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乾坤 第八章：刁民

    剛剛下車，秦羽就發現自己的店鋪門口圍滿了人，人聲鼎沸，似乎在看着什麼熱鬧，這是怎麼回事？自己在這裏呆了三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場面，撥開人群，擠了進去，秦羽頓時傻了眼，一群穿着工商制服的人正站在自己店鋪里。

    「所長，您看是不是給通融一下，我孩子開這店也不容易，我們家也困難，這店鋪要是跨了，那就是斷了他的生路啊！」秦羽的母親正與一個工商的人商量着，從母親那無助的眼神中，秦羽知道發生了什麼，心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兀自走進店鋪，看了看那個站在自己母親面前的工商的人，中等身材，國字臉，看樣子倒也不像壞人，秦羽沒有說話，走到他的面前，拿起他掛在胸前的工作證看了看，一臉平靜的對他說：「周所長……」

    「嗯？你是？」那周所長被突然站在自己面前一個半大小子弄的有點蒙了。

    「我是這店鋪的老闆！不知周所長這陣仗是要做甚？」秦羽雖然身子比較瘦弱，然而年輕人那股特有的不羈和輕狂，還是讓周所長心裏咯噔一下，下鄉執法，最怕叼民！

    「做什麼？你自己心裏還不清楚？有人舉報你這裏非法經營黑網吧，接納未成年人上網，非法經營網絡遊戲，你還問我做什麼！」周所長能做到這位置上，也絕非泛泛之輩，叼民他見的多了，何況這一半大小子，再叼也叼不到哪裏去。

    「那麼周所長的意思是要查封我店鋪了？」秦羽依然一臉的平靜。

    「查封那是當然的，而且要沒收所有電腦並且罰款！」周所長看了看身後還有兩個一同前來執法的民警，膽子壯了幾分。

    「這樣吧周所長，您看我這裏如果缺什麼手續沒有辦的話，您給個時間，我抓緊辦下來，通融通融吧！我們年輕人也不容易！」秦羽心想，如果還有迴旋的餘地那再好不過了。

    「通融？這也是能通融的？你不知道開黑網吧是很嚴重的商業犯罪嗎？必須查封！給我搬！」周所長大手一揮，他身後的那兩民警還有七八個一同前來的工商局的人就如下山土匪一般衝進了秦羽的店裏，不一會的功夫，不過二十台的電腦全被拆了個乾淨。

    「操，你們把電腦搬走了我們去哪裏上網？」圍觀的人群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一群年輕人，秦羽都認得，那都是自己店裏的常客。帶頭叫囂的是肖興偉，一個十六歲的未成年，由於是個單親家庭，初中沒有讀完就輟學了。

    「哪裏來的毛孩子，滾犢子去！」一個三十來歲的民警走到肖興偉的面前，猛的推了一把，肖興偉那矮小的身子哪裏承受的住，一個咧跌就摔倒在了地上。

    那警察秦羽是認識的，好象是大窪片區的責任民警。「操，警察打人了！」秦羽向來視肖興偉為自己的弟弟，他這人沒啥好處，就是見不得自己的朋友被人欺負，哪怕他是警察也不行。

    「你們幹什麼你們，再過來我可把你們全抓派出所去了，你們這是妨礙執法你們知道麼？」那兩警察發現自己已經被二十多個年輕人給包圍了，當下拿出他們拿手本領——裝逼來嚇唬這些人。

    「媽了個逼的，這裏就一家網吧，你們把它關了我們還要跑鎮上去上網撒？你們不都他媽的在那喊加快新農村的信息化建設嗎？人家把大好的青春浪費在大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那是為了給這裏的孩子們掃盲，為加快家鄉的信息化新農村的建設做貢獻，那麼多壞人你們不去抓，你們淨挑這良民來欺負是吧？」一個17歲的少年跳出了人群，推了那警察一把，這少年名叫游深輝，也是一個輟學了的小青年，嘴巴特多，脾氣火暴，鬧起來是個誰都不怕的主，在大窪這地方倒也還好，大家都認識，都知道他的性格，也都玩的起來。

    「操，警察你都敢推，媽的！」另外一個警察一看與自己一同前來執法的警察被游深輝推了一把，從身後抽出橡膠警棍就朝游深輝頭上砸了下去，一個17歲的少年，吃了一個30多歲的壯年警察一棍，他晃蕩了好幾步才停住了身形。

    「爸，你馬上下來，我在大窪網吧這裏被警察打了！」游深輝拿起電話就喊人，這大窪這地方說起來也很不好管，據說解放後這裏還是土匪窩，後來土匪雖然都被剿滅了，但是民風卻依然剽悍！

