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霉女:最牛國醫妃 自取其辱

    剛好,盧氏讓人來請眾位皇子、小姐移駕百花園。歷年來,比才藝的百花宴都是在百花園裏進行的。

    眼見這個戰鬥要拉開序幕了,一群人都摩拳擦掌的。

    皇子們先行,小姐們居後,三三兩兩,李敏和念夏主僕兩人走在最後,像是脫離大部隊的形影單只。

    念夏看見前面的主子走了兩步停了下來,往後面是望着哪裏,吃疑:「二姑娘?」

    躲在樹椏後面的那兩個男子,卻都冒了汗。

    「隸爺,王妃這太聰明,貌似也不是什麼好事。」公孫良生苦逼地說,他不是武林高手,躲貓貓的功夫形同於三腳貓,只覺得李敏那一眼射過來,都能扒了他的皮。

    「給爺好生呆着。」朱隸按住他的書生帽子,同時把自己的頭也貓的低低的。

    李敏的視線掃過那一串晃動的枝椏,她不是武功達人,但是,視力貌似還可以。

    「二姑娘,你看見什麼人了嗎?」念夏緊張地問。

    「兩條狗。」李敏吐出。

    「狗」,順着風,刮進了那兩人耳朵裏面。公孫良生快要掬把淚了:他這都和朱隸一塊變成狗了。

    他們王妃這張嘴巴真了得,抓不到人,也能把人損到地獄裏去。

    見李敏轉身走了,朱隸癱軟了下來。只覺在沙場上對付千軍萬馬都沒有應付她一個人緊張。

    摸到胸口,砰砰砰,裏面心跳跳的飛快,像是要死了一樣。

    什麼時候再問問她這是什麼毛病?

    他的心出毛病了嗎?

    公孫良生若是知道他主子在想啥,肯定會阻止主子做這種蠢事,像上次,他主子已經夠丟臉了,被李敏摸個脈都能神遊,只差沒有像金毛看着骨頭流下兩條口水。

    堂堂護國公,沙場上號稱魔鬼的男人,到了自己媳婦面前,瞬間變成了小白痴。

    公孫良生挺害怕這個劇本變成茶樓里的說書先生唱遍大江南北時,到時候,護國公不用叫護國公了,叫妻奴。

    只是,這某個男人戀在其中,似乎壓根並不擔心自己那個魔鬼稱呼會不會因自己小媳婦的問題被摘掉。

    盧氏這邊派了人去請小姐皇子們,另一邊,派了人去請眾位夫人們到席。

    太子那邊,全權交給了孫晉宏。

    孫晉宏本是帶着尤氏與朱理去找盧氏,走到半路,得知盧氏與魯王妃分開了。孫晉宏想到莫非自己夫人怪病又犯了,心裏不禁幾分緊張。

    尤氏見他心神不寧八成是府中出了事,於是建議他分開走。

    這樣一來,孫晉宏着急地去找盧氏。尤氏和朱理去找魯王妃。

    光祿寺卿家內部宏大,猶如迷宮,尤氏和朱理是第一次來,沒人帶路的情況下,走暈了。應說這孫晉宏想着親自帶路,倒是忘了給他們留下一個能認路的。

    如此這般這般,當朱理攔住府中一個小廝問路時,一般的下人肯定是不知道魯王妃是被盧氏邀請到哪裏去,但是,是知道眾位夫人是另外找了個雅間坐着敘談。比如,章氏和李敏分開之後,肯定是要回到太太的團隊打好太太們的關係。

    朱理扶尤氏,跟隨府中小廝,來到了雅間。

    正巧呢,由於章氏到來的緣故,不少人因吃過李敏的虧,都把這股怨氣撒到了帶李敏來的章氏的腦袋上。

    章氏這人,是個八面玲瓏的,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在魯王妃喜歡李敏時肯定要在魯王妃面前夸李敏,在盧氏說李敏不是時,肯定不能和李敏走的太近,到了太太團這裏,這裏的太太們對李敏頗有意見,章氏更不能說自己和李敏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說:「我這也是湊巧,那日路過徐氏藥堂時,喝了敏姑娘讓人在藥堂前面熬煮的涼茶,剛好對了我那個病症,一下子病好了不少,就此結識了敏姑娘。以前,真不知道敏姑娘是尚書府家的小姐,要是知道的話,我哪敢讓敏姑娘給我開藥。你們想想,我朝從未有女大夫一說。」

