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二百零一章
四口寶箱在清晨送到汐朝的大帳，紅明忙着分派親衛的去留問題，留下紅蕊做起拆紙使。
紅蕊打開寶箱，箱中被折成各式各樣的紙，看上去像孩童的童趣，一張張拆開讀出來挺有意思。
「主子，這裏還真有人問主子要銀子的。」紅蕊驚奇不已，昨天可是有人特意提醒過，怎麼還有人寫呢？
「是一百兩，上頭有寫原因。」紅蕊住下看去，「為了給兄長娶妻，這人真有趣，怕主子誤會寫上原因。」前面拆開的紙上有署名卻沒有一個寫原因的。
「要給嗎？」看了一堆人的基本上要兵器的佔多數，拆到這麼個有趣的紅蕊不免多了幾分好奇。
「給。」一百兩而已，對於別人來說有分量，對於汐朝不差錢的主不在話下，即是獎勵就因履行。
「這人叫鄭苛，等等。」紅蕊跑去翻東西，找出一摞寫有親衛家世背景的紙翻找信息。
「他家確實不富裕。」紅蕊有考慮到有人故意這麼寫，為的是試試能否拿到錢，有個人背景做對照真假一看即明。
紅蕊將要銀子的紙放在另外一邊做歸類，看到底有多少人起了要銀子的主意，繼續往下拆。
「主子，有一個要野山參的，標明須是宮裏有年份的。」紅蕊讀着紙上的內容，騰出一隻手去翻相對應的個人背景，「家中母親患有痼疾需要野山參。」
「嗯，到宮中選好的拿去。再派名太醫去瞧瞧。」別吃出問題，人參乃是大補之物，年份長的更甚。好事變成壞事就遭了，汐朝做出指示。
「無須費事跑一趟宮裏，徐小太醫不在這呢嗎，自己人用着放心。」紅蕊提議，「要不讓徐小太醫現在跑一趟，剛好有假手頭上不忙，派暗衛跟着一起去。」
汐朝略一思忖點頭。「也行，你去支會一聲。」
紅蕊跑出去告訴徐勉可以下山一趟，回來接着翻寶箱內的紙。剩下的看了一溜多是相同的內容沒有多大的新意，逐一分了類。
「這裏有一個要弓箭的，註明最好是玄鐵打造。」紅蕊拆開另一個念道，「這一個要兵書。註明是要世家大族不外傳的。嘖嘖口氣挺大的，不想想即知是不外傳的，主子哪能弄到。」
紅蕊接着翻閱資料，突然咦了一聲，「這四個人是一起的，難怪了，要的東西特別怪。」
「對了，這四人聽暗衛說有頭腦有潛力。主子用不用特別關注一下？」紅蕊記起暗衛曾稱讚過四人的事。
「讓暗衛注意一下。」汐朝不打算對四人特殊對待。
「好的。」紅蕊應聲，將桌上的紙條整齊。用大張紙包好，出門交給暗衛去準備紙上所需物件。
「主子，年節的事，今日提嗎？」紅蕊的意思是趁着留在山上的人打獵聚在一處的機會通知一下，有個心裏準備，或是打算。
「可以。」什麼時候提汐朝沒意見。
「主子如何打算的？」紅蕊問道，「大部分人肯定是要回家過年的，剩下來的極個別人總不能一直呆在山上吧？」顯得多淒涼可憐。
「不回家去哪？」不家人不願意回家的？汐朝頭一次聽聞，不都說別家有千好仍比不上自己家舒服，家裏在破也是家，有家人等着自己回去。
「有不願意回去的，家裏面的人對自己不好，橫眉冷對輕視不屑。」紅蕊可以理解被家人排斥的心情，「大家族中不乏對庶出子女冷待，還有更惡劣的，拿庶出子女不當人看，連府中的低等下人都不如。」…
「由他們吧。」汐朝無法代替別人拿主意，各人有各人的考量，自己的生存空間外人無法出手干預。
「要不沒地方去的可以去王府。」紅蕊腦子裏靈光一閃喜上眉梢，「反正往後他們是要在王府當差的，就當是提前適應，府內人不多正好年節熱鬧熱鬧，主子覺得如何？」主意是好的沒主子同意可不行。
「到時在說，人數上做個統計。」汐朝到非反感外人踏足王府，僅是個提議，離年節尚有一月多的時間，足夠那些人想清楚去留地。
