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霉女:最牛國醫妃 秘籍

    李老太太像以往的習慣徑直走到了自己的小佛堂。沒有任何比佛堂更重要的東西了。

    那隻叫小犬的虎皮貓,在李老太太的腳邊向前小跑了幾步,比李老太太更快來到門前,抬起前爪的貓爪子,在小佛堂的門板上抓出了幾條爪痕。

    李老太太聽到它抓門的聲音,心頭一個疙瘩,莫非真有人不知死活敢跑進她的佛堂?是誰?如果被她逮住的話。

    兩隻手在扇門上面猛然一推,咿呀一聲,門打開。旁邊從她身邊擦過的婆子,手腳伶俐地先點燃了條案上擺放的蠟燭。

    哧,火苗燃起來,明晃晃的火光照亮佛堂里。

    李老太太慌張地眺望裏頭一圈,沒有見什麼異常,心裏有些安定之後,更仔細地拿腳踩着地磚,一步步地查看,實在看不出有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跡。讓人關上門以後,她挪開跪在地上的墊子,檢查了地窖口。

    「看來真沒有人來過。」婆子在老太太耳邊低聲說。

    李老太太眉頭森嚴,不敢掉以輕心,問:「你不是說看見有人朝靜心齋走來嗎?那人不進靜心齋,想去哪兒?」

    「會不會是想去二姑娘的院子?二姑娘的院子,要經過靜心齋前面這條路。」婆子說。

    李老太太想了起來,從三小姐李瑩的院子,去到二姑娘李敏的院子,是要經過她靜心齋門前那片小竹林的岔道。

    後來聽說李瑩真的帶了綠柳到李敏的院子裏去拜訪了,李老太太松出口氣。

    李敏的小院子裏,移種了幾棵杏樹,到了秋季,葉子掉的七七八八的了。李瑩帶了綠柳過來時,看見李敏帶走的那些好久不見的人,拿着掃把在院子裏灑水掃地。

    綠柳一看那掃地的人是春梅,接到李瑩的示意以後,走了上前與春梅說話:「春梅姐姐。」

    春梅年紀與綠柳差不多,這是綠柳第一次叫她姐姐。

    抬起頭的春梅,看到了李瑩,停下手裏的掃把稍微一屈膝,福了身,說:「奴婢見過三小姐。」

    「二姑娘在裏面嗎?」李瑩問。

    「二姑娘和姑爺都在屋裏坐着。」春梅答。

    綠柳搶着幫李瑩說話了:「三小姐這是要給二姑娘和姑爺送食盒,知道今晚大家都沒能吃上飯,擔心二姑娘和姑爺餓着了,特意安排廚房做好送過來的。」

    春梅說:「晚飯的話,念夏姐姐已經讓廚房安排了。因為二姑娘和姑爺吃飯都是講究的人,念夏姐姐也不敢怠慢,謹遵二姑娘的吩咐告訴廚房準備。」

    「是嗎?為什麼我之前去到廚房都沒有聽說二姑娘讓人做飯的事?」綠柳爭鋒相對發出質問,眼看自己小姐又要被堵在門口了。

    「二姑娘不喜歡張揚,是給姑爺準備飯菜,更不想被其他人聽了去又節外生枝。念夏姐姐聽了二姑娘的吩咐,親自去了廚房,自己動手做的飯菜。」

    這個矛頭直接指向了王氏準備的人參五靈脂湯。李瑩眼光微閃,看着眼前這個小丫鬟,只記得那時候,李敏仍舊病的奄奄一息的時候,多少人巴着轉到她李瑩院子裏去,這個小丫鬟不例外。都是些吃裏扒外的,見風使舵的東西!不知道李敏知道不知道?

