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雲子熏本來迷迷糊糊的,聽到這話瞌睡醒了大半:「為何抓小爺?」
東方碩怒道:「因為你是刺殺公主的刺客!」
秦雨和呂明軒相視一眼,刺客是雲子熏?
「胡說八道!」雲子熏氣得眉毛都飛起來了,抓起桌子上那束梅花大聲道:「小爺昨天晚上在御花園採花,被發了瘋的主僕三人追得滿皇宮跑,哪有時間去刺殺向晴?」
梅花?發了瘋的主僕三人?
看來東方立所言不虛,他昨晚確實是去追這個採花賊了!
皇后盯着他手上的花問:「你為何要去御花園採花?你可知私自採擷御花園的花可是要殺頭的!」
「是呂明軒讓小爺去的!」雲子熏道。
眾人都看向呂明軒,他讓雲子熏去破壞御花園的梅花的?
呂明軒臉色一沉,抱拳解釋道:「回皇上,這兩日仙醫老是纏着臣問如何讓女子不生氣,臣被纏得有些煩悶因此隨口一說,女子都愛花花草草,仙醫不凡一試,誰知仙醫竟然跑去御花園採花了,此事臣並不知情,還望皇上明察!」
秦雨看着那束花不成花的梅花,雲子熏去御花園採花是為了讓向晴不生他的氣?
「明軒,朕自是信你的。」東方碩朝呂明軒點點頭。
呂家世代為醫,對東方一族忠心耿耿,他自然是信呂時軒不會信這個看着就不像好人的雲子熏,但不管這人是不是刺殺向晴的刺客,如今這黑鍋也只能扣他頭上!
呂明軒鬆了口氣:「謝皇上。」
「雲子熏破壞御花園,又有行刺公主的嫌疑,來人,將他拿下,先關進大牢聽候處置!」東方碩命道。
侍衛快速沖了進來。
雲子熏用梅花指着東方碩道:「小爺可是大寶小寶的師傅,你敢關我待向晴醒了看你如何?」
東方碩猶豫,看向秦雨,秦雨朝他搖了搖頭,他冷哼一聲,道:「向晴醫術比你厲害多了,就豈會讓大寶小寶拜你為師,誆人也找個好一點的理由,抓起來!」
「是!」侍衛衝過去抓住了雲子熏。
雲子熏反抗了兩下掙扎不脫,氣憤道:「好,小爺就去牢裏待着,到時候讓你親自去請小爺出來!」
侍衛將雲子熏押走了,那束梅花掉落在地上,原本就所剩無幾的花瓣又摔掉了一些,皇后彎身撿起梅花,可惜了那被毀的梅樹!
東方碩搖頭:「神仙鬼魅四大名醫,朕已見其三,除了橙公主以外,其餘兩人皆非良善之輩,真是醫學上的欺辱,天下的禍事!」
呂明軒表示同意,雲子熏還好,只是頑劣,本性並非大惡大殲之人,鬼醫就太可怕了,北狼國那場禍事要是沒有向晴,北狼國如今已不復存在了,可是向晴現在卻……這將是醫學界的一大損失!
「秦雨……」這時,向晴醒了。
秦雨大喜:「主子,你醒了?」
「公主!」東方碩和呂明軒走過去齊聲喊道。
皇后也走向前幾步,手中那束花卻一直沒有放下。
向晴掙扎着要坐起來,秦雨立即將她扶着坐好,並拿了枕頭給她靠着。
「公主,你覺得如何?」東方碩見她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緊張問。
皇后也道:「哪裏不舒服要說出來。」
向晴朝二人點頭,扯出一抹笑容來:「沒有哪裏不舒服,哦,就是傷口有點痛。」
「那隻箭雖然是從公主手臂擦過去的,但傷勢仍舊較重,公主這幾日不可用力,須靜心調養。」呂明軒道。
向晴感激一笑:「這次多虧呂國醫了!」
「公主言重了,明軒慚愧!」他若真有本事就能將向晴的絕症治好,可是他無能為力,如何敢擔向晴這聲謝?