    「你這話說的對,女人家,光天化日之下,給人看病,不是有傷風敗俗的嫌疑嗎?要是看的是個女病人還好,要是看的是個男病人呢?」

    眾位夫人說話,明顯比那些年輕的姑娘們高明多了,不說李敏醫術是不是好,先拿李敏的性別開刀。

    王氏坐在眾人中間,手裏揭着茶蓋,一邊聽回來的竹音報告李敏又怎麼得罪了大太太,一邊聽身邊的夫人們怎麼同仇敵愾對付李敏。

    她這個繼女,或許變了,變的厲害了,但是,變的再厲害,犯了個錯誤,那就是遲了。

    如果再早幾年,她沒有先將謠言播散開去,李敏還是尚書府的嫡女,李大同的掌上明珠,這些夫人小姐們也不敢如此欺負到李敏頭上。可是,這些年,尚書府的形勢發生了大逆轉,現在這個社會,何人不知,尚書府,連李大同,都不敢說她王氏一句不是。

    她手裏幾張牌都是很厲害的牌,比如她大哥,香餑餑的王御醫,她女兒,正受寵的華才人。這些人,與其說是欺負李敏,還不如說是早看清楚了形勢,選邊站的話,肯定學她王氏。

    唯獨這個章氏,可能是陰差陽錯被李敏套了去,不得不把李敏帶來百花宴。不過,沒有關係,趁此良機,把李敏收拾掉,未嘗不可。

    順天府她已經打點好關係,不怕的。

    王氏低頭含笑,舒心地準備喝口茶時,眼角忽然掠到了一對人影,心頭頓然一驚。

    來的這兩個人,無論身份地位,都比她王氏高上一截不止,不需衣飾雕琢,都是光彩照人,只因他們的遺傳基因就是那樣的另類拔萃,連皇室都不敢小看。

    雅間裏的眾人,都意識到誰來時,紛紛站了起來:「參見靖王妃,理王爺。」

    尤氏和朱理並沒有進門,只是立在門口。

    包括王氏、章氏等在內,低着的腦袋上,都能冒出層汗。

    底下一群互相交流的眼神分明都在說:尤氏和朱理是什麼時候來的?都聽見她們說了什麼嗎?

    婦人多是長舌婦。尤氏深知這點厲害,只是想都沒想到,她帶小兒子走到這兒時,陰差陽錯都聽到啥了——這群人背地裏在議論他們護國公府未過門的媳婦。

    前幾日,皇宮裏的公公帶着皇后代萬曆爺擬好的聖旨來到他們護國公府,令他們護國公府準備好十日內將尚書府的二姑娘娶進門。

    這張皇旨,被尤氏壓了下來。

    尤氏想的很簡單,她不認為兒子真的就此死了。

    至於皇宮裏要她兒子娶誰進門,當然最好是等兒子親自表了態再說,即便非要他們立馬抬李敏進門,沒有關係,哪天看着不合意,她這個婆婆也可以把兒媳婦趕出門。

    只是,這是她的家內事,其他人是不能插手管的,而眼前這些長舌婦,居然議論李敏的時候,將護國公府順帶扯上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語言隨之而來,說他們護國公府有福氣了,能娶得這樣一個到處拋頭露面的女子回家。

    女子最講究清閨婦德,尤其是未出嫁的女子。不過,尤氏這股氣,當然,最氣的是那個敢以桃代李,硬生生把李敏代替了李瑩搪塞他們護國公府的尚書府!

    王氏可以感受到尤氏那像是斧頭一樣的目光涼颼颼刮過她的頭頂,不由心頭都打了陣顫,害怕只是一會兒,但是,說實話,護國公府,她還真看不太上。要不是當年容妃極力撮合,她不得已虛與委蛇。

    護國公府有什麼好?能比得上皇家嗎?

