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不服氣地道:「你明明當眾說了,他若不敢比試,就要他卸下總管之位。有你少奶奶這句話在,他怎可能不拼命?」
√采目光閃動,道:「所以他表面上答應比試,作出一番拼鬥的模樣,卻又窺准機會,讓自己輸得狼狽。莊中多為新人,如此一來,我便不可能再撤他的職,否則反而顯得我不近人情。」
小姑娘道:「這也不成,那也不妥,你究竟想表達甚麼?」
√采依舊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後才開口:「我想說的是……你壓根就不該貿貿然當眾挑他比試。你這一挑戰,貌似主動,可卻又沒本事真正奪他性命,最後徒勞地讓咱們陷於被動。韋三秋城府深,又善於隱忍,這總管一職,短期之內是休想換人的了。」
小姑娘怒道:「你既已明知後果,為何不阻止我,還出言助勢?」晏采道:「眾目睽睽,你又氣勢洶洶,我若開口阻攔,豈不是先墮了咱們自己的威風?」
小姑娘冷哼道:「啊我明白了!你呀,根本就是嫌我礙事,想坐地看笑話罷了晏采,你的小算盤,我可瞧得明明白白。你想攆我走,好獨自霸佔這塊地盤兒。」
√采神色不動,淡然應道:「我何德何能,敢獨佔紫騮山莊?」
小⑧≦長⑧≦風⑧≦文⑧≦學,⊕.☆x.ne≥t姑娘道:「你最好別有這種念頭。莊中埋伏的教中人士,可遠不止你我二人。大家目光雪亮,你我之間未來誰的功勞更大,還很難說呢。」
√采眼波一閃:「哦?你如何建功呢?」
小姑娘昂起臉,不屑地說道:「想要建功還不容易?比如韋三秋,區區一個過時的總管,你都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瞧着吧,待我夜深人靜時,尋個機會直接做掉他。威名一出,看莊裏還有誰敢懷二心?」
√采反過手,輕輕捶了捶背,朝着小姑娘徐徐走了幾步,仔細瞧了瞧她,才緩緩開口說道:「天狐,你年輕氣盛,只怕有朝一日要壞大事。」
天狐妙目一翻,道:「休要倚老賣老。你自詡精明能幹,怎地連司徒翼都擺不平?」
√采臉色陡變。將手移至腹前,含怒說道:「我若擺不平他,這裏頭的又是甚麼?」
天狐的目光移落在她碩大的肚腹上,話音益發挑釁:「話說回來……我一直很好奇,這裏頭的孩子,真是司徒翼的?」
√采沉着臉,迅速將頭一偏,胸脯劇烈起伏。天狐卻又輕笑一聲,原地轉了半個圈。悠然說道:「依我看來,你現在是進退兩難。退吧,紫騮山莊本是你施計佔領的,拱手相讓未免可惜;進吧。這少奶奶卻又當得很痛苦。晏采疤采,你……」
√采硬生生地吞了一口氣,冷冷地道:「你想多了。我根本不需要退卻。」天狐笑道:「所以你每次去見他,都得先忍痛脫下心愛的衣裳。特意換上他昔日情人的舊衣衫麼。」
門窗緊閉,涼風無法灌進室內,晏采的身軀卻在微微顫抖。半晌。她才擠出一句話:「天狐,為了教中大計,今日我姑且容忍你。不過……」
天狐猛然搶過話頭:「不過甚麼?有朝一日,待我登上教主夫人之位,你不想容忍也得繼續容忍。」
√采聞言,柳眉一挑:「教主夫人?」天狐話音中寓着幾分傲氣:「當然。」
√采朝她走近兩步:「你居然對教主存有心思?」…
天狐嘴角上揚,頰上竟有紅暈飛起:「教主年輕英俊、武功高絕,除了他,又有誰能入得了我的眼?」
晏采忽然笑起來:「你以為自己能當得上教主夫人?」天狐怒道:「怎麼不能?」
晏采不言,陡地轉身,伸手便要取下那件月白衣裙。天狐卻不依不撓地逼近她,橫眉說道:「莫要瞧不起人。現在我雖不得不臨時聽你調遣,但等到我成為教主夫人的那一天,就算你跪下求舔我的腳,我都還不稀罕。」
晏采也不動氣,只淡淡應道:「想當教主夫人,就得先除去情敵。你可知道你的情敵是誰麼?」
天狐神情一變,雙瞳透出妖異的光:「誰?!」
晏采微微昂起頭,平靜地道:「你不認得她。但是……天大地大,教主的心裏卻只裝着她一人。」
室內無風,架上衣衫排排靜懸,卻唯有一襲繡了繁枝粉花的紫羅錦袍,衣角莫名地微微一動。
天狐急問:「她叫甚麼名字?」晏采嘴角掛着一絲冷笑,緩緩別開頭去,不理睬她。天狐又驚又怒,叱道:「你說出來,我這就去殺了她!」
她身後的錦袍又是微微一搖。衣領與腰間的絲帶皆開始輕輕滑動,兩條絲帶神不知鬼不覺地垂搭到了天狐的紅衫上。天狐渾然不覺,依舊對着晏采的背影叱問着:「快說!她在哪裏?我非殺她不可!」
忽有一道慵淡的聲音自她身後錦袍中響起,輕輕淺淺,仿佛還帶着幾分倦意:「你自己快死了,還一心想要殺人?」
天狐驚跳回身,喝道:「誰」頸中腰間卻突地一緊,兩根錦緞絲帶已牢牢纏住了她。天狐大駭,揮手便想拔出那火紅尾須,錦袍中卻驟地探出十根纖縴手指,十指的動作又快又准,剎那間連封她面門與前胸七八處大穴。天狐厲喝尚未來得及出口,啞穴即被點中,她瞪着一雙眼睛,軟軟癱了下去。
晏采渾身一抖,她的手掌猶自搭在那件月白衣裙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扶着衣架,緩緩轉過頭來。
天狐神色驚異,蜷在紫羅錦袍之下,再也無法動彈。可是放眼四望,無論是錦袍,還是周圍其它華裳,卻都絲毫未現人影。晏采雙手遮腹,目中有恐慌之色一掠而過,卻又立即恢復鎮定。她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只低聲說道:
「何方貴客駕臨此處?還請現身,容我好好招待一番。」
她緊緊盯住那一方錦袍,可是錦袍卻依舊懸在架中,衣衫之內空空落落,絕無半點人影。
晏采的臉白了一白。她按捺住心緒,又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卻仍然無人回應。她銀牙一咬,足尖抬起,便想朝天狐走去,剛一舉步,方才那道慵倦冷淡的聲音卻驟從她背後的月白衣裙中傳來:
「我在這裏。來招待啊。」
晏采猝然回首,動作又快又急,脖頸發出了「咯」的一聲。她大腹便便,險些站立不穩。她靠在衣架子上,將又驚又疑的目光投向那件月白裙衫,卻見它被輕輕掀起,重重衣影間,緩緩露出一個人來。
那女子不過十六七歲,秋波似水,纖腰如柳。她漠然凝立,冷冷地、一眨不眨地望着晏采。(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7s 3.88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