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盯上的內鬼暗暗唾罵自己倒了血霉,白白的忙了一場卻什麼都沒有得到,怎麼能不氣不怒。
外族大敗,那五個部族曾經許諾過的好處,瞬間演變成一紙空談,自己白白提心弔膽的賣命傳遞消息。
明知道此為有可能被扣上叛國罪,一旦東窗事發定然脫不開一個死字,但外族許給的好處太誘人,人嗎不就為了謀取榮華富貴而活,雖說現在的身份一樣不愁吃穿,但是跟幾輩子花用不完的錢財相比不值一提。
老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不能沒有錢財,不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腰背直不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這是人性使然,就如鳥兒一樣每日早起才有食吃一個道理。
不能怪自己心狠手黑不顧念沐國生養之恩,實事逼人不得不為,再說自己只為求財不為害命,沒什麼可猶豫的。
如今沐軍大勝外族潰逃,眼看到手的手處灰飛煙滅,心頭那叫一個愁腸百結可惜萬分,怎麼就這麼巧,不能再等等,過了昨夜自己就可以拿到取用不盡的金銀財寶,可惜天不遂人願,外族被炸了個粉身碎骨,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曾偷偷到戰場上看過,滿目瘡痍充斥視野極其震撼人心,到處都是殘肢碎肉,根本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時碰到腸穿肚爛腦袋開瓢的,那場面堪比修羅地獄,見一次就得把隔夜飯給吐出來,實是慘不忍睹。
翼王真可謂天神降世,如此兇殘的武器也能到手,打得外族大軍片甲不留狼狽逃竄,好巧不巧偏偏在最關鍵時刻猶如天降,打斷了自己的好試刊,恨的人咬牙切齒。
現在更是因翼王的一句話,自己被軍中將領差點盯上。還好自己有身份做為掩護險險的躲過一劫,說起來同翼王往日無冤近日無讎,怎麼偏偏破壞自己的好事,當真是倒霉透頂。
其他的內鬼一樣過着心驚膽戰的日子。明知道向外族傳遞消息是不當之舉,仍抵不住外族許諾利益的誘惑,毅然決然的走向這條不歸路,曾打算得到報酬後立即遠走高飛,為了這個見不得人的交易必要遠離同自己相熟的人。一旦自己不經意間說錯話吐露半個字都有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別想着拿着大筆銀錢去別處逍遙快活,一誰要被官府通緝。
可是,現在不同,計劃已經被全盤打亂,報酬分毫沒有不說,還被軍中的將領察覺有內鬼作祟,下令徹查這可怎生是好,原本就懸着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再不想辦法遲早要露餡。
明擺着下大力氣徹查。查不到誓不罷休,要躲過一時可以躲過一世真沒那個本事,何況此事關係重大涉及到叛國罪,朝堂之上必須要給皇上一個交待。
這樣一來自己便成了過街老鼠,內心在灼燒備受煎熬的同時大腦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出。
這個地方肯定呆不下去,已經不在安全,逃離此地是必然的結果,在此之前要選擇對自己有用的逃跑路線,躲開追兵還上僅有的身家去一處沐國夠不到邊的地方,那才算真正意義上的安全。
僅憑自己一人之力肯定不行。自己一人跑了必引起將領的注意,從而窮追猛打誓不罷休,那自己不成為別的內鬼的擋劍牌,變向的助別的內鬼脫逃。這怎麼行,要死一起死,沒有這麼害人的。
想清楚現下局勢,開始琢磨起聯合其他內鬼一起商議逃亡的辦法,當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留一到兩個後手唯恐事情有變。或是被其他人背後捅刀子,將自己扔出去頂缸拖延時間,助其脫困。
總得在一處先通個氣,叛國之罪大了去,不跑等着挨宰?刑律中對這一條可沒有赦免或是輕罰一說,全都是不好的下場,沒的商量,有意坦白從寬的純粹是腦子進水的愚蠢表現,一旦沾上叛國兩字等待着的是最終的刑罰,一點轉圜的餘地都別想有,上位者要藉此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只有一條路可選的情況下大家就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具榮一損具損,互相攀咬求得寬大處置想都不要想,都已上了賊船還在乎什麼貪生怕死,早在先前幹什麼去了。
眼饞止不住誘惑收了定錢,就別想以後來個大翻轉,怎麼說傳遞消息是真,更改不了的事實,渾身上下長滿了嘴都無以辯駁。
想到就做,晚了真就沒機會了,趕在軍中查到苗頭之前儘快離開,總比被擒,抽筋扒皮來的安全。
在聯繫熟識的其餘人後發現一個顯性的疑點,怎麼人數上少了一半,難道失蹤的那些人上了戰場想要立功,於是很不幸的被炸成了片湯?