    見游深輝打電話開始喊人，眾人也都紛紛掏出手機開始呼喚自己的親朋好友，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藉口，那就是自己被警察給打了！家裏人一聽不幹了，警察敢跑這裏來打人？不一會，農民們都騎着摩托車來了，更有誇張的騎着三輪摩托車，一車車的親戚朋友運了下來，一時間整個馬路被堵的死死的。

    那些工商的和兩個民警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雖然他們也都有聽說大窪這村子民風剽悍，但是這都21世紀了，來鄉下查封一個黑網吧哪裏還用得着向所里申請配槍，那不是自找笑話嗎？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砰的一聲過後，就傳來玻璃破碎的嘩啦聲，秦羽一轉頭，發現停在自己身後的那警車的擋風玻璃上正掛着一把鋤頭，一個滿身是泥的農民，似乎是剛剛從田裏幹活上來的，呆呆的握着那鋤頭，站在警車的發動機蓋上，對着那警察嘿嘿笑着。

    「你……」那剛剛出手打人的警察用手中的橡膠警棍指着站在車動力蓋上的那農民，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兒子剛剛哪個警察打你的？」那滿身是泥的農民正是游深輝的爸爸。

    「就是這家死人的警察！」游深輝見自己老子來給自己撐腰，聲音頓時粗了幾個分貝，指着那警察說，那警察頓時感到身上涼颼颼的，周圍那些農民看自己的目光就好象……自己是狼群中的羊一樣。

    「鄉親們給我上啊，媽的個逼的，還跑我們大窪來打人來了！操！」那站在車頂上的農民丟下手中的鋤頭，從身後的刀魈上抽出一把鋒利的砍柴刀就朝那警察劈去，那警察嚇的臉都白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撥開人群撒腿就跑，另外一個警察反應也不慢，小命關天，不跑那還了得，連忙也跟着串出了人群，並且拿起電話呼叫起了支援。

    那警察也不笨，所里肯定是叫不來人的，一說是叼民鬧事，派出所里的人保準是睜隻眼閉隻眼，誰也不想跟這一帶的叼民幹上，動轍被上百個農民給圍住，身上披着警服，儘管手上拿着槍那也只能嚇唬嚇唬沒膽子的農民，要真說開槍，警察們還真不敢，再說了，現在大家都開化了，誰不知道你警察那槍里就三發子彈，還是所長配槍，指導員管子彈。要說抓嘛？這些農民抓去你又定不了罪，關個幾天還不得把他們給放出來，放出來之後他們肯定會到市里，省里去信訪，這樣的叼民大有人在。

    鬧事的不怕，就怕有帶頭的，這不，大家都被那農民的氣勢給帶了起來，十幾個年輕的正圍在外圍的農民扛起手中吃飯的傢伙——各種農具，就去追那兩個警察，他們手裏的武器五花八門，有鋤頭，洋鎬，鐵錘，鏟子，**等等！

    那警察剛打通大窪村主任的電話，邊朝村部跑，邊對着電話嚷嚷：「江主任啊，對，我是阿龍啊，我他媽在你們村里快要被砍死了，你們村幹部都他媽的在幹什麼？」

    「操，你們還有心思玩十三水？趕緊來趕緊來，就在大窪那網吧那邊，工商的同志們還被那些叼民圍攻呢！」

    ……

    圍在秦羽店鋪門口的那些農民們這會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我靠，你們把這店給封了，以後我們的孩子去哪上網去？我們去哪查六合彩去？」

    「就是，外面那麼多黑網吧你們不查，跑我們大窪來查，想死就他媽的說一聲！」

    「老劉，別跟他們廢話，把他們轟走！」

    「操，走什麼走，他們還真以為大窪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那老劉揮起手中的鐵鏟，朝那工商的車輪上猛的一紮，輪胎爆裂那特有的刺耳聲傳來，工商的那八名同志被嚇的躲在秦羽的店裏，硬是不敢走出去。

    「就是，大家都讓開，我讓你們想來就來！」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爬到了那工商的車的車頂，手上拿着一瓶汽油，呼啦啦的就朝那車上澆。眾人聞到刺鼻的汽油味，紛紛讓了開來，那年輕人澆完汽油，跳下車來，將手中的煙頭一彈，那車就呼啦啦的着了火。

