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蕭淅被軟禁於王府之中,便讓孫氏替他出府給四皇子蕭經傳遞消息,孫氏藉機與自己的娘家大哥孫道新見面,見面後先是痛哭一場,繼而便提出要送一場潑天富貴給哥哥,這可把孫道新給說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不過是寧親王府的二少夫人,如何有本事送他一場富貴。
「盈兒,這話怎麼說?」孫道新不喜反憂,皺着眉頭低聲問了起來。
孫氏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命胡嬤嬤到外頭看着,不要讓閒雜人等靠近這間雅室,胡嬤嬤退下之後,孫氏才低聲說道:「大哥,此事說來話長,妹妹就不細說了。妹妹被那狠心賊所害,再不能生養孩子,王爺和王妃盡知此事,便許妹妹給那人選妾,那人斷送妹妹一生,我豈能讓他如意,所以妹妹想請大哥幫忙。」
孫道新一聽自家妹子不能生養,臉色立時變了,他嚯的站起來,憤怒的喝道:「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細細說給大哥知道,大哥縱然位卑人輕,可也不能任你這麼被欺負!」
孫氏心中流過一陣暖意,到底還是娘家人疼他,她抬頭看着哥哥,含淚將事情說了一回,孫道新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氣的臉色鐵青,直囔着要打上王府為妹妹討個公道。
孫氏抓住大哥的手,飛快搖頭道:「大哥,若你去王府大鬧,王爺必會記恨於你,等你出孝之後再想起復就難了。妹妹已然被害成這樣,就算大哥再鬧也不能有任何改變,何不利用此事為我們爭取最大的好處?」
孫道新皺眉看着眼前的妹妹,心頭湧上一種極為陌生的感覺,這人雖然眉眼還是妹妹的眉眼,可是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卻讓他感覺那麼的陌生,仿佛這身體中住着的是另一個靈魂。
孫氏也知道大哥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免垂淚道:「大哥,我也不想這樣,這都是被逼的,妹妹若還是不長心眼兒,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
孫道新長長嘆了口氣,點點頭說道:「盈兒,你受苦了,原以為那是良配,想不到……」
孫氏搖搖頭道:「大哥,不說這個了,我只想問大哥一句,大哥幫不幫我?」
孫道新立刻說道:「幫,盈兒,你到底想怎麼做?」
孫氏見大哥答應了,便輕聲說道:「大哥,你趕緊悄悄尋一個良家女子,只要家世清白就行,其他的都不講究,等我將這女子抬回王府,與那人圓房之後,我便會找機會帶這女子出來,大哥務必在最短時間裏讓她懷上身孕。」
孫道新一聽這話驚的雙目圓睜臉色煞白,他這會兒如何還能聽不出來妹妹到底是何用意。她這是想李代桃僵混淆皇血脈啊,倘若此事被人揭破,那可是抄家滅門的重罪!「盈兒,這……這行不通啊!」
孫氏咬牙道:「大哥,原本是行不通的,可是有妹妹在,自然會這事行的通。不瞞大哥,只要一舉得男,妹妹就有辦法讓他繼承王位,大哥你想想,將來你的兒子能當是一府親王,這樣的潑天富貴大哥真的不想要麼?」
孫道新聽了這一句話,臉上浮現出糾結掙扎的神色,孫氏對自家大哥極為了解,她並不着急,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讓大哥思考。果然孫道新掙扎了一柱香後,便點頭說道:「盈兒,你真的有把握麼?」
孫氏重重點頭道:「大哥放心,我有十成把握。」
孫道新眼中現出異樣的神彩,他立刻說道:「好,那就這麼辦,盈兒,你先回府,三日之內我必給你回消息。」
孫氏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好,大哥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孫道新點頭道:「盈兒,此事大哥還要再仔細思量,務必將此事做的萬無一失不留任何痕跡才好,你也不要着急。寧親王府既然如此對你,這口氣咱們務必要討回來的。」
孫氏應道:「嗯,有大哥幫我,我心裏就踏實多了,我許想的不周到,大哥一定為我想全了。」
孫道新點點頭,腦子裏已經飛快的思量開了,他在想有什麼法子可以將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呢?
