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灃攬着她,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一個人,你女人呢?」
「她有點不舒服。」
「是不想來吧。」
聽完,蔣奕沒吱聲,鬆了松領帶,顯然覺得不太舒服。
他坐到一邊,昏暗的燈光下,翹起二郎腿,「讓她走吧,聊點事。」
喬皖求之不得。
「你先去一會兒。」霍灃放開她站起來的時候,扯住她,在她臉上蓋了個戳,「放心,出去玩玩,別人敢為難你的,你也別跑太遠,半個小時後回來,不然,我就派人去找你。」
他這麼緊張,活像喬皖要跑了。
喬皖一心想出去透空氣了,只能敷衍地答應。
一離開他的勢力範圍,就快步朝門邊走去,差點被絆倒,她定睛一看,原來一男一女正交纏着,在沙發里起起伏伏。
「走!」一隻手迅疾把她拉出門外,竟然是溫天世,外號溫世子的男人,「少看,少管,少理,才是這裏生存之道,明白了?」
對上他的視線,夢遊般的喬皖才反應過來,臉頰似火燒。
那個女人,好像是當紅影音莫麗麗,她才會在錯眼的一霎那被震住。
她分明記得莫麗麗就是憑着清純當紅的,居然……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一天看到莫麗麗的現場版……
溫天世清清淺淺的笑,賞心悅目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似乎覺得她這樣的小白兔很可愛,「記住,在這裏是沒有廉恥的,如果你是異類,那就只能被玩,你想玩別人,還是被人玩?」
她才不要!
喬皖忍不住後退。
好像這樣就會擺脫被玩的命運!
「別怕,我們不吃人。」忍不住輕笑一聲,溫天世忍俊不禁,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扔過去一記認真的視線,「霍潔癖是從哪把你挖來的?」
「什麼意思?」
「你們不是一類人,我說的沒錯吧?」
喬皖精緻的臉,在燈下透着酒後的微紅,猶如塗了脂胭,卻不掩雙眼的明亮清澈。
她眼裏沒有貪慾,似乎並不被繁華所惑。下午搓麻的時候,數百萬在她眼前丟來丟去,她眼裏也沒有異樣的光彩。
這樣的女人。
她是怎麼霸到霍灃身邊的?
甚至把原來的正主給擠了下去?
溫天世太好奇了。
但喬皖分明迴避他的目光,使他勾起唇角,饒有興致地打量。
兩人在走廊走得久了些,服務生端着果盤過來,喬皖才清醒過來,「我去清淨一會兒。」就這麼走了。
隨便找了個服務生問衛生間在哪,喬皖洗了個臉,怕臉上太干,塗了點潤膚露。
對着鏡子擦的時候,看到鏡子上有一行用口紅寫的英文字。
Gorgeouslife——華麗人生。
她覺得有趣,這是屬於誰的,華麗人生呢?
每個人都想站在金字塔頂,可這個世上百分之九十九,都做了承載的那部分。
想做人上人,也要想想有沒有這部分野心和魄力,稍有不慎,就被踩死了。
她自認為沒有這樣的野心,卻也不想變成人人都踩的對象,遊走在中庸之中尋求最大的平衡。
也許是妄想。
也許她能成功呢?
她收拾好,離開衛生間,走出來後,左邊是男衛生間,而右邊是條長長的走廊。
喬皖她方向感不太好,轉了幾圈就找不到方向了,「啊,對不起。」
一個服務生過來,她急忙問,「請問想去休閒廳往哪邊走?」
服務生指了方向。
她道了聲謝謝,沿着指的方向過去,過路的時候,掃到牆角有一團黑影,那團黑影動了動,露出臉。
似乎很難受地靠在牆邊,臉上一團團醉酒後的紅暈,手腳無力地,站也站不起來,卻在艱難地撐住。
喬皖定住,好半響就這麼看着他,看着她曾經最愛的男人。
她心裏的江晉,已經逐漸淡化,退出了。
可是現在,卻又鮮明閃亮起來。
她還在猶豫,從另一個方向過來個年輕男人,分明是江晉的同伴,過去扶他起來,「怎麼樣,還好吧?」
「沒事,我挺,挺好的。」
江晉回得分明很辛苦,可他卻擠出笑,儘管眼淚都快出來了,「沒事,我還能喝,咱們再回去喝吧。」
「哎,你這樣。」那年輕男人笑得挺吊兒郎當,一臉的嫌棄,「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喝大了,惹得正主不高興就不太好了。」
「能,誰說不能。」
江晉迎起胸膛,很是熱情高漲,「剛剛不是喝了好幾瓶嗎?我酒量好得很,你別小看我,我真的能喝!」
「好好,能喝,那咱走吧。」
說着,年輕男人扶着他走遠了。
喬皖看着,眼睛又有點朦朧。
原來江晉談生意有這麼辛苦,她卻一直不知道。
都快要喝得快胃出血了,還要打腫臉充胖子。她忍了又忍,終於沒有上前。
她知道,男人都要面子,自尊心強,如果她真的阻攔,也許江晉連最後一點逞強的動力也沒了。
她不是做不到,而不能做。
可是……
心裏為什麼這麼難受?
當江晉提出要通過安昔昔結識蔣奕時,她是怎麼說的?
她不願意把安昔昔扯上,也不願借着安昔昔攀蔣奕……沒有人脈沒有資源的江晉,就只能拼酒量,到處求人拉關係,辛苦地維持着公司的運營。
她以前不懂,只覺得江晉太過份,太市儈。
知道了,她才知道學校的自己太理想化,沒看透,沒看懂江晉的辛酸。
她在休閒廳坐了一會兒,霍灃果然派人來找她,「喬小姐,你在這呢,真是讓人好找。」
喬皖相信淺水會所很大,但她不信他們找不到她,霍灃的眼線這麼多,她根本逃不出去吧。
包廳里,依然是鬼哭狼嚎的世界。
她一出現就被拉到了霍灃的懷裏,彼時,幾個人正圍着茶几猜拳,正是玩得正熱。
只有霍灃沒參加,抓着她膩歪,他摸到喬皖的手,「這麼冰,你在哪呆?」
「休閒廳坐了會兒。」
喬皖找尋蔣奕的身影,沒找着,放棄地收回目光。
她在想些什麼。
難道還想着幫江晉牽線搭橋嗎?
雖然都在淺水會所,可人與人的區別,也是很大的,她哪有資格。
霍灃又問了幾句,她沒理。
男人有些不高興了,抓住她的下巴吻了下,一雙眼黑漆漆地,要吃人。
昏暗的光線下,目光讓喬皖有些刺,她難受地動了動身子,沒想脫離他的懷抱。
霍灃臉色微變,單手將她撈得更緊,壓到長沙發上,居高臨下地,一手伸出她的衣內,眼神冷寒,「怎麼回事?」
這會兒,雖然沒人瞧過來,但喬皖已經覺得很難堪。
想到剛剛那個莫麗麗,也是這樣被壓着,一幅享受的姿態,溫天世卻說,她屬於被玩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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