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 第41章 出脫 (6K,大章求保底粉紅票!)

    「這侏儒是從哪裏來的?」盛思顏面罩寒霜,冷冷問道。

    「侏儒?他是侏儒?!」周顯白也吃了一驚,待看清那男子的樣貌,也忍不住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恨恨地道:「連侏儒都能鑽進來,神將府的內院真成了篩子了。」

    這句話提醒了盛思顏,她想起來如今是馮氏主持神將府內院的中饋,若是真的要追查這侏儒是如何混進來的,馮氏第一個就要被追究責任,甚至有可能會被責罰「管束不力」,更有甚者和,馮氏也許會因此被奪去主持中饋的權利!

    不過盛思顏知道,馮氏是一定不會起歪心思害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

    那就是別人做的。

    但是不管是誰做的,馮氏「管束不力」的責罰,好像是逃不了的?

    盛思顏咬了咬下唇,心念電轉間,將內院所有有職司的丫鬟婆子都過了一遍,也將她們之間盤根錯節的關聯想了一遍。

    拜她過目不忘的記性所賜,她對神將府的內院和外院的下人記得牢牢的,這關鍵時刻,終於派上用場了。

    盛思顏有了主意,馬上吩咐周顯白,「先把這侏儒捆了,堵上嘴,再打發人去二門上,把今天看門的婆子馬上捆起來。我去瀾水院,跟大奶奶說說話。」然後回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丫鬟婆子,道:「你們今天辛苦了。若不是你們護主,我也不會好端端在這裏站着。」說着又吩咐木槿:「去庫里領銀子,就說是我說的,今兒擋在我前面的人,每人賞一百兩銀子。」

    跟着盛思顏的丫鬟婆子頓時欣喜若狂,一齊跪下來叩謝盛思顏。

    盛思顏笑着擺了擺手,扶着木槿的手,帶着幾個婆子丫鬟,往馮氏的瀾水院去了。

    周顯白彎腰拿了繩子,正要去捆地上暈過去的侏儒,卻發現他已經死了!

    剛才他明明是在這侏儒往盛思顏那邊狂奔的時候,親自一拳將這侏儒打暈。

    他知道自己拳頭的份量,而且知道絕對不能一下子將這侏儒打死,是要留下活口來問話的,可是這侏儒難道這樣不經打,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周顯白驚訝了一陣子,還是拿繩子把這侏儒捆了,吩咐拖着去瀾水院。

    盛思顏先來到瀾水院,求見馮氏。

    馮氏正跟范媽媽說話,詢問盛思顏最近的狀況。

    她把范媽媽派去照顧盛思顏,每天都要親自聽她回報盛思顏和胎兒的情況,不然她不放心。

    聽見盛思顏來了,范媽媽忙迎了出來,笑道:「大少奶奶,怎麼這會子來了?」

    現在不是盛思顏在內院遛彎的時候嗎?

    盛思顏臉色有些發白,道:「娘在裏面嗎?出了點事,我要跟娘說說話。」

    「在。趕緊進來吧。」范媽媽臉色一肅,領着盛思顏進了內室。

    馮氏笑着迎上來,拉着盛思顏的手左看右看,「怎麼啦?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

    盛思顏沒有做聲,她身邊的丫鬟木槿忙將剛才的事說了出來。

    「啊?居然有這種事?」范媽媽吃了一驚,「恰好奴婢不在……」說着看了馮氏一眼。

    馮氏抿了抿唇,「你去看看。」

    范媽媽忙掀開帘子出去了。

    盛思顏身邊的丫鬟婆子也告退,離開內室,到外間候着。

    內室只剩下盛思顏和馮氏兩個人。

    「娘,這件事,您說如何處置呢?」盛思顏輕聲道,「二門上的婆子我已經打發顯白捆了起來。」

    馮氏嘆口氣,道:「嚇死我了,好在你沒事。」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我難辭其咎,你別為難,去跟老爺子說吧,我不會怪你的。」

    盛思顏搖了搖頭,笑道:「娘,您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我是不會讓娘受累的。」

    馮氏忙道:「做錯事就要受罰,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推脫的。」

    「怎麼是娘的責任呢?」盛思顏笑了笑,「您別擔心,今兒個看我的。」

    「你有法子?」馮氏凝視着盛思顏,不解地問道。

    「當然。」盛思顏胸有成竹地一笑,「娘,您雖然掌家一年多了,但是我看這內院上上下下,大部分還是以前三嬸手裏用過的人啊?」

    馮氏點點頭,「都是神將府的家生子,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沒有錯,怎麼能換下她們?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換一遍吧?」

