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陣陣凜冽的冷風在沙河村來回肆虐,把村口老楊樹上最後一片枯葉吹落,一向早起的太陽此刻也縮着腦袋,只露出小半個身子。天空上灰灰的,看到不一片白雲。寒流滾滾,就連河流也被凍的結了冰,似乎連空氣也要凝固了。
凌秋靈緊了緊身上的紅棉襖,哈了哈凍得通紅的小手,繞着家裏的小院子小跑着。在她的身後還跟着她五歲的弟弟,凌偉上個月剛過完生日,長了一歲。此刻凌偉不是很情願的跟在姐姐身後跑着,他不明白一向疼愛自己的姐姐,為什麼大清早的把自己從被窩裏拉出來繞着院子跑步。
「小偉,加油,還有最後三圈,一二一,一二一。」凌秋靈邁動着小步伐,扭動着小腰肢。她一向很注意鍛煉身體,夏天因為太熱不好鍛煉,但冬天就不一樣了。這不,從開始放寒假,凌秋靈就天天早起晨跑鍛煉,而且她還帶着自己的弟弟凌偉一起。
剛開始的幾天,凌偉還覺得新鮮,後來就不願意了,對於凌偉來說,縮在溫暖的被窩裏比早上起來跑步舒服多了。可凌秋靈不允許自己的弟弟半途而廢,再說了早起鍛煉也是為凌偉的身體好。於是凌秋靈天天督促,弄的凌偉這段時間怨氣很大。
廚房屋頂上的煙筒緩緩的湧出陣陣濃煙,卻是王玉紅正在做飯,而凌躍進也坐在灶台口幫忙添柴燒火。
「孩他爹,昨晚他大伯說的事情,你可別忘了啊,吃過飯早點去。多挑幾斤好肉,我們也過個好年,秋靈又領回一張獎狀,我們可要好好獎勵這孩子。」王玉紅一邊炒着菜,一邊對林躍進說道。
「放心吧,一定不會晚的。」凌躍進往灶口添了一把柴火,樂呵呵的說道。
「媽媽,我不想再跟着姐姐跑步了,好累。」這時候凌偉撅着小嘴跑進了廚房,不滿意的對王玉紅告狀。
「小偉,小偉,誰讓你跑到廚房來的,跟我來洗臉刷牙,小孩子也要注意衛生。」凌偉剛跑進廚房,凌秋靈就跟了進來,她掐着小蠻腰對着凌偉下達了命令,現在的凌秋靈儼然是一個小大人。
「偉偉去跟着姐姐洗臉刷牙,靈兒,偉偉還小,以後不要讓他起那麼早了。」看着凌偉苦悶的小臉,王玉紅有些心疼的說道。
「媽,我這是為他好,小偉身體弱,容易生病,要加強鍛煉,人家書上都寫....」凌秋靈反駁道,各種大道理從她的口中說出,把王玉紅說的是啞口無言。
「孩他媽,靈兒說的對。小偉,以後要聽姐姐的話,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懶床那。」凌躍進很是支持自己的女兒,他轉臉訓斥了凌偉一句。自從那次古董事件後,凌秋靈給他帶來的驚喜是越來越多了,自己的女兒不僅成績名額前茅,還代表學校去縣城參加比賽,而且在家裏也很懂事,能幫他們很多。現在全村人都知道他們家有一個很出息的女兒,以至於凌躍進現在出門都是仰着頭走路。
凌偉還是很怕自己爸爸的,事實上他們姐妹倆都怕凌躍進。凌偉委屈的哼了哼鼻子,乖乖的跟着凌秋靈去洗刷了。
十幾分鐘後,王玉紅把早飯做好了。一家四口人溫馨的坐下來吃早飯。
凌躍進吃完最後一口饅頭,擦了擦嘴,起身急匆匆的走出家門。
「媽,爸幹嘛去啊?這麼急。」凌秋靈不解的問向自己的母親。
「呵呵,你忘了嘛,今天是農曆二十五,要殺年豬了,你爸他是去幫你大伯忙了。」王玉紅笑呵呵的說道。
王玉紅這麼一說,凌秋靈恍然大悟。她忘了村里以前是有這個風俗的,所謂的殺年豬就是殺豬,每年的這個時候村里都有人殺豬的,一來是快過年了要用來招待親朋好友,二來也可以醃成臘肉,改善一年的生活。