向晴聽出呂明軒話中之意,看向秦雨,得到確認後嘆了口氣,如何小心也敵不過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公主安心調養便是,刺客已經抓到,朕一定會給你和北狼國一個交待的。」東方碩道。
向晴微驚:「刺客抓到了?是何人所為?」
東方碩答道:「是仙醫雲子熏!」
「他?」向晴笑了笑。
東方碩問:「公主認為不是他?」
「我救了他兩次性命,皇上覺得他會刺殺我嗎?」向晴笑問。
東方碩看了秦雨一眼,道:「若是如此他是刺客的可能性就不太大,只是他搗毀梅林也是大罪,理當重罰。」
「搗毀梅林?」向晴疑惑。
呂明軒便將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
向晴這才看到皇后手中的梅枝,當然,花瓣都沒了就只能叫梅枝了,她微微詫異:「你是說雲子熏為了讓我不生氣,所以跑去搗毀梅林采了這樣一束……花?」
「估計采的時候挺好的,被雋親王主僕追了一晚上就成了這樣!」皇后也有些想笑,將東方立所說的事情又告訴了向晴。
向晴哭笑不得。
東方碩問:「他說是大寶小寶的師傅,此事當真?」
「嗯。」向晴點了點頭。
秦雨垂頭。
東方碩看了秦雨一眼,眯了眯眼睛,疑惑:「公主醫術比他高明,何以不親自教大寶小寶,卻要讓大寶小寶拜他為師?」
「他曾救過大寶小寶性命,拜他為師之事雖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但我也有意讓大寶小寶學習他的醫術,畢竟他是名醫陸九的徒弟,又有仙醫之稱!」向晴道。
呂明軒微驚:「雲子熏是名醫陸九的徒弟?」
「沒錯,不止是雲子熏,還有鬼醫丁蜜柚,他們倆同出自陸九門下,且陸九僅有他們兩個徒弟。」
呂明軒明白向晴的用意了,一個本就是名動天下的名醫,只收了兩個徒弟同樣名動天下,陸九的本事可見一斑,向晴的醫術確實很厲害,但如果大寶小寶沒有天份,便只會躊躇不前,若能學到陸九的醫術那往後江湖之中誰能是大寶小寶的對手呢?
東方碩凝眉:「既然公主與他有這麼多的淵源,那朕便饒了他毀壞梅林之罪,將他放出來吧!」
「不用,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多次壞我的好事,讓他受些教訓也好,就關着吧,免得他在外面惹事生非,令人厭煩!」向晴道。
秦雨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在東方碩詢問她雲子熏是不是大寶小寶師傅的時候,她否認了,雲子熏這人雖本性不壞但張狂自戀,他那幾分真本事在他這些缺點下簡直弱成渣,再這樣下去仙醫都要直接改名渣醫了!
東方碩點頭,嘆了口氣:「如此一來,這刺客又沒了眉目。」
向晴眸光隱晦,看了秦雨一眼:「我記得行刺之前,刺客故意將我和大寶小寶分散開,因此你才應接不暇顧了小寶沒有顧大寶,導致我在救大寶時被毒箭射中,可是暗中並非只有你一人,何以會護不住兩個孩子?」
「回主子,有人提前將苗心等人引開了,所以……是屬下失職!」秦雨抱拳跪在了地上。
向晴擰了擰眉頭,雲子熏不在,苗心等人又被提前調開,接着是分散大寶小寶……她冷道:「這次明顯是沖我來的!」
可是她所中之毒若解救及時並不會有性命之憂,若非她病重這點毒根本不在話下,因此刺客的本意並不是要殺她,而是想製造出這樣一場她被刺殺的假象,他的目的是……
東方碩問:「公主可有得罪什麼人?」
向晴看了東方碩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對秦雨道:「你起來,先和呂國醫出去,我想與皇上單獨聊聊。」
「是,主子!」秦雨站起身,看了呂明軒一眼,率先離去。
呂明軒有話想和向晴說,但現在她明顯要與東方碩商量正事,便只得再找時間了,他將藥端給她服下,然後朝東方碩一禮離去。
東方碩對皇后道:「皇后替朕去太后那邊報個信,就說公主無事了,讓太后不要擔心。」
「是!」皇后知道東方碩是故意支開她,看了向晴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去。
「皇上請坐。」事情得慢慢說。
東方碩依言坐在了桌子前的凳子上,道:「顯然公主知道刺客是何人!」
「我知道,刺客是天下第一樓之人!」向晴定定道。
東方碩一驚:「天下第一樓?」
群醫大賽後,呂明軒回來告訴他,天下第一樓欲收買呂明軒為之所用,那場比賽不過就是天下第一樓籠絡醫者的一場比賽罷了!
