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蘭見到洛長青時壓抑在心底的委屈湧上心頭,眼眶一紅眼淚大滴大滴的滑落。ww..
「這是怎麼了?」面對痛哭不止的枝蘭洛長青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公子。」枝蘭哭了一氣抹了把眼淚笑對洛長青,「能再見到公子真的太好了,枝蘭日後跟定公子。」
「李氏為難你了?」除了這個洛長青想不到別的,仔細端詳枝蘭問,「可有受傷?」以李氏的胸襟絕對容不下枝蘭。
「受了點皮外傷,沒有大礙。」枝蘭毫不隱瞞的講述洛長青入宮未回之後發生的事。
「我去叫大夫來給你看看。」洛長青擔心枝蘭的傷勢,急忙起身想去喚人,即受了傷可馬虎不得。
「公子,不礙的。」枝蘭心有顧慮,怕給公子添麻煩,畢竟是在翼王府。
「那怎麼行。」洛長青不依,自己身邊就這麼一個忠心可靠的丫環,兩人可謂是相依為命多年,才在吃人的洛府熬到至今。
正巧回稟過主子的小廝前來,告知明日會有太醫前來看診,順道將新入府還不懂府內規矩的枝蘭帶走,有些事需要交待,並承諾會找大夫為枝蘭看傷。
洛長青這才放心,讓枝蘭跟着去,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瞧不見人影后回到屋中坐下。
枝蘭的傷勢是由紅蕊看的,傷的並不算重就是些皮外傷,大約李氏為了將其賣個好價錢象徵性的抽了數道血稜子,看着嚇人擦五日的藥膏即好。
提醒三名丫環自明日起要進行為期五日的訓練,學會翼王府里的規矩,丫環的職責只負責各自公子的起居日常,別的事莫插手。不該打問的不當管的不允許涉足,亂傳莫虛有的話也要受罰,規矩之多令三名丫環色變。
不禁暗道王府內沒多少規矩到挺大,光是說了這半天,腦子裏塞滿了各種不許,聽的人頭大如斗,比在各自府上當差還要嚴苛。
紅蕊敲打完三名丫環。見時辰不早了便放三人回去。初步對三名丫環的表現有了判斷。
丫環有丫環制式的衣衫,三名丫環各自領到自己的用物回到院內向各自的主子訴說王府中所見所聞。
一大早徐勉應翼王相邀前來翼王府,順便蹭個早飯再行翼王庫爾德下來的事。拎着藥箱進了正殿,翼王在衙門中未歸,招呼自己的是紅明。
洛長青早早起身梳洗用過早飯等着將至的太醫,心裏略有點紛亂。待聽到小廝回稟說人到了忙起身相迎。
徐勉走在前面剛巧正與出門迎接的洛長青迎面撞上,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將人讓進屋中。
只一個照面徐勉瞧見洛長青尤顯病態的面色出神,進行屋內四下一打量收攝心神坐下來,藥箱擱桌上。
枝蘭手腳麻利的上茶,茶葉是王府內統一分發各公子院中。上好的茶葉沒的挑,比之各自府上用的堪稱上品。
洛長青一時不知從何處開口,面色微窘幸好這時紅明出聲為自己解了圍。
「看上去像是久病不愈的症狀?」紅明瞧出洛長青的無措適當開口。
「看上去像。待診了才知。」徐勉麻利的自藥箱中取出引診示意洛長青坐到近前一張椅子上。
洛長青配合太醫進行,徐勉手指輕輕搭上腕脈。診的時間有點長,眉頭緊鎖又觀洛長青舌苔眼底,一臉狐疑的坐下來伸手問紅明要之前洛長青用藥的方子。…
「有問題?」紅明一句話問出,洛長青主僕二人聞聲心頓時一揪,視線緊盯着太醫神情十分緊張。
「方子上所列藥物皆起溫補之用沒有問題。」徐勉神情一點不顯輕鬆,「從脈向上診斷與所開方子不符,一時半會吃不死人到是真。」
一句話落洛長青臉色瞬間慘白,還有什麼不明了的,自己平白用了不對症的藥,難怪一直身虛無力時有睏乏,是藥三分毒的道理誰都懂,自己的身體怕是早被藥給掏空了,一時眼底出現哀榮,不好的念頭浮出,自己這樣破敗的身子還能活多久?