在這個年代的農村殺年豬可是村裏的大事件,每次殺豬都會引起眾多村民去圍觀,要是碰上一塊好豬肉,村民都會爭先出價購買的。每個村子裏都有一個「殺豬匠」,會殺豬的人被村民認為是有能耐的人,很受尊重。而凌秋靈的大伯凌統就是村裏的「殺豬匠」。所以每年凌秋靈家都能分到幾塊好豬肉。
「殺年豬?那就是有豬肉吃了。」凌偉立馬高興的拍起了小手。
「姐姐,你陪我去看大伯殺豬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去。」頓了頓,凌偉可憐巴巴的望向凌秋靈,一臉的期盼。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凌秋靈頓時語塞,殺豬這麼恐怖的事情在前世凌秋靈是一向敬而遠之的,這不能說凌秋靈膽小,要不然她也不會一個人就敢去「鬼屋」。實在是女孩子天生就對這種事情很敏感。
但她又看到凌偉期盼的樣子,算了,不就是去看殺豬嘛,有什麼好怕的。最後還是對弟弟的寵愛佔據的上風,凌秋靈點頭同意了。
沙河村殺年豬是有固定地方的,就是在村子裏的東南角,那裏有一個很大的灶台和一口殺豬鍋。當凌秋靈和凌偉趕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裏已經有了很多人,大多數都是男人,婦女只有寥寥幾個膽大的,而十幾歲的小女孩卻只來了凌秋靈一個,本來凌秋靈來時還去叫了下司慧珍,可司慧珍一聽是去看殺豬,臉都嚇白了,說啥也不跟着去。
「凌老大,你怎麼過來了啊,你不怕嗎?」高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突然蹦到凌秋靈身邊。
「怎麼到那都有你啊,怎麼,我不能來看看嘛,不就是殺豬嘛,有什麼好怕的。」凌秋靈白了高朗一眼,不過她嘴上說的強硬,但在看到她的大伯正在磨殺豬刀,還有一頭肥胖的豬被幾個成年人給按在一個半米高的案子上,她的心裏還有點犯怵的。
「嘿嘿。」高朗撓了撓頭,站在了凌秋靈身邊,他記起了凌秋靈可是敢獨自闖「鬼屋」的,這看殺豬肯定是小意思了。
這時候,凌統已經把殺豬刀磨好,只見他正了正腰上的圍裙,大步走到案子前。
「抓牢。」凌統對幾個按着豬的成年人說道,他的弟弟凌躍進也在裏面。
「得嘞。」凌躍進等人應了一聲。
隨即凌統用左手抓住豬頭,目測了一下豬脖子的距離,說時遲,那時快,凌統飛快的舉起了殺豬刀,只聽到「噗」的一聲,鋒利的殺豬刀就插進了豬的氣管,豬血瞬間留了出來,這時候早有人拿着盆接住了豬血。而這頭可憐的豬象徵性的抽搐了兩下,就再也不動彈了。
把豬殺死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凌統指揮着人把死豬充氣,煺毛,開膛,分割..一些村民也都圍了上來。
而凌秋靈在看到她大伯舉刀的時候,就立馬閉上了眼睛,再大膽的女孩子也不喜歡見到血腥的一面。凌秋靈眼睛眯了好一會,估摸着應該結束了,這才睜開了眼睛,而她睜開眼睛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牽着弟弟凌偉的手朝家走去,她不想再呆着了。
高朗本來也想圍上去看看,但看到凌秋靈走了,他沒有任何猶豫的跟了上去,在他心裏他的凌老大永遠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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