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三章 血濃於水
沐昊宇打算安排汐朝在宮裏秘密的養大，龍華殿後有一處隱秘的園子很安全，丞相府那邊就說二小姐得了病依太醫的意思是去南方溫暖之地養病。至於真正引發這件事的元兇他心裏已有計較先擱着。
汐朝早上醒來就有新鮮的牛乳喝，身邊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宮女照顧着十分舒心。
「父皇的小汐朝，有沒有乖乖喝藥？」沐昊宇一下朝就來看自己的女兒，抱在懷裏親親白嫩嫩的小臉。
「回皇上，殿下一直很乖，喝藥也不哭。」名喚紅蕊的宮女如實稟明，小孩子沒有比這位公主殿下更好照顧的了，她與紅明省了不少心。
「是嗎，小汐朝？」沐昊宇逗弄着可愛的孩子。
汐朝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位皇帝父親對自己的喜愛，衝着他調皮的眨了眨眼。
沐昊宇見孩子朝自己眨眼微微一愣，心道這孩子莫不是在回應他之前說的話，又一想不可能，笑自己太敏感，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麼，說不定是困了在眨眼睛。
汐朝開始了她在宮中吃喝拉撒睡的輕閒日子，有時候她的親爹會抱着她到御書房一邊批奏摺一邊逗弄自己。
沐昊宇發現這個小女兒格外的乖巧聽話，即便是睡醒了也是安安靜靜的自己玩，只有在拉尿或是餓了的時候才叫喚兩聲，對此他極是喜愛，時不時的帶着愛女到御花園裏轉轉。有些該準備的還是不能落下，出門前讓人在**將剛出生不久的五公主抱過來掩人耳目，帶着自己的小汐朝出去賞花，他就怕孩子悶着了，反正剛出生的孩子都一個樣看不出什麼區別來，唯一一點讓他很是頭疼，那就是他發現小汐朝不怎麼愛笑，這般大的孩子只要逗一逗都會咧嘴笑的，招來徐御醫看了看，孩子沒有什麼隱疾這才放下心來。
皇上經常抱着五公主出現在御花園內的事不消片刻傳到了**中，有人嫉妒有人冷笑。好在皇上只看重孩子並未對孩子的母親有多青睞，這才安撫了一眾**女人心。也有聰明的心知皇上對小孩子好奇，新鮮個兩三日的，孩子的哭鬧起來皇上又怎麼能受得了。
朝堂之上也聽到些風聲，有些女兒在宮裏為妃為嬪的均或多或少流露出幾分意思，想讓自家女兒引得皇上注意添個把個皇子公主，沒準自家還能升個官受到皇上器重。
一轉眼汐朝已經會爬了，對於她自己來說是件好事，不用整天躺着不動。這也讓紅蕊、紅明二人提起了心，小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屋裏但凡有稜角的東西全部拿軟布包裹，地上同樣鋪了厚厚的長毛墊子，這樣孩子在地上爬不會受涼。
幾次瞧見在能睡下五人的大床上爬的孩子，紅蕊、紅明在一旁看着，每次汐朝快爬到床邊時兩人上前護住，可孩子根本就沒有要再往前一步的意思，立馬轉頭向里爬去，幾次下來兩人大為嘆道小殿下聰慧。
汐朝自然不比尋常孩子，不會犯傻的往危險的地方去，這是本能反應，就她這小身板雖然地上鋪着厚厚的墊子，但掉下去也會很痛的，再加上嬰兒的身體骨頭軟萬一骨折怎麼辦。
小孩對什麼東西都好奇，你就看汐朝在地上爬着爬着碰到吸引她的東西就會抓在手上，坐起來觀察手中的東西，紅蕊、紅明在清楚小殿下不會亂吃東西的情況下經常拿來一些大顆的玉珠或是小玩意兒放到地上供她抓玩。
沐昊宇得了空會陪着汐朝一起玩，享受着與小女兒之間親昵，有多長時間沒這般開懷了。
「小汐朝，要快快長大。」沐昊宇對汐朝抱以期望，他的孩子要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主人。