    「那是。」盛思顏笑眯眯地道,「出了錯,就可以換了。」

    馮氏看了她一會兒,微微一笑,道:「你要勸着軒兒,他一動手,非死即傷。如今你們要有孩子了,要少見血,給孩子積點福祉。」

    「嗯,我知道。」盛思顏安撫好馮氏,讓她不要出頭攬責任,然後告辭出來。

    在瀾水院門口的時候,盛思顏看見范媽媽板着臉,和周顯白站在門口嘀嘀咕咕。

    「怎麼啦?侏儒呢?」盛思顏笑着問道。

    周顯白恨恨地道:「死了。」說着,指了指地上一動不動的侏儒。

    盛思顏吃了一驚,「死了?顯白,你下手那麼重啊?居然一下子就把他打死了?」

    周顯白懊惱地道:「沒有,我沒有使那麼大力。也不知這侏儒怎麼這樣不經打,輕輕碰了一下就死了!」

    明顯是有人殺人滅口!

    盛思顏皺了皺眉,低頭仔細打量那侏儒臉上的神色,見他皮色發白,唇色卻是烏青。——這個死狀,不像是被打死啊?

    倒像是中了毒……

    盛思顏的目光移到那侏儒的咽喉處,發現那裏好像有個不起眼的小血點,不由對周顯白道:「你看看那裏,那是什麼?」

    周顯白彎腰低頭,往那侏儒的咽喉處看了看,頓時一愣,道:「……好像是枚細針?!乖乖隆地咚!他不是被我打死,而是被那細針給扎死的?」說完又撓了撓頭,狐疑道:「誰這麼大本事,當着我們這麼多人的面,將這侏儒無聲無息殺死?」

    應該是毒死。

    盛思顏沒有說話,只是下意識捂着肚子,四下里看了看。

    她很不解。

    那侏儒一定是在被周顯白打暈之後,那躲在暗處的人見勢不妙,才把侏儒馬上殺了,永絕後患。

    但是如果這侏儒是衝着她的,那躲在暗處的人,應該是跟這侏儒一夥兒的,他既然有這樣的手段,能在眾目睽睽下殺死侏儒,為何不動她分毫?

    難道又是跟上一次的毒蜈蚣一樣?

    盛思顏覺得心裏亂糟糟的,似乎想到了什麼,但是又不敢確信,或者說,還差一點東西,能讓她把這些蛛絲馬跡聯繫起來。

    「走吧。把這侏儒送到外院。」盛思顏吩咐道,腳下不停,往清遠堂走去。

    范媽媽趕緊跟在她身邊一起回去了。

    她們回去不久,周懷軒就回來了。

    他臉色鐵青,看着盛思顏道:「你沒事吧?」

    盛思顏忙搖搖頭,笑着道:「我沒事,你別急。」說着,拉了周懷軒在自己身邊坐下,低聲道:「我已經有了主意,找到背黑鍋的人,你不用擔心娘親會被責罰。」

    周懷軒的臉色慢慢和緩,轉為淡然,他低頭仔細打量盛思顏,「你不害怕?」

    「還好。」盛思顏笑盈盈地道,「我在藥山可是對付過野狼的。這小侏儒有什麼可怕的?」說着捋起袖子,給周懷軒看她胳膊上的臂弩,「你囑咐的,無論去哪裏,都要戴上這個。」

    周懷軒這才笑了笑,道:「還行,就是準頭不夠。」

    盛思顏:「……」不要這麼說嘛,人家第一次用,能「臨危不亂」已經很厲害了……

    盛思顏嗔了周懷軒一眼,「我是故意的!」若是一下子射死了如何有活口?

    當然,那侏儒還是死了。

    盛思顏想起這件事,忙道:「有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

    「什麼事?」

    「那侏儒死了,你知道吧?」

    周懷軒緩緩點頭,「顯白跟我說了,我也去看了看。」

    「那你說是不是很奇怪?躲在暗處的那個人如果這樣有本事,為何不直接一針射殺我和孩子算了,為何只是殺侏儒滅口?」盛思顏疑惑地問,「當時我們那麼多人看着顯白把這侏儒打暈,然後沒有多久,顯白就發現這侏儒死了。我看出來這侏儒是被毒死,不是被打死,顯白找到了咽喉處的細針。種種狀況說明,當時有人躲在旁邊窺探。他看見那侏儒失了手,便殺他滅口。但是如果他跟這侏儒是一夥的,為何不直接對我動手呢?」

    周懷軒的眸色黯了黯,很快臉上又露出笑意,低頭親了親盛思顏的面頰,道:「你可以不用這樣聰穎……」幾乎把那幕後人的動機和矛盾心理都猜到了。

    盛思顏越發得意,靠在周懷軒懷裏搖頭晃腦地道:「聰穎你還不高興?娘親越聰明,孩子越聰明。」

    母親決定孩子的智力。找個聰明女子做妻子,至少可以惠及三代。

    周懷軒失笑,拍了拍盛思顏的後背,有意轉換話題,道:「也許那人是嚇着了,一時沒想起來動手。」說完又道:「他要敢動手,別想活着走出神將府!」

    「是嗎?」盛思顏半信半疑,但是看周懷軒的神色,像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便沒有強求,跟着轉了話題道:「晚上吃飯的時候,你別出聲,看我的。」