    嘴角微揚,李瑩冷冷地給綠柳使了個眼色。

    綠柳接到主子的意思,心裏是滿懷高興,早就想收拾春梅了。誰不知道春梅這是走了狗屎運,本來是個哪個院子都不要的小丫鬟,沒人要的東西,家裏也沒有人可以在尚書府里給她投錢疏通關係,才被扔到了李敏這個病癆鬼的院子裏。哪知道李敏的病一好,這個倒霉的東西跟着升官發財了,受到了李敏的重用。據說現在她在李敏身邊做的事兒,和念夏幾乎都沒有任何區別了。李敏該有多信任這個人。

    「春梅姐姐,你怎麼現在說話都和我們三小姐疏忽了?之前,你不是和念夏一直鬧彆扭嗎?說是念夏不睬你,所以,喜歡我們三小姐,恨不得趕緊到我們三小姐院子裏來?莫非你自己都忘了?我們三小姐可是從來都惦記着你的好,春梅姐姐,要不是我們三小姐礙着與二姑娘姐妹情深,否則早就想向二姑娘討要你這個人了,苦於沒有機會而已。如今,機會倒是有了。二姑娘既然已經出嫁,三小姐正要準備嫁去三皇子府上了,二姑娘對這事不是不知道。三小姐身邊正好缺得力的人手,倘若二姑娘基於姐妹情深,願意把春梅姐姐讓給我們三小姐——」

    綠柳這一番話,讓春梅譁然變了臉色。只看李瑩站在對面對她盈盈笑着,像是很喜歡她似的。

    春梅卻像是看見了一條毒蛇已經站在她面前向她張開了毒牙。

    那時候,她是剛入府不久,哪兒知道幾個主子都是什麼樣的性情。人說什麼她只能信什麼。都說二姑娘滿身晦氣不好,說大小姐三小姐受父母寵愛得天獨厚。她這不就只能學着人家想方設法換主子。後來,都知道這幾個主子什麼性情之後,哪怕李敏病沒有好之前,她都很耐心的安分地呆在李敏的院子裏了。

    李敏再不好,都比這兩個殘忍的,沒有心腸的大小姐三小姐好。

    「三小姐。」春梅腦子裏一轉,跪下說,「三小姐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謠言,奴婢一心一意只在二小姐院子裏,豈敢想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念頭?」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是說的正好是她自己嗎?李瑩心裡冷聲一笑,對春梅假惺惺地說:「起身吧,地上涼,不像夏天了。我不像二姑娘,主要是求我的人太多了,才沒法把你當初從二姑娘這裏調到我那兒去。不要說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話。我知道你春梅,是足以到我院子裏幫我做事的,可以和綠柳做姐妹的。」

    一句話,似是要重用到她春梅,扶持春梅到和綠柳平起平坐的位置。照理說,綠柳聽了應該是不高興了,可是,綠柳沒有。走上前主動扶起春梅,高興地說:「以後到了三小姐院子裏,三爺府上,你與我情同姐妹。」

    春梅只覺得被綠柳這隻手一抓,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甩開了綠柳的手。

    綠柳臉色煞變,接着,不用看李瑩臉色,忽然,啪一下,抬手打到了春梅臉上:「你什麼東西!不就是個奴才,敬酒不吃吃罰酒!三小姐要你是你福分,你竟然三心二意,想腳踏兩條船!」

    措手不及,春梅被她一巴,被打摔到了地上,發出沉重的響聲。

    屋裏,這時傳出了一聲動靜。

    「誰?」

    聽到是男子的嗓音,李瑩微笑,邁上前一步:「瑩兒過來拜見姐姐和姐夫,姐姐不在嗎?」

    「如今什麼時辰了,想拜訪都不知道待客的時辰嗎?」

    從窗戶里傳出來的聲音那樣鐵硬,沒有一點縫隙容人鑽進去。

    李瑩感覺自己迎面是撞到一堵牆,連那堵牆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已經被撞到是鼻腫臉青。

