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二百五十二章

    隨州城內包下一處客棧,汐朝計劃在城中休整兩日,養足精神。

    「主子,喝藥。」紅蕊借廚房煎了藥送來,放到主子面前,上手去解主子衣衫查看左肩的傷處,再上一遍燕蘇意好意留下的藥膏。

    汐朝端起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滋味在口腔內漫延,苦的舌頭都沒了味覺,漱了兩次口勉強壓下難聞的藥味。

    「主子這傷。」紅蕊摸着傷處結的厚痂,心裏別提什麼滋味,「回去找徐小太醫細細診了,莫落下病根。」才出來多久主子就傷了,皇上若是知曉不定如何心疼。

    「去尋一副核桃來。」汐朝輕撫左肩仍能感覺到扯到傷處傳來的隱痛,終究是傷了骨頭,一時半會使不上力,時常不活動晚上整個手臂連着手都是麻的,在不鍛煉這條手臂恐怕是要廢了。

    紅蕊微訝回神問:「玉的還是木的?」明了主子要核桃的用處。

    「一樣一副吧。」汐朝打算換着來。

    紅蕊下去辦,好玉雕出的核桃不好找,木質本身的核桃易尋,至於大小個頭上有的挑。

    沒費太多的事紅蕊捧着盒子回來,有錢什麼事辦不到,在不濟尋兩塊好的玉料找好的匠人雕一副出來。

    紅蕊知悉主子喜好選了一副青白玉的核桃,兩顆握在手裏剛好。

    汐朝見之十分滿意,拿了玉核桃把玩,清潤的玉質觸及皮膚有寧心靜氣之效,煩躁的心平順下來。

    「主子,走的這般痛快,借兵的事還沒着落呢?」紅蕊早想說的又怕攪了主子的計劃一直憋到現在,不問清楚這一趟不白來了。平白受了傷。

    「常平會派人來問,要借只能借一萬。」多了沒那個能力,自己不定養的起,數萬人張着嘴吃飯不是小數目,汐朝自已有自知之明。

    「那北邊軍營主子還去嗎?」紅蕊不確定主子是否要將四處邊關過一遍。

    「北邊鎮北大將軍副益所管轄。」汐朝瞳眸漸深思慮良久道,「太遠了,時間不允許。先擱着吧。讓那邊的十八親衛回信,說明一下情況。」

    「直接回去?」紅蕊問的是兩日後,想想又要長途跋涉。來回奔波的滋味真不好。

    「嗯。」先這樣定下,到時在看,汐朝感到一陣乏力,大概是藥效上來了微闔了眼。

    「主子給了那麼大一顆甜棗。不怕常氏父子陽奉陰違,待主子一走恢復常態。」紅蕊心裏對常家父子無甚好感。

    「有膽子做理應知曉後果。有康莊大道不走偏好旁門左道,軍中有安插的眼線隨時注意情況,真像你所言無非與之前一樣殺了便是,抄家滅門豈是玩笑話。」汐朝從來言出必踐。誰當自己的話是耳旁風,誰最後一準倒霉。

    「主子若乏了到床上去睡,奴婢去瞧瞧精力充沛的親衛。」紅蕊服侍主子寬衣歇下。

    「別掬着他們。想出去便去記住別鬧事。」汐朝給了假,想必呆不住的人不會少。

    「是。」紅蕊記下關好房門。示意暗衛守好主子,自己忙去。

    親衛與禁軍算得上一對難兄難弟,見識到翼王的彪悍成度不禁坐在一塊唏噓皆嘆。

    親衛本身是自禁軍營中選拔出來的,與禁軍多有幾分熟悉,只要親衛記得避開敏感話題還是能夠很好的聊到一處。

    此次大開眼界翼王會武並且截圖值不弱,這一話題引得親衛與禁軍在一起邊用茶點邊閒聊,禁軍本想自親衛口中套話來着,誰叫親衛與翼王的關係緊密,誰料親衛盡也是兩眼一摸黑被蒙在鼓裏的那一位。…

