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喬皖深受侮辱。
她和喬琳琳是不一樣的,她也不可能變成那樣的女人!
霍灃這麼說,讓她覺得很憤怒,「如果你以為我和喬琳琳一樣,那就錯了,我們永遠也不可能變成同一種人!」
「所以……」攤攤手,霍灃露出詼諧的笑意,一雙魅人的眸子在宮燈下閃閃發亮,猶如大灰狼般對小白兔張開獠牙,「我也不可能對你打消興趣,親愛的皖皖。」
見鬼的皖皖!
簡直無法溝通!
喬皖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依舊氣得咬牙切齒,她好幾次打錯單子,終於讓經理臉色僵硬,「好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
依他的本意,本來是要勸退喬皖的,誰知道霍少卻突然轉了性似的,非要留下她。
霍少是這裏的常客了,連老闆都對他畢恭畢敬,他當然沒有二話,只不過心裏還是有點小嘀咕,不知道喬皖是哪路神經,竟然連這麼厲害的大客戶都能搞定,可是看工作能力,實在是……
喬皖換了衣服走出怡然居的後門,路過公園,看到一群半大的孩子們開心的跑來跑去,不禁很羨慕。
她的童年,也曾經這樣美好過。
那時候,媽媽還在,那麼溫柔,那麼美麗。
可她依舊沒能挽留住爸爸的心……不管怎麼挽留,該失去的,一樣回不來。
對吧?她對着清冷的空氣,淡淡地笑着,心肺里有種絕望的情緒在滋生,男人的背叛,就好像吃飯那麼簡單。
一開始可能有罪惡感,一旦撕破了臉皮,就無恥得要命,她媽媽不也敗在這樣的攻勢下嗎?甚至年紀輕輕,就因為病情的急劇惡化而喪了命。
所以這輩子,她都不會原諒。
她心裏重重地包成了繭,把傷痛包裹起來,放在誰都看不見的位置。
霍灃?他只是一時好玩,根本不會懂她!
喬皖胡思亂想着,孩子們漸漸跑遠了,她抬頭,天上繁星點點,顯得如此靜謐美麗,羅嫂電話催她回家了,「皖皖,下班了沒?我給你煮了夜宵。」
「快了。」
喬皖一邊說,一邊飛快地往公交站牌走,「您不用等我了,早點睡吧。」
「沒關係,我還不困。」
「羅嫂……」喬皖實在拿她沒辦法,618公交車到了,來不及說什麼就擠上了公車。
車上已經沒位子,她扶着欄杆站着,「您天天這麼等,真的沒必要,天氣這麼冷,還是早點睡吧。」
「我看電視呢,現在還不想睡。」
羅嫂的語調,總是那麼溫柔,溫柔得讓喬皖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一面勸着,一面又覺得很暖。
這麼多年,一直是羅嫂這樣平實無奇的婦人,支撐着她生活下去的動力,使她根本無瑕關注喬家的所有事,只為自己而活。
「東西胡同到了。」
公交車報站,喬皖掛了電話下車。
擺在眼前的是一條長長的,破敗不堪的長條屋檐,這裏,,已經類似郊區的位置了。
晴天還好,一到雨天就積水,到處都是泥濘,既難走又難住。
在這城住着的,全是A市的邊緣人群,打工賺取生活費的,懷揣夢想而現實骨感的,各種掙執在城市邊緣的貧困家庭……也包含了她和羅嫂。
其實當初選擇住這裏,一方面是為了省錢,另一方面是為了避開喬父。
當初她離開喬宅,喬父為了面子,不敢光明正大地找她,硬是讓她躲了好幾年,後來喬父找到這裏,揚言要把羅嫂告上法庭,把喬皖給惹惱了。
她猶記得當時的自己,拿着瓦片抵住喉嚨的慘烈情景,如果不是她哭得太慘,瓦片又滲了紅,喬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任由她和羅嫂繼續留下。
她知道,她的力量很微弱,她和羅嫂之間的關係,也不能在法庭上得到勝訴。
可是她有良心,她還有熱血,她看到了羅嫂一心為她,甘願付出,她又怎麼能讓可憐的羅嫂關進牢房?而且是以拐騙的名義?
從小到大,她一直很堅強,從來不哭。
這是她第一次在喬父面前哭,還是哭得這樣傷心絕望,理虧的某人終於還是敗給了她,灰溜溜地走掉了。
喬皖知道,這十年來,喬父還是會偷偷來,並且留下支票,可她不在乎,只要喬父不出現在她面前,她就可以當成看不見。
而且羅嫂太苦了,她一直在拼命地長大,再長大,能夠補貼生活,讓羅嫂早點擺脫辛苦的工作,可是她現在能補貼了,羅嫂卻依然不肯休息。
心裏有些難過,喬皖推開屬於自家的門,黃色的燈光,驅散了夜的陰霾。
她的心陡然亮堂起來,羅嫂在正在忙碌着,聽到開門聲,「回來了?」
她重重點頭,親昵地奔到廚房,作星星眼狀,「哇,大餐呀,謝謝羅嫂。」
她笑着,很用力在羅嫂臉上蓋了個戳。
第二天,喬皖回到學校,發現一向摳門的系居然辦了個比賽,資金還挺高,好多人都參加了,喬皖想着重在參與,從畫室挑了一幅。
沒過幾天,她突然接到系裏的通知,她沒中獎,但是有人看到了她的畫,想出高價買下。
她當時就傻了,有種天上掉餡餅的動畫感。
她很多同學都只能給別人去做零碎工,最多也就幾千塊,這個人張口就是十萬,還非用這個價買下不可,偏說藝術是無價的。
藝術無價,可是學生有價呀!
真是人傻錢多速來呀,如果喬皖早知道這樣,就多拿幾幅了。
這年頭,遇到這樣的傻冒真是太不容易了,樂過之後,趕緊去系裏辦公室領取了這筆款子,因為怕學生會有意見,所以獎金是保密的。
喬皖請同學吃了一頓飯,散攤後給江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原以為江晉會替她開心,沒想到他卻沉默了一會兒,才帶着質疑的口氣問,「皖皖,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還看不出來嗎?」
「看出什麼?」
「你畢竟是一個學生,你們學校也不是什麼國際名校,有誰會用十萬塊來買一個學生的畫?」
喬皖有點懵,「你什麼意思?你想說我的畫不值這麼多錢?」
「你覺得自己有才華,我可以理解,但他不會不知道一個學生的身份是多少,怎麼會傻到花這麼大價錢?」
他的語氣實在太讓人不快了,喬皖握住電話的手緊了又緊,喜悅被沖刷得乾乾淨淨,「你想多了,這是學校的正當活動,很多同學都有參加,可能是我的運氣好。」
「那你告訴我,還有別人的畫被看上嗎?她們又賣了多少錢?」
「這種事,系裏是不會告訴我的。」
「那是因為根本沒有第二個喬皖,也不會有第二幅賣到十萬的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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