「皇上應該知道,南臨國的蠱毒,北狼國的鼠疫皆是出自天下第一樓之手,鬼醫也是聽命於天下第一樓到處為禍,我猜這次太后之疾亦是天下第一樓的手筆!」向晴道。
東方碩驚怒:「南臨、北狼、東鷹,天下第一樓到處滋事,究竟意欲何為?」
「皇兄說,天下第一樓內有鳩國的倖存者。」
東方碩詫異得瞪大眼睛:「鳩國?」如果是這樣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鳩國當初被四國所滅,如果有倖存者定是要報復四國的,他突然明白了什麼,道:「天下第一樓這次行刺的目的是想讓公主在東鷹國出事,挑撥我們兩國的關係!」
「沒錯,其實從一開始,我們便慢慢地走進了天下第一樓布的這個局裏面,他們先是用藥物控制了太后的病情,以太后與皇嫂的感情,得知太后病重皇嫂一定會求助於我,我來到東鷹國後太后正巧沒事了,而且查不出一點端倪,要是平常的人定會以為是你們在耍我,因此我會對東鷹國心生了芥蒂!
接着,他們再來這樣一出行刺,目的也是讓我認為是你們想殺我,或者是想讓北狼國知道我在東鷹國出了事,引起國怒從而兩國起爭端,這又是天下第一樓設的一出連環計!不過好在我早就猜到太后的病是天下第一樓搞的鬼,心裏有準備,才沒有上了他們的當!」
而天下第一樓的人估計也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她病重,險些要了她的命!
東方碩聽得怒火狂燒,也暗自慶幸向晴心智超出常人,否則東鷹北狼兩國就要決裂了!
他氣憤不已道:「天下第一樓卑鄙無恥,令人髮指,我東鷹國是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向晴冷笑,天下第一樓想把他們當猴子耍,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過硬的技術!
「公主,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天下第一樓的計劃,絕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才是!」東方碩道。
向晴點頭,見東方碩似有了主意,問:「皇上有何好主意?」
「既然他們想破壞我們兩國的關係,我們就只能將關係更近一步,才能打破他們的計劃!」東方碩望着她道。
向晴眯了眯眼睛,已經明白了東方碩的意思,垂下眸子,好半響才道:「皇上的辦法確實不錯,但我已是兩子婦人,時下的風氣,若皇上仍舊堅持兩國聯姻,將遭受天下人恥笑,對我們大為不利,反而會給天下第一樓制遭攻擊我們的把柄!」
「朕已有萬全之策,公主不妨對外宣稱大寶小寶是認的義子,其餘的都交給朕來辦,定不會讓任何人指責公主半句不是!」東方碩道。
向晴微愣,而後笑着搖了搖頭:「大寶小寶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能為了自己將他們拋開……」
「公主怎麼是為了自己呢?公主是為了兩個國家做出了犧牲,沒有人會說公主什麼,只會誇讚公主大義!」東方碩站起身走過去道。
向晴看着他,過了片刻才說:「皇上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大寶小寶是我的親生兒子,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拋開他們,我沒有皇上所說的那麼大義,我只想將孩子好好撫養長大,不想讓他們受半點的傷害!」
「朕沒有讓公主拋開他們,以後公主仍舊可以與他們以母子相稱,對外宣稱你們是義母義子的身份不過是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更不想讓天下第一樓有理由攻擊我們兩國,如此一來,對大寶小寶的成長也有益處,不是嗎?」
向晴嘆息一聲:「皇上不必多言,此事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她只有三年可活,她不打算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她只想用這短短的三年陪着大寶小寶,教他們醫術,讓他們學會獨自堅強,哪怕以後她不在他們身邊了,他們仍舊有自保和照顧自己的能力!