    見李瑩都答不上話,綠柳趕緊上前幫主子救駕:「王爺,三小姐是給二小姐和王爺送食盒。」

    「送什麼東西?人參五靈脂湯?」

    「不——」

    李瑩這時候必須開口了,聲音里略帶委屈地說:「王爺,此事分明是有人陷害母親。母親沒有習讀過醫術,怎麼知道人參和五靈脂不能並用?分明是有人故意誘導陷害。」

    「那是誰陷害的?三小姐既然這樣聰明,肯定知道是誰對不對?」

    窗戶里燭光下,男子頎長英俊的身影濯濯映在了糊紙上,勾勒出完美的側顏。李瑩看着那模糊的影子,都一絲呆。

    那一刻,她像是忘記了所有。仿佛自己化身為了李敏,在危急的時候,是這個人把她從土匪手裏救了出來,迎得全城百姓的歡呼聲。而不是那個狼狽的,在中秋宴上掉入湖泊里,等了半天,都沒有人過來搭救。

    「三小姐——」綠柳忽然緊張地拉了下李瑩的袖管。

    李瑩回頭一看,見到,竟然是老太太帶了尚姑姑過來了。

    李老太太是個很謹慎的人,心頭始終不能放心,畢竟那守門的婆子不知為何是睡了過去。她那個神聖的小佛堂,不管是誰來過,都讓李老太太心頭很不舒心。

    想來想去,李老太太來到李敏的院子探究竟了。沒想到走過來以後,真是看見了李瑩站在李敏的院子裏。

    「瑩兒拜見祖母。」轉過身,李瑩慌張地舉起帕子屈膝彎腰向老太太福身時,額頭都冒出了層汗。

    老太太怎麼突然跑到這裏來,而且抓住了她李瑩在這裏。

    果然,老太太開口問她了:「你到這裏做什麼?」

    綠柳搶着說:「三小姐是給二小姐和姑爺送晚飯。」

    李老太太一愣,繼而眼睛裏銳利了幾分,用不像話的眼神,掃了眼她們主僕倆,仿佛在說:這種事,輪得到你李瑩操心嗎?

    確實,按輩份,也輪不到李瑩來主張李敏和她老公今晚吃什麼。要麼,肯定是李敏自己給老公張羅吃的,要麼,也應該是這府里的主人給李敏夫婦做點補救。不管怎樣,李瑩這個輩分低的,怎有這個資格給李敏和她老公張羅吃的,除非是受到了誰的指示。

    李瑩立馬想到了這點,低下頭說:「是母親之前交代過瑩兒了,本來說好是飯後讓瑩兒給姐姐姐夫送點點心,如今,晚飯沒有吃成,瑩兒就想着先給姐姐姐夫先送點吃的充飢。」

    「看來,你母親是早想好了今晚大家都不能吃飽。」要說氣,李老太太這肚子的一股子氣,全都被王氏堵着。

    因為王氏吃了豹子膽做的那碗湯,是打算把這裏所有人全毒死了。沒見過這樣蠢的兒媳婦!

    王氏當然是打好主意了,那個湯做出來,是給朱隸和李敏吃的,對於其他人,都找好了藉口不讓人沾。

    李瑩知道王氏的主意,在現在卻是死活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辯解的話,到時候,是變成真正是要謀劃毒死朱隸和李敏的兇手了。

    人參五靈脂湯,不是說一吃就死的。按照王氏的計劃,先讓人吃上癮,再吃多幾次,自然而然能讓人死了。就好像給李敏當初吃不該吃的藥一樣。

    「祖母,這事兒母親真的是不知情的。」李瑩嗓音沙啞,飽含淚水,「母親如今是被眾人陷害。不敢他人如何不信,祖母不該不信這府里的女主子。否則,母親以後如何在這府裏面立足?」

    老太太簡直是被她這話氣死,道:「你這意思是我要害死你母親了?」

    「不,瑩兒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李瑩慌慌張張跪下來。

    「不,你是這個意思。現在老爺去請順天府的人過來了。這件事會查清楚的,會水落石出的,到時候還你們母女一個清白!」李老太太火起來,脾氣硬到像頭牛,不管李瑩是不是撲上來抱住她的大腿哀求,回頭對尚姑姑說,「告訴王爺,按照王爺的意思,讓順天府的人過來查案吧。」

