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火光比之火把的亮度還要耀眼,呼入嗆人的煙塵下意識猛咳試圖緩解突如其來的不適感,可惜四周到處都是刺鼻的味道怎麼也躲不開。
多數將士見到眼前的火光漫天的景象時懵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眼見外族人被火光侵蝕哀嚎心裏難以平靜,這是在幫着沐軍,是何物有如此大的威力,一個火球下去巨大的爆炸聲震得耳膜嗡嗡作響,傻愣着一張臉已經作不出捂耳避退的本能。
轟響聲比之過年時放的炮竹威力還要驚人,看那些被炸的只剩下斷肢的外族心情愉悅的同時隱隱的懼意浮現。
如果他們沒有撤退分散至兩翼,又或者退離的慢了一步就要步上外族放當上的後塵,瞬間變成看不出模樣的肉塊,那種慘絕人寰的場面,只要一想渾身上下不寒而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外族進攻猛烈,沐軍已顯頹勢,怎麼一瞬間反轉,不是說這樣不好,而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根本來不及反應。
爆破聲仍在持續,沐軍將士是在聽到熟悉的大喊聲回過神,跟着兩翼的弟兄對僥倖未死的外族進行包抄斬殺。
逆轉是從翼王出現時開始,常平等一眾將領眉宇間皺痕漸深,看不清發出火球的準確位置,以及是何龐然大物盡能有如此巨大的破壞力,諸多疑問湧現心頭,明知這個時候不該發問,好奇心實在難以壓住,驅使着自己尋找翼王的身影解決疑問。
汐朝帶着人去了高處的哨卡,居高臨下觀察戰局,一切按自己的計劃進行,如此甚好。
「這便是沐國新制的武器?」燕蘇意有見到翼王親衛推着一物,悄然來到指定地點。因車上有厚重的布蓋着裏面是何特無從得知,料想翼王也不怎麼希望自己知曉,如今看到了那玩意的威力,心中震撼非常。不禁暗贊沐國匠人能力非凡,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驚喜。
「小把戲,不值一提。」汐朝風淡雲輕的給出回答。
燕蘇意聽之有種吐血三升的衝動,戰場上不費吹灰之力將爾虞我詐大軍轟成碎片這叫小把戲。騙誰呢又不是沒長眼睛。
「這玩意叫什麼?」燕蘇意止不住好奇心,「也同烏金弓弩一樣難造?」若不難自己就可督促手下匠人製造,反之得走翼王這條路子。
「不難。」對於汐朝來說火炮難度要比槍支小的多,有了槍的例子,無非是放大精簡一些僅此而已。
「那……」燕蘇意出聲示意了那麼一小點。聰明人一聽即知是何事。
「沒可能,這種東西威力巨大,沐國絕無出售的意向。」汐朝沒蠢到把致使性武器交到別人手中反過來對付自己。
縱使在火炮上動些手腳使燕蘇意一時半刻造不出來,這都是一時的權宜之計,拖的了一時拖不過一世,燕國不乏能工巧匠,且火炮看似件大無多技術含量,要有也只是炮彈內火藥的配比,與其坑燕蘇意一把關係本就不牢靠再添僵局,與沐國現階段發展有礙。萬一燕蘇意氣不過做些小動作,雖然無已傷到沐國根基,一樣是件惱人的大麻煩,與其如此不如不做,直言打消燕蘇意的妄想,本身的結局擺在那,燕蘇意不會不清楚輕重。
早知結果燕蘇意沒在強求,同翼王談生意顯出強勢萬萬沒有好果子吃,不單單武器購進沒戲,還會引翼王厭惡。暗中下絆子絕對是稀鬆平常的事,何須落了下成,現在時機不對戰事收尾要緊,先擱下再議。
常平等不在戰場當中的將領尋了過來。正待上前找翼王攀談一二,被翼王所帶的親衛攔下,並示意不可打擾主子觀戰。
無奈情勢比人強,眾人心在急也知翼王的脾氣,就算強行闖入未必可以得到想要的答案,反遭翼王不屑。互相之間傳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站在緩坡上沒走,等翼王下來之後另行打問。