「也行。」紅蕊高興的應下，主子沒有完全不絕，那就是還有希望，提着參觀入信翼王府可是天大的誘惑，真沒人去嗎？好期待。
「主子要去打獵嗎？」紅蕊換了話題，對狩獵躍躍欲試，好久沒有舒展筋骨了，去玩玩正合適。
「等眾人打獵歸來，讓出下莊子上做些好的。」光吃肉哪能填飽肚子，汐朝無意在人前炫耀自己的騎射。
「你自去吧。」汐朝瞧見紅蕊心急的模樣感到十分好笑。
「那奴婢去傳達主子的吩咐。」紅蕊樂呵呵的走了，去找紅明說年節的事，順便打點野味燒來吃，一定非常美味不。
紅蕊找到紅明透了一句口封，美滋滋說要與親衛一起打獵。
紅明不答愛鬧的紅蕊集合了眾人開口：「打獵時需注意虎狼等大型食肉動物，雖然很少聽到有傳聞在這山里遇到過，小心一些總沒錯，再有打到獵物拿回來在河邊收拾，內臟等物莫亂丟，天乾物燥不要隨意找地方生火，溪流對岸有一處開闊的平地，一會收拾出來供大家烤肉用，別往深處走，有些地方有深溝，莫因口腹之慾出了差錯，最後回來有一件事向大家宣佈。好了，廢話說這麼多大家別嫌煩。」
沒人會覺得煩，大意失荊州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一開始不聽勸當耳旁風，後來遭了殃個個都學乖了，這次是放鬆筋骨的打獵，出點意外得有多鬧心。
看着大家走的差不多了，紅蕊激動萬分道：「我們出去。」
「我不去了。還有事要忙。」空出的場地要整理出來，紅明雖然將權交給了紅蕊，有些瑣碎的事仍由自己來管。
「真是的。交給暗衛就好，我們好容易有出來打獵的機會，人又多應該非常的熱鬧。」紅蕊說，「主子那裏等着我們抓到的獵物，天氣一天天冷了，打點兔子一類的動物，皮毛剝下來能做不少東西。我一個人挺無趣的，又不能跟那群大男人一起。」
「好了，好了。」紅明聽了一圈妥協道。「依你。」將事情交由暗衛處理，為的非是玩樂，而是柔軟光滑的皮毛。
「走吧，去晚了獵物被那些人抓了怎麼辦。」紅明催促道。「說到兔子養起來也不錯。」毛絨絨的十分可愛。
紅明、紅蕊報着不同的目的打獵去了。以兩人的身手不一會獵物主動送上門，一個時辰下來收穫頗豐，為了給動物留下存在空間打獵時頗有講究，放過剛生長成的下一代至此生生不息繁衍於山間。
帶着獵物到河邊收拾清洗，毛皮整張剝下來放到一邊，要進行晾曬鞣製，才可拿來做東西。
紅明數了數獵物的數量大氅是做不了的，短靴和坎肩到是可以出兩件。
兩人手腳利落的收拾。陸陸續續有人打了獵物回來找地方弄乾淨，暗衛已經準備好了十幾個火堆。只需點燃即可，取樹枝穿上獵物烤制。…
「你去把火點上。」紅明吩咐紅明，「這點活我來就行，待會烤好了拿給主子用。」
紅蕊拿了火摺子點燃樹枝搭起來的架子，找兩根乾淨平整手指粗細的樹枝穿過兔肉放到架子上烤。
「我去拿些調料。」說着風一般的跑沒影了，紅蕊腳下生風不一會又回來。
回來的一群人有的打到了成成公鹿，有人獵到了一頭大野豬，收穫相當可觀，大夥高高興興地收拾獵物，與眾人一同分享，一起喝酒吃肉的爺們才是好兄弟。
烤肉散發出來的香氣十分誘人，饞肉多日的漢子們眼冒綠光口水泛濫，還好記得這是在外頭，不能給自己丟臉，盯着烤肉的眼神卻分毫未變，心裏直着急，怎麼還沒好。
紅蕊拿來的調料分發下去，沒有鹽味的烤肉聞着在香吃進嘴裏也會差一等，人的味覺就這麼刁。
得到了分自己一份的野豬肉和鹿肉，紅蕊立刻狂奔而去，趁着熱度未失拿給主子享用，雖然粗陋了點，看着仍很誘人。
