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四百零四章

    朝中有大臣諫言皇上該是準備大婚了，外族已平定眼下四海昇平，該是為後宮添一位有分量的女主人。

    其他安全員摩拳擦掌就等着皇上點頭將家中適齡的嫡出小姐送入宮中坐享尊榮。

    沐瑾明直接了當的駁回，說自己無意女色，宮中的妃嬪足夠，不願聽朝臣為此事不依不饒，強硬的調轉話頭說起宮中公主成年婚配一事，來堵眾臣司馬昭之心。

    朝中百官見此打住話頭，不應逼的太緊適得其反就不妙了，已有過一次不成功的實例，不少官員長了記性，至於翼王的婚事，是否還需要送人進去，沒有朝臣有這份膽量開這個口，翼王心狠手辣沒見送去的三人當中已有兩人身損，誰敢將自己的兒孫送過去受罪自討苦吃。

    皇上提及公主的婚配不少官員心念急轉，看上去是個不錯的好消息，但又覺欠缺點什麼，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一時沒有開口各抒己見。

    皇上與宮中的幾位公主並不親近，縱然娶了公主到手的利益只會是那麼多，印證了一句老話留之無用棄之可惜，不過公主總要嫁人，不論是官員主動提親，還是皇上下旨賜婚，終究要落到百官中的其中一人身上，說不出的幸或是不幸。

    沐瑾明不會拿公主來聯姻締結關係，自己的皇位坐的已經很穩了，不需要籠絡朝堂之上的老臣，早晚有一日這些老傢伙是要被剔除出去由新血加入，是以對尚不尚公主一事不大上心。

    在某些官員心中公主雖好卻比不上同是世家大族中的嫡小姐來的更有分量，只因公主能左右皇上意向的能力有限，而世家聯姻則是切切實實的強強聯合，多番思量斟酌之下對尚公主不太熱衷，又怕皇上為顯示對手足親眷寬和大度，將事件本身放到剛入朝堂為官的進士身上，其中大多數為朝中官員之子，心裏面難免直打鼓，不太樂意被皇上欽點為駙馬。

    官員之間傳遞着讀的懂的眼神。於是有朝臣站出來試探皇上有無這層用意，也好再做打算。

    沐瑾明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端看個人的意願，打趣了一句說要不然也如民間一樣辦個拋繡球選駙馬的形式，公主看好了誰繡球就拋給誰。詢問朝臣意下如何？

    朝臣一聽皇上如此不靠譜的戲言臉色幾變之餘不知說什麼好，那可是一國公主再怎麼不受皇上待見該有的體面也得給予，民間的戲耍怎能照搬不誤，至公主及公主的母族於何地！

    官員只道不妥不合禮數，心裏面到是樂意公主選旁人。哪怕是個一無事處的究小子，只要別帶累了自己家孩子即可。

    沐瑾明不過這麼一說玩笑而已，為了一國顏面拋繡球這等事萬萬行不通，其他反對者先放一邊，光是後宮內的太妃就能在自己面前哭死過去，咒罵自己冷血無情不顧親緣，外頭的風言風語就更不用提了。

    問及朝臣可有好主意，沐瑾明看得出多數官員不樂意攬下這份姻緣，暗地裏在打何小九九門清的很，沒指望朝臣真能給出一個讓所有人滿意的答案。

    朝臣能說什麼。誰也不敢太過表露出對此事的猶豫，將公主推出去，一聽就不像話，是以沉默以對。

    沐瑾明懶得耗下去直接下旨，有意尚公主的報上名來，若無到時候直接賜婚了事，讓朝臣回去好好考慮一二。

    朝臣一聽賜婚心好似被揪住喘不過氣，又不敢明目張胆的反對，互相間遞去眼色，看來此事又得多家相聚共議。

    散了朝沐瑾明去御書房處理奏摺。今日汐朝稱病未上朝，想着等批完了奏摺去瞧瞧。

    洛長青一行人路上還算順利有翼王親衛隨行在側，一些危及情況有驚無險的躲過，已經行至行程的中段。從一開始的心事重重到現在的遊刃有餘，心境上有很大的變化，這全賴於某些頑固不化加上地方官員的貪得無厭上演一幕幕啼笑皆非的戲碼，從中吸取精華去其糟粕，處事手法上看長，可以說受益匪淺。

    一路上還算愜意。只除了薛子晉這廝每每夾槍帶棒的諷刺洛長青幾句，洛長青偶爾反唇相譏偶爾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其為不存在，幾句不中聽的話而已，又不少塊肉隨他去，不搭理他便不會再繼續。

    衛城經過這幾年的努力日漸繁盛，衛地雖差了那麼一層也已安穩平靜，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汐朝腰包內的銀子再沒有大把大把的流失掉，無疑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消息。