    周懷軒看了看她,「你有把握?」

    「這要看那些人是不是識相。」盛思顏挑了挑眉毛,笑得有些賊。

    「嗯,想做什麼就去做。」周懷軒也不在意,就算盛思顏把天捅個窟窿,他去補就行了。

    盛思顏欣喜地點點頭,和周懷軒一起吃了午飯,便回房小憩。


    周懷軒在她邊上坐了一會兒,看她睡熟了,才起身走了出去。

    「你知不知道大爺去哪裏了?」周懷軒在清遠堂的院門口問周顯白。

    這是在問神將大人周承宗的去向。

    周顯白縮了縮脖子,輕聲嘀咕道:「在越姨娘那裏養病呢……」

    周懷軒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不想到一個妾室的院子裏跟他爹說話。

    「算了。走吧。」周懷軒帶着周顯白回到外院,跟他商議起外面的事情。

    「最近西北墮民那邊情況有些不對。」周懷軒的手搭在桌上,五指連動,不斷輕輕敲打着書桌。

    「出了什麼事?」周顯白一愣,「您不是和墮民那邊的大長老、雷執事都認得嗎?」

    周懷軒垂眸道:「所以我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大長老他們在京城待了一陣子,就被范媽媽他們勸回西北的墮民之地去了。

    可是一走幾個月之後,再來信,已經換了一副頤指氣使的口氣。

    周懷軒實在想不出來,大長老如何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跟盛思顏說話?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那怎麼辦?您要不要親自去看一看?」

    「我?」周懷軒淡淡搖頭,「當然不能。」

    他還在府里呢,針對盛思顏的各種舉動就接連不斷。

    他要是走了,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就真的只能給盛思顏上香了……

    可是墮民那邊的情形,他不能不管。

    這和北地的韃子不一樣。

    無論是北地的韃子,還是西邊的蠻人,周懷軒都沒放在眼裏。

    但是墮民不一樣。

    論戰力,如今的墮民還沒到覆滅的時候,若是真敢背水一戰,神將府的軍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想到阿顏對墮民的重要性,周懷軒更是須臾不敢放鬆對墮民那邊的監視和控制。

    周懷軒知道,有關阿顏的情況,墮民只有少數高層人士知曉。

    他們有分寸,有耐心,會等阿顏生下孩子之後再做定奪。

    但是一般普通的墮民就不一定了。

    他們已經在黑暗中生存了太久,久到已經忘記了什麼是陽光的味道。

    他們的心思,不會有多光明正大。

    就像當初來京城將周懷軒擄走的那幾個墮民一樣,他們對人命毫不在意,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

    若是他們知道了阿顏,知道了他們有復興的希望,做出什麼瘋狂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而大長老如果彈壓不住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周懷軒的眉頭擰得緊緊地,過了許久,才道:「顯白,你替我走一遭吧。」

    周顯白早想毛遂自薦了,忙點頭道:「大公子如果放心,把這事兒交給我!」

    周懷軒點點頭,「你不用拋頭露面,只是裝作平常的藥材生意人,去墮民之地走一圈就行。」

    墮民只對各種藥材感興趣,他們不需要別的東西,對金銀財寶、綾羅綢緞都不感興趣。

    大夏人盡知的。

    因此大夏有些藥材商人喜歡帶着新奇的藥材去墮民之地,可以以物易物,從那裏換到別處沒有的藥材,而且墮民之地礦藏豐富,各種寶石原石,也是商戶易貨的對象。

    周顯白忙道:「我省得。裝傻充愣我最在行了。大公子放心!」

    周懷軒看他一眼,又把一封信交給他,道:「想法親手送到大長老手裏。你記得大長老的樣子吧?」

    「記得。」周顯白忙應了,回去收拾東西。

    周懷軒又坐了一會兒,看天色將晚,才回到內院清遠堂,跟盛思顏一起去松濤苑吃晚飯。

    他們來到松濤苑的時候,看見別的人都到齊了,就連一直在養病的神將大人周承宗,也坐在馮氏邊上。

    「來了,快坐,上菜吧。」周老爺子笑呵呵地說道。

    盛思顏和周懷軒一起彎了彎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在等着上菜的當口,周老夫人關切地探身過去,問盛思顏道:「聽說今天內院混進來一個侏儒,要跟你過不去,沒嚇着你肚子裏的孩子吧?」