    本來,她是想基於家醜不外揚的方針,儘可能在自己府里把這事兒處理了,才儘可能和尚姑姑商量,怎麼讓朱隸打消讓官府插進來查案的念頭,雖然,要阻止朱隸並不容易。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李瑩,裝到了這個份上,把髒水都往她老太太頭上潑了。可見這對母女用心險惡,道不定最後變成她李老太太變成了殺人兇手。

    還是朱隸說的對,調查清楚,還人清白,給所有人一個安心。

    李瑩現在真是臉都白了,直直地只差一頭栽下去。這事兒不是鬧着玩的。如果王氏被抓到官府里去了,她,她還怎麼嫁到三爺府?靜妃會怎麼看待她?

    「祖母——祖母!」李瑩這會兒掉的眼淚全是貨真價實的了,哭的全是個淚人,抱住了李老太太的大腿死後不放手,想拖着李老太太一塊死的念頭都有了,哭訴着,「瑩兒這都變醜了。除了三爺,沒有人願意娶瑩兒。倘若母親被抓到順天府里,讓瑩兒怎麼嫁人?三爺會不會要瑩兒?」

    「這點妹妹何必擔心呢?」

    清脆如鈴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伴隨那門隨風飄動的咿呀一聲,從門口走出來的女子,柳眉清秀,神情略淡,卻是在月光照射下擁有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光華,淡淡的光輝,使得女子不嚴而威。

    李瑩忽然止住了淚水,轉頭看見是李敏,腦子裏頓時能閃過諸多念頭。

    怎麼是這時候出現的?

    剛才,屋裏說話聲都只有朱隸。她都快篤定只有朱隸可以下手了。難道,李敏是躲在暗處,等着她李瑩自投羅網?想到這兒,李瑩脊梁骨上都能爬上一層冷汗。

    李老太太同樣一怔,心裏思索着李敏這個出現的時機。既然李敏是從自己屋子裏出來的,那應該是沒有去過她靜心齋了。因為她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過半個人影,連鬼都沒見。是那個守門的婆子看走眼了。

    走到老太太面前,李敏彎腰行了禮。

    老太太點頭。

    李敏直起腰,道:「祖母不需要擔心。祖母可曾記得,之前,三爺到尚書府上求娶三妹妹時說過的話,三爺說的可是天打雷劈都不動,寧願讓皇上賜的凌波煙雲摔得粉身碎骨,都決不辜負三妹妹。倘若三爺敢辜負三妹妹,尚書府,以及護國公府,都會狀告到皇上面前,告三爺不仁不義。」

    怎麼可以把這對小三男和小三女分開?

    李敏和自己老公早打定了主意,說什麼都不可以讓這對小三分開了。

    多麼唯美的愛情,小三男和小三女,正室都是妨礙他們的混蛋。可他們現在正室不做這個混蛋了,他們必須在一起,才能對得起天下最偉大的愛情。

    李瑩當場愣了,滿頭虛汗。

    她是認為如果朱璃不要她的話,可能這輩子都沒有人要她了。但是,朱璃不要她,其實,她可以繼續裝可憐,讓朱隸把她一塊收了。反正,姐妹共侍一夫,不是沒有先例。只要她繼續鬧。所以,她剛才哭,是在給後面能纏上朱隸的路鋪墊。

    李老太太掃了李瑩一眼,看到李瑩臉上那抹怔,眉頭即皺了皺。聽到這話,李瑩不是該高興,該感動到淚流滿面。怎麼,變成一句反應都沒有了。

    「瑩兒,你姐姐的話你都聽見了。」李老太太斥三孫女。

    李瑩轉身,不情不願地向李敏磕頭:「瑩兒謝姐姐的關愛。」

    李老太太眼觀這個院子裏,李敏在內,沒有任何值得她懷疑是小偷的線索,卻是被李瑩這對母女氣到又要七竅生煙,對李瑩直接說:「回自己的小院子去。明知道自己要嫁人了,還四處跑動,不怕被人嚼舌根!不知道你母親怎麼教你的,以後,就由我這個老太太好好教你規矩!」