戰事已經從焦灼演變成一邊倒的局勢,外族人苦苦掙扎,大片大片的火光照亮了四下,慘絕人寰的場面展現在眼前,顯見的屠殺下在持續,喊殺聲伴隨炮火響徹整個夜晚。
鮮血與火光交織,編織出修羅地獄再現的場景,無論是參戰者還是旁觀者,看到如此驚人一幕,無不背脊生寒心如鼓擂。
戰事的結局不出眾人意料,傻子都能看出來,外族在強大的武器轟炸下已沒了餘力反抗,外逃的多被等候已久的沐軍誅殺,僥倖逃脫一命的應該再無進犯的心思,否則下場絕對難以想像。
炮火停下的瞬間,天際湧現第一縷晨光,破開黑暗的夜幕帶來溫暖人心的光明,戰場上活着的人無不抬頭去欣賞久違的天明,心裏仍難能平復,身處地獄活着的人難免受到心靈的震盪沒緩過神。
一場原本的大戰以外族的徹底慘敗而告終,這場勝利來得不易卻又得來輕鬆,壓抑在心口的彷徨無措漸息,無不感嘆活着真好。
打掃戰場的命令下達,沐軍回過神抹了把飛濺在臉上不知何人的血肉,打起精神做最後的處理。
「王爺。」常平見翼王等人走下哨卡,上前施禮探問,滿腹猜疑填埋在心口委實憋悶。
「回營。」汐朝沒有心情在外應付一幫心存不良的老傢伙,真覺自己眼瞎看不到眾人眼底一閃而過的貪婪,呵真令人噁心。
現在翼王說什麼是什麼無人敢當面提出疑義,怎麼說算起來翼王是大救星救人於危難間,如若不是翼王這場仗哪能這麼快結束,且贏得大的勝利,消弱外族集聚起來的力量。
如今外族已成為喪家之犬,要想恢復往昔的強大沒個三年五載可不行,由此解決一大難題再不會有大的戰事開啟,這得是多大的幸運。眾將領心思活絡,不多時已經想到許多對自己有利的想法。
回到軍營大帳,汐朝不客氣的坐到主位之上,燕蘇意坐其右手邊,紅蕊不知從何處弄來茶,添了兩盞,至於徐勉已經早一步進入軍中幫着醫治傷患。
一部分親衛守在大帳外。防止其他人的靠近探聽,今晚發揮大作用的另一批親衛則原路返回,趁着沒人注意時將火炮運回去,防止有心人盯上動起手來都不好看。
帳內只聞茶蓋輕觸茶碗的輕脆聲。其餘人正在考慮怎麼個開頭得以有效的展開議題,總不能上來就問武器在哪吧?雖然心裏及想見到武器的樣子,在翼王不開口的情勢下只能忍了。
眾人相視一眼傳遞着聰明人之間的含意,無一人不想將威力無比的武器搶到手,好東西自是人人見了人人眼饞。
「王爺。末將謝王爺來的及時,救眾將士於水火。」常平打頭開口先禮後兵,使之帳中氣氛緩和不再緊繃。
「不必,本王只做該做之事。」汐朝無須承常平的謝,不過是兩句客道話無多誠意,沒必要在這上頭浪費時間。
「今晚發揮重大作用的武器究竟是何物?」有將領心急在常平開口之前問出最要緊的話。
「工部製造的小玩意不值一提。」汐朝不屑與不安好心的人多說半句。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一則此物乃工部所有,沒人不知工部是在翼王的掌控下達到更好,也印證了之初徐勉提及翼王有要事在身的話,看來翼王是在等武器被運至的這一日。難怪會在沒有任何旨意的情況下留在隨州城內,同樣反映出眾人的愚蠢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初的質疑已經真相大白,翼王之前不屑解釋被誤以為虛張聲勢心中有鬼,如今眾人恨不能就地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實在是太丟臉了。
二則翼王輕描淡寫的話影印出不願多談的意圖,這使得眾人心裏很不甘心,憑什麼不讓他們知道,用都用了何必做出保密的姿態給誰看。
眾人皆考慮到這種武器適合用在戰場之上,殺傷力十分強大且毫無還手之能。就應該留在軍中使用,什麼也不透露這算什麼事!
