼進去呀?連進門的本事都沒有,居然還想和剛哥搶生意,你也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牛傑極盡所能的嘲諷着,蘇涵和杜鵬都很生氣,周銘這時卻對他們說:「都知道小人得志是什麼意思吧?這位牛傑同志,就很好的給我們詮釋了這個詞的意思。」
蘇涵和杜鵬笑出了聲,杜鵬還指着牛傑說:「沒錯,小人得志,這就是小人得志啊!」
「我去你嗎的!」牛傑暴怒一聲,但他同樣不敢對杜鵬怎麼樣,最後訕訕道,「你們也就能在這裏耍耍嘴皮子了,我告訴你們,你們今天想進這個門,除非從我身上邁過去!」
叭叭!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喇叭,隨後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走了出來,牛傑立即換了副面孔,熱情道:「領導您好,您是有什麼指示嗎?」
這個人周銘還有印象,他是中辦主任姚興國,當然周銘之前認識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副主任,但後來在林澤康進了京以後,就把他提到主任的位置上了。
中辦主任,這可是中南海的大管家,看到他出來,周銘他們大概也能猜到是哪位大人物在這裏了。
姚興國看了外面杜鵬的車子一眼問:「這是怎麼回事?」
牛傑頓時來了精神:「領導,這些人在這裏無理取鬧,是打擾到了首長們嗎?我這就把他們趕走!」
牛傑說着就要指示崗哨趕人,但姚興國卻擺了擺手:「是杜鵬嗎?讓他們進來吧。」
牛傑瞪大了眼睛,都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領導,您剛才說讓他們進去?」
「怎麼我的話不管用了嗎?」姚興國問道。
「領導的話當然管用,我這就放他們進去,馬上做。」
牛傑一邊說着一邊指示着門口的崗哨打開道閘,但這時卻見剛才一直堅持不下車的周銘和杜鵬都下了車,這讓牛傑心裏頓時湧出一股不安的感覺:「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杜鵬帶着一臉『燦爛』的微笑走過來:「親愛的牛哥呀,剛才你不是說我們要進這個門,得從你身上邁過去嗎?我們當然恭敬不如從命啦!」
牛傑臉色有些僵硬:「我剛才那只是開玩笑的,你們要進去隨時可以……」
杜鵬卻打斷了他的話:「這種事情怎麼能隨便開玩笑呢?我們可是很認真的。」
杜鵬甚至還看向姚興國那邊:「姚叔叔,原來咱們隊伍里的紀律性那麼差嗎?這種事情也能隨便開玩笑的,他想讓進就進,不想讓進就不進,他是路霸嗎?」
姚興國看了看杜鵬又看了看牛傑,當時就心下瞭然,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轉頭對牛傑說:「趴下,讓他們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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