    不要忘了,如今這個天下是萬曆爺的,不是護國公府的。哪一天萬曆爺不高興了,拿護國公府開刷,豈不是完蛋。

    還有,這個護國公府,聽說寒酸的很,什麼錢,都投進軍營里給將士們打仗去了。

    王氏知道尤氏今日赴宴所穿的這幅行當,都是以前穿過的,不知道穿過多少次了。

    她王氏怎麼能結交一個寒酸的親家。

    眼看這個王氏,雖然低着頭,像是謙卑,其實骨子裏貌似沒有一點對護國公府的歉意,由此可見,這人是故意這麼做的。

    尤氏在想到皇宮裏的妹妹一起被欺負時,肺里那口氣堵在了胸口上。「娘——」朱理的眼神一樣冷漠無情。

    「你說的對。」尤氏道,「來這兒確實不是一件讓人舒心的事,儘是遇上一些不讓人舒心的人。」

    朱理對身邊的人說:「備車,告訴孫大人和孫夫人,我母親身體不適,想先回府,就此告別。至於太子殿下,有話轉告的話,因近日府中忙於籌備聖旨下達的喜事,我和我母親都沒有這個空招待客人。等喜事辦完了,再說吧。」

    底下的人應了句是,立馬着手去安排朱理說的諸事了。

    只等尤氏和朱理走出了院子,那些夫人們才回過神來,緊接,一個個都大笑了起來。

    其中,恐怕只有章氏在苦笑。

    知道大家都在笑什麼,笑李敏這個病癆鬼配護國公府的死人剛剛好,李敏以後想翻身,基本不可能了。

    在眾人笑到開懷時,門口,朱理底下一個人,腰間佩着長刀,若是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護國公府或許是寒酸,可是,府里的每個人,都是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傳說都是這樣說的,一群笑到巔峰的夫人突然啞了聲音,驚恐地看着護國公府的長刀侍衛。

    「啪!」

    那個勇士一刀抽出刀鞘,雪亮的刀鋒插進了地上的泥土,聲音震得夫人們身體都抖了。

    「我家理爺說了,今後尚書府里的敏姑娘,是他嫂子了。誰敢再當眾議論敏姑娘的話,是當眾不給他理爺面子。護國公府沒有別的本事,唯獨打打殺殺還可以。」

    夫人們猛抽了口涼氣。

    護國公府的勇士放完話,留下了可以一刀抹掉上百個人脖子的長刀,揚長而去。

    餘威久久未能在這個院子裏散開。

    等一陣冷風颳過來,眾人才有些穩住精神,但是,都不敢再隨意談論李敏了。

    真是沒有想到,護國公府居然維護起了李敏這個病癆鬼。

    護國公府的人是怎麼了?

    莫非已經放棄了,認了這個命運。

    眾人面面相覷。

    王氏在袖管里握起了拳頭,冷笑一聲:這個護國公府什麼意思,是想維護李敏了嗎?對,護住李敏等於護住護國公府的面子。

    不過,這是沒用的。

    等會兒,看李敏怎麼在百花宴上原形畢露。

    李敏真是神醫的話,母豬都能爬上樹了。

    尤氏坐上門口的馬車準備離開時,回頭望了望大宅門門裏,像是尋着哪個人影,眸子裏微微浮現出一絲憂心。

    朱理見她這個表情,說:「母親,要麼我留下,如果她們膽敢再欺負人——」

    「不用了。」尤氏淡淡道,「到時候娶進門,再做打算吧。反正,你記住,你哥哪怕是在九泉之下,這個臉,都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的。」說完這話,上車的時候,尤氏不免嘆了聲息,朱理靠近她身邊,能聽見她說的是:沒了親娘的孩子是要遭後娘欺負的,這個孩子,倒是有點可憐。只是沒娘的孩子更需要自重,也不知道那些人說的是真是假。

