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林文忠急急惶惶地跑回府,直奔林文景的地方去了,跪得是上氣不接下氣。
「大呼小叫什麼!」林文景被林文忠的一嗓子驚醒,嚇得魂都快飛了,怒斥兒子莽撞行徑。
「爹,不好了。」林文忠臉色煞白,顯然不是跑的過。
「什麼事不好了?」林文景斜眼瞪着沒規沒矩的林文忠。
「外頭。」林文忠喘着粗氣,「外頭,在傳……」說話斷斷續續的。
「傳什麼,你說話能不能痛快點。」急死人了,林文景聽得是暴躁不已。
「傳,傳林家的事。」林文忠被自家父親吼了一嗓子,嚇得直打嗝。
「我說你……」林文景怒指連句完整話說不好的林文忠,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成氣的兒子。
「傳林家什麼事?」林文景急得跳腳,「是不是之前吩咐你辦的事有成效了?」
林文忠邊打嗝邊搖頭,好半天吐出一句話來,「全是議論咱們林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比喻雖不怎麼搭配,話意卻表現出來。
「你說什麼?」林文景雙眼睜的不能在大,以為自己聽錯了,反覆詢問。
「意思差不多,不怎麼好聽就是了。」林文忠終於止住打嗝,挑揀了三兩句外頭的閒話說出來。
「怎麼會這樣?」林文景詫異非常,猛的轉頭盯向林文忠,「該不會是將我交給你的事情辦砸了吧?」眼睛危險的眯起來。
「不是我。」林文忠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樣驚叫起來。
「夠了,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林文景頭痛欲裂,「好好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文忠低垂着頭微動了動嘴唇自顧低喃了兩聲,抬起着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一五一十的道出自己在外面的所見所聞,未了說了一句,「交給我的事。還沒來得極做。」就被外面的聲討聲嚇得折返回來。
「混帳東西,叫你辦個事都辦不成。你想活活氣死我。」林文景氣得頭頂冒煙,抓起桌上的鎮紙往林文忠身上丟。
林文忠閃身避開飛來的硬物,撲通一聲硬物落地,看到其真顏瞬間冷汗沁出,我的個娘呀還好躲的快,這要是被砸實不出血才怪,暗罵父親真夠狠心的,砸人都不看着點。這是想要自己的命!
「爹,散播閒話也得找個靠得住的人才行。」林文忠為自己爭辯道:「萬一露了馬腳,咱們林家可就要背上不仁不義的罵名。」他也是為了萬無一失,耽擱了一天的時間,哪想會成現在的局面。
「你還敢說!」林文景斷喝,「要不是你拖拖拉拉,事情怎麼會反過來,現在可好矛頭指向了林家,讓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我也不想的。」林文忠十分委屈,父親怎能將所有的錯怪到自己身上。
「閉嘴!」林文景不想聽兒子的強詞奪理。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得想辦法反敗為勝,否則林家的名聲掃地。再難在上京呆下去。
林文忠乖乖的閉上嘴,心裏暗罵父親沒本事盡往自己身上撒氣,好像自己有多能耐似的,豈不知林家現在的狀況是父親一手造成的,早對林晚秋好一些,就沒有今日這麼多事。
「你,傻站在這幹什麼?」林文景越看林文忠越心煩,「去,趕緊把消息散出去。」不管有沒有用試試總不會錯。不能讓言論一邊倒。…
「這,能行嗎?」林文忠對此很難堅信會導正言論。
「用不着你操心。」林文景像趕蒼蠅似的攆林文忠走。
「知道了。」林文忠不情不願地出了門。暗罵老不死的就會支使人。
林文景在屋裏背着手,低着頭轉圈圈。焦躁不安的心俱增,怎麼會這樣,明明不該這樣的。
「要冷靜,要冷靜。」林文景告誡自己這個當口一定要靜心,找出解決之道。
事情鬧出來了,現在能幫林家的只剩下御史言官,林文景不糊塗,外面的流言一定是翼王放出來的,為了讓林家知難而退。
「好歹毒的心腸!」林文景暗恨不已,現在做什麼都是錯,只能記希望於朝堂,只要言官彈劾翼王不孝不悌,林家就有一線生息。
汐朝正好整以暇的等着言官發難,於是第二日早朝之上,所期盼的事終於在千呼萬喚中上演。