「求太醫救命救我家公子。」枝蘭早嚇的魂不付體,明白這背後定是李氏那個毒婦搞的鬼,當初自己也曾懷疑過奈何前來看診的是宮中難求的太醫開的方子大體上看不出任何不妥,為免李氏拿捏住公子不信任太醫之一把柄,自己曾偷偷的抄下藥方拿到外面尋大夫看過,確認無誤才敢給公子用,哪知棋差一招還是被李氏從中做了手腳。
枝蘭不願看到一手拉拔大的公子將要面臨死亡,自己如何向去逝的夫人交待,跪下求太醫救救公子,只有這一份希望了。
「能救?」紅明示意枝蘭先起來,人命關天非求就可救來的,有時候神仙也難回天。
「能是能,就是十分麻煩。」徐勉的話讓洛長青主僕點燃生的希望。
「要什麼?」紅明一聽徐勉的語氣,即知徐勉說的麻煩又要主子出面方行,徐勉若能獨自解決絕少用麻煩二字。
「藥玉。」徐勉不確定翼王是否會為了一個被外人傳的一無事處的病秧子心起救治不惜一切。
在徐勉看來說實在的眼前的洛長青不值得用翼王僅存的珍貴藥玉,那玩意非放在身上溫養就了事,需要研磨成藥粉服用才可體現出奇效,以翼王的心性對待像洛長青這類人時常投以待價而沽的目光,並不會投入的太多,曾如翼王時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無用之人留之何用。
紅明聽後皺眉,非是有點難度而是極為渺茫,說實在的洛長青要用到宮中密藥來治自己加上徐勉可以勸說主子同意,說到藥玉,可比龍膽鳳髓還要精貴,用在洛長青身上實在不那麼合適。
洛長青一聽藥玉二字剛燃起的希望剎那間灰飛煙滅,因為他知藥玉的稀有程度萬金難求。自己的身體非藥玉不可治,自認為身份微賤哪敢動起這個腦筋,縱然有藥玉自己實在用不起,代價太大別說翼王不答應,換作是自己一樣的心情。
「什麼藥玉,用藥泡過的玉嗎?」枝蘭不知為何大家突然愁苦着一張臉極是為難的氣氛瀰漫,不明所以的開口詢問。
「沒有替代之物?」紅明乍聞枝蘭的話腦海中有一念頭閃過。快的抓不住。
「到不是說完全沒有。」徐勉是為洛長青的身體做萬全考慮才提及藥玉。此方法見效快又不損傷身體最為穩妥合適,其他的替換方子自己一時拿捏不准,在沒有萬全機率下輕易嘗試誰都說不準會有何影響。事關人命哪能馬虎草率。
徐勉的話說了一半沒了下文,紅明聽出弦外之音,這是拿不準尺度有些冒險。
「藥泡玉石那玩意看似可能也確實有人嘗試過,效果不太顯著不說只能佩戴在身上。藥香散了也就沒什麼用處,耗時耗力耗費銀子不說且無多大用處。」徐勉指出丫環話中的不可取之處。「藥玉說是玉實則是自然衍生而成的特質,有玉石堅韌通透的特質,所以稱之為玉,可食用效果十分奇妙。」…
枝蘭算是明白了。沒有藥玉公子的病難好,而藥玉又是難求之物,說可以救人現在又重回原點這可如何是好。
「玉髓不行嗎?也是解毒的。」紅明心有不忍。活生生的一個人面臨既定的死亡將會是怎樣備受煎熬的心境。
「藥性太猛,沒有藥玉柔和。」徐勉將凡是能想的全考慮了一遍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方子。「若要分次少量服用一方面怕藥效達不到一方面又擔心身體受不住出現異常反應。」最後一點是實在不知何時痊癒,一直用下去架不住用的多宮中沒了存貨也是個麻煩,玉髓的難製程度嚴苛細化到每一處稍有點差池之前的所有努力全然白費,自己不提倡用玉髓。
「罷了,長青賤命一條如今活着已是白撿來的。」洛長青有自知之明,天下間沒有誰是應當為自己做什麼,別人不欠自己,何必強求於人,活到多久算多久。
「公子!」枝蘭紅了眼眶暗嘆公子命運多舛,飽受欺凌之苦,現在又朝不保夕委實太可憐!