她從來不是個偉大的人,而且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的心很小,只有孩子和……
東方碩見她神色堅決,知道此刻是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她的,只得另想辦法,他嘆息一聲道:「公主不要急着給朕答覆,好好想想,朕等得起,你身子虛弱好好休息,朕就不打擾你了。」
「皇上慢走!」向晴微微垂首。
東方碩看她一眼,無奈地搖頭離去。
「臣媳給太后請安!」皇后依東方碩之言來到壽康宮,給太后行了禮。
太后正和東方立在聊向晴之事,見皇后來了立即問道:「橙兒如何了?」
「回太后,公主已無大礙。」皇后神色淡淡地答道,對於太后,她同樣有恨。
太后放下心來,連道了三聲阿彌陀佛。
東方立也鬆了口氣:「公主吉人天相,兒臣就說她不會有事的。」
「順便告訴雋親王一聲,你追的那個採花賊已經抓到了!」皇后冷冷看着東方立道。
東方立一喜:「已經抓住了?現在何處?」
「天牢!」皇后答。
東方立挫了挫手掌,一臉的痛快,他一定要請皇兄好好將那賊人懲治,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皇后看他模樣,冷笑道:「雋親王一定不知道他是何人吧?」
東方立和太后都看着皇后。
「他可是仙醫雲子熏,大寶小寶的師傅,橙公主的朋友!」皇后還拿着那束梅花,朝東方立揚了揚道:「他採花不過是為了討橙公主開心罷了!」
東方立詫異,那人竟然是仙醫?大寶小寶的師傅?採花是為了讓向晴開心?他採花就採花為什麼要破壞那麼多梅樹?這也太荒唐了吧?
太后擔心問:「那橙公主可有為此生不悅?」
「太后放心,橙公主說此人頑劣,關在牢裏才好呢!」皇后嗤笑道。
東方立見太后言行舉止如此失儀,提醒道:「皇后豈能對太后無禮?」
「對哀家無禮並沒有什麼,但皇后是國母,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東鷹國的顏面,若再次丟了東鷹國的臉,可就貽笑大方了!」太后也不悅道。
「呵呵……」皇后猛浪地笑了幾聲,看着這對母子:「貽笑大方的也不知道是誰?任何人都有資格說本宮,就你們沒有資格,你們對本宮所做的事情本宮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東方立,你這個沒用的懦夫,本宮詛咒你會失去你最想護住的東西……」
「來人啊,皇后身體不適,送她回宮休息!」太后大聲阻斷皇后的話,命道。
立即進來兩名孔武有力的嬤嬤,將皇后拉走了。
皇后卻不甘心,仍舊在胡亂地說着:「東方立,你會失去一切的,你一定會失去一切的……」
「母后……」東方立心裏隱隱發慌,好像皇后的話總有一天會實現一樣。
太后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眸中已是一片平靜:「立兒,你放心,皇后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不要往心裏去,你為你皇兄所做的犧牲母后明白,母后為你打算着,皇后她……這麼多年來心裏一直對哀家和你有怨氣,她發泄出來就沒事了。」
「是!」東方立深吸一口氣,皇后今日的情緒似乎不太正常!
東方碩走後,向晴就一直在發呆,慕容橙與東方碩有婚約,東方碩所提之事也確實合情合理,但她一不是真正的慕容橙,二僅有三年壽命,三又是這樣一個尷尬的處境,她是萬萬不能以北狼國公主的身份嫁來東鷹國的,但北狼國除了她以外沒有成年的公主了,如何履行當初的婚約?
維今之計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再找一個公主嫁來東鷹國,二是解除婚約。
可是現在天下第一樓之目的便是要將北狼東鷹兩個的關係破壞,若是她解除了婚約,不是正中天下第一樓的下懷嗎?風如畫到時候再找個人來教唆東方碩幾句,兩國必然開戰,這法不可行,可東鷹國也再找不出第二個公主來了呀!
以官家小姐充之,不知道東方碩介意不介意呢?