紅明等大傢伙都吃上了，拍了拍手以示安靜，開口道：「之前提到的事情有關年節一事，過年團圓是傳承百年的習俗，年節前兩日開始休假，到年後正月十九再回來，有不能回家或是不願意回家的最好有個去處，山上是不留人的，如果實在為難主子提供去處，到時報上名即可。」
眾人一愣，原來是為這事，還以為翼王又要出古怪主意，心都提到半當口，這下順利落回原位。
年節當然要回家去，出來這麼久一直未能回去看望父母親人，不提還好，一提想得慌，不知家裏可還好。
至於不回家的？好生奇怪，還有不願意回家的，家遠回不去到罷了，不願意是怎麼回事，一肚子疑問，沒人開口直接問出，事關別人家的家事，常言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們算老幾先吃蘿蔔淡操心，誰家沒有幾件爛眼的事，過日子就是如此，別讓身邊的兄弟下不來台，心裏猜猜便罷，說出來多膈應人。
「提供場所是哪裏？」有人大膽的問出口，拉回某些人不在正常線路上的思緒。
「對啊，方不方便透露。」有人跟着附和，「大過年的街面上的鋪子均得關門回家過年，有那麼個別幾個開着。」話語中的各別地方在場眾人心照不宣。
除了歡場酒樓賭場戲院，真沒有哪家開門，眾人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均想知曉翼王提供的地方是哪。
「光不回家的能去，還是過完年想去湊熱鬧的人也可以去？」有人又提出疑問，要是大家呆悶了，出去呼朋喝友一起玩樂吃喝是常態。
「能不能現在說，好叫大家有個計劃。」不少人低聲議論。
「這個……」紅明真不知道能否透露。提早說了會不會一大群人踏破王府大門，有點小猶豫。
「不是大家想的地方。」紅蕊出來打圈場，一向喜歡看別人驚喜神情。這事絕對要保密。
「那是哪？」大家發揮想像力，努力猜測某些可能成為無家可歸隊友的地方。
「就當是新年夜驚喜。」紅蕊笑眯眯地說道，「大家考慮自己的去處，至於年後能否聚在一處那得看有多少人。」翼王府大是大能夠放下四千號人沒錯，有些東西是需要提早準備，比如床鋪衣物日常用具還有食物均要大量購置，其中食物是最不耐儲存。真要一大幫子全去，以翼王府里零星的可憐巴巴的人手真就忙不過來，一切均需考慮在內。不然鬧得雞飛狗跳難以向主子交待。…
話說完了，紅明拉着紅蕊到一邊說話，「主意該不會是你出的吧？」雖是問句語氣中有七層肯定，紅蕊時常幹這種事。
「是啊。」紅蕊大方的承認。「是真有不願回去的。又不能把人孤零零的放在深山老林里。」
「主子同意了？」紅明沒有責怪紅蕊亂出主意，畢竟紅蕊說的都是事實，從實際出發有這想法是必然。
「主子說到時候在看，人數太多估計會換地方。」紅蕊現在才記起山下不還有個莊子嗎，那裏也能放人。
「還有一個月早做準備，別到時手忙腳亂丟了主子的臉。」紅明腦子裏已經開始盤算『待客』的方式。
「我知道。」紅蕊心裏有數，不能讓主子覺得煩。
「你去看看主子那邊需要什麼？」紅蕊打發紅蕊回去，主子一人在帳中沒個人在身側服侍哪能行。
「我這就回去。」紅蕊利落地將事情丟給紅明自己走了。
大家邊吃肉邊閒談剛才的事。年節眼看就快到了，日子過的飛快。想想自己到時是回家還是留下瞧瞧翼王安排的地。
大部分人選擇回家，與身邊的人聊到回家帶什麼東西，總不能空着兩隻手回去，太掉價。
說着說着說起了京中哪家鋪子的糕點好吃，哪家的臘肉便宜，哪家的酒醇香入喉辛辣，哪家的麻糖甜掉牙……
越說越饞，只能拿着手裏的烤肉狠狠咬下一塊，邊品滋味腦子裏的美味吃食仍揮之不去。