    當時,李敏並不知道,自己婆婆已經對她有那樣一點意見了。不過,即便知道,她認為也是很正常的。

    王氏和李瑩那樣不遺餘力唱衰她李敏,所謂人言可畏,眾口鑠金,想讓人對她李敏有所改觀,僅僅是救了魯王妃,並不足以。

    前頭,是百花園了。

    一個巨大的草坪,四周佈滿了鮮花。

    果然是個競技的好場地。

    前面太子到了,眾人見太子神色焦慮,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其餘幾個年長的皇子看見,紛然起身,上前詢問。

    太子朱銘擺擺手,一臉的苦味。萬曆爺讓他和孫晉宏努力說動護國公府移交兵權的事兒,未提及的時候,已經先泡湯了。

    這個重大的計劃,涉及到萬曆爺命根子的計劃得以泡湯,全得益於一群長舌婦。

    朱銘坐在中間,拿起茶盅先喝了口苦茶,望向王氏那群夫人,實在是忍不住了:「李夫人,你真的是很討厭你們家二姑娘嗎?」

    王氏頓時身體僵硬,額頭一層層虛汗直冒。莫非,莫非順天府打點的事兒沒有辦妥?楊洛寧說了些什麼嗎?

    「太子——」朱璃眼神幾分肅穆,問。

    「不提了。」朱銘應該是想起自己家老三也嫌棄李敏的事兒,不想讓老三難堪。

    朱璃臉色微沉,目光沉沉地掃過王氏的頭頂。

    李瑩坐在眾位小姐之中,能發現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心頭緊接益發着急。

    他究竟在懷疑什麼?

    哪怕她和她娘有意壓制李敏,並無錯處。哪個大宅門裏不是你爭我奪的。

    朱濟坐在席上慢慢吃着茶,老十一嘻嘻笑着在他耳邊說:「八哥,你看席上這麼多姑娘看着你一個。」

    「你八哥看不上的。」老九拉住老十一說。

    「八哥沒有來過百花宴,所以不知情,每年這裏出的才女,名聲很快能在京師里大噪。」

    「去年的花魁是誰?」朱濟像是有了一絲興致,問詢。

    「我記得是詹事府的某位大人的女兒,瞅着還行。」朱琪搖曳手裏的白扇子眯着眼睛像是在回憶去年舊事,見朱濟更加疑問的眼神瞟過來,不由向他一笑,「八哥,你對所謂人事獎罰之事,本應是熟知此道的人,該不會不明白這個花魁的意思吧?」

    比賽這種事,當然是內定的了,名次,都是用銀兩買下來的。

    朱璃其實也是沒有來過百花宴,這回,要不是太子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來需要他協助他也不會來,結果,聽見了老十一這樣一說,公正的臉立馬沉了好幾分重量。

    老十一瞧見了他的表情,忙給他搖扇子扇風:「三哥,輕鬆一點,不就是個花魁?」

    沒意思!

    用銀兩買下來的才女有意思嗎?

    孫晉宏和盧氏過來了,只見一群皇子表情都不太對,連太子都表現的一點興致缺缺。趕緊找來底下人問過,才知道十一爺揭穿了他們辦百花宴的老底。

    百花宴就是他們夫婦倆替皇后娘娘圈錢的一個把戲。

    這點,李敏也早就看透了,對緊張要幫她籌備比賽的小丫鬟說:「比的再好,名次也不是你的。」

    「為什麼?」單純的念夏問。

    評比的東西,李敏在現代經歷的不夠多嗎?搞個科研要中標,底下不知道要走多少人情關係送多少銀子。評比都是表面上的東西,真正的東西是,看誰在底下送的銀子多。

    所謂社會,入鄉隨俗。她李敏,當陪這群唱戲的人玩玩。

    結果,沒想到,孫晉宏和盧氏為了掩飾那份面子上的尷尬,這回比賽決定玩真了。讓眾位在場的皇子手中都各自握有一票,實地現場投票,選出真正的花魁。

    聽到這個突然改變的比賽規則,那些私底下送過銀兩想給自己女兒買個名次的夫人們,首先都沉了臉。

    銀子白扔了——

    心疼!

    她奶奶的!

    要是真丟了那麼多銀子連個名次都拿不到,回去怎麼和自己家男人和婆婆交代!

