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當日來臨,清早天不亮起身沐浴更衣,身着正式的冕服隨着禮樂聲奏響,御架緩緩自宮中出發前往祖廟,文武百官跟隨其後。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汐朝沒有與沐瑾明同乘,而是乘坐自己專屬的轎子前往,心中萬分平靜,這一日終於到來,日後再也不用套上歐陽這個被人非議的姓氏,父皇在天有靈當感欣慰。
燕蘇意一行人穿着燕國特有的服飾用以彰顯身份,隨翼王一同前往。
抵達祖廟,文武百官分列兩側站在殿外的平台之下,從這裏往上有兩層石階,最上面是供奉歷代帝王靈位畫像之所。
每層有五十級石階,中間大平台放下千人不成問題,一般上得第一層石階之後,儀式正式開始。
禮樂奏響,沐瑾明特意安排先行成年禮,抬手示意下方的汐朝上前受禮,這時紅明紅蕊兩人一身古服雙手捧着衣飾緩步上前,站定齊齊跪下將拖盤高舉過頭頂。
因着拖盤上蒙着紅布底下朝臣伸長了肚子也難瞧出擺放何物,大致猜測幾分。
汐朝拾階而上不急不余的走完這一層石階,跪在放置於前的軟墊之上。
沐瑾明上前將汐朝頭頂的金冠取下,打散綰好的髮髻,按着成年禮時的規矩拿起玉梳為汐朝箅發,口中念着男子成人時必說的吉利話。
朝臣原以為翼王的成年禮該是以女子及笄時的禮數所準備,沒曾想翼王今日依舊一襲男裝冕服示人,又見皇上如此作為,心中微訝的同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怪彆扭的,這是所有百官共同的心聲。成年禮刪繁就簡,只等皇上將翼王的發再次梳好,帶上頭冠即可禮成,虧得精簡至此要不然朝臣非鬱悶死不可,歷朝歷代女子行男子成年禮就此獨一份夠稀奇。
沐瑾明動作嫻熟的為汐朝綰髮,擱下玉梳掀開紅明捧着的托盤蓋布,上面放置的是一個純金打造鑲嵌寶珠玉石的頭冠。比汐朝之前帶的那個大了一圈。
當沐瑾明將頭冠鄭重其事的為汐朝戴上。底下看清飾物的文武百官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珠子盯着翼王頭冠不放,非是他們眼界小沒見過華貴的頭冠被驚了一跳而是這樣的頭冠本不該戴在翼王的頭上。
「我沒看錯吧。那上面是龍!」展紜飛眼尖的發現頭冠的不同尋常,「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九龍含玉冠!」燕鴻逸頭一次失態於大庭廣眾之下,不出聲還好一出聲以四周寂靜的氣氛,凡是長耳朵的沒一個漏聽。
「那可是只有帝王才可以佩戴的。這到底鬧的哪一出!」展紜飛用手去合自己嚇脫的下巴,難以置信的望着平台之上的兩個人。全然不信翼王會一無所知,縱然愛到深處不可自拔也不該在此重大的祭典之上行有違章法的事。
「不應該是鳳冠嗎?」燕鴻逸脫口而出的話再次引來震盪,現已無暇顧忌身邊兄長的臉色,更沒有要打擊潑兄長冷水的意思。就事論事而已。
無人不知沐皇對翼王的深愛厚寵,戴上鳳冠旁人也無可厚非,看上去應是理所當然之事。而今去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那頂象徵帝王的冠冕戴在了翼王的頭上這說明什麼?
正當底下眾人魂飛天外時。沐瑾明掀開另一個托盤取下一身外服,明|黃|的色澤刺瞎了所有人的眼睛,更別提上繡的九龍栩栩如生,這是一件不同與皇上所穿的龍袍,只有一件但是所帶給在場全部人天塌地陷般的滅頂之感。
正處在茫然無措期的百官只見翼王起身在皇上的親手服侍下脫去現有身上的外袍,披上了那件怎麼也不該由翼王穿着的別致龍袍,心臟跟着台上兩人的一舉一動而駭縮,順不上氣的滋味實在難以承受。
文武百官如遭雷劈一樣已經沒有了言語的能力,更加忘記此等大逆不道的作為當站出來上諫,傳揚出去國威何在,這不是兒戲!