不少人開始羨慕被允許下山的好命隊友，早知道就讓他們帶點吃食回來，哪至於吃着烤肉想着別的。
「你要回去？」孟舟拿手肘給了身邊張奇一下。
「廢話，不回家還能去哪？」張奇啃着兔腿白了孟舟一眼，這話也好意思問。
孟舟被張奇埋汰慣了，貶低的話沒放在心上，「之後呢，這假可夠長的。」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裏無聊。
「你有好的打算？」張奇邊問邊吃，一點不耽誤，肉涼了有股怪味，當然要趁熱吃。
「我想去翼王提供的地方開開眼界。」孟舟覺得翼王出手肯定是大手筆，一方面好奇一方面激動，那種紛雜的心緒絞繞在一起說不清。
「說不定有人數限制，你的美夢註定要落空。」張奇習慣潑孟舟冷水。
「不是還沒確定，你怎麼知道不行。」孟舟不信翼王那麼有錢，那麼有權，會沒大地方容納四千人，別扯了。
「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張奇其實挺好奇翼王選的地方，對了孟舟嘴上自不會說出心中所想。
「唉，那兩人怎麼還不回來，我有點餓了。」孟舟抬手望天悵然了一小會。
張奇差點噴了，白眼丟的快翻出眼白來了，孟舟真好意思說，手裏拿着的那一大塊烤豬肉，吃了半拉是怎麼回事。
「你猜他倆回不回家？」孟舟說完了自己說起了別人。
「誰知道，等兩人回來問問。」張奇在心裏略估鄭苛肯定是要回家的，至於吳越就不好說了，他與家裏面的人關係不怎麼樣，有一半的可能不回去。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爽。」孟舟瞄了一眼手中的肉總感覺缺點東西。
張奇明白了，孟舟可真能挑剔，有肉吃就不錯了，要不是這次的打獵哪來的大塊香的流油的烤肉，真不知足。
中午大家吃飽喝足，剩下的烤肉包了包各得一小份當零嘴，或是找地方掛起來晾乾，當肉乾咬磨牙。…
出去逛了一圈的人回來了，大包小包的買了不少東西，找到各自的隊伍，東西往地上一放，大方的說了一句人人有份，量少了些心意到了，出去一趟哪能光顧着自己，大家一個隊的都是兄弟。
大家萬分高興，這才是兄弟，東西由隊長分發，上手去搶的多沒勁有失身份，再說人人有份缺不了你的。
吳越和鄭苛是前後腳回來的，東西事先放回了營帳，兩人結伴來到聚集地，他們中午是用過飯的，孟舟遞過去的烤肉嘗了一塊便收起來。
孟舟嘴巴大沒一會將之前談論的事抖了出來，四人打算先回去再說，誰知道下午有什麼樣的訓練等着。
「年節？」鄭苛揚眉，「怎麼休這麼久？」
「大概要過十五吧，上元節，一家人團圓。」吳越說到此處黯然神傷，自己那個家每年過年時露個臉，再就是到別的地方瞎竄，早出晚歸，避開家裏人異樣的目光，若非自己有官身，自己大概早被掃地出門了吧。
「我要回去。」鄭苛又道，「同樣期待翼王提供的地方，到時問問，見識一下。」
「你和我想一塊去了。」孟舟滿臉笑意，與鄭苛一拍即合。
「吳越你今年不回去嗎？」孟舟瞧見吳越面色有異試探道。
「看情況。」吳越是真不想回去。
「要不去我家。」孟舟提議，總不能看着好友大年夜的孤零零的一個人在外遊蕩。
「不用。」吳越在別人家呆着怪拘謹的，畢竟不是自己的家，不能隨便，守的規矩又多，何必委屈自己。
「要不你就去翼王提供的地方。」孟舟不好開口去勸，各家人各家事，別人不懂內情，沒有說話的權力。
「再看吧。」說不定去一次瞧瞧，吳越略有心動。(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