    「大太太真是的!」

    「也怨不得大太太,誰能想到八爺會來?」


    「十一爺的嘴巴怎麼總不願意放過我們?」

    十一爺長得俊美無雙,但是,沒有一個夫人希望自己女兒嫁給老十一,原因就在此了。若找個很會坑自己人的女婿怎麼成。

    李敏並沒有想到機會來的這麼快,今天貌似來皇后娘娘的娘家來對了,所有鴻運都到她李敏頭上了。

    手指,不禁摸到了藏在袖管里的那隻玉鐲子:莫非是這隻鐲子帶來的好運?

    鐲子戴在她手上戴久了,能感受到這個鐲子體上非凡的靈氣,在她腕間縈繞着,像是代替某個人保護着她。

    李敏眼皮一跳。

    百花宴開始了。

    姑娘們依次上台展現自己的一技之長。

    先是哪一位官府家的小姐,在古箏上彈起了一首《江南無限好》。一首委婉動人的曲律完畢之後,場上自然不會像現代有掌聲捧場。演奏的小姐起身,羞答答地向太子和眾皇子行禮。

    太子喊了聲:好!

    手中那一票的花骨朵剛要扔出去時,唯恐不亂的老十一對太子說:「二哥,你不給三哥未來的媳婦留一留?」

    此話提醒太子,票只有一張。

    太子聽見這話,把要扔出去的花骨朵收了回來,答應:「是,是,瞧我給忘的。老三,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朱璃吃的那口茶差點噴了出來,眼睛直瞪朱琪,隨而對太子說:「太子殿下,徇私枉法不是皇上教育我們的原則。」

    只見,剛才那群因十一爺羨慕妒忌李瑩的目光,瞬間變成了可憐至極四個字。

    李瑩就此站了起來,盈盈道:「三爺說的是,臣女希望太子殿下公平對待每位參與百花宴的姑娘,各位皇子也是如此。唯獨,公正能讓眾人口服心服。」

    太子朱銘聽到她這話,當然溫煦地笑着,眼裏含了幾分讚許對朱璃說:「難怪皇后和太后娘娘都說了,三弟你挑的這個媳婦與你甚是般配。」

    朱璃肅穆的眸色里便是有了些許柔和。

    李瑩連屈膝,謙虛地說道:「太子殿下如此夸許臣女,臣女實在承受不起。」

    李敏喝着讓人倒來的開水,沒吃飯,吃茶不太好,再說這個古代的水沒有受到工業污染,更是堪稱神水。李瑩在台上演戲時她沒有怎麼注意,倒是那些底下看到李瑩作戲的小姐們一個個氣得要死在底下發牢騷:太子又不是誇你,你怎麼承受不起了?

    其實,李瑩蠻遭人嫉妒的,只不過有親娘罩着,不像她李敏可以任人欺負。

    不過,最可憐的當屬那個因為李瑩被搶了風頭的某官府小姐,李瑩說是要公正,結果,公正完的結果,作為第一個開場的她,一票都沒有得到。聽說這位小姐剛下台,馬上和自己母親找個地方抱頭大哭去了。