「娘親,娘親……」向晴還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大寶小寶邊糯糯地喊着邊跑了進來,後面跟着秦雨和古卜。
秦雨提醒道:「你們娘親手上有傷,不要碰到了傷口。」
古卜見向晴沒有大礙了,往一旁凳子上坐了。
「我們知道啦!」大寶小寶果然放輕了動作,走到娘親面前,小寶疼惜地問:「娘親,您覺得還好麼?」
大寶踮起腳摸了摸娘親的臉,擰着小眉頭道:「臉好白,娘肯定還不舒服。」
「乖,娘親沒事了,你們倆個小傢伙有沒有事?」向晴揉揉他們的頭,心裏全是溫暖。
兩個孩子一齊搖頭,大寶自責道:「娘,都怪大寶不好,不但沒有照顧好弟弟,更因為好奇而害得娘受了傷,大寶是罪人!」
「小寶也是罪人!」小寶垂下頭懺悔。
向晴見孩子這麼自責,於心不忍,哄道:「你們還小,貪玩好奇都是正常的,但是你們得告訴娘親,到底為了什麼事情跑開了?」
「這個!」二寶一齊將手裏的小球遞給娘親看。
向晴看到他們手心裏躺着的跳球擰起了眉頭,伸手拿起一個仔細查看,然後往地上一摔,球彈得老高,嗒嗒嗒地在屋子裏跳得歡快,她看着球一上一下,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生出一絲慌亂。
天下第一樓的終極關是青黴素,北狼國的疫病是鼠疫,現在又在東鷹國出現了這兩個玻璃跳球,這些都是現代之物,猶此可見,這個時空裏,除了她以外,還有一個現代人!
而且這個現代人是天下第一樓的人,幫着天下第一樓到處作亂,此人應該也知道她是現代人,因此一直沒有對她下重手,好像在與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一樣!
她一定要將這個人揪出來!
秦雨見向晴面露狠光,疑惑問:「這兩個東西有何來歷?」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像蹴鞠但又這么小,還硬硬的,能跳動。
「這是刺客之物,不過我已經想到法子對付他了。」向晴收了思緒道。
秦雨佩服不已,這麼快就想出了法子,主子真厲害。
這時,坐在一旁靜不出聲的古卜道:「照這般說,老朽也是罪人!」
「布穀何出此言?」向晴疑惑問。
古卜道:「昨天你離去之時,我算出你有血光之災!」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向晴沉了臉色問。
要是告訴她,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去參加什麼接風宴的,哪用得着多受這些罪?
秦雨也詫異不已,這老頭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既然算出主子有難竟然不提醒主子?
古卜道:「告訴你也沒用,這劫化不了躲不掉,就算昨日躲過了,今日仍舊會來,今日躲過了,明日仍舊會來,反正也沒有性命之憂,不如堂堂正正地受了就算過了。」
如果告訴她,她還提心弔膽的反而壞事,不如順其自然。
「這樣?」向晴半信半疑。
古卜看她一眼:「你認為?」
「好吧!」事情都過去了,古卜又有這麼強大的理由,她能怎麼樣?
小寶跑去撿了那個跳球回來,問娘親:「娘親,這兩個珠珠我們可以留着玩嗎?」
珠珠?
向晴噗嗤一笑,告訴他們:「這個叫跳球,你們喜歡的話就留着玩吧!」
「謝謝娘親!」兩個孩子高興地歡呼起來。
向晴見他們如此天真無邪,無論天大的事情也不會在他們心中久擱,這樣的心性真好。
吃了點東西睡了一覺,再醒來已是傍晚時分,向晴睡飽了覺得精神十足,下得床來去倒水喝,端茶壺時扯動傷口痛得她嘶牙咧嘴,啪地一聲茶壺摔在桌子上,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右手臂受了傷。
「公主!」呂明軒正端了藥進來,聽到響動驚得沖了過去,見到向晴捂着手臂,血透過衣衫從指縫中流出來。
他大驚,將藥放下立即打開還放在屋裏的藥箱,把向晴按在凳子上坐下,邊用剪刀剪開她的袖子邊責備道:「我不是提醒過公主嗎?近幾日都不可使勁!」
「我忘了。」向晴倒吸一口涼氣。
呂明軒見她痛成這般,不忍再責備她,動作放輕放慢,等將袖子剪開,拆開紗布一看,傷口都重新裂開了,正血流不止,他擰了擰眉頭:「傷口都裂開了,一定很痛吧?」
「還好啦!」向晴假裝輕鬆,畢竟是她不小心弄開了傷口,又增加了呂明軒的工作量,她哪還有臉叫痛?