    許嚴二人不必在衛城擔當督管一職，放了個長假回家自在多時，打算前往上京，畢竟許家已經升任皇商，怎麼說也該順勢在京中紮根下來，為家族盡一份綿薄之力。

    嚴家雖為藥商又開醫館，京中也只有一兩家藥鋪，適時應趁着這股東風發展起來，算是沾了翼王的光為後世子孫留點蔭庇。

    兩家長輩皆有此想法，畢竟家中繁盛誰人不想將家族發展壯大留給後世子孫更多，於是兩家家主一合計，拍板定論先讓兩個兒子打頭陣，探探京中的居住情況好置辦宅院舉家遷至上京。

    許晨臨和嚴律接了長輩的差事提早啟程，趁着路上不太炎熱加快趕路到達上京，提前送信給翼王說明情況。

    「一轉眼三個月過去。」沐瑾明深覺日子過的飛快，眼看洛長青等人就要回京，心裏別提什麼滋味。

    「兩日後許嚴二人來訪。」汐朝接到傳信，給沐瑾明提個醒。

    「住在府里？」沐瑾明老大不樂意，翼王府住些閒雜人等打破了原有的平靜感覺不大好。

    「許嚴二人在上京的宅子小需要重新購置，住也就一兩日。」汐朝見沐瑾明又顯彆扭的性子微勾了唇角。

    「那行。」沐瑾明不喜歡私人地盤上有外人，還得時刻謹記禮數不出格，想想就煩不能隨心所欲，跟在外邊沒有兩樣，心夠累的。

    兩日後許嚴二人帶着好幾輛車的禮物送入翼王府，來見翼王不便空着手，雖然明知翼王什麼都不缺，一份心意總要盡到，何況之後在京中穩住跟腳也得翼王提點幫襯一二。

    這幾年中發生了很多件件嚇得肝顫的大事。許嚴二人消息靈通得知後不禁嘆服翼王每每驚人之舉。

    許嚴二人這幾年中順在衛城的時日多過回家，兩人年歲漸長仍無婚配，不是瞧不上上門撮合的人家，也非找不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家中長輩眼界開了，之前盤算好的婚事全部不作數，想到另選終歸自家的身份因將要入京久居而發生改變，長輩更希望在京中選一家門當戶對的，男子年長一點無妨。又沒有娶過仍有可供選擇的資格，是以家中並不急，也不催。

    進入翼王府見過翼王后興致勃勃的遊覽王府內的風采，雖然之前已經在衛國皇宮住過一段不短的時日，仍對窮盡奢華雅致的翼王府報以十二分的新奇。

    兩人的住處在偏殿，也是徐勉和洛長青住的地方，徐勉近期被其父捉去用功苦學古藉藥典，沒功夫來王府。

    洛長青一行人是在許嚴二人到府的三日後回京，各自回家洗漱一新稍用了吃食便去翼王府稟明一路上發生的事，明日奏摺內容怎麼寫尚需翼王首肯。

    地方官員被當場正法的就有四人。縱容包庇肇事的有六人，看上去不算多，如果加上身邊的下人府衙內的官差，人數一下子翻了十倍，這些人的行舉又該對朝臣是怎樣的震懾不得而知。

    本來許嚴二人休息一晚第二日去置房，打算好了一兩日的功夫就能辦成事，哪想事情比想像中還要麻煩，是以一直住到洛長青回來見過一面後仍沒有買下合適的宅院。

    京中的地貴比黃金說句寸土寸金不為過，預想中的位置最好許嚴兩家離的近一些日後相互間有個照應，地段當然在繁華區域比較理想。無奈越距中心的地段房子價格越高，光有銀子也難買下，京中是講身份地位的地方，沒有身份連處像樣的宅子都買不起。

    許嚴二人本不願勞動翼王出面。為一處房子麻煩翼王這尊大佛怎麼看有種大才小用之勢，沒好意思開口，這不忙了數日房子終於看下幾處，全是指着身份下菜碟的地，價值高到不可思意的地步。

    許嚴二人不免着惱，他二人難道看上去像冤大頭。一聽無任何家世背景立馬變了張市儈的嘴臉，哄抬價格不說態度那叫一個囂張。

    銀子許嚴兩家不是沒有，既然看好了就不缺那點錢，住的舒心才是正理，可是房價一下子翻了十倍，明顯訛詐的行徑讓人難以接受，他倆就是不缺銀子也不願被人當冤大頭宰，銀子又不是海水潮來的，每一分要用在刀刃上，於是兩方人談崩，憋了一肚子火回了翼王府。