    這麼好的機會,八皇子也來了,結果,她們什麼風采都沒有露出來。

    李敏聽背後那些人議論最多的當屬這個八皇子,可是,她看那個朱濟老半天,先承認,這也是個美男子,只是,看起來,還沒有她那個小叔,護國公府的小理王爺帥氣。

    於是,不知是誰說到,朱理為了給她李敏出氣,讓人帶了把刀到了夫人們面前示威。

    念夏「呀」一聲,捂住嘴裏的尖叫。

    小姐這個未來小叔不錯啊,很給力。只可惜了,要是嫁過去時朱隸不是已經死了的話。

    李敏飛眨着眼睫毛,喝口水壓壓驚。

    太給力的小叔也有點壓力的。

    當然,那些說起這件事的人,肯定不是為了捧李敏的,用力地辯解:「只是不想丟他們護國公府的臉吧。但是,人都被皇上指過去了,他們這個臉肯定丟定了。」

    李敏輕輕琢磨着開了一絲唇角:嗯。

    小叔這樣給力,她李敏這個要過去當大嫂的,是不是稍微也該給點力才對。

    幾個小姐夫人聽見了她那聲「嗯」,刷的射過來目光。

    李敏沖她們舉了下茶盅:「吃茶,吃茶。」

    「我看她是傻的,都不知道我們說什麼。」

    李敏抿着唇角那絲淡然的微笑,人家亂,她更不亂。

    台上,正在表演的是茶藝。四五個姑娘站成一排,可謂是美女成群,緊隨她們一串優雅的動作,像是畫一樣,整齊劃一,茶水如泉水,注入茶盅之中,畫出了一幅幅美麗的茶紋。

    美是美,動作規矩是規矩。

    可是,皇子們看得都有些乏。貌似宮裏的宮女們,一天到晚練的最多就是這個,因為只有這個,在皇帝面前,是最好表現的機會。

    不出意外,這五個姑娘一樣是一票未得,被刷了。

    其中一個,可能是私底下塞了不少錢給盧氏的,下去時不斷地咒罵來的不是時候,早知道下屆才來了。

    盧氏這下是兩面不討好,雖然她與孫晉宏作為主人,手中是各握有一票,可以投給人,但是,像十一爺說的,只是為了三爺,都只能留下來投給李瑩的。

    為此盧氏只能是怨念至深地瞅了眼朱琪:你什麼時候這張嘴能掛上把鎖兒。

    十一爺像是毫無察覺,拿扇子擋住打哈欠的嘴兒,對朱璃說:「要不,讓你媳婦早點出場吧,三哥,我都快睡了。」

    朱璃當作沒有聽見他話。

    老十一隻好去纏太子。

    朱銘咳咳兩聲:「接下來誰呢?」

    底下的眾位小姐夫人,即便是再不知趣的,眼看前兩場被刷的選手都這般淒涼了,哪裏還相信李瑩口中所謂的公正。

    一個個退了下去,當作給盧氏塞的銀子是個教訓。

    見這樣的情形,孫紅艷腦子裏一轉悠,知道機會來了,便是先對李瑩遞交了幾個眼色。李瑩會意,應說正合她意。

    孫紅艷走了出來。

    十一爺一看,興致勃勃:「五姑娘,是孫大人府上的,應該不參與百花宴奪花魁的事吧?」

    「回稟十一爺,臣女本是不想的,畢竟這是自家府上辦的賽事。然而,之前剛好與某人有個約定,十一爺還記得不?」孫紅艷說。

    「記得,記得。」朱琪應的時候,比如太子之類的那些當時不在場的皇子,不由投去一些疑問的目光,於是,在場的老九等,為太子解釋了是怎麼一回事。

    朱銘那絲詫異的目光,隨即飛到了李敏那兒。

    自取其辱?

    李敏能從太子眼裏讀到這四個字。

    只聽孫紅艷說:「素聞尚書府上的李大人,曾經以一幅字畫轟動京師,撼動了皇上。」

    不要看李大同整天美女成群的,人家以前真能爬上官位,多少是有點真才實幹的。比如說,李大同早年曾師從當朝有名的隸書大師,寫的一手好字。進入戶部之前,有一段日子是專門在皇帝的內閣里給皇帝寫聖旨的。

    孫紅艷提起此事,是想說,父親既然寫得一手好字,做女兒理當在寫字這方面也是很不錯的。

    李瑩自不用說,王氏對此很有信心,想現在李華能在皇帝面前步步高升,也正因為李華那一手好字在萬曆爺眼裏是賞心悅目。李瑩跟隨李華,自小在家中學字跟的同一個老師,能差嗎?