    這下子共同語言更多了,大家和樂融融的坐在桌前說着無傷大雅的玩笑與推斷。

    張奇四人坐在一桌,位置靠裏面,嘈雜環境中頗顯僻靜的一角,桌上擺着幾碟下酒的小菜,酒是不准許喝的,以茶代酒也能自娛自樂,不一定非的要酒才成。

    「我的乖乖。」孟舟一向心寬話多,一遇上大事或是驚奇的事越發興奮異常,有孟舟作調劑這個四人小圈子格外歡樂。

    「翼王還有什麼隱瞞不露的?」張奇十分好奇,翼王真能忍,他們像傻子一樣覺得翼王手無縛雞之力,一天前重重的打了臉上了一堂什麼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生動一課。

    「你說翼王幾歲學武?」孟舟驚奇完來了一句。

    「那誰知道。」張奇有翻白眼的衝動,孟舟問的問題太刁鑽,翼王能把會武的事瞞的滴水不漏,幾歲學武大概只有極少數親友知道,紅衣女子身為翼王的心腹,一定知道。

    「你說翼王的武功有多利害?」孟舟激動不已,渾身上下血脈涌動,對翼王的認知又上升到另一個高度。

    「你問的問題有不少人正等着解答。」張奇斜眼掃了孟舟一記,漫不經心道,「要不你去單挑試試,正好為大家答疑解難貢獻出一份心力。」

    「去你的,慣會說風涼話,你不一樣好奇,為什麼你不去。」孟舟反擊回去,「論武功你比我高不少,你去比我去更合適。」

    對於孟舟大膽承認不如自己,張奇心裏除了嘆氣沒半點得意勁,跟誰比不好偏偏要跟孟舟比,自找麻煩。

    「說起來我們了解到翼王本身並不多。」吳越適時的隔開小範圍積蓄的火藥味。

    「大概原於我們不常接觸翼王之故。」接觸最深的也不過黑衣人而已,鄭苛找不出更好的說法。

    「華麗的外皮剝開留下的才是真實,不了解的內因無非是我們還未能真正的得到翼王的信任。」張奇道出心裏埋藏深處的不安,「如果像紅衣女子或者徐太醫一樣,哪還用得着在此大驚小怪。」

    「想法太美好奈何這輩子恐怕難以達成。」孟舟正色說了一句大實話。

    「身份高低決定了地位,親衛的人數太多而翼王又是尊貴的身份,上位者一向喜歡掌控。不喜超出控制範圍的事,更不會向下面的人露了底牌,有時也是一種保命的手段,過分計較這些顯得太沒涵養。」吳越想的很開,身在局內也能保持一份本心。

    「你說的固然有理,是我鑽了牛角尖。」張奇一口飲下微涼的茶水道,「不過事無絕對。成為真正心腹下屬我們所擁有的只會更多。」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孟舟不認為有什麼不同。人要知足才能常樂。

    「說不定這是一種考驗,心性上的。」鄭苛開口,「絕對的忠心與否取決於時間的長短。不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們守住該做的即可,想太多進了死胡同。」

    「說來翼王會騎馬,射箭又有武功。還會什麼?」孟舟將話題拖回輕鬆一點。

    「翼王字寫的好。」吳越笑言,曾有幸見到過翼王的墨寶。

    「琴棋書畫?」女兒家不都喜歡又自小學起。孟舟歪着腦袋想像翼王彈琴時的樣子。

    「你看像,我看不像。」張奇勾唇一笑,「翼王彈琴沒人見到過,光習武所耗費時日。哪有那個閒情逸緻學旁的。」…


    「翼王出身大家又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哪能比之旁人家的有及,這不丟丞相府的顏面?」孟舟不信。