孫氏與孫道新在雅間已經停留了大半個時辰,胡嬤嬤怕回去太晚會引人懷疑,便在房門外輕聲說道:「大爺,時候不早了。」
孫道新聽了胡嬤嬤之言,眼神微暗,用極低的聲音問道:「盈兒,胡嬤嬤都知道麼?」
孫氏輕輕點頭低聲道:「在那府里,若沒有胡嬤嬤護着我,我怕是也熬不到今天,她是我的奶嬤嬤,再是忠心不過的,往後妹妹若是不方便出來,便會派她傳遞消息。」
孫道新點點頭道:「知道了,我記得胡嬤嬤家的有個小子和女兒還在我們府里當差,回頭便提拔提拔他們,也好讓胡嬤嬤對你更加忠心些。」對孫氏說罷,孫道新向外緩聲喚道:「胡嬤嬤進來回話。」
胡嬤嬤聞聲趕緊進門,孫道新微笑說道:「胡嬤嬤,好生服侍你們夫人,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過幾日爺就將你家三小子提拔到爺身邊近身服侍,將來再給他配個好媳婦。」
胡嬤嬤的大女兒和三兒子都留在孫府之中,大女兒是早就配了人的,三兒子剛十六還沒成親,如今是孫府里的三等小廝。若是能到主子身邊近身服侍,少說也是個二等,這是直接給胡嬤嬤好處了。
胡嬤嬤自是千恩萬謝,跪下連連磕頭不止,孫道新還親自彎腰將胡嬤嬤扶了起來,更加讓胡嬤嬤受寵若驚了。
孫氏帶着胡嬤嬤先走了,孫道新為了不引人注意,又多停了一刻鐘才離開。他們兄妹此次見面極為隱密順利,再沒有被任何有心人發覺。
孫氏回到王府之中,蕭淅立刻過來詢問,孫氏漫不經心的淡淡說道:「二爺不必着急,信兒已經送出去了,可什麼時候有回信兒妾身也能不確定,二爺且再等一等吧,橫豎最近妾身要常常出門為二爺踅摸好生養的良家子,若是有信兒妾身自會告訴二爺。」
蕭淅聽着孫氏漫不經心的話語,心中生出一股邪火,他一把攥住孫氏的手腕,還沒等他再做些什麼,一旁的胡嬤嬤便呼天搶地的大叫起來,「夫人替二爺跑了一整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二爺快鬆手饒了夫人吧……」
蕭淅其實並沒想將孫氏怎麼樣,他只是氣不過孫氏的態度,想警告她一番,不想胡嬤嬤這般大呼小叫,聲音遠遠傳到院中,就連灑掃院子的粗使婆子都聽的一清二楚,蕭淅本來就不剩下什麼的臉面越發碎成了一地渣渣。蕭淅大怒,一把將孫氏甩到床上,抬腿便往胡嬤嬤身上踹去。
胡嬤嬤倒也不傻,蕭淅的腳還沒有踢到她的身上,她就先歪倒在地打了個滾兒,閃的蕭淅身子一歪,險些兒摔倒在地上。
蕭淅正要開口大罵,孫氏便站起來冷聲說道:「二爺若不想再與外頭聯繫便只管逞威風,橫豎我們不過是賤命兩條,憑誰傷了另一個都不會再出府。」
蕭淅被孫氏噎了個倒仰,卻不得不恨恨住手,他只能在心中暗暗說道:「先饒你們幾日,等與王爺見了面,你們兩個再別想活着。」
蕭淅含恨離開,胡嬤嬤也爬了起來,她壓低聲音說道:「夫人,您總這麼激怒二爺,怕是……」
孫氏點點頭道:「嬤嬤,我心裏有數,他如今也就是空發發狠,並不能怎麼着我們。我也是心裏氣不平才會如此,一般都是做媳婦的,我落得這般田地,別人卻……我心裏實實的堵的慌。等我出了心中這口氣,自然不再如此,我還要他幫我得到王府的。」
胡嬤嬤點點頭,她自然知道她的主子所說的「別人」指的就是三少夫人,只是如此三少夫人都不在王府之中,就算是有什麼算計也是實行不了的,而且如今最要緊的並不是三少夫人,而是怎麼樣儘快將二爺納妾之事做好,只要那小妾懷上身孕,二房還怕立不起來麼。
「夫人,還是先把今兒商量的事情做好,交泰園那邊老奴一直沒放鬆,正在想辦法,總之不論是誰礙了夫人的事,老奴都會不惜一切將人除去。」胡嬤嬤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孫氏心情舒暢了許多。
孫氏的眼中釘杜衡此時正在莊子上,蕭澤這兩日一刻不離的粘在杜衡身邊,極盡呵護之能事,杜衡哪怕是百鍊鋼也要化成繞指柔了。
這一日,杜衡與蕭澤一起用過早飯,蕭澤便笑着說道:「阿衡,今兒陽光正暖天氣不錯,咱們何不去登山賞楓,我昨兒親自去探過了,山路並不崎嶇,咱們帶上兩乘小轎,走累了就坐轎子可好?」杜衡輕輕點頭應了一聲,蕭澤便一疊聲的命人去安排了。
半個時辰之後,蕭澤與杜衡已經步行在楓山山道之中了,楓山一年四時景色各異,最漂亮的便是深秋之時,山中紅楓勝火,一團一團一片一片連在一處,猶如夏日傍晚時分的火燒雲一般映紅了半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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