    「不如,請尚書府的兩位小姐,一塊和臣女為太子和眾位皇子們,奉獻一幅字,如果寫的好,應了這個景,回頭臣女家裏也好讓人裝裱了,送到宮裏讓皇后娘娘以及太后娘娘都樂一樂。」孫紅艷最後說。

    這個提議,立即讓十一爺的眼睛發亮了,直嚷嚷:「好,好!」

    太子朱銘點頭,既然,都是註定要讓李瑩贏的,李敏輸在有京師才女之稱的李瑩底下,也不算是太難看。

    其餘皇子見太子表了態,也就都不吱聲了。

    場外準備好的小廝,搬來了三張桌子,各備文房四寶一套。

    孫紅艷在中,李瑩在右,李敏在左,這樣安排的位次。

    李瑩帶了綠柳上陣,綠柳幫她磨墨,場內的觀眾只看綠柳磨墨的手法,都知道是熟手,平常不知道給李瑩打過多少次下手了。紛紛驚嘆,這真的是只有尚書府家才能培養出來的丫鬟。

    磨墨這事兒還真是有些事關重大,誰都知道,磨墨磨的好,這個墨汁好,寫字的手,下手時才能更加得心應手,是基礎。

    與此相比,同樣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孫紅艷家裏的丫鬟儼然不是很精通此道,磨出來的墨汁有些滴滴答答的,好在孫紅艷自己都說了,她只是來湊熱鬧,目的不是來拿花魁,無關緊要。人家也就想,她真的只是來湊熱鬧而已。

    只等,那個笨手笨腳的丫鬟,一個不小心,將墨汁甩到了地上,離隔壁桌子角上只差那樣一點。

    大家,似乎才都稍微明白到了孫紅艷這個湊熱鬧的含義。

    念夏為此怒極了,小聲埋怨着說:「比不過人家,就想用陰的嗎?」

    李敏全神貫注是在想什麼詞。聽小丫鬟牢騷,眼角掃了眼念夏。念夏立馬住了聲。

    「知道什麼是敵亂我不亂嗎?」李敏說,「你自己先慌了陣腳,不用戰都敗了。」

    李敏不喜歡訓人,說這些話也不是為了訓人,只是不想讓自己丫鬟之後吃虧。

    念夏低頭應是,小臉蛋慚愧地羞紅。

    隔壁,孫紅艷主僕倆聽見李敏這話,同時鼻孔里哼一氣:讓你裝淡定。

    之後,三組人馬同時安安靜靜地開始手中的作品了。

    周圍的觀眾全部屏氣凝神。

    孫紅艷那組基本不用看的了,是在玩的。大家主要看的是李瑩。

    李瑩三指執筆,扶袖點畫,在紙上的動作揮灑自如,如魚得水。出塵的容貌,揚帶着自信,在日光下,猶如出水芙蓉的艷麗多姿。

    美麗的女子,外帶飛揚跋扈的才華橫溢,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人待仔細看她筆下所作的,只見李瑩選擇的是以畫為主,幾筆清秀的水墨筆畫下去,一朵朵多姿多彩的菊花浮現於畫紙之上。

    百花盛開,繁榮昌盛,正是眼下的百花宴,最應景的一幅畫了。

    李瑩是一氣呵成,不需修飾,自信,貫穿了她整幅畫作的過程。因為,對手根本不足為懼。

    不是她過於自信,因為都是出自尚書府里,她再清楚不過了,李敏的確是自小並沒有請過老師在家中教學。字,李敏或許認得幾個,但是論作詩?李敏肯定是不會的。

    所以,難題的作詩,一定要丟給李敏去做。

    她作了畫,孫紅艷說了,三個湊一塊,最好是字畫都有,以便送進宮裏。她做了畫,李敏如果作畫,肯定是比不上她李瑩,李敏如果去做詩,更中她們的下懷了。

    李敏做出來的詩,絕對比作畫更難看。

    綠柳將帕子遞給李瑩擦汗。

    李瑩小心擦過額角,其實一點汗都沒有,這種比賽小意思。

    只等李敏那個詩作出來後,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就是了。

    王氏在下面,也是充滿了勝利的微笑望着自己女兒。

    李敏那邊,眾人因為沒有從一開始看,現在看她那個樣子,握毛筆是有些姿勢,貌似,也是有點寫字功底的。只是,比起李瑩在紙上的揮灑自如,李敏是小心翼翼,一筆一划都一絲不苟的,看起來好像是剛開始學習的小學生練字。