    許家是有皇商之名，許晨臨卻不打算用這個名頭就為買宅子，說出去不嫌丟人，再就是怕有心人拿此事說事又鬧得滿城風雨不用在上京混了，更怕給翼王添麻煩，是以沒有拿來用。

    沒想到以自己的身家會在上京處處碰壁，窩了一肚子火兩人坐下來嘆氣，飲過一盞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抬眸，視線剛巧撞上，自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以及釋然。

    看來此次還得麻煩翼王，總不能委屈了自己一大家子人，日後在上京行走做事，住的地方不起眼，一樣會被諸多人背後嘲笑一把，權衡再三兩人相視一眼起身去見翼王。

    汐朝聽得許嚴二人的話，招手吩咐阿九陪兩人走一趟。

    許嚴二人謝過後一同離開，買下宅子後還得修繕，又要在翼王府打擾多日。

    房子買下來了，之後的事就好辦多了，阿九盡職盡責的提供家具便宜又好的店面，以及一些細節處的提醒。

    阿九的好意許嚴二人欣然接受，輕快下來的許晨臨難免多思多慮，壓下心頭埋沒許久的思緒彌散，換得一雙早已出神的瞳眸。

    洛長青回來之後照例去戶部學習，偶爾跟在翼王身邊做事，學到了很多。

    戶部當中暫代的進士四人中有兩人留用，其中就有祈傑，其餘兩人被下派到地方當了知府，算是不錯的開始。

    燕國，燕蘇意處理完今日之事，捏了捏微酸的眉心，站起身來活動筋骨，朝堂中的情勢已漸近平穩，那些個刺頭倚老賣老的貨在強有力的打壓下不得不偃旗息鼓暫緩一時。

    有些懷疑燕皇真偽的朝臣明面上不再糾結於此，暗地裏仍致力於尋找充足有效的證據，從而證明自己的猜測無誤。

    燕蘇意由着那些人暗中搜尋，等待那些人出現紕漏一擊必殺，自己的班底培養的差不多了，加上燕鴻逸手中的人足以支撐起整個朝堂，為了自己的私事已沒有耐心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布子落棋，打算採用大清洗的手法，將朝中有異心的朝臣踢除出去。

    手中的影衛加上展紜飛的人，暗暗佈置下去，拿不住朝臣把柄的可以先殺了再附以合情合理的藉口，一步步蠶食權力終將回到自己手中，而皇位上的那個冒牌貨將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燕蘇意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這次徹底翻盤的硬仗，夜深人靜之時不由自主的憶起遠在沐國的翼王，心裏湧現絲絲縷縷的暖意，哪怕是強迫也要將人留在身邊，自己這輩子認定了這麼個人不後悔，唯心而已。

    許嚴二人在翼王府中見到了數次當今天子，初時見尚有驚訝敬畏，時間久了習慣了不時的撞見，秉承越少過問越活的良久的至理名言沒有刨根問底。

    「要走了？」展紜飛揶揄心情明顯鬆快的燕蘇意。

    「還早。」燕蘇意到是想立即飛過去陪在翼王身邊培養感情，爭取早日成婚生兒育女過上幸福的生活。

    「看你的樣子不像啊？」展紜飛坐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潤喉。

    「快了，在有三個月。」燕蘇意暗自掐算時日，大略估出個時間。

    「走時多帶些人手，算計了翼王還想像沒事人似的揭過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展紜飛幸災樂禍睨了眼對面的燕蘇意，就等着看其如何渡過劫難。

    「別忘了還有一個沐皇，那位一怒之下伏屍百萬不為過。」展紜飛提醒燕蘇意莫大意，「別到時候連沐國的城門都沒進去，就被灰溜溜的扔出來。」

    「放心，為了兩國大計，挨頓揍尚可承受，太過了有傷感情。」燕蘇意的心中有數，早想好應對的法門。

    「也對，忘了還有這茬。」展紜飛揚眉道：「你的動作快點，別讓我們這些人乾等着，早日將婚期定下好送份大禮。」

    「當然。」燕蘇意胸有成竹，即已認定絕不放手。

    沐國尚公主的事經過數日的拉鋸戰，朝臣不情不願的遞呈名單，沐瑾明閱過之後只道只公主來選。

    散朝後沐瑾明命李德勝將名單送去給後宮公主閱覽，家世背景什麼的一一道明，選出最終的人定下。

    哪怕對名單上的人不甚滿意，也沒有可妄為的資格，就當是矮的裏面挑高個，就這樣吧。

    公主下嫁，宮中忙亂了一陣添了幾分喜意，朝臣借着喜事老調重談，勸皇上納妃，給宮裏添點喜氣。

    沐瑾明聽的耳朵根子都起了繭子，就是不順應朝臣的意，不免有官員將矛頭又指向翼王，從翼王處下手讓皇上納妃，話中暗指翼王不為國着想，綿延子嗣是每代皇帝必然履行的職責，求翼王識大體顧國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