呂明軒嘆息一聲:「公主是女子,何必事事這般逞強?」她說痛他又不會嘲笑她。
這話一語雙關,既指傷口的事情,也指她隱瞞的病情。
向晴眸光黯淡下來,看着着急為她上藥包紮的呂明軒道:「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呂明軒動作一頓,抬頭看向她,見得她臉色透着蒼白虛弱,眉宇間又浮現出那股哀傷,一雙黯然的眸子滿是哀求,讓他的心頓時一緊,他並沒有答應她,而是道:「你想一個人背着這份痛苦離開人世嗎?不讓你的親人朋友你的孩子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當你離開那天,他們會有多接受不了,有多不舍,有多難過?」
「呂國醫,哪怕如此,這也是你我無法改變的結果,我註定要死,就算告訴了他們又有什麼意義呢?只不過是給他們帶去痛苦煩惱罷了,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痛苦,這也算是積德了吧!」向晴苦笑道。
呂明軒緊了緊她的手:「明軒無能,無法醫治公主之疾,但云子熏是仙醫,張闕是神醫,難道他們也沒有一點辦法嗎?」
「仙醫神醫的醫術皆在我之下,連我都沒有辦法的病,你說他們會有辦法嗎?」向晴笑問。
相對於幾天前,現在淡到她的病情她已經真正地淡然了,就像布穀所說,有些劫難是註定的,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無法去避免,就算避免了一次兩次,那劫沒有落下來就始終存在,總有一天會落下來,早落下來早安心,她的死是必然的,那她還有什麼好悲痛好抱怨的呢?沒辦法改變了呀就只能接受!
呂明軒眸子悲痛:「你若離去將是醫學界的損失,天下百姓的遺憾,我想,有許許多多受過你恩惠以及還來不及受你恩惠的人都捨不得你離開!」
「呂國醫聰慧,應該明白想與不能是兩碼事啊!」向晴嘆道。
呂明軒聽到這聲無奈之嘆更加難過,是啊,天妒英才非人力能改變,天下第一樓為禍天下,現下只有向晴能與之抗衡,若向晴死了,又有誰能抵擋住天下第一樓的侵害呢?這不止是向晴的一個生死大劫,也是上天給天下蒼生的一個劫難!
過了許久,呂明軒才沉重地點了點頭:「明軒願為公主保守這個秘密!」
「謝謝你,呂國醫。」向晴感激一笑。
其實她很滿足了,這一生雖然活得短暫,但她收穫了親情愛情友情,有花不完的錢,有高貴的身份,有好的名聲,有這麼多幫她護她愛她的人,她活得快樂,活得肆意瀟灑,她還有什麼好遺憾的呢?
她想起一句現代很流行的話來,這個世上有多少人活着如同死了,有多少人行屍走肉地活着,又有多少人不知怎麼活,與這些人比起來,她幸運多了!
哪怕只能活三年,她也不遺憾!
呂明軒搖搖頭,給她包好傷口,又將藥端來給她喝:「這是我拿你抓的那些藥煎的,這是什麼藥方?我竟見所未見!」
「是偏方,我現在的身體一般方子沒辦法治了。」向晴喝下苦得要命的藥,擰着眉頭答道。
她雖是大夫,也和一般的病人一樣怕喝苦藥,偏偏她的病又得喝這苦藥,真是要命!
呂明軒接過藥碗,給她倒了杯水喝。
向晴喝了水仍舊覺得嘴裏苦澀難耐。
呂明軒暗暗記下一件事情。
向晴讓水仙和綠菊扶着出去活動了一下,然後用了晚膳,正準備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找東方碩商議事情,誰知突然接到皇后中毒的消息,且呂明軒都解不了,她以為是天下第一樓出的新詭計,顧不得身體不舒服,坐了頂轎子往皇后宮中而去。
「東方立,本宮恨你一輩子,你這個窩囊費,沒用的東西,你給本宮滾出去,本宮這輩子也不想再見到你!」皇后寢宮內,所有的東西都被打翻,皇后披頭散髮,衣衫不整地被四名宮女鉗制住,但仍舊發瘋了一般指着東方立罵道。
東方碩坐在一旁臉黑得像墨水一樣,皇后已經嫁給他多年,但仍舊掛着自己的弟弟,今日這般一鬧,豈不是人盡皆知?他別說面子就是里子也沒了!
東方立站在那裏也是黑着張臉,在壽康宮的時候他就察覺到皇后不正常,原來是中了毒,早知道他應該多一個心眼的,否則也不會鬧出這種事情來。
呂明軒根本就靠近不了皇后,他剛給皇后把了脈皇后就瘋了一般鬧了起來,只知道皇后是中了毒,但中了什麼毒卻查不出來,對方是女子,又是一國之母,他就是再大膽也不敢強來,他站在一旁一臉着急地不知道怎麼辦好!