軍營就那麼大,地方早已爛熟於心不可能連幾個人都找不到,且這幾個人非一般的低等士兵,不然外族用不着花大力氣去拉攏,只為換取有用的準確可靠的消息。
那些人到底是為了心中的羞愧才去戰場與外族一決生死還是單純為了搶軍功,表現出一個正常沐國將士的正常反應,更或者搶軍功也是真,錢財與名聲兩不誤。
要真是後者,肯定得被人笑掉大牙,有了錢財說明外族人已經取得了理想的目標,通俗一點沐軍大敗邊關失守,何來軍功一說,沒被外族抓為奴隸就夠幸運,別的根本不用去想。
七名內鬼如今只剩下三人,其餘四人不明所蹤,打聽之下多數人指向戰場那片未乾涸的血海屍骸,沒了的人大多在那裏,雖然無法確認每一個人的身份,軍中沒有一個逃兵,保衛國家是身為軍人的準則。
再多的住處就此斷掉,為免自己的打探驚動上邊的將領,需要同另外兩人商量。
「我擔心那些人會不會被抓了?」將一切的預測說出來,一一分析推斷,確保沒有遺漏。
「要像你這麼說,你我還用在此閒磕,早被抓起來審問了,那幾個為了保命不用屈打成招,一準抖落個乾淨。」現在沒有動靜,就說明自己還是安全的。
「萬一是為放長線釣大魚?」一般按常理不都這麼想。就算沒有那也要試過後再看。
「你以為你是誰,還放長線釣大魚!」不屑之意脫口而出,「別瞎琢磨,大魚沒有。你我已經是到頭了。」
「要命的是趕緊想辦法溜之大吉。」在呆下去自己就能將自己嚇出個好歹。
「瞧你嚇得這窩囊樣,放心近期內出不了事,我不是一直盯着呢嗎。」憑自己的本事從中周旋還怕那群蠢蛋翻出花來。
「要不是翼王從中作梗壞了你我的大計,怎會落得個兩手空空的下場。」都怪翼王沒事跳出來壞別人好事,不然按計劃走哪用在這乾等。早卷了身家逍遙快活去。
「翼王既然不仁把你我逼到這步田地,就不要怪我不義。」有來有往要倒霉一起倒霉,憑什麼光自己受罪。
「你瘋了,翼王是那麼好對付的!」嚇得心肝亂顫,翼王那殺神連朝臣都拿其沒有辦法,憑他們這幾個小嘍囉,還不夠翼王一隻手碾死的。
「激動什麼,一驚一乍,又不是要你命。」至於像死了老娘似的慌亂,暗自唾棄一聲。「怕什麼,又不是你我單槍匹馬對付翼王,瞧把你嚇的。」
「那你,怎麼個意思?」這事要真下了手,後路要比先前還要難尋,凡得罪翼王的沒有一個好下場,歷數那些血淋淋的事件,光是回想就叫人不寒而慄。
「當然是找個比翼王更有身份能力的靠山,憑你我這小身板想將翼王坑一回無疑是痴人說夢。」自己不好過翼王這斯也別想拍拍屁股不當回事。
「誰?」腦子裏扒拉出相對應的人選,一時懵住了。不敢確信自己所想與其所言是否同一個人。
「你怎麼這麼不開竅,朝中有誰能與翼王對着幹,且屢屢未嘗敗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猙獰樣。
「朝臣,皇上。大皇子。」話音突然一頓難以置信道,「你是如何聯繫到大皇子的?」這可比聽到別人被抓更讓人驚恐萬狀。
「在翼王那次被蠢貨誤會後,我恰巧聽了一耳朵,翼王來此是有要務。」還好自己下手快,不然就等着干着急吧。
「找大皇子怎麼解決,讓其拖住翼王。還是另下絆子,找個替死鬼然後事情不了了知?」最後一句才是自己的熱切期盼。
「當然不是,都說了要給翼王一次難忘的教訓,讓其知道知道過分放肆的代價。」總不能便宜了翼王,若不是衝着翼王去的,大皇子那邊哪能因自己的事加以重視。
「你把事情全說了,那我們不就死定了,大皇子整治完翼王轉過頭來對付你我怎麼辦?」這事不無可能,心底憂思漸重。
「要是翼王沒有傷筋動骨反而識破大皇子的動作,大皇子為了脫身,你我等人首當其衝變成棄子。」那可是皇子,沒有足夠誘人的利益是不會輕易出手相助。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信我已經在聽到消息的那夜送了出去,先下了點餌食誘大皇子上鈎,重要的東西沒提,不過常平已經寫了上呈的捷報,在大皇子看過我那一封信後,再見到常平的訴說一定會讓翼王栽跟頭,餘下的事由着大皇子去,老話說神仙打架小鬼靠邊,你我的事只是起子,空出來的逃跑時間足夠多。」何嘗不知上位者時有翻臉不認人過河拆橋的內在,到底是一時衝動,罷了走一步看一步,有什麼辦法。
心中難安,現已逼上絕路,「大皇子對上翼王的次數隻多不少,雖然不是在明面上,僅為他人出頭試探,哪一次贏過,倒霉的不都是為大皇子衝鋒陷陣的人!」實是對大皇子的能力拿不準。
「要你你那麼看什麼都不用做了。」被說的心裏隱隱不暢,「數次對上翼王大皇子不都全須全尾毫髮無損,這也算一種本事。」
「要不是身份放在那,大皇子哪有如今的風光。」不免對此事不抱任何希望,老話常說求人不如求己,光指着拿別人當槍使,誰傻啊,只是不說而已。
「你快別在這給我添堵,被你這一攪和我心中也毛毛的。」本來計劃的那麼好,雖不能算無懈可擊至少保命還是有點效用。
「罷了。你想做就去做。」自己再想他法,他可不願被一同坑害掉,不是自己瞧不起人,實在是事實勝於雄辯。
「怎麼你這是要另謀他處?」聲音中帶出幾許冷凝。自己可是掏心掏肺把一切全說了出來,只為拉個盟友減低自身的壓力,聽了個全乎反到不上船這哪行,耍着自己玩呢?
