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醫學理論上說,組成大腦的是神經幹細胞,組成心臟的是心肌細胞。兩種細胞都是不可再生的。
不可再生,決定了這兩種器官的脆弱。
心臟負責將血液推送到全身其他器官組織,以供應氧和其他營養物質,並帶走代謝出的垃圾產物,維持細胞的存活。它很重要。
大腦,它很重要。別問為什麼,因為它很重要這件事,正是它為我們做出決定,並告訴我們的。
心臟和大腦哪個更重要,這個話題一直以來都被人們所爭論。
心臟可以移植,但大腦不可以。心臟只是一個泵血的器官,大腦則是操控身體的司令官。從這兩點上看,大腦無疑要比心臟重要。然而,心臟的活動不受大腦支配,大腦卻不能離開心臟為它供血。這樣說來,心臟才是大爺。
不過,這個問題如果讓江平來回答的話,他一定會告訴你。可能大腦更重要一點——至少對他來說。
因為他的心臟已經不跳動很多年了。
……
中午十二點。
女寢四公寓大開樓門,廣納新生,不斷壯大着陰氣,同灼熱的正午陽光對抗,在寢室門廊的地板磚上隔成明暗的界限,涇渭分明。
「哇!剛進去的那個也是新生嗎?」一個夾着煙的猥瑣胖子蹲在陰涼處問道。
「我靠你不是吧!鋼琴女神都不認識?」他身旁的另一個猥瑣的胖子瞬間跳了起來,似乎為和這樣一個無知的人蹲在一起感到恥辱。
「鋼琴女神?」胖子甲很迷茫。
「哥們你大幾的?」胖子乙問。
「大二……逃課來看看新生。」胖子甲有點不好意思,老老實實的答道。
「可以啊兄弟!剛上大二就有這等追求!」胖子乙掃過胖子甲手中的煙,吸了吸鼻子,招了招手:「來一顆。」
胖子甲瞬間領悟。遞了煙,點了火。胖子乙滿意的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這才對胖子甲介紹道:「這鋼琴女神柳瀅然那可是咱龍江大學藝術系最年輕的老師了。教鋼琴兩年,第一天上課就轟動全校了……」
……
長時間重複相似的工作,讓江平這具不知疼痛的身體也感覺有些疲倦。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餓了。
還好,想着門衛室內還有兩隻燒雞,他心下稍安。
「江老師,交班啦!」一個糯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屋裏面此時還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名等待登記的女同學,聽到這個嬌弱的聲音,都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去。
齊耳的短髮碎亂蓬鬆,俏皮的劉海下杏眼瓊鼻精緻的不可方物,一身糖果色雪紡連衣裙更添魅力,仿佛二次元跳出來的溫柔少女,在驀然而來的注視下神色慌張。
這一刻,每一個女孩子都在心裏暗暗的將那人和自己做了比較,驚訝的發現,羨慕,卻無法生出任何嫉妒的情緒。
我見猶憐。
說的是東晉大將桓溫討平蜀國後,納了成漢皇帝李勢的妹妹為妾。桓溫的妻子兇悍善妒,知道這件事後,就帶着刀到小妾的住所,想殺了她。可當她看到李女在窗前梳頭,姿容秀美,儀態溫婉,立刻心生憐愛。扔了刀抱住她說:「姑娘,看到你我都心動了,何況我家老頭子呢。」
有一種風情也許無關美麗,卻跨越了性別。
「瀅然?你怎麼來了?」江平奇道。
「沒想到吧?嘿嘿,當然是我跟老葛申請的。先不說那個,我來接班,你去吃飯!」柳瀅然笑嘻嘻的提起手中疊着餐盒的膠袋,在江平眼前晃了晃。
「哎呦,有人接班,還有愛心便當,真不錯、謝啦!」
江平呵呵的笑着,柳瀅然兩頰稍紅,趕緊岔開話題:「現在全校都在忙,就我閒嘛,加上你剛剛接手,來給你壓壓陣。」
「那晚上查寢……」
江平餓極了,食物送到嘴邊自然不會推卻。他把位置交給柳瀅然,自己則站在她身邊,掀開餐盒的蓋子就開吃。嘴裏還塞着滷肉,他突然想到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都說了其他人忙不開,晚上當然也是我給你當助手啦。」
「老葛什麼表情?」江平問。
「愛什麼表情什麼表情,難不成不來幫你忙,去跟他兒子看電影嗎?」柳瀅然小聲嘟囔着。
見到身前等着登記入住的女生一臉曖昧的看着她和江平,柳瀅然臉色更紅了,連忙支吾着說道:「那個,這裏我能搞定,你——進屋裏去吃吧。」
「哦。」江平拎了這一兜飯菜就走。走了三兩步又回頭道:「你也沒吃吧?你那份我給你留出來。」
「啊?哦……好。」
謝佳琪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
男的認真,女的呆萌。一個帥氣,一個傾城。有這樣風采的兩個人,竟然幹着大爺大媽才會去做的工作。在這裏的大學生活,也許會很有意思呢。
「同學,你的姓名還有學號。」柳瀅然問。
「謝佳琪、0705030704。」
「哦,寢室在……六樓602。」
「哎呀?你也是602的啊?」這個吵吵嚷嚷聲音的主人,正是取了被褥回來的高曉晨。
「你也是嗎?」高曉晨的笑容有一種讓人親近的魔力。即使謝佳琪不喜歡自來熟的人,也本能的選擇了和高曉晨對話。
「嗯嗯。我剛去領了被褥,我帶你去就行了。」高曉晨說着,擰身就要外走。
謝佳琪尷尬的喊住了她:「哎……那個……」
「怎麼啦?」高曉晨疑惑。
謝佳琪指了指高曉晨肩上蹂躪成一大團的雪白被褥和她手中拎着的皮箱以及胳膊夾着的臉盆。
「我覺得,咱們可以先把行李放到樓上去……哦?」謝佳琪試探着詢問。
高曉晨無所謂,這點重量不算啥,不過還是依了謝佳琪的話,畢竟兩隻手拿了這麼多東西也不方便。
「嗯,走吧!你有沒有什麼要我幫你拎的?」高曉晨問。
謝佳琪小汗了一下。
「……我就一個皮箱……要不,還是我幫你拿這個盆吧。反正我一隻手空着。」她小心翼翼的說。
「哦,行、」高曉晨倒沒在意。
高曉晨將臉盆剛遞過去,熱心的她靈光一閃,忙問道:「對了你買了沒?你要也想買一會兒我帶你去,有個攤位我特熟,兩個塑料盆只賣二十,還可以吧?」
寢室外,正愁眉苦臉盤算損失的楊帆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
「這是誰想我了?」他納悶的嘀咕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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