「藥玉的事我要先問過主子。」紅明同情洛長青的孤苦遭遇生了惻隱之心,問上一句不難,難的是主子那邊以及皇上那裏,畢竟藥玉是皇上特意尋來給主子的,不能說為救他人必須拿出來用,世上沒有這般道理,非親非故的實是難料往後是何情景。
「這兩日你先吃我開的藥方,縱然無法根除亦可緩解病症。」徐勉寫下兩張藥方一張給洛長青收着,另一張給門外的小廝。
「抓藥煎了一日三次。」徐勉轉過頭又對洛長青道,「你的病本該痊癒奈何用了庸醫開的藥拖延至今,如果你想討回公道,這張藥方可以幫你,身為太醫盡草菅人命委實失德,不該再留在太醫院。」
「或者告訴翼王,平生最恨這類枉顧他人性命的小人。」徐勉是在給洛長青指明發泄的渠道,心裏壓着事影響心情的同時對身體大有壞處,視線的轉移或可緩解一二,治標卻不治本。
「多謝。」手拿藥方的洛長青誠心道謝,心底縱然壓着多年的鬱氣也發不出來,習慣了隱忍,習慣了收斂情緒,習慣了背負一切苦痛,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詞,它將自己變得行如枯木了無生趣,一個失去活着樂趣的人沒有動力去報仇。
「如果你想追究到底,也可將洛府之中凡罪不可赦之人繩之以法。」紅明難得開這樣的口,實是不忍心看到洛長青心如死灰了無生機走完最後的日子。
徐勉聽了這話揚眉看向不常管閒事的紅明盡開口幫洛長青討回公道,洛長青哪來這麼大面子,難道說紅明只是出於同情,唯一萌生慈悲為懷要普度眾生洛長青一人?
「你可以考慮一下,終歸惡人當有惡報。」紅明記着事情沒完,催促徐勉去其他兩個院中做檢查。
目送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洛長青坐回椅子上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
羅鑫和溫浩等待太醫到來前不知腹誹過多少次,好端端的為何非要請太醫診脈。好像自己身上有什麼不可宣之於口的隱疾似的。
徐勉給兩人診過脈沒有任何大礙,又尋着由着在各自院中屋裏屋外走了一遍散了些藥粉說是驅蛇蟲鼠蟻的,便隨紅明離開回正殿等着翼王回府。
「頭一次好心給予別人承諾。」徐勉坐下來同紅明閒話。…
「看着可憐,繼母是個狠毒的好好的一個人磋磨成現在這樣。」紅明感慨良多,「性子粗略看來是好的,沒有爭名奪利的小心思,難得的通透。說實話若給他一份助力。是否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扶搖直上,有韌性的人往往最容易成功。」
「你這是打哪來的假設?」徐勉不由一笑,「翼王慧眼如炬識人手段一流。沒見過她對洛長青另眼相看。」
「翼王手中缺人不假,洛長青此人觀感雖不錯卻未深入了解一切定論的太早了,況且培養洛長青一人所需耗費不是筆小數日,翼王下大力的問題不存在。還是那些本身有能力才華的人用着更順手。」從頭教起堪比小兒學步,這得教多少年。縱是洛長青天資聰穎也難在短時間內有成效,徐勉不認為翼王會將心力放到一個人身上。
紅明沉思片刻沒有要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問道:「不舉藥你這裏可有?」
幸虧徐勉未喝茶,否則非得為這麼一句驚人之語噴出來不可。「你問這個作何?」突然發現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這話說的語出驚人死不休,別是哪個倒霉鬼得罪了翼王或是紅明。想出這種奇特且令人尷尬羞惱的損招整治人。
「想什麼呢?」紅明見徐勉面色有異瞧出大概,好氣又好笑道。「是為府里三位侍君準備的,男人嗎不都控制不住內心的野望,反正主子是不會碰那三人,難保三人耐不住寂寞。」
「原來如此。」嚇自己一跳,徐勉抹了把冷汗道,「有是有,給另外兩人用可以,洛長青那裏就免了,多年的病痛折磨有那心思也無力施為,一見那人就是個童子雞,再有他現在正用藥不好胡亂服用其他藥物。」
「丸藥還是湯藥?」紅明又問一句,「湯藥的話有點麻煩。」
「怎麼你還管強喂!」徐勉不禁一個寒顫上身,翼王身邊的侍女一個個都這麼變……哦不是,是另類。
