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年少時 第十七章 過壽（二）

    康安安的這一哭，幾位大人手忙腳亂的放下手裏的事情，都圍過來詢問康安安出了什麼事情。

    「安安怎麼了？怎麼哭了那？」凌燕替康安安擦去眼角的淚水。

    「媽媽，家福往我身上丟毛毛蟲，你看..你看我胳膊都過敏了。」康安安撇着小嘴，伸出右手臂，展示給凌燕看。

    凌秋靈聞言也圍了上去，她瞪大了雙眼，仔細瞧康安安所指的地方，終於在手臂上發現了一個很小的紅點。這紅點的面積可以說是小到了極點，凌秋靈一看就知道這肯定不是因為毛毛蟲過敏，沒有人過敏是這個樣子的。這時候她又看到康安安綴滿的淚珠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頓時就知道這個大小姐又要開始坑人了，在前世她沒少吃康安安的虧，可以說深知康安安的小心思。

    可儘管凌秋靈知道康安安是在耍小手段，但大人們卻不知道。

    「家福，家福。」凌家福的媽媽張麗聽到康安安的話後，氣呼呼的朝院子大喊。

    「媽媽，叫我什麼事啊？」凌家福虎頭虎腦的走進廚房，一臉疑惑的望着王艷紅。

    「你個熊孩子，你說什麼事，你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幹嘛要欺負她，還往她身上丟毛毛蟲。」張麗狠狠的擰着凌家福的耳朵。

    「丟毛毛蟲，我沒有啊。那是毛毛蟲自己從樹上掉下來的。不管我的事啊。」凌家福疼的哇哇直叫。

    「還敢狡辯，看我不打死你。」張麗那裏肯信，又加大了力度。

    「大嫂，算了，孩子們鬧鬧很正常，別打家福了。」凌燕雖然心疼女兒，但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侄子挨打吧。

    「家福，不能欺負妹妹知道嗎？」凌奶奶也開口說道。

    「媽媽，奶奶，我真的沒有啊，我冤枉啊。」凌家福委屈的都快哭了。

    奈何他的解釋除了凌秋靈，就沒有人相信了。

    「嬸嬸，中午了，到過壽的時間了。」凌秋靈知道自己支持家福也無濟於事，還不如轉移話題，幫助家福逃過一劫那。

    果然在凌秋靈說完這句話後，張麗放開了擰家福的手，凌萍美，王艷紅也都轉而去忙着弄菜了。

    「安安別哭了。媽媽要忙，你去外面玩吧。」凌燕安慰了康安安一下，也起身去忙了，畢竟給凌老爺子過壽才是頭等大事，飯菜到點就要上桌的，這是規矩。

    康安安正想看一齣好戲，沒想到被凌秋靈的一句話給帶過去了。她狠狠的瞪了凌秋靈一眼，氣呼呼的走出去了。她才不願意呆在廚房，這裏的油煙氣味讓她很不舒服。

    凌家福揉了揉疼痛的耳朵，感激的朝凌秋靈笑了笑，也急忙跑出去了，他怕留在這裏再挨打。

    ....

    中午十二點。

    一大家之人都圍着堂屋的八仙桌坐下，凌爺爺坐在主座上，凌秋靈的大伯，爸爸兩個姑父都陪在凌爺爺的左手邊。右邊是凌奶奶，還有凌秋靈的媽媽，嬸嬸，兩個姑姑。至於凌秋靈幾個小孩子則全部都坐在下半位上。

    凌偉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雞鴨魚肉，口水都流出來了。他平常很少能吃到肉，這次看到那麼多好吃的，心裏早就按耐不住了。家福和家旺也是如此，康安安此刻卻成了淑女，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李順的家是在縣城裏，平常凌萍美也時不時的給他買肉吃，所以桌上的飯菜對他的誘惑力不是很大。至於凌秋靈，她前世吃的好東西多了去了，這飯桌上的美味佳肴對她根本沒有什麼吸引力。