轉瞬幾個春秋，汐朝已經四歲了，沐昊宇感慨萬千，看着面前板着一張臉的小女兒，漂亮是漂亮由其是一雙狹長鳳眸像極了自己，就是不笑像個小大人似的，沒有小時候出生時好玩了，就不知日後是好是壞。
「過來，父皇抱。」沐昊宇向正在小書桌後認真看書的孩子招了招手。
汐朝聽話的放下手中的書走過去，伸出手讓沐昊宇抱自己坐在腿上。
「朝兒，今天你要見一個人。」沐昊宇認真的看向懷中的小人兒：「比你大一歲，你的親哥哥沐瑾明。」
「嗯。」汐朝點點頭，她知道從出生就知道自己有個哥哥，再說這幾年自家父皇時不時在她耳邊叨念了不知多少回了。
三皇子沐瑾明同樣是林晚秋的孩子，出生後不久就被抱回了皇宮，就在當天齊妃齊雅在那時產子，那個孩子早被沐昊宇下命做了手腳，是個死胎，目的就是為了能換成林晚秋的孩子，將沐瑾明寄養在齊妃名下，並派了暗衛一直守着，等孩子長大記事齊妃的作用也已經到頭了。
「陛下，三皇子到了。」大總管李德勝推開御書房的門讓門外的五歲男孩進殿。
小男孩進入殿中門關上了，只剩下李德勝及暗衛守着，供他們父子三人說話。
「明兒，過來。」沐昊宇喚着男孩到身邊。
五歲的沐瑾明四歲開智，看着父皇腿上坐着的漂亮妹妹就已經知道她是誰，自己四歲時父皇每每提及，如今他等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懷着滿滿的好奇走過去。
「明兒，她是你親妹妹汐朝。」沐昊宇拉着心愛的孩子鄭重道：「你們兩人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
兩個孩子相視一眼，相同的血脈將他們聯繫在了一起，只一眼就能感受到親人之間的親密，淡淡的笑容展現為彼此在心裏深深鐫刻。
沐昊宇心滿意足的看着兩個孩子：「還有一件事你們也到了該知道的時候了，明兒你母妃齊雅並非你的生母，朝兒如今名義上的父親是丞相歐陽燁，而你們的母親是歐陽燁名義上已逝的正妻林晚秋。」好在這些年沐昊宇怕齊妃與小兒子太過於親密，均由派去的人照顧隔覺齊妃與小兒子接近。小女兒自幼長在自己身邊不妨事。
沐昊宇看着兩個懂事的孩子決定將當年的事說出來，讓他們明白，此世上只有彼此血脈相連，一母同胞。
當年他已經登基，**有幾位用於制衡的嬪妃，一次偶然出宮他遇到了出門購置嫁衣的林晚秋。林晚秋的清新溫婉讓他一見鍾情，回去後讓人一查居然是歐陽燁未過門的妻子，林家乃書香世家雖未入朝為官卻在士林學子間有不小的聲望。那時的他三十來歲見過美人雖說不上無數但也不少卻獨獨對林晚秋念念不忘，再一次次『偶然』接觸下兩人暗生情愫。他是皇上自然能夠納妃，可他不想，皇宮是什麼地方他比誰都清楚，他不願自己深受的女人進入吃人不吐骨頭的**，不是爭寵就是被害死，於是他想了兩天，深思熟慮之下做出了決定，與歐陽燁達成協議，歐陽燁仍娶林晚秋為妻，卻只是名義上的，暗裏他才是林晚秋的夫君，雖然兩人見面時間比較少卻很滿足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兩年後他們有了自己第一個孩子，也就是沐瑾明。
沐昊宇講述完，拿出以前他親手畫的林晚秋的畫像給兩個孩子看，讓他們記住他們母親的樣子。
「你們要一起努力。」沐昊宇將兩個孩子的手放在一起，對兩個孩子計以希望。
兩個孩子看看對方又看向互相握在一起的手道：「是」他們心裏面已經對彼此有了初步的了解。
「明天開始，會有老師教導你們功課，要好好學。」沐昊宇已經安排好一切，着重培養兩個孩子。
晚間，齊妃突然發病咳喘不止，沒幾個時辰就咳出了血，御醫去時已是出氣多入氣少，沒幾時便去了。突如其來的病逝，使得整個**處於恐慌之中，都以為是膳食出了問題，白日裏還好好的一個人，有說有笑的，只一晚就去了，任誰能不多想。