「當然不是,煎藥是個費勁的活,主子有新的打算丸藥最佳。」紅明沒有解釋更多。
「不怕他們背着不吃扔掉?」徐勉在猜翼王又在打算挖哪的坑準備埋人。
「那就要看誰最自覺。」紅明眼中流露出滿含深意的笑容。
「得,隨你們鬧去。」徐勉只等着到時看熱鬧,「明日給你拿來。」
「有勞。」紅明剛應聲,就見主子進門連忙端茶奉上。
「你怎麼還在?」汐朝接過茶飲了一盞,瞧見坐着的徐勉揚眉。
「正要跟你說個事。」徐勉開口,「洛長青的病確實是有人搞鬼吃錯藥多年,身子毀了急需救治。」
「要什麼?」一聽徐勉這話汐朝想也不想接了一句。
「藥玉。」徐勉說出這兩個字都覺自己難以啟齒。
「不行!」沒等汐朝開口,沐瑾明打門外進屋,聽到徐勉的話當先回絕,「絕對不可以。」一字一句說的是斬釘截鐵。
徐勉不禁撫額,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把皇上給招來了,而且同翼王僅是前後腳的功夫,這也太湊巧了吧,更是好死不死的聽到自己的話,看來洛長青救治無望了,誰讓皇上開了尊口,天大地上皇上最大,得不用白費力氣求翼王施捨。
「皇上萬安。」徐勉不忘禮數,起身行君臣之禮,他和翼王熟識又是多年的老交情,禮數上早不當回事,可皇上不一樣,一國之君難免會計較,為了不惹麻煩該守的禮不可廢。…
「起吧,說說怎麼回事?」沐瑾明雖然拒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也要聽聽事件的起因,原何非得用稀有的藥玉。
「事情是這樣的。」徐勉在得到坐下回族譜的機會,原原本本的將事情的始末道出,又將自己救人的計劃稟明。
「太醫院原是清靜之地不知從何時開始不能免俗的演變為是非之地。」沐瑾明知曉原委絕不姑息,太醫院出現此類不可饒恕事件,這還僅發生在臣子家中,若換到自己身上或是汐朝身上後果不堪設想,要非父皇早留下忠心的徐太醫父子,他和汐朝恐怕也要病上那麼一場。
「朕寫一道手諭,你拿去交給你父親協同刑部整頓太醫院,長此以往下去太醫院變成污濁之地誰還敢用人。」沐瑾明要來筆墨寫了一道手諭遞給徐勉。
「臣這就去辦。」徐勉拿了手諭剛要走被翼王抬手攔下。
「讓暗衛去快些,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進行徹查效果會更好。」汐朝留下徐勉自有事要問。
徐勉瞧了一眼皇上,這是去還是不去,皇上明擺着有意支開自己,翼王則另有想法,自己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沐瑾明抬手讓暗衛去,末了對汐朝說:「藥玉是我送給你的,洛長青一條賤命不值得你動用,今日你為洛長青醫治可想到他日會索要更多當如何?」一個侍君說白了一個玩物不值得汐朝費心。
「他一個白丁,空有洛府嫡子的名頭無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值得你去栽培,況且洛家那對父子不是省油的燈,出生在那樣的家族中,再純善無害也難保證心性德行沒有被養歪,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是個人都想有朝一日子報仇,這樣的人自有他的去處。」總之一句話不救,憑什麼拿自己給汐朝的東西去救一個無德無才的陌生人。
「你能活多久?」汐朝面容平靜,一點沒有妄動憐憫之心,洛長青本人值不值不是現在可以定論的,時間才是最好的見證人。
「三年。」如果保養的好心寬一些不大喜大悲可以活個五年。」徐勉給出中肯的斷定。
「你負責現階段的調養,先看看再定。」汐朝不會貿然拿出藥玉救人,每樣東西都該用在刀刃上而非以慈悲為懷當理由菩薩心腸一回。
「可以。」徐勉不由替洛長青鬆口氣,至少翼王沒有絕對拒絕不是嗎,其中尚有緩衝的餘地,希望洛長青是個好的,得以挺過翼王設下的觀察期限迎來新的曙光。
沐瑾明只是皺眉沒有絕對干涉,終歸是汐朝手上的人,該怎麼做汐朝當有成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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