    「丞相府丟的臉還少嗎?」京中時不時就能聽到關於翼王的關於府的。聽的多了過了耳入了心,張奇覺得自己說的最在理。

    「不提這個。讓翼王聽到了一準不悅。」孟舟識趣的閉嘴,管她丞相府如何,翼王早分府另居,怎麼看像是分家一樣,各過各的,沒什麼關聯。

    「談論到此為止。」吳越出聲趕忙打住,話題跑的太偏了,恐有禍從口出之兆。

    鄭苛開口說起隨州城的事,問要不要出去轉一圈,放鬆心情,難得有這個機會,兩日後又要快馬趕路,重新回到緊繃狀態。

    孟舟和張奇是個閒不住的人,在聽紅蕊說可以出去時就已經動了心思,鄭苛在這麼一提正中下懷,樂得解決完桌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出去閒逛。

    四人一向集體行動,為避免突然事情發生,禁軍那邊已有不少人結伴而行,都知道要收斂身上的氣勢,像個過客一樣行走在隨州城的大街小巷。

    汐朝睜開眼睛,掃向窗外發現天已經黑了,時間過的真快,起身略坐了一小會醒神,喚紅蕊打水洗漱。

    「主子軍中來人了。」紅蕊服侍主子擦臉,臉色不怎麼好引起汐朝的注意。

    「怎麼?」汐朝問,「人還在?」

    「在下面等着,說什麼也要見主子。」紅蕊一臉的不悅,「沒曾想還是個厚臉皮的傢伙。」

    「你說常碩?」汐朝微訝,除了常碩再想不出另紅蕊討厭的人。

    「主子猜到是他?」紅蕊沒覺自己透露出太多信息,主子是怎麼猜到的。

    「眼前不過軍中一件事。」汐朝簡單的用過晚飯,「叫進來。」事了了方可休息。

    紅蕊退下不一會帶了人進來,正是常碩無疑。

    常碩來此是求着父親軟磨硬泡搶來的差事,醞釀良久的話憋在心口總要說出來。

    見到翼王常碩壓下彆扭行禮,頓了半晌吞吞吐吐道了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懇請翼王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這個。

    汐朝抬眸輕瞥,對於比自己年紀大的幼稚鬼,之前的冒犯沒往心裏去,已經教訓過了沒必要揪着不放,遂點着以示諒解。

    常碩心中大石一落,說起父親千叮嚀萬囑咐的事,問翼王何時啟程調撥兵力可還有要求。

    汐朝只道一萬人數,實在抽調不出也別勉強,七八千也可,沒有為難常平的意思。

    常碩暗暗長出口氣,翼王雖然依舊面冷,語氣不再那般咄咄逼人,身上的壓力驟減,有意與翼王閒話兩句,自己雖敗卻萬分想知道自己敗在何處。

    正待常碩張口之跡,紅蕊匆匆進屋瞅了一眼常碩,在主子的意思下說出事情。

    「主子,外面來了一人說要見主子。」紅蕊是在下樓取水時聽到門口處說話聲,前去瞧了一眼。

    「那人自稱鎮北大將軍之子名副洋。說有要事求見。」紅蕊聽後頗覺怪異,不敢耽擱上樓來稟,「看上去一路風塵僕僕面有急色。」

    常碩聽之眉頭一緊,他有聽父親和爺爺提過鎮北大將軍之子副洋,比自己大三歲已是弱冠之年,為人沉穩機敏是大將之才,副洋為何而來。儘是知曉翼王在此停留。腦子飛快的轉動一時尋不出頭緒。

    「叫進來。」汐朝雖然詫異於副洋的到來,神色不動端看此人來意。…

    常碩回過神頓覺尷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是有意聽副洋來意就怕翼王不許,心下人神交戰視線時不時憋向翼王。

    紅蕊帶人上來進屋見常碩仍在氣不打一處來,這是要刺探軍情了,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常公子。事以完結天色漸晚是否該回去了。」紅蕊不客氣的出聲攆人,主子的牆角也想聽膽肥了。