    凌偉咽了一口口水，還是沒能忍住，他舉起筷子朝離他最近的一碗肉丸子夾去。凌秋靈看到了弟弟的動作，急忙伸手阻止了他。

    「偉偉，爺爺過壽那，不要不懂事，等爺爺動筷子你在吃。」凌秋靈低聲說了凌偉一句。

    「噢。」儘管凌偉很饞，但還是乖巧的放下了筷子，姐姐的話他是一向聽從的。

    桌上的大人都朝凌秋靈投來讚許的目光，凌爺爺也笑呵呵的誇獎了一句。就算凌偉先動了筷子，他也並不在意，可自己孫女的話說的他的心情老好了。

    凌秋靈的爺爺其實才五十九歲，還不到六十。但農村的風俗就是這樣，一般來講過壽的老人泛指五十歲以上，逢十稱大壽，如「五十大壽」、「六十大壽」、「七十大壽」等。但這種大壽並非真正逢十，而是指49、59、69等逢九的歲數。因為九在十個數字中數值最大，人們為討個吉利之所以在五十九歲就過壽，俗稱「慶九不慶十」。

    「來來，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身穿黑色壽袍凌老爺子樂呵呵的舉起手裏的酒杯，他的四個兒女都回來了，對老人而言過壽不過壽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看到子孫滿堂。

    「爸，您身體健康着啊。兒子給您敬酒了。」凌躍進端起酒杯，笨拙的說道。

    「爸，您高興着啊。」凌秋靈的大伯也是端起酒杯。

    他們兩個都是地道的農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祝福的話，只能用最樸實的話祝福自己的老父親。

    「爸，我祝您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凌萍美也舉起杯子，不過她杯子裏並不是酒，而是農村自家釀的果汁。

    「呵呵，還是小妹會說話，真不愧是當教師的，肚子裏的墨水就是多啊。爸，我也祝您身體健康。」凌燕呵呵笑着說道。

    「姥爺，安安祝您吉祥如意、富貴安康。」康安安賣弄的站起身來，朝凌老爺子做了個嵇。她的這個動作引得大人鬨笑不已。

    康安安得意的看向凌秋靈，眼神中帶着傲慢。凌秋靈懂她的意思，康安安這一祝壽，大人們都會誇獎她，在他們這些小孩子裏康安安就比他們顯得懂事多了。

    凌秋靈看向家福，家旺，發現這哥倆都在瞪着桌子上的飯菜，又看看李順，李順似乎對杯子裏的果汁很感興趣，也沒有開口祝壽的意思。

    唉，看來還是得靠自己啊。不能讓風頭全讓康安安這個丫頭全佔了。凌秋靈看不過康安安得意的樣子，打算挫挫她。

    這時候凌秋靈看到桌子中間一個大盤子裏盛着幾個紅紅的壽桃，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爺爺，這盤子裏的壽桃是孫女親自洗的，洗的可乾淨了，您老人家一會可得吃一個啊。我記得老師講過老人過壽的時候要獻上對聯，孫女這就給您獻上一對。」

    「咳咳....」凌秋靈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松齡長歲月，皤桃捧日三千歲，鶴語寄春秋，古柏參天四十圍。祝爺爺您長命百歲，壽比仙人。」

    凌秋靈的話說完後，飯桌上頓時一片沉寂。兩分鐘後，凌老爺子才反應過來。

    「好，好，好，丫頭你有心了，爺爺一定會吃壽桃的。」說這話的時候凌老爺子眼眶都有些濕潤了。

    「靈兒這話說的真是....」

    「真懂事啊！」

    ....

    一句句誇獎凌秋靈的話從大人的口中說出，沒有人再去誇獎康安安了，高下立分。

    「爺爺，偉偉可以吃飯了嘛？」凌偉可憐巴巴的望向自己的爺爺，他不懂什麼祝壽不祝壽，他現在只想吃飯桌上好吃的。

    凌偉的話把眾人給逗樂了，凌老爺子把酒杯里的酒喝完，大手一揮。

    「開飯咯！」

    飯桌上頓時洋溢着溫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