燕蘇意抬眼掃去,將沐國將領眼中流露出的不滿看在眼裏,心下平衡不少。起碼翼王對他和這些人一視同仁不是嗎?都沒有告知相關武器更詳細的情況。
「為什麼?」有將領不服張口即問,話間中多少帶出點情緒。
「外族為何屢屢尋到薄弱之處攻打?」連這些都要自己開口,眼前這些人汐朝已經對此失望之極,根本不願多說一句。
眾人臉色微白,翼王話中指代何意不用細說,在場之人沒一個榆木腦袋。自是清楚內奸之事尚未解決,且翼王是否刻意在提當日污衊之舉?令人心中惴惴有些不確定。
「內鬼正在找。」常平趕忙開口表態,「用不了多久,武器的事是否可以多說一些?」實在是止不住好奇心。
「等找到內鬼再談。」汐朝完全沒有打算盡告知義務。
「我們又不會出去亂說。」一將領急的脫口而出一句抱怨,一點不覺自己這麼說有何不對,本來嗎就屬於兩碼事,找內鬼歸找內鬼,問武器歸另一件一點互不干涉,憑什麼不讓問。
「本王有理由懷疑在爾等之中存在內鬼,曾如之前懷疑本王一樣。」汐朝絲毫不打算給眾人臉面,當初踩自己的時候怎麼不動腦子想想有沒有可能,非要一立的不加思索的懷疑自己這個親王,自己豈有不奉還之理,這僅是口頭上的警告。
眾人臉色青白交加,要非帳內光線不算明亮,一眾人的窘態壓都壓不住,翼王明擺着愛記仇的心性,這是準備清算?
「話不能這麼說,眾將領鎮守邊關多年,與外族放打過不少交道,要是內鬼早就是了,還用等到今日大顯身手。」常平不得不為自己等一眾人開脫,真被懷疑上可不是口頭上的說辭輕易能了的,以翼王的手段心性定要經過審訊,幸虧是在邊關,否則刑部大牢非得走一趟不可,能否回來都是個未知數。
「如若不是軍中之人叛國,外族又怎會那麼恰巧的得知軍中變動,並一而再再而三的屢試不爽。」汐朝唇角浮以冷嘲,「人心是會變的,外族不知許下什麼好處,使得連自己姓甚名誰生於何處長於哪片土地都忘了。實屬不忠不義之徒,當誅其九族暴屍荒野以慰死去諸多將士在天之靈。」
肅殺冷酷的話聽在眾人耳中無不心驚肉跳,思緒翻滾間無意識做出側臆,難不成他們之中真有內鬼。翼王從不無的放矢,定是瞧出異常或者為洗清自己的嫌疑而進行了一番徹查,有了結果或是線索,這使得一眾人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再沒了之前因勝利因好奇心留存的興奮。
「切記隔牆有耳。爾等已見識過武器的威力就該清楚東西的重要性,一旦被外族獲悉,不遺餘力的竊取,反過來對付邊關又是一場浩劫。」汐朝大話說的一套一套的,擺明自己的考量,斬斷眾人的窺視。
此等冠冕堂皇的話翼王好意思說出來,這是拿眾人當傻子玩,套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杜絕他們的打探,誰不曉得那玩意的重要,又是在翼王手中。如果外族有那個能力搶到翼王掌管之物,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還得佛祖保佑才行。
以翼王雷厲風行的手段智計,沒等摸到武器的邊保管身首異處屍骨無存,搶翼王之物堪比登天,白日做夢多了興許老天爺開個眼讓你夢個一兩回解解乾癮。
對於翼王避重就輕的說辭將領心有不甘卻不得不忍耐,誰叫他們身份低微,衝動開口等待自己的非是好結果,得罪翼王的下場絕對沒人樂意親身試驗。
常平只得點頭應許,並試探問:「找到內鬼王爺可否透露一二?」不需要多隻要了解個皮毛,解了這份饞勁之後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不是妄想。