    無奈常碩苦着張臉向翼王行禮告退。走之前看了一眼風塵僕僕的副洋。

    副洋同樣瞧見常碩,心下好笑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有趣及了,待人不情不願走後,向翼王行禮並出示象徵自己身份的腰牌。

    「起吧。」看着單膝跪拜之人。汐朝叫了起,心道是個知禮者。

    副洋起身注視着坐在桌前的翼王,於傳言中一樣俊美冷漠更加出色。若非女兒身到願意結交一二。

    「下官來此有兩件事,其一下官父親已知西邊戰事吃緊命下官帶領調撥出來的一萬人前往西邊助王爺一臂之力。其二有封信代為轉交。」說着副洋取出貼身存放的信交與翼王。

    汐朝在接到信的一剎那看到熟悉的火封印信,一個怔神忘了拆開。

    「先皇手書命副家聽憑王爺差遣。」副洋見翼王不動直言道,「王爺所為實乃大善,我副家願意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副家歸順於本王,為名為利還是先皇手諭?」汐朝沒有拆信,將信擱在桌上,先料理了眼前之事。

    翼王鋒銳的語意直指重心,饒是副洋有過心裏準備,被此番喝問驚了一跳,怪道有傳言翼王不喜繞彎子,這也太直接了,直接到直白的地步一時接受不能。

    「副家的探子遍佈三處軍營,副家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只不知是甘願做棋子還是寧折傲骨不折腰的博弈?」汐朝自不是個無知蠢人,原何聽不出副洋話中所含隱意,一方試探一方彰顯,是怕呢,還是怕了!

    副洋不好作答因為他想不出如何圓說方為翼王想要的答案,萬一不甚觸及翼王底線,脖子上的腦袋恐有不保,被逼的細密的汗珠溢出,暗道翼王果然沒看到的表相容易糊弄。

    「副家即投靠王爺自當為王爺驅使,做棋子還是博弈者全憑王爺做主。」副洋想出不是辦法的辦法,將問題推回給翼王,試探翼王的態度,是否接受副家投誠。

    「本王說了不算,本王沒那麼大的能力去左右一個人或是一人家族的野心,副家高看了。」汐朝唇角掛起一彎淡淡的弧度,瞳中之色淡然莫名。

    副洋心下一凜,好一個翼王,話藏機鋒步步緊逼,最後一句到底寓意何為?是翼王高看了副家,還是副家高看了翼王?

    汐朝注意到副洋的緊張,和顏悅色道:「大冷的天盡也出這麼多的汗,紅蕊倒杯茶。」

    副洋猛的抬頭望進幽深如淵的瞳仁中,想從中看出幾分端倪,無奈那雙眸子太平靜,無一絲一毫不該有的波瀾,收回心緒,心下直打鼓,暗忖此來到底是對是錯,翼王的話多有特殊,讓人摸不清猜不透,心中焦慮不已。

    「副公子請。」紅蕊臉上笑意淡的做假,頭一次表現出對副洋的排斥,在主子面前玩花樣,以為主子是三歲小兒好騙,自己帶人來看似給了主子天大的面子,實則已經踩到主子的底線上,邊關重地無調令不得擅自調派兵馬,僅憑一封像似先皇所用火封印信妄想將此事提過,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無視皇上,直接轉投主子,此舉看似敬服主子手段有擇木而棲之意,實則已陷主子於不義,不忠於新皇卻效命於主子,若非主子與皇上一母所出關係非比尋常,此番帶有刻意的挑唆行徑一旦成功皇上與主子之間必生嫌隙,主子身為女子本就多有掣肘,平白背上攬權而謀的罵名,副家好深的心機,口中稱道的忠心怕是哄小孩的伎倆。真看不出相貌堂堂的男子儘是欺世盜名之輩,呸,上趕着找死。

    副洋猜不透翼王的心思,不敢不接遞來的茶,淺抿一口便放下。

    「副家來的真不是時候。」汐朝涼涼的丟下一句,眼見副洋瞳仁驟然收縮,笑的更有深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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