    「會不會爆炸啊？」

    「應該不會吧？」

    「剛剛誰點的火啊？」

    「我們一起點的，哈哈！」眾人鬨笑着，圍着那着了火的車看着熱鬧。

    不一會，那兩名剛剛狼狽逃跑的警察帶着五名村幹部來了，這五名村幹部，一個村書記，一個村主任，三個村委，除了婦聯主人沒有來，別的全來了。

    「逆們這系做死啊？逆們還有某有忘法了你們？」村主任是個一米五多的男人，操着一口拗口的普通話，氣勢洶洶的衝進了人群。

    「操，江主任你不會說普通話就不要白話拿去塞，裝什麼逼樣，我們都是村里人，說白話我們聽不懂啊？」人群里不知道誰應了一句，眾人中又暴出一陣鬨笑。

    「也你乃別！（方言，口頭禪，罵人的髒話。）你們這系犯法你們知道不？誰點的火？站出來自首！我們黨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村主任站在人群中，雙手往腰上一叉，裝出一副很威嚴的樣子看着眾人。

    「我呸，整天就來這一套，誰不知道這句話啊，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一個又黑又壯，剪着寸頭，臉上帶着些許傻氣的青年人又接了一句。

    「王二狗，沒逆的四逆來這瞎嚷嚷什麼，趕緊滾趕緊滾！」村主任一臉不耐煩的對着那青年人像趕狗一樣揮着，這王二狗是這村里一個出了名的癩子，所有人都覺得他有些神志不清，但是秦羽卻一直不這麼認為，他總覺得這王二狗的瘋那是裝出來的，要不他怎麼還會跑到小學去收那些小學生的保護費呢？這王二狗有個毛病，特別喜歡喝酒，不管誰家辦喜酒，他都不請自到，當然是白吃白喝了，趕都趕不走，當然誰也不會去在乎這多一個人的口糧，畢竟現在又不是解放前那會了，於是久而久之大家就都把他當成了瘋瘋癲癲的瘋子。

    「主任你還說我啊？你上次在甌北吃雞被抓了，是不是也跟黨坦白了？不然怎麼這麼快就沒事了？主任的位置坐的還這麼穩當呢？」王二狗再一次發揮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在這沒什麼是他不敢說的，反正他是個瘋子，誰也不會拿他怎麼樣，就連鎮上的精神病醫院的醫生上次來抓他，最後也以被他砸掉兩顆門牙的結果收場，警察更是拿他沒辦法。

    那矮子主任被王二狗這麼一說，臉頓時就綠了，他的『吃雞門』事件在大窪村早已是家喻戶曉了，據說他被條子抓到刑警隊裏關着的時候，還對着警察瞎嚷嚷，說自己是村幹部，你們連村幹部都敢抓！

    後來被放了出來，黨支部琢磨着要開除他的黨籍，後來卻不了了之了，人們都以為他那是上頭有人，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秦羽卻知道這事的真相，這村主任上頭哪有什麼人？他被放出來後一聽說要被開除黨籍，頓時就慌了，連忙找到了秦羽的外公，那個抗美老兵，在這個村里當了二十多年村書記的老幹部，外公見自己一手栽培起來的人這樣求自己，只好答應他幫他一把，於是外公去找了幾個在市委里的朋友，才把這事給壓下去了。

    「嘿，秦羽啊，這系怎麼拉？發生什麼事啦？」江主任走到秦羽的身邊，給他遞了根煙，一手搭在秦羽的肩膀上，秦羽皮笑肉不笑的接過煙點着，只覺得他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似乎讓自己都矮了一截。

    「沒什麼，工商的同志說要封我店，大家就急了，他們說封了他們沒地方查六合彩了！就不讓！」秦羽如實說着。

    「那那火是誰放的？啊？秦羽你看見沒有？看見了就告訴叔叔！」村主任滿臉笑意的問道。

    秦羽心想，你這是拿我當孩子哄呢？大家這起鬨是為了幫我，我怎能出賣大家呢？「那火啊？應該是太陽太大了自己燒起來的吧，他們工商整天說別人這個店有安全隱患，那又有安全隱患，他們自個的車我看也有安全隱患……咳，應該買保險了吧？呃，原來是日本車，難怪自己會着火，都說這日本車不靠譜，看來是真的。」秦羽這一說，又把群眾給逗樂了，鬨笑聲瀰漫在整個村莊的上空，迴蕩着，諷刺着這個可笑的世界。

    村主任臉色微變，卻沒有說什麼，都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話江主任還是懂的，若是他不懂他這位置可就沒辦法做的那麼穩妥了！

    「啊……這個，同志啊，這個你們下來執法咋不先招呼一聲吶，你們看……我代村民們給你們賠個不是了！你們也別跟村民們計較了！他們也都是實在的莊稼人，我們這村子挺好的，治安好，什麼都好，大家也都安居樂業的！嘿嘿！」村主任這番話倒是中聽，言外之意就是我們這裏天高皇帝遠，你們別給臉不要臉，不然這些叼民們要真鬧起來那我也擋不住他們。