    眾人不用想,都已經判定:李敏完蛋了。

    可是比賽程序都照着來,只等李敏把毛筆擱下。

    各自丫鬟,將作品展開,呈現給太子和各位皇子欣賞。

    孫紅艷根本就沒有畫,嘻嘻笑着先道了歉說:「太子殿下,臣女不才,自比不上尚書府的姑娘,不獻醜了。」

    這個孫紅艷倒是聰明,不想讓自己被李瑩比下去,乾脆這樣做反而更好。

    朱銘點了頭,只看右邊那幅畫,與左邊那個字。由於,之前都在注意李瑩作畫,李瑩畫的什麼心裏都存了印象,這樣的話,注意力自然要集中到李敏的字上了。

    這一看,倒真的是讓人吃驚!

    「這——」啪,老九按了桌子。

    不會兒,老十一跳了起來,大喊一聲:「好!」

    場內的觀眾們這方才都是大吃一驚,急急忙忙繞過去看李敏都寫了什麼。

    李瑩眼看着無論太子皇子,就是朱璃,都一動不動地把目光放在李敏的字上時,心口慌了起來。她踮起腳,視線再也不能控制,去看對手的作品。本來,她是不屑一顧的。

    王氏隨眾人走到李敏的字面前,見着宣紙上那一個個猶如小花一般清麗之中,卻有一股秀骨自露的字體,一下子,呆了。

    在這個朝代,尚未出現楷書這個字體。李敏寫的正是楷書。作為穿越女,如果不利用自身優勢去扳倒敵人,也太笨了點。

    李敏認為,該利用的就該利用。為什麼她知道這個朝代沒有楷書呢?是由於她見徐掌柜送她的藥書裏面,只見大篆小篆隸書,卻沒有見過楷書。正好,她家裏學中醫的,自小都要隨祖父練字,為的是讀懂中醫古籍,為此對書法略懂一些。

    楷書是從隸書發展起來的。由此,她可以推斷,這個朝代尚未出現真正的楷書。

    楷書雖由隸書演化而來,但是,到後代,甚至到了現代,成為了漢字手寫體的主流,不用說,正由於它可以說是漢字字體中兼具形體優美與筆畫簡練公正兩種完美結合的,屬於漢字書寫史上巔峰之作。

    所以,在孫紅艷一開始拿寫字設計套她的時候,不是正中她下懷嗎?

    她那聲行,是早盤算好了的。

    你不來惹我,我也不惹你。但是,你偏要來惹我,我只好回送你那四個字:自取其辱。

    王氏的下巴嘎吱嘎吱的:這個繼女,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竟然無師自通可以寫出比李大同更漂亮的字了?!

    這個簡直是,太,讓她要去撞頭了。

    「哎呀!」太子朱銘搖了搖腦袋,「這個,這個,李尚書,實在是,太能藏拙了,此等優美的字,居然藏着不見人,只留給自己女兒。改明兒,我得向皇上參他一本。」

    只聽太子這句話,這個誰勝誰輸,簡直是一目了然。

    在場的人,都硬生生吞了一口氣。

    王氏打算好了,回府之後,馬上找李大同算賬。這個太沒有天理了!李大同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的女兒!

    李瑩的身子直打擺子,想到剛開始自己說的那句公正,這會兒她太后悔了,早知道不說公正二字了。因為她這個臉,說了公正二字,結果輸了的話,豈不是自打自己的臉。

    一群手中握有選票的皇子都愁了眉:這下可怎麼辦?本是要投給三哥媳婦的,結果,三哥媳婦自己說了先要公正。

    「三哥——」朱佑靠近朱璃問要怎麼辦,卻見朱璃那雙眼睛都不在自己未婚妻身上全在李敏臉上。

    為什麼是這樣?

    為什麼?

    朱璃兩條濃眉攏到了一塊兒。

    場內一片恐怖的寂靜之中,老十一蹦蹦跳跳地說:「投票了,投票了。」說着,他朝朱璃先一鞠躬:「三哥,是你媳婦說要公正,這就沒法了,我這隻花兒,只能投給敏姑娘了。」



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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