    老太太完全不是傻的人,能不知道她李瑩那點看着碗裏想着鍋里的齷齪心思。李瑩臉上一白,只怕這話被窗戶里的男人聽見了,徹底把她想像成了不知羞恥的女子。

    綠柳把她扶了起來,兩人拜別了老太太以後,灰溜溜地走了。

    老太太走之前,不忘叮囑李敏:「給王爺張羅晚飯了沒有?你父親母親是疏忽了待客之道,你卻是不可以讓王爺餓肚子。」

    「回老太太,敏兒讓廚房多做了一些菜,有老太太喜歡吃的黑豆煲烏雞湯。黑豆是補腎的良品。老人家腰酸背疼,夜尿多,睡眠不好,吃黑豆是最好的。如果老太太同意,敏兒等會兒先讓廚房端碗湯給老太太送過去。」

    一番話,讓老太太頓時啞口無言。老人家不會兒笑了,對着她說:「你這個丫頭,越來越伶俐了。我操心你不得,是你要操心起我了。」


    「孝敬祖母是敏兒該盡的孝道。」

    「行,等會兒你讓人把湯送過來吧。不管怎樣,比起你母親搞一些誰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你這碗黑豆湯,讓我能喝的安心。」

    目送老太太帶人消失在院子門口,李敏佇立在院子中站了會兒,才回過頭,看着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已經爬了起來的春梅。

    春梅被她目光一射,身體打了一絲抖,又要跪下說:「大少奶奶,奴婢發誓,奴婢的心一直在大少奶奶這兒,三小姐她那是有意——」

    「你念夏姐姐等會兒回來後,她那裏有些金創藥,你和她要點抹到嘴角上。小姑娘家,沒出嫁呢,破相了怎麼辦?」

    春梅一愣,只見李敏擦過自己身邊徑直走了,回過神來後,才慌忙拭掉眼角的餘光,跟上她。

    李敏進了屋裏,剛回來的急,只脫了外面的褂子,因為生怕老太太起疑心,匆忙出去迎客。現在進門,知道外頭風涼了,迎風打起了一個噴嚏。

    坐在太師椅里的男子,對她這聲噴嚏,像是故意給她心頭添堵地說:「讓你別急,你偏要急,這回李大夫真是偶感風寒了,別怨到誰頭上。」

    「是——」李敏氣定神閒地往他臉上瞥一下,「妾身怎敢錯怪到王爺頭上。」

    「別說,剛才本王在這屋裏幫你擋着人時,有多辛苦,你是不得而知的。」說着,他裝作滿頭大汗地用袖管擦了下額角。

    李敏只差沒拿起帕子抽到他身上。回身,坐到他旁邊椅子上,嘴上不知是什麼口氣說:「不就來了個三小姐,讓王爺不鎮定了?」

    「本王是不鎮定,本王想着,倘若她真敢踏進這個屋子一步,本王腰上這把短刀,再如何都是把持不住的了。」

    噗。

    李敏剛吃到口裏的那口茶水直射。

    念夏帶人端菜上來,忙閃到了一邊。

    李敏接過臉巾擦着嘴邊上的茶水。哪知道身旁這個男人,今天有意讓她噴茶水就是,繼續說着:「老太太都說了,你心軟,本王不心軟。」

    「我心軟?」

    面對她挑逗的柳眉,朱隸喉嚨里一滾,有些**的味道,嘴角微勾,墨眸里飛沉,伸手猶如鷹爪子瞬間抓住她一隻皓腕,說:「本王本就是土匪頭子出身的人,李大夫是讀書人,所以,李大夫這隻手,不該沾那些流氓匪氣的東西,讓本王代勞就可以了。」

    這話說到李敏一愣。要說這個朱姓兄弟當年打天下最終當上皇帝,是土匪出身沒有錯的。他這話,聽起來還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飯菜擺滿了一張八仙桌,三菜一湯,兩個人吃足夠了,都是很清淡的菜式,剛好可以降降火。

