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妻 綢繆

    寧親王妃沒有心思去想安郡王妃的憤怒,她着急趕往交泰園去看兒子。蕭靈知道哥哥傷勢嚴重,一旦發熱就相當危險,她忙也跟着娘親去了交泰園。

    「若兒,澤兒怎麼樣,燒的厲害麼?照顧澤兒要緊,咱們娘仨不用講這些虛禮的。」寧親王妃見杜衡迎出來,一把抓住杜衡的手飛快的說了起來。因為擔心兒子,寧親王妃走的很急,只是一句話的功夫,她便已經邁進了蕭澤養傷的房間。

    「娘,靈兒,你們來啦,快坐下歇歇!今兒的秋梨不錯,娘,靈兒,你們都嘗嘗。」寧親王妃和蕭靈走進房間,只見伏在三隻摞起來的靠枕上的蕭澤正好整以暇的咽下一片秋梨,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可是精神卻是挺不錯的,說起話來也比前兩日略有了些底氣,寧親王妃快步上前用手去試蕭澤的額頭,發覺他的體溫很是正常,完全沒有任何發熱的跡象。

    「澤兒,你沒發熱啊,怎麼?」寧親王妃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蕭靈笑嘻嘻的說道:「娘親,前頭的事情兒子聽說了,便用這個藉口哄走那些沒眼力勁兒之人,免得她們一直煩着您。」

    蕭靈聽罷這話指着蕭澤叫道:「哥你好狡猾啊!」

    蕭澤佯怒的瞪了妹妹一眼,大言不慚的說道:「靈兒,哥哥這叫計謀,這是智慧!」

    蕭靈衝着蕭澤做了鬼臉兒,挽着站在她身邊的杜衡的手臂嗔道:「就是狡猾!」

    寧親王妃輕輕拍了女兒一下,嗔道:「不許沒大沒小,若沒你哥哥解圍,今兒這事娘親還真的不好辦呢。」

    蕭靈困惑的問道:「娘親,今兒到底出了什麼事啊,怎麼那麼多人跑來求您講情呢,父王怎麼又突然當什麼大理寺正卿,那是父王該做的事情麼?」

    寧親王妃見兒子沒事,心裏踏實下來,便在一旁坐定,輕聲細語的解釋起來。「今兒早朝之上,你們皇伯父發落了朝中七成以上的大臣,他還命你們父王暫代大理寺正卿一職,專門審理那些犯了事的勛貴和官員。他們的家眷這不就跑來求娘親替他們在你父王面前說項,好讓你們父王從輕發落他們。」

    「啊……怎麼會這樣啊,七成以上的官員,皇伯父到底想做什麼,這下子京城各衙門豈不是全得亂成一鍋粥啦!」蕭靈驚呼一聲,一雙眼睛瞪的滾圓,委實吃驚不小。

    「一時半會兒還亂不了,現在天下承平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大事,而且各部的小吏都沒有動,尋常事務他們全部能做,各部大人十天半個月不問事兒不會有什麼問題。」蕭澤胸有成竹的說道。

    方才李保已經來交泰園向蕭澤稟報了大朝會之上發生的事情,與向王妃稟報之時不同,李保向蕭澤稟報的極為詳盡,自然,他是奉了寧親王爺的吩咐才會如此行事的,所以蕭澤雖然臥床養病,可是該知道的他一點兒都沒落下。以他的頭腦,分析這點子事情完全不在話下。甚至蕭澤想的更深,只不過面對娘親和妹妹,他並不想說的太多。

    「哦,這樣啊!」蕭靈隨意的說了一聲,其實就算是朝政大亂,與她這個養在深閨的姑娘家也沒有多大的關係,至少蕭靈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娘親,父王現在已然在風口浪尖之上,我們可不能扯父王后腿,這陣子咱們王府還是閉門謝客吧,靈兒,不論誰下貼子來請你,你都不要出去。」蕭澤看向母親妹妹,很嚴肅的說道。

    寧親王妃點頭道:「自當如此,唉,怎麼會這樣呢,真真不讓人省心,你父王從來不願招惹這些是非,偏你們皇伯父不放過他。」

    蕭澤笑笑說道:「娘親,皇伯父發落了朝中七成以上的親貴和官員,除了父王這個親弟弟,他已經是無人可用了。在這當口兒,父王不挺身頂上又讓誰來頂呢?」

    寧親王妃想想的確也是這話,有道是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她便也不再抱怨了。

    「來人……速傳本宮之命,王府自今日起閉門謝客,只收貼子不納客。」寧親王妃吩咐一句,立刻有丫鬟應聲跑去尋大管家高榮傳達王妃之命。高榮聽罷立刻親自去門上安排,小半個時辰之後,寧親王府大門偏門角門後門全都被緊緊的關了起來,再不會放一個外人進府。