「再定。」汐朝哪還看不出常平等人打得是何歪心。沒有給定確切答案。
眾人心又是一沉,翼王的敷衍之態已經不加掩飾的表露出來,雖然心中氣憤不已,看在大局的份上忍氣吞聲。想着早晚東西也得歸軍中,就算翼王不許,上奏朝廷觀其利弊他們照樣能得益,不差這一時半刻,且讓翼王抱着那玩意囂張去。
「王爺此來的任務便是看顧這批武器?」有將領聰明的自小處着手打聽可用的消息以作拼接猜想。
「可以這麼說。」汐朝給出不太準確的說辭,由着這些人去猜。
「那王爺可有對內鬼的看法以及線索?」將領按捺不住早找到內鬼早一步知悉武器的樣子與使用。不然總擱在心裏晚上哪能睡得好覺。
「軍中之事本王無權過問,要非戰況緊急早作部署此時此刻不定什麼情勢。」汐朝擺明了告訴所有人自己無意插手其中,並隱隱指出軍中將領的無能,連內鬼這點小事都想藉助他人之力查找,不覺萬分可笑!
眾人心火湧現,翼王明里暗裏嘲諷他們無能,已經是在踐踏身為武將的傲骨,是個人誰人不怒。
「內鬼之事不儘快處理極有可能後患無窮。」常平拉低身份同翼王討價還價,求翼王看在大局的份上出一把力,這樣自己等人也好輕鬆一些不至於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尋不到突破的法門。
「本王乏了,就此告辭。」汐朝懶得聽常平令人厭惡非常的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在自己眼裏算個屁,自己分毫沒有義務幫常平等人擦屁股。
不待常平上前挽留,汐朝大步走出大帳,招呼親衛回城,丟下一眾氣憤異常面色發青的將領。
「她什麼意思!」受了不少窩囊氣的將領暴脾氣上來憤然拍桌子發泄,桌子因外力而晃動。
「她以為她是誰,敢趾高氣揚的嘲諷我等!「一個丫頭片子不就有那麼點小伎倆,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膽肥了是。
「說兩句出出氣就算了,她可是翼王一國的親王,我等身份開罪不起。」一名將領出言勸道,「別忘了翼王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她身上可是有實打實的軍功,小瞧了她必然要吃大虧,如今只是口頭上的警告嘲諷已經給我等留足了情面。」
「更何況今日大戰若無翼王來這一手不定什麼情境,我等就算僥倖不死也得遭受皇上一通問罪,活下來的可能微乎其微。」死傷盡萬人仍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外族,這不是失職失察兩詞得以涵蓋的,戰事失利丟掉的可是整個沐國的顏面,上次大戰幹掉了衛國這一強國,這次連個小小的外族也能欺在頭上耀武揚威,不用對比結局已定,這次真的要感謝翼王,命保住了官位也保住了,還想更進一步就有點過分。
「誰清楚是不是裝的!」有人不服氣道,「說不定那批武器早就到了,翼王純心想讓我等消耗兵力,直至不敵時來個救駕,以達到力挽狂瀾之勢,再造不敗的佳話用以籠絡軍心。」
此言一出好多人沉默不言,話雖沖了些看似氣話,裏頭的隱憂不是一點可能都沒有,翼王的心思猜不透,真相到底是什麼像壓在心口上的一塊巨石一樣沉重的喘不過氣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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