「不會是弄錯了吧?」嘴上雖是這麼說,心裏一點無法肯定眼前一幕,燕鴻逸不信沐皇會在重要時刻犯下此等低劣的受人詬病的致使錯誤。
「亦或許,沐皇這次來真的,這是要給予翼王平起平坐的受人尊崇的身份?」比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要尊貴,燕鴻逸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敢確信,都快語無輪次全然是被嚇出來的。
燕蘇意臉上一片寒霜,眼底泛起絲光,定定的眼皮都不眨的盯着上首並肩而立面朝前方的兩人。
拋開個人的感情,台上的兩人單單以相貌能力身份來論贊一句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為過,可是燕蘇意的心裏實在堵的無以附加,比在心口上捅把刀更加血淋淋的抽痛。有種瘋狂的上前將兩人拉開的衝動,袖中的手緊攥成拳,連指甲死死的刺破皮膚都未感覺到。
展紜飛猛然回過神,一把抓住身邊燕蘇意的胳膊,以眼神示意切莫衝動妄為,這裏可是祭天的重要場合,破壞祭天兩國交好的關係將為此產生裂痕,為了一己之私致國家於不顧得不償失。
燕蘇意讀懂展紜飛眼中的意味,何嘗不知以大局為重,可是自己的心在淌血,如果,如果真如燕鴻逸料定的一樣,自己將再無機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所愛投入他人的懷抱,他做不到。
展紜飛又怎會看不出燕蘇意平靜外表下的悲苦,先愛上先輸,又是那麼特別的一個人,走到今日實為不易。
就在燕蘇意鬆開攥緊的拳頭,百官震飛的神思回籠之跡,沐瑾明抬手示意李德勝宣讀聖旨,正好阻止了某些官員質問的意圖。
「先皇遺詔,今日向天下公佈一件舊事的真相。」沐瑾明面容寵溺的看向身邊的汐朝,接着道,「事關翼王身世之迷今日得天地優厚秉承先皇之意召告天下。」
李德勝上前宣讀先皇遺詔。百官在莫可明狀的狀態之下再度進入玄妙的境域,難以想像的聲音竄入耳膜,聲音清晰卻如鼓擂振聾發聵,整個腦子嗡的一聲炸響。
遺詔的大致意思是翼王乃皇室第一公主,當入族譜承祖制受封親王正統之位永享尊榮,至於事情的始末也一併給出,在一些人眼中屬皇室秘辛的事不應外傳。而遺詔上卻清清楚楚的寫明翼王身世的來歷以及皇上真正生母的事。以示兩人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妹。
百官史覺渾身被雷劈的外焦里嫩,什麼樣的心思也無,這則消息太震撼。如何也猜想不透事情盡然來了個大急轉,原以為翼王仗着先皇的寵愛得封為王,不曾料到翼王儘是真真切切的皇室血脈,這重驚聞打擊到太多的朝臣。
過往一切的一切立時衝出腦海。朝臣以往覺得越矩的事情如今得到了充分的解答,心中無以言語。只深深的道了一句難怪。
翼王即為先皇血脈,得到現有的一切理所應當,心中有隱約察覺皇上同翼王眉宇間相似的朝臣長嘆一聲,暗嘆自己疏忽大意不曾往心裏去。真相擺在面前卻視之無物,直至今日揭開一瞬恍然明悟,發覺自己以往針對翼王的作為是那麼的滑稽可笑。
最高興的莫過於燕蘇意。心情可謂是越升到了高處,眼底有了濃濃的笑意。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怪不得兩人舉止親密,原來是為在人前偽裝,如今真相大白,對自己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百官收回飄蕩在外的思緒,齊齊跪拜恭迎沐國第一公主認祖歸宗。
一小段記錄於族譜之上的儀式過後,真正的祭天開始。沐瑾明剛要同汐朝步上第二層石階,忽然閃出一人止住即將邁出的腳步。
咦?燕鴻逸忽見身邊的兄長閃出上前,一個沒留神身邊人沒了,正納悶兄長如此堂而皇之的出去打斷沐皇的步調好嗎?
燕蘇意靈思一閃想要抓住僅有的機會,於是身隨心動,上前正視台上二人。
「燕國燕蘇意求娶翼王。」聲音鏗鏘有力的拋出,眼神堅定的望向龍袍加身的翼王。
沐瑾明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將眼前搗亂之人撕碎,膽敢在這個時候公然提出求娶,明晃晃的逼婚之勢,不論答應與否都關乎兩國顏面,已經不能算作私事處理。
該死的燕蘇意!沐瑾明恨得直咬牙,真想將其人生吞活剝了,行此小人伎倆往為皇室中人。
百官聞聲詫異的同時又增欣喜,兩國剛剛遞呈國書,如果接受了此次聯姻那麼關係將會牢不可破,比之紙上的盟約更有效用,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喜同聯姻來維繫鞏固利益。
高興只有一瞬,朝臣還未到愚笨不智的地步,翼王非任人拿捏之人,加上一重皇室公主的身份,同皇上一個鼻孔出氣,事關翼王婚事,經歷過太多的不如意,沒人再敢起別的心思。
燕蘇意不見回應加重底牌道:「願以衛地為聘。」表示自己最大程度的誠意。
沐瑾明眼中浮出幽冷似寒的利芒,如果目光可以化為實質將眼前的無恥之徒割成肉片該有多好。
「這怎麼?」燕鴻逸蹙眉語調中帶出幾分難解之意,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身邊的展紜飛,試問兄長此言何意?