    「誒，大家散了啊，散了！這裏沒啥事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村主任的話倒也還管用，不一會周圍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二十多個年輕人依然站在店鋪門口不遠處的馬路邊上抽着煙，調侃着黃段子，有說有笑，久久沒有散去。

    「操，這些人是這小子喊來的，一會刑警大隊的人就下來了，我告訴你今天你吃不了兜着走，叼民！」那剛剛差點被砍倒的民警見周圍圍觀的農民都散的差不多了，當下那副叼樣又掘了出來，走到秦羽的面前，那指頭都幾乎要挑到秦羽的眼睛裏了。

    「證據！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喊來的？我可是一個電話也沒打，從我回來起我就站在這哪都沒離開！要我說你要抓那就把剛剛那些砸車的人全給抓了，能抓去算你本事！」秦羽卻也不懼他，他本就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地步，對於村民們的擁戴，秦羽的心裏還是感到陣陣的暖意。秦羽不是個惹事的主，但也不是個怕事的主，他的做人準則就是，儘量少惹事，惹了事就別怕事。好就好在21世紀初，中國的信息化程度還很低，很多偏遠的鄉下派出所根本就還不知道執法記錄儀是什麼個東西。

    本打算工商那邊要是真沒迴旋的餘地，他們愛端就讓他們端了自己的店鋪呢，反正自己都不想呆這邊了，那二十台電腦也賣不了幾個錢，然而現在事情鬧的這麼大，秦羽倒也不是怕，他只是覺得這個村真的不能沒個網吧，否則村民們真太不方便了，自己即便不開這店了，也得把這店給保住。

    「蕭邦（肖興偉的外號），你說今兒個這事就這樣算完了麼？」游深輝拿過蕭邦手中的煙，給自己點上一根，貪婪的吸了一口問道。

    「完？肯定沒完啊！你看那兩輛車被砸成啥樣了，老派那輛還好，換個擋風玻璃和輪胎倒也沒啥，工商所的那輛是沒用咯，看那車怎麼着也得十幾二十來萬吧？這事兒要我說肯定沒完！」蕭邦將煙丟到地上，踩了又踩說道。

    「操，我就說沒完吧，市刑警隊的來了！」

    市刑警隊來了三輛車，二十個全副武裝的防暴警察拿着槍和防暴盾牌衝下了車。

    「同志，你們可算來了，這不……我剛差點命都丟這了！」那片區責任警見刑警隊的來了，獻出恰媚的笑容，走上前去又是敬禮又是發煙的，好不熱乎，就好象那些刑警隊裏的警察全是他自家兄弟一般。

    「就是他？」一個四十來歲的武裝到牙齒的刑警走到秦羽的面前，用手指着秦羽問道。

    被這森冷的槍口指着，秦羽說不害怕那是假的，他毫不懷疑這些刑警手中的槍里絕對有子彈，而且他們敢在緊急情況下開槍，連忙朝還在不遠處的那群年輕人眨眼睛，他們會意，也就都散了，這刑警和派出所是完全不一樣的。

    「對，就是這小王八犢子，叫了起碼上百個村民，把我們車給砸了，燒了，還不讓我們封他店，這村就他媽的一恐怖份子集中營！」那片區責任警添油加醋的在那刑警身邊指手畫腳的說着。

    「帶……走！」那刑警二話沒說，手一揮，身後一男一女兩個刑警走上前去，手銬就銬在了秦羽的手腕上。

    「你們這是幹什麼？我兒子犯什麼法了？」秦羽的母親擋住了這些警察的去路。

    「滾！」那片區責任警一把就將秦羽的母親推倒在了地上。

    「媽，我沒事，我沒犯法，他們不能拿我怎麼樣，你放心吧！」秦羽沒有掙扎，他知道現在掙扎也是無用的，上車前，秦羽狠狠的瞪了那片區民警一眼，正巧那片區民警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冷不防被秦羽一瞪，這大熱天的他竟打了個哆嗦，那眼神……不是人所能夠發出來的眼神。

    「周所長，這店鋪你們也給封了，和我們一起坐車回去吧，免得那些叼民又來鬧事！」

    不一會，那些工商的同志們就將秦羽的店鋪搬空了，然後坐上了刑警隊的車，秦羽被一個黑色的布袋蒙住頭，塞進了鐵籠里，秦羽知道這是刑警慣用的伎倆，先把你給嚇壞了，心理防線一崩潰，呆會到辦案中心審起來，是你乾的不是你乾的你就全都招了，押一畫，你就等着進號子裏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