    朱隸碗裏的白米飯添了三碗,李敏見他吃的很開,心頭的石頭放下了。

    伏燕進來說,說李老太太讓人去請的順天府的人到了,現在,幾方人馬都在尚書府里的大堂對峙。最倒霉的要屬二姨娘,私通的小廝都被抓出來了。為了撇清自己的罪責,這王氏像發了瘋的,欲把李大同的注意力轉到二姨娘身上。

    可是再怎麼樣,順天府的人,記得報案的老太太說的話,是要調查人參五靈脂湯的真相。

    王氏着急之中,把髒水全潑到了所有人頭上。包括,之前在誰口裏聽說的人參,聽說的五靈脂。涉及的人太多了,有光祿寺卿家的盧氏,還有護國公府的靖王妃。王氏說,在盧氏家辦的太太聚會上,聽到許多太太說起的,人參可以補氣,五靈脂可以活血。

    早都知道這個繼母詭計多端,不是可以輕易扳倒的人。因為,是王氏的手下,都原先不知道這兩樣東西一塊用是能害命的。

    究竟這兩個東西同用能不能害命,確實有能害命的例子,也有不害命的例子。比如說現代有人用的那個胃痛定用的,有人參加五靈脂。說來說去,都是藥量的問題,以及證候的問題。不過,李敏從祖父那裏學來的知識,一直認為,既然古書里不能說同用,那麼定有它的道理。現在用的中成藥,也都不會把人參和五靈脂單獨這樣配伍來用給人治病,如果同用,必然用的是複方,而且針對一定證候的病人,必須慎用。像王氏這樣,既然都從其他大夫口裏聽說了這回事兒,都直接拿來用,這不是能不能用的問題了,是故意想害人的問題了。

    沒有能拿到確鑿的證據,順天府的人無功而返,回頭,還得找大夫們藥師們都問問,究竟這個人參和五靈脂能不能同用。

    王氏被人扶回房間裏時,整個人都虛脫了。讓下面的人關上了門。她是越想,這裏面越有什麼東西肯定不對勁兒。人參和五靈脂她是聽人說同用能害死人。但是,不是馬上害死人的東西,這點,她都親自餵過狗試驗過了。所以,才選擇了這個東西下手,而不是直接下砒霜。