    盛思顏沒想到居然是周老夫人先出聲,微微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聽吳三奶奶驚訝地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有外頭的男人混到神將府內院了?」說着看向馮氏,「大嫂,您這個家是怎麼當的?眼看我家懷禮也要娶媳婦了,如果連二門也看不好,可是會讓親家們擔心的。」

    盛思顏鬆了口氣。還好吳三奶奶不甘人後,不然她還真不好出手呢……

    馮氏不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對周老夫人道:「老夫人,那侏儒已經死了,如今正在外院呢。」

    「死了?嘖嘖,也不留個活口。」周老夫人皺了皺眉頭,「秋嫻,我看你管家實在不行,連自己媳婦的安危都不能保證,還是讓老三媳婦接過來吧。」說完看了看周老爺子的臉色,又道:「不過這也不怪你。你前二十多年都沒怎麼管過家,連你們大房的事都是越嬤嬤幫着管的,現在一下子把這樣大一副擔子放在你肩上也是不妥。」

    馮氏笑了笑,輕聲細語地道:「還是先把這件事料理完了再說吧。」

    吳三奶奶笑着道:「娘,我不急。我自己過得好着呢,您別盡給我找事。」

    「你這人,就知道偷懶耍滑!我可不依。」周老夫人笑罵道,語氣親昵,明顯跟對馮氏客氣疏離的語氣不一樣。

    盛思顏等這兩人一唱一和夠了,才站起來慢吞吞地道:「祖母,今天這件事確實很過份,傷了我還情有可原,若是傷了我肚子裏的孩子,那可是罪無可赦!」

    「正是。」周老夫人和吳三奶奶一齊點頭,「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最重要的,你婆母也是太大意了。」

    盛思顏正等着她們這句話呢,馬上接了話茬道:「兩位說得好!我肚子裏的孩子確實是最重要的,他不僅對我和懷軒來說最重要,對我的公公婆婆來說,也是最重要的。」

    「確實如此。」周老夫人笑着點頭。

    吳三奶奶卻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眉頭皺了起來。

    「您看,您都承認我肚子裏的孩子對我公公婆婆是最重要的,我婆母又只有懷軒一個兒子,怎會讓別人有機會傷了我肚子裏的孩子?」盛思顏話鋒一轉,已經開始給馮氏開脫。

    周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窒了窒,橫了馮氏一眼,道:「她當然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在當家的位置上,卻管不好二門,難道不是管束不力?她管束不力,在內院如何當家?」

    盛思顏笑了笑,道:「您也知道,這侏儒能混進來,是二門上的問題。二門上的婆子出了簍子,才讓這麼一個人混了進來。」一邊說,一邊朝外面吩咐:「來人!把嚴婆子和馬婆子帶進來!」

    吳三奶奶笑吟吟地看着盛思顏拆馮氏的台,在心裏不斷對她鄙夷。

    很快外面的人就把綁得嚴嚴實實的嚴婆子和馬婆子帶了進來,推到松濤苑裡的飯廳門口跪下。

    盛思顏扶着腰問她們:「你們今日是如何當差的?二門上居然放進來一個侏儒?」

    嚴婆子和馬婆子當然推脫一番,都不肯承認是自己的錯,只說是奉了馮氏的命看二門,絕對沒有做過別的事。

    盛思顏笑道:「你們真的是奉了大奶奶的令看門?那我怎麼聽說,今天早上看早飯的那會兒,你們倆都跑了,不在二門上?」

    「那個爛了舌頭的胡謅?」嚴婆子和馬婆子一起叫起來。

    「把人證帶上來。」盛思顏今兒下午午睡起來後,沒有做別的,就是把神將府二門上的事情好好查了一遍,還真查出來這嚴婆子和馬婆子一貫地偷懶耍滑,對馮氏陽奉陰違。

    嚴婆子和馬婆子一看帶上來的幾個證人,頓時啞了口。

    這些人有在二門上當差的婆子,也有外院恰好有事要到二門上的管事,級別不比她們低,說的話自然比她們有份量。

    這些人都證實早上早飯時分,這兩個理應當值的婆子都不在二門上。

    「啊?這麼嚴重?大嫂,你是如何管束下人的?這樣渾水摸魚的人,你也能讓她們守二門!」吳三奶奶笑着說道。

    馮氏沒接話,依然低頭看地。

    盛思顏笑着問吳三奶奶:「怎麼吳三奶奶認為她們是渾水摸魚?還是另有其主呢?」

    「你什麼意思?」吳三奶奶見盛思顏有把話往她這邊引的意思,立刻變了臉。

    「沒什麼意思,我實話實說。」盛思顏先指着嚴婆子道:「嚴媽媽是神將府的家生子,她的女婿的親表哥,十多年前娶了吳盛家的女兒為嫡妻。吳盛兩口子您熟悉吧?如果您不記得,我可以提醒您,他們一家子都是您從吳國公府帶來的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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