向晴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擰了擰眉頭走了過去。
「公主,快給皇后看看是中了何毒?」東方碩見向晴來了,站起身道。
東方立和呂明軒也將希望寄託到向晴身上。
向晴點了點頭,朝皇后走去,皇后見到她並沒有停下瘋魔一般的舉動和不堪的言語,甚至在向晴來到她面前時,猛地掙扎脫鉗制她的宮女朝向晴撲了過去。
「公主小心!」呂明軒緊跟在向晴身後,見狀一把將向晴拉開。
秦雨也在第一時間出現護住了向晴。
皇后沒撲到向晴,再次發起了攻擊:「本宮要殺了你!」
東方碩和東方立兩兄弟同時出手,將皇后給鉗制住了。
向晴趕緊向前為其把脈,隨後對呂明軒道:「拿銀針,扎她風府、風池二穴!」
呂明軒立即取了銀針來,顧不得什麼禮節,按住皇后的頭找准穴位扎了下去,皇后痛呼一聲,暈了過去。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東方碩讓宮女將皇后扶到床上去,看了東方立一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呂明軒急問:「公主,皇后娘娘中了何毒?」
「應該是被藥物亂了心智,但是何藥物我得找到讓娘娘瘋魔之物才能確定!」向晴答道,然後走到皇后的貼身宮女百合面前問:「娘娘是何時出現這種症狀的?」
東方立搶先答道:「是在壽康宮時,當時皇后已經言行無狀,但本王與太后以為她只是發泄心中的怨,沒有在意,就讓人將她送回來了。」
「壽康宮時?」向晴似乎想起來是上午的時候東方碩為了讓皇后避開,所以讓皇后去壽康宮稟報太后她已無礙之事,皇后走的時候神情正常,定是去壽康宮的路上出的事,她再問那百合:「娘娘在去壽康宮的路上可有遇到什麼奇異之事?」
百合想了想,搖頭:「沒有啊,奴婢一直跟着娘娘,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
「那不可能!」向晴斷定必是銀月宮到壽康宮這一路上讓皇后中了毒,她再問:「皇后可有說過什麼異常的話,做過什麼異常的舉動?」
百合努力地想着,好一會兒才眸中一亮,道:「奴婢想起來了,娘娘一直拿着那束梅花,還說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之類的怪話。」
「那束花呢?」向晴問。
東方碩等人也想起那束花來,特別是東方立,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皇后一直拿在手裏還給他看了,難道是那束花有毒?
百合道:「奴婢見娘娘喜歡就給插起來了。」她跑去捧了花來遞給向晴。
向晴接過瓶子看了看,又嗅了嗅,除了淡淡的梅香外,並無異常,她把花從水瓶中取出來,看着握手處的樹枝,顏色有些怪異,她又看向瓶中的水,眸光微沉,對百合道:「再去取一樣的水來。」
百合立即跑出去了,很快端了一盆一模一樣的水進來放在桌子上。
向晴拿着那束花走過去,將握手處的樹枝放進水裏,很快水就變成了淡淡的綠色。
眾人詫異。
呂明軒道:「樹枝上有毒!」
「這是能亂人心智的藥米分,量並不大,需要長時間接觸才會發作,所以下毒之人才會將藥米分放在握手處的樹枝上。」向晴解釋道。
秦雨奇怪問:「這束花當時掉在地上,任何人都會去撿,所以下毒之人是不是並不是要害皇后娘娘?也許是主子你呢?」
「秦雨,你覺得我能看得上這種花嗎?定是讓人給扔出去了,所以下毒之人就是要害皇后娘娘。」向晴道,見眾人十分不解,她笑了笑,看向東方立:「敢問王爺,曾經與娘娘定情之地是不是梅樹下?」
東方立臉一紅,看了東方碩一眼點了點頭,向晴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的,這事只有他和皇后兩人知道,而且向晴又怎麼會知道他和皇后曾經有情?
向晴道:「那就是了,既然如此,那娘娘定是會撿這束梅花的。」
東方碩臉色更加難看了,怒問:「是何人要害皇后?」難道又是天下第一樓的人?
「我知道這毒是誰下的!」向晴拍了拍手說。
眾人齊問:「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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