「放心,沐國沒有機會吞掉燕國。」展紜飛心知燕鴻逸一時的驚疑所思,給予肯定確切的答覆。
「兩國邦交非輕易可破壞,他只不過是賣翼王一個好,衛地一事上翼王可是出了大力,之前許諾過的共管與眼下的情形大同小異,無非變了一種形式,前提是要有把握將人娶到手。」展紜飛覺得燕蘇意抱得美人歸的路途任重而道遠,且不說沐國先皇的遺詔還擺在那裏,就似一道劃開兩人間溝壑難平的深淵般。
燕鴻逸未言盡的話中還有另一層意義,為什麼兄長不以燕國未來的皇帝為名求娶翼王,翼王現在已經是沐國的公主,兩國聯姻很是平常不是嗎?
沐瑾明非常想說,一個小小的衛地算個屁,如果沒有汐朝的操勞衛地哪還會有今日的和美,早不知道發生多少暴動了,在這兒賣好有臉說的出口!
正當沐瑾明面不敢色的開口拒絕時,汐朝搶先出聲,「可以。」一時驚起千層浪,底下百官更是一副無比錯愕驚異的表情,看上去傻愣愣的。
「汐兒!」最震驚難以理解的便是沐瑾明,與之面對面注視着其黑亮的瞳仁,一字一句道:「你不需要為了兩國關係而作出草率決定,沐國的強大不懼來自各方的威脅。」雖是對着汐朝所言,真實目的卻是加以警告姓燕的以及看到利益而蠢蠢欲動的朝臣。
「沐皇沒有理由阻止翼王的決定。」聽到可以二字燕蘇意的心剎那間怒放開來暢快不已,等了一年有餘終於等到了翼王今日的一句同意,多麼的難得終於是苦盡甘來,哪怕翼王的初衷並非深愛自己,仍舊欣喜若狂。
明知先愛先輸,燕蘇意也甘願為之獻上一顆火熱的真心,總有一日灼熱的火焰會將帶着冷意的冰玉焐熱,待到那一日才是真正的美滿和諧。
沐瑾明凌厲的視線掃向不挑時候專給自己添堵的燕蘇意,冷聲道:「先皇有令翼王只娶不嫁,縱然許下再多的財物遺命不可違!」擲地有聲的話讓某些妄想中人嘗到了寒冬臘月的滋味,神思一緊才記起有這麼一回事。
燕蘇意心下一凜暗道一聲壞了,怎麼把這茬忘了,光顧着高興原先的情敵變成了親人,眼下的困局如何解?
「如果主意不改那麼必須遵守沐國的規矩。」沐瑾明挑眉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得意姿態注視着面上閃過窘困的燕蘇意,要麼放棄要麼嫁,無論哪一種汐朝絕對不吃虧。
百官沒有用武之地,以他們的身份這個節骨眼輪不到他們發表意見,雖然聽着有種劍拔弩張之勢,還不到真正爆發的邊緣,僅僅是兩個身居高位者的較量罷了,瞧個熱鬧也就是了。
在一側的燕鴻逸急了,兄長不會真答應嫁過去吧!那若大的燕國怎麼辦?難道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個國家?
展紜飛沒有在意燕鴻逸的面色,而是就沐皇提出的苛刻條件加以深思,有種預感燕蘇意會答應,至於燕國日後誰來掌管很好得出答案不是嗎?
倘若燕蘇意沒有一母所出的親兄弟,那麼眼下的情形還會不顧一切的堅持下去嗎?展紜飛從不敢作這種難解的決定,只因不定因素太多,不足以妄下斷言。
果然,下一刻燕蘇意就嫁娶的問題上回以強而有力的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答。
「以燕國親王的身份嫁與翼王為夫。」燕蘇意已然通過這句話表明自己的意圖,即便是嫁過來自己仍然充當夫君的責任沒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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