    寧親王妃見兒子沒事兒,在交泰園坐了一會兒便回了抱朴園,蕭靈也跟着一起走了。杜衡將婆婆和小姑子送出交泰園,寧親王妃拉着她的手說道:「若兒,辛苦你了。」

    杜衡微微搖頭輕聲說道:「娘親,您別這麼說,照顧三爺是媳婦的本份。」寧親王妃含笑看着兒媳婦,她能感覺出來杜衡比從前溫暖多了,對蕭澤媳婦這個身份的認可也心甘情願許多。

    「嫂子,我哥他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呀,天天那麼趴着多難受啊!」蕭靈見杜衡如今眼含淺笑,看上去比從前可親多了,便也笑着問了起來。

    「這個……總要好好將養幾個月,大約等到上巳節的時候就能痊癒了。」杜衡想了想淺笑說道。


    「啊,還要這麼久啊。」蕭靈撅了撅小嘴,杜衡知道蕭靈為什麼撅嘴,眼波閃動之際笑意也更多了一些。蕭靈到底還是小姑娘心性,她必是想到沒有哥哥陪着,她上元節時就不能出府看燈,這才會有些小鬱悶。

    寧親王妃也知道女兒的小心思,只微笑不語,到上元節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這期間會發生些什麼誰都不知道,說不定到時候蕭澤可以完全康復也未可知。

    杜衡送走婆婆和小姑子之後回到房中,蕭澤已然變換了姿勢,靠着厚實的腰墊盤腿坐在床上,一副沉思的表情。杜衡見狀也不打擾他,腳下轉了方向往小書房而去。不想蕭澤突然出聲叫道:「阿衡,你等等……」

    杜衡轉身走到床前,看着蕭澤問道:「什麼事?」

    蕭澤問道:「有沒有什麼藥可以讓人假死,或者造成病入膏肓的假象?」

    杜衡想了一會兒方才說道:「我倒是知道有類似效果的方子,只是沒有配過藥。」

    蕭澤立刻說道:「那就配幾粒吧,以備不時之需。以今日皇伯父的異常舉動來看,往後的事情真的很難說了。總要有備無患才是。」

    杜衡聽罷點了點頭,輕聲道:「好,我再查查方子,儘快配出成藥。」

    蕭澤嗯了一聲,拍拍身邊的床榻低低說道:「阿衡,你坐下,咱們說說話兒,我心裏有些很奇怪的感覺。」

    杜衡沒說話,只倚着床頭坐在床邊上,用那雙清凌凌的眼眸看向蕭澤,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蕭澤也沒繼續說話,只是用右手伸到衣領中,將一方嬰兒手掌大小的玉牌掏了出來。

    「阿衡,這玉牌給你,你一定仔細收好了。」蕭澤將玉牌解下來,很鄭重的遞給杜衡。

    杜衡秀眉皺起,卻是不肯伸手去接,她隱約有種感覺,蕭澤給她的不是玉牌,而是他的命。

    「這是什麼?」杜衡皺眉問道。

    「這是我用我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銀子買的第一件東西,東西並不貴重,可是對我的意義卻很非同一般。我想送給你。」蕭澤看着那方玉牌笑着說道。

    杜衡卻是不太相信,若只僅僅是一方玉牌,蕭澤為什麼偏偏挑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我現在不要。」杜衡很乾脆的拒絕了蕭澤。

    蕭澤微微一怔,繼而笑着說道:「那你什麼時候要?」

    「等事兒過去了再要。」杜衡與蕭澤相處久了,不由也學了幾分蕭澤的小狡猾。

    蕭澤撲哧一笑,指着杜衡說道:「阿衡,這可真不象你!」

    杜衡挑眉道:「這就是我!你今兒才認識?後悔可還來的及!」

    「你……唉,栽在你手裏了我認了!」蕭澤搖頭晃腦的感慨一句,讓杜衡忍俊不禁輕笑一聲,復又白了蕭澤一眼,嗔道:「你叫我過來,到底有沒有正經事情啊?」

    蕭澤調笑道:「當然有啊,陪我說話難道不是正事兒?」

    杜衡見蕭澤再沒一句正經話,便站起來說道:「不陪你瘋了,我去配方子。」

    蕭澤竟也沒有再留杜衡,只是看着她向小書房走去,直到杜衡走入小書房,蕭澤才將眼神收回來,看向手中那方玉牌。

    這方玉牌的確是蕭澤用他賺到的第一筆銀子買的,不過這並不是這方玉牌的全部意義。這不只是一方玉牌,還是一枚鑰匙,一枚開啟秘境的鑰匙,一方令牌,一方可以號令蕭澤秘密訓練的,可以以一當十的六百甲士。這六百甲士是蕭澤最大的秘密,除了負責訓練甲士的軒轅岳之外,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當今突然抽風,讓蕭澤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般潛在的危險,所以他才想將這方玉牌交給杜衡,希望將來萬一發生了什麼不能挽回之事,杜衡還有一線逃出生天的可能。只是這話他現在不能對杜衡講的太清楚,若是說清楚,杜衡更加不會要這面象徵着生機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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