    最該死的是,這種一般大夫都不能知道的事兒,朱隸怎麼知道的。不用說,肯定是李敏告訴他的。

    但是,李敏如果知道這個東西能害死人,為什麼不是李敏開口。李敏怎麼突然說起了二姨娘。表面上,像是想再指證她王氏害人。

    不對,哪兒不對。

    從門口躡手躡腳走進來的婆子,是她自劉嬤嬤走後,重新委以信任的人。婆子在她耳邊嘮叨了幾句。

    王氏的眼睛驀然一亮:「真的?」

    「是。老太太都親自走到了二姑娘的院子裏探查究竟。」

    看來,這個丫頭,是製造混亂,趁人不備,到老太太屋子裏偷東西去了。嫁到護國公府里,要什麼有什麼,不缺衣,不缺金銀財寶,李敏潛入到老太太屋子裏肯定只是想找一樣東西。

    徐氏秘籍。

    王氏終於搞清楚了李敏想做什麼以後,眼睛都眯笑成了兩條縫隙,說:「有二姑娘在前面探路,我們想下手就容易多了。」

    「老太太來的快。奴婢親眼看見的,二姑娘應該是進去了老太太的佛堂,沒有找到東西,已經跑了。」

    「東西在老太太的佛堂里?」

    「奴婢想,應該是的。」

    王氏銳利的視線掃過那個婆子。婆子靠近到她身旁,偷偷把袖管里藏匿的書,拿了出來。王氏一雙眼睛猛的放出光亮,抓過書,快速地翻起來。

    書封面上,赫赫寫着徐氏秘籍,四個大字。是徐氏留下來的藥書,沒有錯的了。

    婆子低聲說:「夫人,奴婢是等二姑娘她們走後,老太太沒到之前,把書拿到手的。」

    「乾的好!」王氏聲音都壓不住興奮,「不枉我把你安排在老太太院子裏當守門的婆子。」

    「奴婢在老太太院子裏幹了許久。也從來都不知道老太太的佛堂里有機關,要不是二姑娘發現的話,奴婢實在沒有想到,而且也沒有機會可以進去拿東西。」

    「是啊。」王氏都嘆着天助她也了,說,「倘若不是二姑娘潛進了老太太的院子,老太太要是屋裏進了什麼人,都會懷疑到我頭上而不是二姑娘頭上了。」

    說着,王氏與底下的心腹相視一笑。把手裏的書先藏進自己懷裏,王氏對婆子說:「你回去,繼續幫老太太守着院門,這回,千萬別讓有人再趁火打劫,真進去老太太院子裏偷東西了。」

    「奴婢明白。放心吧,夫人。」

    晚上,李敏和丈夫是必須要回去護國公府的,因為之前沒有和尤氏說過要在尚書府里過夜。

    李大同剛送走順天府的人,現在,要送女兒女婿離開,站在尚書府門口的夜風裏,李大同滿臉憔悴,下巴一夜之間多了許多胡茬,兩鬢的髮絲里,多了好多白頭髮。

    李敏看着這個站在夜風裏的中年男子,怎麼都生不起一點同情心,說是這個男人是她父親。但是,她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不到一點的父愛。李大同是個勢利眼的人,只對自己有利的人才好。對三個女兒都一樣。

    「敏兒,侍奉好王爺,在宮裏,記得和你華姐姐多聯繫。瑩兒要嫁到三爺府上了。到時候,你們三姐妹聯手,為父可以不用擔心了。」李大同慎重地一句一句向她交代着。

    不用擔心?不用擔心什麼?不用擔心她們三姐妹過的好不好嗎?既然個個都已經嫁的好,過的好,怎需要聯手?

    李大同這話邏輯不通。

    趁着朱隸轉過身去,李大同偷偷和二女兒商量着:「你還有兩個兄弟,為夫都已經稟告過你祖母了,等時機合適了,接他們回府。可能華兒、瑩兒因為你母親的關係不能理解為父,但是,為父相信敏兒定是能理解的。」

    李敏嘴角彎起一抹果然如此的弧度,但是,不接李大同的話。

    李大同見她半天沒有意見,抬頭看她表情卻也不像生氣,於是說:「為父以後靠敏兒了。」

    「父親,敏兒可不可以問父親一句話。」

    「你說。」李大同相信,自己二女兒一定想與自己同仇敵愾對付王氏。拉攏二女兒能不容易嗎。

    「父親之前,真的沒有拿過敏兒母親的東西嗎?」

    李大同眼皮子跳了下,隨之矢口否決:「沒有,為父可以發誓,絕對是沒有!」

    李敏掃了眼李大同臉上的表情。李大同臉上不露痕跡,不知道是藏匿太深,還是說真的沒有做過這個事。

    再說那個尚書府里鬧出來的下毒害人的事兒,在京師的醫藥界裏,引起了一陣旋風。有關人參五靈脂能不能配伍同用的問題,哪怕是在太醫院裏,都是分成兩派的。誰讓普濟局裏有味藥,是用人參配五靈脂用的,到至今,倒是沒有吃死人。

    可是,有人拿的那個古書里記載,是說了,人參與五靈脂相畏,是配伍禁忌。

    各家各派眾說紛紜,沒有個確定的觀點。但是,沒有錯的是,王氏怎麼會想到拿人參和五靈脂燉湯給朱隸吃。按照王氏的說法,這是她自己道聽途說想出來的竅。

    「普濟局裏的那味藥,吃的病人大都是氣滯血瘀,用在胃病上面療效顯著。」劉御醫與周太醫在魯仲陽面前議論起了大家都在談論的問題。

    而眼看,魯仲陽好像漫不經心的,對於眼下這個紛爭能不能用的問題,並不放在心上。

    魯仲陽只問一句話:「王太醫的腰疼好了沒有?」

    王兆雄躲在自己府里避禍,都避了多少天了。連自己妹妹突然間在京師里出名了,他都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魯大人是指,王太醫教的李夫人給護國公熬人參五靈脂湯?」周太醫小心翼翼地試探魯仲陽的口氣。