沐昊宇得到李德勝的稟報下了道旨，大意是憐惜三皇子年幼喪母，特准三皇子在其身邊親自己教導，至於齊妃的病逝也派了人去查，以安人心。
「哼，死得可真早！」一雙塗着紅色豆蔻的纖纖玉手，捏了一塊碎香與其他擺在桌上的胭脂調配在一起，從衣飾上來看此女身份尊貴，出口的話卻極為涼薄。
「娘娘，奴婢打聽過了，齊妃是晚間吃了一碗杏仁乳酪後有的反應。」宮女碧瑤將她打聽到的消息道出：「御醫說並未驗出毒來。」
「哦，那可真叫人奇怪。」女子漫不經心開口：「即不是中毒，那是什麼，不會是以前就有舊疾吧？」
「奴婢已派人盯着，一有消息立刻來回。」這件事弄得整個**不得安定，誰都想第一時間得到確切的情況。
「盯緊其他各宮，非常時期可別再出什麼亂子。」女子優雅的端起茶盞淺啜一口。
「是。」碧瑤應道，退了下去。
齊妃的死對三皇子沐瑾明並未造成太大的傷害，自他兩歲懂事時便與這個女人不親，他亦心知齊妃的死與父皇有關，所以注意力就放到了明日的學習上，還有那個看上去冷冰冰又漂亮的小妹妹，讓他格外在意。
沐昊宇派的這位老師乃翰林院院首內閣大學士蕭榮，曾經也是他的老師，亦值得信任。
教學地點就設在汐朝住的園子裏，獨立的一間屋子，這樣兩個孩子都不必太早的起來。
汐朝習慣了早起，一醒了紅蕊、紅明兩人聽到響動進屋服侍她穿衣洗漱，在用些早膳。
早早的汐朝的沐瑾明來到了讀書的地方，兩人擺好筆墨用具乖乖地等着他們的老師。
年進七旬的蕭榮走了進來，撫着鬍鬚滿意的看了眼坐得端正而乖巧的兩個孩子，第一印象不錯，兩個孩子的身份他是清楚的，由其是一身粉紅色衣裙的可愛女孩。
汐朝和沐瑾明道了禮，坐下開始上第一堂課，沐瑾明的進度快些前年就開始學了，蕭榮問明了情況後讓他自行先看《禮記》，而汐朝年紀小自然從最基礎的《三字經》開始，由於兩個孩子均在之前認了些簡單的常用字，他便不再多講，省了不少麻煩。
蕭榮先教汐朝誦讀三字經前半段，挑出她不認識的字具體講解，第一堂課不需要太難，他要求汐朝能把不認識的字認會並寫三張大字以鞏固所學。
兩個時辰的課結束後，蕭榮佈置下去課業，讓兩人把今天所學的生字練上五大張，明天交上來。
沐昊宇擔心兩個孩子初次上課有什麼不習慣，便早早的派了李德勝來，待授課結束讓兩來見他。
「說說今天學到些什麼？」沐昊宇拉着兩個孩子到身邊詢問今日所學。
「三字經。」汐朝說完，沐瑾明接着說：「禮記。」
沐昊宇其實是知道兩個孩子都學了些什麼，現在他就想聽聽兩個孩子是否習慣，又問了些別的便讓兩人到小書桌那邊完成佈置下來的課業。
看着兩個認真習字的孩子，沐昊宇心中一陣滿足，取了手邊的奏摺批閱起來。
沒幾天，齊妃的事已有了結果，是齊妃身邊新進的宮女在香爐內下了使人一睡不醒的**，買通宮女的人乃是不得寵的蘇美人，因跟齊妃有過一次不愉快的爭吵便暗生怨恨。
沐昊宇聽後大怒，下旨賜死所有參與者，藉此重新整頓**，讓眾人再次明白了什麼是君王之怒。
至此，**中那些想玩心眼的人徹底安分了，各自呆在自己的宮中連御花園都很少再去。
汐朝和沐瑾明對於宮中發生的事不怎麼上心，專心用功讀書，午時跟沐昊宇一起用午膳。
汐朝練完字喜歡在御書房看書，不認識的字挑出來問自家父皇，她喜歡看遊記類書籍。
「朝兒，三字經都背下來了？」沐昊宇看向小女兒很是納悶，三字經既然已經快學完了卻不見小女兒一次背誦過。
「為什麼要背？」汐朝放下手中的書看向父皇，眼中透着疑惑。
「咳，老師沒讓你背嗎」為什麼明兒學一段背一段的，難道蕭榮自認為汐朝是女孩子不用太刻苦？沐昊宇不得不這樣想。
「我會，為什麼要背？」汐朝很是不理解，她能記住為什麼非要格外空出時間去背誦。
「咳。」沐昊宇看着一臉求教的小女兒實在沒好再問下去，還是問蕭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