「參奏翼王不睦不孝,貶低羞辱林氏父子。」言官出列上前彈劾翼王。
朝臣有所耳聞林家認親一事,昨天剛發生的事今日就有言官上奏彈劾翼王,好嘛膽子夠大。
一看之下更是心驚,奏請者乃言官中資歷最老的老臣,這是戳中了哪點至於老將出馬,看好戲的心頓時提升一大截,不由地去看翼王,此事需如何應對。
「哦,可有證據?」敢說自己女兒不睦不孝,沐昊宇眼底凝結寒冰,話音中淡淡的冷意擴散。
「林氏登門認親翼王盡然把人哄出門外,咬死不認,到底是翼王的長輩豈能不顧親情肆意折辱。」言官鏗鏘有力地話聲響徹整個大殿。
「不敬長輩拒不認親是為不孝,言語污辱是為不敬,此等不敬不孝之人豈能坐在這大殿之上,敗壞了祖宗家法有違孝悌人倫,懇請皇上從重論處。」言官言之鑿鑿怒目而視。
「翼王,你可有話要說?」沐昊宇強忍着將底下官員拍扁的衝動,儘量保持平靜的口吻問道。
「子虛烏有。」汐朝連一個眼神都不帶施捨給那位言官。
「休要睜眼說瞎話!」言官駁斥道:「誰人不知翼王身份,若非事實存在有誰敢詆毀翼王,這樣做又有什麼好處。」
「你不正在詆毀本王。」汐朝淺淡通明的聲音中帶有顯而易見的譏嘲。
「休要含血噴人!」言官氣怒道:「事實勝於雄辯,翼王不認賬有失德行。」
「前半句還給你。」汐朝不急不緩道,「翼王府發生之事你如何知曉,難不成你在翼王府安插了眼線。才可知之甚詳?」
好傢夥安插眼線的罪名可不小。有朝臣心裏暗暗驚奇,這要坐實了罪名抄家發配都是輕的,有膽子監視堂堂親王府邸。這是造反的節奏,妥妥的作死。
「休要顧左右而言他。」雖是言語激勵。額角密佈的汗珠泄露了言官此時的驚慌。
「此話原樣奉還,你能解釋一下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汐朝沒有給眼前這種人留顏面的習慣,欺上頭來自是要狠狠反擊。
「坊間傳言。」言官心急之下脫口而出,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身為朝中官員聽信謠言不經徹查污衊當朝王爺該當何罪?」汐朝清冷的聲音迴響在眾臣耳邊。
「我,不臣沒有。」言官急着表明自己的清白,「林家父子三人可為證人。」
「傳言不可盡信本王想在場諸位大人應當最為清楚。」汐朝冷眼一掃,不冷不熱道,「林氏父子為證。你是在為林家鳴不平,本王到要問問林家給了你多少好處,以到於堂堂言官儘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歪曲事實勢要治本王一個莫虛有的罪名。」…
「翼王莫不是怕了,不敢與林家父子對峙?」言官避重就輕的回答更顯心虛。
「荒謬,本王何等身份豈是誰想見就見的。」汐朝冷笑道,「林家父子所求何事在場諸位大人心如明鏡,林家父子打着認親的明頭登翼王府門其目的昭然若揭。」
「林家父子乃翼王母族至親,豈有拒之門外不認之理。」言官咬死不鬆口。
「至親,可笑。本王從來不知有此等攀龍附鳳的至親。」汐朝說不認就不認,你奈我何,「無憑不據休要信口雌黃。」
「翼王忘了。你的母親是林家嫡女。」言官總算抓住了把柄趾高氣揚的指出重點所在。
「眾所周知本王之母在本王出生後不久過逝,本王亦不曾聽聞母族之事,何來的親眷,莫不是有人看上本王的權勢冒充本王的親族,對已逝者不敬,本王有理由治你的罪。」
確實翼王之母去的早,本身就不太可能告知母族的事情,再有翼王自幼體弱多病一小送離丞相府奍在府外,更不可能跟個小丫頭提及此事。這些在場眾臣從從皆知。
言官氣得臉色脹紅,沒見過這般胡攪蠻纏的人。「翼王不信可以徹查,看翼王生母是否出自林家。」只需一查真相大白。看翼王如何狡辯。
「本王為何要查。」汐朝譏嘲道:「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多如牛毛,與本王之母同名同姓的想必不會少,是否即來登翼王府門認親的,本王都要認下不可?」
「就算有同名同姓者不一定身處上京,又與丞相大人結親。」言官視線一轉,矛頭指向默不吭聲的歐陽燁身上。
眾臣的眼睛轉向歐陽燁處,一致想聽丞相大人如何回答。
「你的意思是丞相大人失職,未將本王母族一事言明?」汐朝不會等着歐陽燁開口,也不需要歐陽燁開口。
歐陽燁在眾多雙視線下滿是無奈,自己又被卷進事關翼王的風暴當中,不管說什麼都是錯,好在翼王開口解了自己的圍,自己只要站在原地當隱形人便好。
「翼王因休如此心急?」言官嘴角露出瞭然的笑容,可惜鬍子一擋什麼也看不到。
「本王真的好奇你參本王的用意何在?」汐朝若有所思看向微露得瑟的言官。