「你我分頭行動,多一條出路總比在一棵樹上吊死。」想拉自己上賊船沒門。到了這個時候就怕被人陰,萬一事情敗露大皇子和翼王兩方震怒,被自己人推出來當替死鬼多不值。
「想拍拍屁股走人沒門!」咬牙切齒的聲音中摻雜着隱怒。
「你可別想着對我下黑手。」警告聲響起,「你我半斤八兩,真要昧着良心拖我下水,大不了不活了舍下賤命一條,非得同你拼個魚死網破,大家都別想活!」
「你竟敢威脅我!」好好的商議變成劍拔弩張針鋒相對,氣氛一時間緊迫萬分。
「你,好。好,真有你的!」氣焰被遏制怒火仍在心中飛竄,奈何拿不下眼前人,只得放棄心中的想法。
「勸你最好老實點,別惹急了我,反正叛國一準要死,分早死與晚死,有意背後出招小心到時揭你的底。」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誰讓此人對自己有了殺意,沒什麼好顧忌。
「好好。真有你的!」氣的不輕,擺手催促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趕緊滾,省得留下來惹自己氣不順。
話到這種地步,互生敵意的兩人再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大家道不同不相為謀,雙方均怕被對方牽連致死,心裏埋下了不信任的種子,如今已經生根發芽,沒什麼好說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端看誰能在此險境中活下來。
不歡而散也在情理之中,各自進行着自己認為有利的計劃,總的一點是為逃出此地。
殊不知兩人的對話被盯梢的暗衛聽了個真真切切回去報與主子知曉。
暗衛的腳程要比還在路上奔襲的常平快多了,汐朝一眾人剛聽了內鬼蓄謀的計劃,常平才施施然的到達隨州城。
「這次來的是常平,見是不見?」紅蕊非常想讓常平吃點苦頭,半截黃土埋身的老傢伙,一點不知道禮儀廉恥四個字怎麼寫,膽敢不要臉的算計主子。
「終歸是一把年紀的老臣。」真要作出點不要臉的事來,損了翼王的名聲,照樣拿老傢伙沒辦法,徐勉提醒紅蕊適可而止,別盡瞎給翼王出主意。
「看常平還能玩出何花樣。」臉皮厚的人往往刀槍不入,徐勉見識過不少倚老賣老為達目的可以舍掉臉面的老狐狸。
「有什麼可說的,無非是來向主子請罪,說自己和一眾將領高興過頭了,這等捷報理應上表朝廷,大家一起樂呵樂呵。」紅蕊揚起唇角冷笑。
「之後才記起主子的位份比自己高,已經先斬後奏了有什麼辦法,特來求得主子的諒解。」如此巧言令色的說辭用腳指頭都想的見,紅蕊根本不去猜。
「猜歸猜,總要見到真人看場新戲才好判斷。」徐勉止不住興味,就等着看翼王對付老傢伙。
「就你會說。」紅蕊不跟徐勉爭些無用之言。
常平進入宅院內小心觀察幾許,來到待客的正廳面見翼王,行的是跪禮,事必要讓翼王挑不出錯處,才好往下接話頭。
汐朝叫了起賜了座,常平的開場白正巧應了紅蕊之前的猜測,大致是賠罪求諒解。
常平說話時已打好腹稿,可謂滴水不漏生怕翼王藉機生事,到非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則翼王的目的仍未顯現,更未言清何時離開回京,常家畢竟是塊顯眼的招牌,一有風吹草動哪個不經心,不願步上他人後塵落得個土崩瓦解的下場。
又說了內鬼的事,就此問題向翼王提請,內鬼必須儘快抓住,可惜軍中正亂要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請求翼王施予援手,此事拖不得。
紅蕊等人不免腹誹,求人辦事像個大爺一樣一字一句中夾雜着別樣心思,真當在坐眾人是傻子聽不出來,沒有誠意的請求豈可輕易應下,太便宜這個老不死。
汐朝無意插手其中,並言這點事都做不好,白擔當主帥之位也不怕他人恥笑!
常平心下一凜思緒翻騰,不敢在造次讓翼王有拿捏自己的機會,匆匆說了幾句客氣話步伐略有零亂的離開。(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8s 3.90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