    「這個老夫不清楚,不得而知。不過,老夫不記得王太醫有給人用過人參加五靈脂。」魯仲陽摸摸自己的小胡茬,老神在在。

    只要翻過王兆雄的醫案,都可以知道王兆雄能混到今時今日,靠的都是一個穩字。人家說不能用的東西,是真也好,是假也好,王兆雄反正死活都不敢用的,避免一用真壞了事兒的時候,人家說他明明都有人說不能用可是他來用,豈不成了有故意謀殺的罪名。

    想通了這點以後,周太醫和劉御醫都在肺里抽了口涼氣。薑是老的辣。王氏用這個東西是對是錯都好。但是,王氏既然聽說了可用,肯定也應該聽說了不可用。王氏用這個東西的心機可見。

    「隸王妃也是個能人。」魯仲陽再摸摸自己的小鬍子。

    李敏或許知道這個東西能用,但是,非要揭出來不能用的一面,無非,可以讓人洞穿王氏的一些心機。

    「可是,倘若真能用了,豈不是——」周太醫小聲說。

    其實,不用說,京師里的人,有些已經傳起王家裏,其實最有本事的大夫不是王兆雄,是王氏。因為,只有王氏敢用大夫都不敢用的奇方。這不是很厲害嗎?

    這種結局,怕是連王氏自己都沒有想到的。

    難道真是天助她王氏了嗎?

    本想害死人卻沒有害死人的東西,竟然幫助她越過她大哥,成為給人治病的紅人。

    她王氏走了鴻運了。

    剛好,昨晚上才被她拿到了那本很重要的徐氏秘籍。現在,是她反擊的時候。

    皇宮裏的大女兒,早接到尚書府里傳來的消息,昨晚上,李華都給她捏了把冷汗。要是王氏真被順天府抓了安上謀財害命的罪名,她在皇宮裏肯定也不好受的了。

    到了第二天,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風氣全往好的方向吹了。李華趕緊讓人,把母親帶進宮來。原先按照規矩,王氏想進宮見女兒並不容易,幾乎不可能。也不知是不是她李華現在母憑子貴了,讓人和萬曆爺一說,萬曆爺居然一口答應了讓王氏入宮。

    王氏坐上馬車,帶上三女兒,一塊進宮看望大女兒。

    在宮裏,李華知道王氏愛吃甜的,讓杏元到御膳房,拿來王氏最喜歡吃的三層棗泥糕。

    王氏帶李瑩剛到,李華已經幫她們泡好了花茶。

    李華自己什麼東西都不敢隨便碰,只讓她們兩人隨意吃。

    李瑩昨晚上因為被老太太識穿了目的,心頭有些惶惶的。而自己母親,只顧着李華肚子裏的龍胎,並沒有來得及顧得上她。

    最後,是李華眼尖,發現了自己妹妹有些不對勁。

    「瑩兒莫非是因為快要嫁到三爺府上去了,所以有些擔心?」李華斜靠在榻上的軟墊上,眯着眼審視李瑩左臉上那條沒有全好的疤。

    聽到這話,王氏吃了口茶,不在意地說:「哪個女子出嫁前,要離開父母了,能不緊張的?」

    兩姐妹聽王氏這個口氣,同時一驚,多少都能察覺到王氏變的不一樣了。要說王氏以前有自信,也被上次的假懷孕事件打擊到不得不收斂。王氏這樣囂張的口氣,好像可以重振以往威風的樣子。

    李華之前略有聽聞,不由嘴角一勾,貼在王氏耳邊問:「母親是不是得到了什麼寶貝了?」

    王氏沉着地說:「得到寶貝,但是,不能進獻給皇上,也是沒用的。」

    「母親似乎忘了。如今,我身懷龍子,皇上經常都要到我這兒來——」

    王氏想的是怎麼讓女兒一飛沖天,沉吟道:「不是說皇上要立貴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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