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寢大爺 第五章靈世界

    「行了該說正事兒了吧？」江平知道曹鴻軍出現在這裏，肯定不是為了來陪他吃早餐。

    「還能是啥事兒？請您這位大神出手看看現場唄。」曹鴻軍賠笑道。

    「今天？」

    「現在。」

    「沒時間啊。今天新生報到，我很忙的。」江平皺眉。

    「新生報到而已，沒你在他們又不會死。請個假，或者換個人負責。要不我去跟你們領導說說？」

    「可別！他們會把我當怪物的。我這邊剛上班，實打實的事業單位！試用期過了就有編制呢！」

    曹鴻軍翻了翻白眼。「江老弟，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憑你的能耐只要你說句話、我們刑偵支隊的大門可是隨時為你敞開啊。」

    「那我這是走後門不？」江平問。

    「當然不是！你有協助破案的特殊能力，像你這種情況應該屬於內部特招！」曹鴻軍肯定的說道。

    「你們刑警隊裏現在有內部特招的嗎？」江平好奇。

    「當然有，好多呢。比如張局的外甥，還有我們大隊長的女兒。」

    「……」

    「兩人發展不錯，快談婚論嫁了吧？」

    「……」

    「七點半之前，把我送回來。」江平道。

    曹鴻軍看了看表：「五十分鐘？」

    「路上要走多久？」

    「不堵車來回半個小時。」

    「足夠了。」江平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

    十分鐘後，車子在拉好的警戒線前停了下來。

    「曹隊、江平，你們來啦。」看到二人下車，唐雨生連忙迎了上去。

    唐雨生參加工作剛滿三年。他是很幸運的，在同期生還做着雜務和內勤的時候，他已經能夠頻頻出現在一線現場了。

    可就在兩年前，他剛剛進入警隊的時候，那時的曹鴻軍正被一樁毫無頭緒的大案折磨的接近崩潰的邊緣。而後某一天，隊長帶了這個小兄弟過來。

    三天後此案就宣告偵破。

    再之後。曹鴻軍屢破要案奇案，在警界風頭一時無兩。升職加薪拿勳章，連帶着自己這個剛剛入行的助手也跟着水漲船高。

    唐雨生看向江平的目光是敬畏的。

    這個比自己小了五歲看上去平凡親切的男生，誰能想到竟然是動漫中的柯南一類的存在。

    唐雨生有野心，他也很聰明。從來不多問一句關於江平的事情。也從來沒有動過私下裏聯繫江平的心思。他知道是這個男生塑造了一個犯罪克星，一個警隊傳奇，他更知道真正的聰明是跟在曹鴻軍的身旁，而不是取而代之。

    在江平的事情上，唐雨生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曹鴻軍投桃報李，一路高升也沒有將唐雨生扔下。這是他們兩個人的默契。

    「唐哥早。」江平微笑，打了招呼。然後扭頭看了看曹鴻軍。

    曹鴻軍立馬開口。「小唐，招呼其他人去吃早飯吧，我帶江平看看現場。」

    「好嘞。呵呵，還好曹隊你們來了。昨晚上出任務前我就沒吃飯，這會兒都快餓暈了！」說完拿出對講機招呼道：「兄弟們，停工吃飯了。巷子口餛飩麵我請。」

    很快對講機里傳來幾聲「收到」。江平聽的真切，裏面還有個清脆的女人的聲音。

    「大隊長女兒。」曹鴻軍歪頭湊在江平耳邊說。

    「跟我解釋這個幹嘛。」

    「以為你感興趣。」

    「不是要結婚了嗎？」

    「……好吧，看現場。」

    ……

    一邊往小區裏面走，曹鴻軍一邊介紹目前的進展。

    「現在一共發生了兩起命案。這裏是其中一處，昨晚上發現的。死者名叫劉益平，男性，年齡26，獨居、未婚。死前應該是一名健身教練，其他身份未知，還在調查中。」

    曹鴻軍深吸了口氣。「重點是，前天晚上也有一名死者，和他死狀相同——利刃割喉，一刀斃命。從造成傷口的角度和力度推算，是同一個人同一件兇器。」江平環視四下。這裏是一片老誠區，距離龍江大學不遠，因此也知道它的存在。

    小區周遭是老式的二層小樓，雖然外鄰正街，可巷子裏面依舊古樸的可以用來拍攝抗戰神劇。黑色的木質電線杆，和纏繞在它身軀上徑自划過天空的粗黑纜線，給這一方天地填滿了破舊的古老情懷。

    走到三樓，曹鴻軍停下了腳步。

    「樓上正對着樓梯的就是，門沒關。」他說。

    「隔壁遷走了嗎？」雖然這是江平以前就交代給曹鴻軍的，他還是確認了一下。

    「嗯，我跟他們說出於安全考慮，建議出去住幾天。」

    「在這裏等我。」江平說。

    「好。」曹鴻軍點頭。

    江平把左手中指輕輕搭在樓梯的扶手上。蒙塵的質感和積年累月的油膩瞬間傳遞給了手指的主人。

    他閉上了雙眼，全憑身體感知空氣的流動。

    一步。

    仿佛如同跌落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將這棟安靜的居民樓攪亂。

    兩步。

    江平似乎闖進了一個擁擠的菜市場，又或者是那些瑣碎而又嘈雜的聲響不停歇的湧進了他的腦海。

    三步。

    就像走在漫長黑暗隧道中的人看到了前方的出口。有光，從極黑暗的一處所在渲染開來。江平站定，直到自己適應了這樣從暗到明的改變才重新踏了出去。

    第四步，光亮褪去。靈世界，降臨！

    這是一個只有黑和白的安靜世界。乍一看去，就像關掉了聲音的黑白電視機放映出的真實世界。

    江平每一步走的都很吃力。走走停停，終於爬上了四樓。

    他緩步走進那間開着門的房屋。一居室，房間很小，一覽無餘。一股發霉的味道從脫落了牆皮的角落傳來。江平緩緩走到房屋中間那灘乾涸血跡旁邊。小心的避開了現場痕跡固定線，靠坐在牆邊。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了，一個穿着居家服的模糊身影終於在江平的注視下逐漸聚攏成形。

    江平感覺得到他的情緒。

    他很煩躁。拿着電話大聲說着什麼，不斷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似乎在向一個人解釋，又似乎在和那人爭吵。不一會兒，他掛掉了電話，回到屋內僅有的那張床上，抱着筆記本電腦開始飛快的輸入。

    他突然一抬頭，驚恐的看向門口。身子不住的後縮，手上卻抓緊了電腦。這道不算強壯的身影突然暴起，卻在前沖了三兩步後，捂着喉嚨，跪倒在地上。隨着血液噴出，這將死之人的面容才逐漸清晰了起來。

    這是一張略帶憔悴的臉，在此時極度的驚惶下扭曲的不成樣子。他身體或因為恐懼或因為疼痛的在地上蜷縮顫抖。

    喉管被割開，他口不能言，嘴唇卻依舊做出呼喊「救命」的形狀，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逃生的房門。

    終於，生氣消散，身體僵硬，眼神變得空洞而蒼白。

    就在這時，一雙秀氣的手憑空出現！從他的懷中搶走了那部電腦。

    江平猛地睜開了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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