「就像翼王開頭所言為林府鳴不平。」言官從容自得地回道,「翼王對林家實在太目中無人。」
「為何只有你站出來,其他大臣呢?」汐朝冷眸一一在眾臣臉上掠過,各種細微的神情由入眼底。
「除你之外的諸位大人都不覺得本王有錯。」汐朝淺淺的笑容掛在唇畔。
翼王這是在終那名言官拉仇恨,好毒的一句話,眾臣默默地為言官掬一把同情淚,對上翼王沒有一口鐵齒銅牙只有吃虧的份。
言官暗恨翼王牙尖嘴利一下子得罪所有朝臣,事已至此已然進退兩難,退無可退只好堅持到底。
「翼王這是不認林家這門親?」言官把話頭又扯了回來。
「你讓本王認一個巴結迎奉追名逐利的小人為親。是何居心!」汐朝怎會入言官設下的語言陷阱。
「翼王承認林家人的存在了?」言官竊喜,翼王死不認賬也無濟於事。
「假設林氏的身份成立。」汐朝無視言官興奮異常的眼神,「林氏登門的目的是想藉助本王的權勢在朝中謀個官職。」
「林文忠三十有六至今未中舉。其能力可見一斑,如若為其謀得一官半職。其後果不必本王詳說。」汐朝似笑非笑盯着言官。…
「換做是你又當如何?」汐朝問出一個十分凌厲的問題。
言官冷汗頓時落下,沒料到翼王會將難題踢回給自己,這問題實難回答,說同意意味着自己無視能者勝任這一做官條例,平白得罪吏部不說,皇上為此對自己大為不悅後果,沒有後果;不同意,那麼之前自己所言將全部被推翻。翼王便可以此為藉口直言不認親是怕別人打着自己的幌子招搖撞騙,自己的目的必然付之一炬,無論如何言說均是翼王那邊占理,正中翼王下懷。
「翼王可以不允便是。」言官只能如是應對,將認親和幫忙兩者分開,認親是認親,求取是求取,不能因為求取有違禮法而不認親,世上沒有這般道理。
「哦是嗎,這麼你家的親族是否也依你所言求而不得?」汐朝哪能這麼容易被繞進去。
言官頓時無言。翼王盡用自己的話堵自己,真要是承認了不就是自打嘴巴,這等洋相怎麼能出。
「即答不上來就證明你的親族由你舉薦入朝為官。」汐朝冷嘲。「任人唯親的做法本王估計林大人早已是駕輕就熟,只不知任用親族為害一方尸位素餐之事是否一件都未發生。」
彈劾翼王的言官姓林,此時連一個不字也說不出,因為他沒膽,自己的親族做了些什麼求上門來找自己想辦法遮掩一二,不曾想翼王盡大次次的攤開來,不只有自己是這樣,在場的不少官員家中,都有一些紈絝子弟求上門來也只能給謀個前程。真要放着不管,那些人會指着你的鼻子罵做了大官就能目中無人看不起這此窮親戚。傳到外面更會成為整個上京的笑柄,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自己淹死。再說自己還是言官,最知道嘴皮子殺人不見血的利害之處,哪敢真不管不顧,出了事大多是自己幫着遮,還真找不出一個能給自己長臉的人。
這下好了,矛頭直指自己,別的官員更是頭低至胸口,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林大人頓感寒意上涌,真正的冷骨刺心。
不少大臣暗自埋怨林大人的眼睛不知長哪裏去了,自己的屁股都沒擦乾淨就敢大言不慚的質問翼王,豈不知翼王光杆司令一個,沒有拖累,想搬到翼王白日夢作的太多,現在這話已經說到了不該提的事上,針對林大人一個人便罷,何苦連不參與的官員也要連帶上,現在只盼翼王不會一時心血來潮,把殿上所有大臣揪出來溜一遍,自家親族是個什麼玩意,自家人知道別人家也一樣,要遮掩都遮掩,沒有一個是乾淨的,你想啊,出了事哪能一個人就能收拾好的,不得上下打點,通個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上下一心才能瞞過皇上,不然光靠你一人,一蹦三尺高也沒人理你。
好傢夥原是想看場熱鬧,如今到成了戲中一份子,這落差實在另人接受不能。不少官員偷偷去瞄皇上,觀其神色,暗暗祈禱可千萬別想起一出是一出徹查任人為親這檔子事,心裏面直打鼓,不少人都將林大人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沒有那金剛鑽別攬瓷器活,坑自己不要緊,坑別人是怎麼回事,太沒道德了,同僚這麼些年能不能知道點輕重,分寸也要拿捏地恰到好處,自己瞎折騰沒人會管,別把旁人拉上一塊兒墊底這都什麼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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