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皇室內紛亂成一鍋粥。
帝國四十八顆殖民星球上的帝國子民們,此刻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昨日,震驚整個帝國的三件事的頭一件,恢復帝制。對普通帝國子民而言,基本上沒有人會去關心這個。只要不加賦稅,不強行徵兵。只要帝國保護私產,維持現狀……帝制還是民主制,君主立憲還是三權分立,這和他們有個毛的關係。
人類至今多少年了,什麼形式的政體沒有經歷過!對民眾而言,這個社會是他們的,也不是他們的。
到底是不是他們的不重要,先數清楚自己兜里的銀子夠不夠買吃買喝再說!就算天塌下來,那些顯貴們先頂着,再不濟帝國的那些個公民是幹什麼吃的!
……
到是那短片裏的外星人可真真嚇人!
慶生節一整天,皇帝陛下的生辰節日幾乎都沒人念叨了……大人孩子嘴裏腦子裏只想着一件事,這世上還真就有外星人這麼個東西!
那些當兵的還真是厲害的……就沖外星人那令人作嘔的丑摸樣,那可真是只要遇見嚇也得嚇死個人!
這一夜過去,恆星像往日裏一樣照常升起。
早起吃喝拉撒之後,這日子崩管有沒有外星人也還得過!
再說了,外星人在哪兒?
外星域!
外星域在哪兒?
鬼知道!
反正是遠着呢!
咱們的子弟兵,不正是在那根本就不在銀河系的外星域和那些丑鬼們幹仗幹了兩百年?!
兩百年都能過,今兒可就過不去了?
笑話!
這種普遍而又樸素的認知之下,普通的帝國民眾們仿佛呼吸順暢了,心情也爽利了……
他們也就忽然好似意識到,自己好像忘記了點什麼……
昨天皇帝陛下第二件事兒說什麼來着?
太子?!
那突然冒出來的,帝國太子殿下李仁,原名嘟嘟什麼什麼的……
他,到底是誰?!
街頭巷尾,高樓大廈,公園林間……這已然是帝國民眾最為關心的話題了。
……
好像對此早有準備,慶生節的第二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帝國的官方媒體,帝國皇室控股的『帝國之聲』開始高頻率的反覆播映一部紀錄片。
片名很親民,『我們的太子殿下』。
以記錄片的形式,向帝國子民,向全人類展示帝國太子的生平……
僅從這一點,無數人內心深處在震驚之餘,不禁對現任帝國皇帝李淵暗自嘆服。
能夠以如此直白的方式,不加任何修飾與遮掩,大明大方的向世人宣告自己親生兒子的生平履歷……
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和自信,深藏於這位貌似痴肥的人類帝王心中的又將是何種的豪邁與不屑……
但這所有種種,比之此時畫面中出現的場景,卻全然根本不算是個事兒。
因為,凡但是對帝國稍有了解的人,都在看到畫面的第一眼就立即曉得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帝國帝都星,美洲島……
一個充斥着**乞丐,塞滿了各種帝國垃圾的骯髒的孤島。
從面積上講,美洲島其實是一個獨立的,四面環海的大陸。之所以叫美洲島,是因為根本不會有人有興趣為這個帝都星所遺棄的大陸費心取一個相得益彰的名字。
……
畫外音此刻響起,一個極富滄桑感的男中音,稍嫌低沉的作着簡要的場景介紹。
那略帶沙啞卻又磁性的嗓音,恰到好處的襯托出一種悽慘悲涼的氛圍。
「那是二、三月間,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細濛濛的雨絲夾着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揚揚地向大地飄灑着。」
「時令已快到驚蟄,雪當然再不會存留,往往還沒等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美洲島上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
畫面上,是一片灰濛濛而又破敗的初春場景。
雨中的雪花陡然間增多了,遠遠近近愈加變得模模糊糊。
寂靜無聲。
隱約地自畫面匯總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公雞的啼鳴,給這灰濛濛的天地間平添了一絲睡夢般的陰鬱。
就在這時候,在充斥着低矮破舊房屋的北頭,走過來一個衣衫襤褸極為瘦弱的少年。
他的胳膊在懷裏抱着,緊緊的裹着身上已經看不出顏色的單衣,縮着脖子在泥地里蹣跚而行。
這位畫面中的少年臉色黃瘦,而且兩頰有點塌陷,顯得鼻子又高又直。臉上看來還沒有褪掉少年的稚氣,顯然由於營養不良,還沒有煥發出他這種年齡所特有的那種青**彩。
他撩開兩條瘦弱的腿,步履蹣跚地踩着泥水走着。腳上的一雙舊黃膠鞋已經沒有了鞋帶,湊合着系兩根麻繩,一隻鞋幫上甚至還綴補着一塊藍布補丁。褲子顯然是隨便哪裏撿來的,本身就是破舊的,現在更是短窄得吊在了半腿把上……
他獨個兒來到一片充斥着各種垃圾丟棄物的場地。先怔了一下,似乎在確定什麼位置,然後便彎腰熟練的翻拾出兩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蒸出的黑硬面饃……
這顯然是有人早就藏匿起來的糧食儲備,
隨腳踢出一塊垃圾堆里什麼物件,遠遠的飛去,驚走了不遠處好似對他很有些想法的幾隻和他同樣瘦弱的野狗。
伸長了脖子左右看看,似乎僅僅是這一個動作就讓涼風灌進了他的衣領。打了一個冷顫,迅速的將兩個黑硬的面饃揣在懷裏,他復又縮起脖子匆匆的向來路走去……
畫面一轉,這條甚至稱不上街道的盡頭,一間低矮陰暗四處漏風的屋子裏,雨水順着屋頂上的破洞,順着垂下的茅草滴滴答答的直接濺在屋子裏的土地上。
一位和這位少年基本上同樣裝束的老乞丐,髒乎乎的臉面卻看不出年紀。只是一張嘴,那滿口的黃牙在這晦暗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耀眼。
老乞丐盤踞在土炕頭,樂呵呵的看着從雨雪中轉回的少年,「尋着了?」
「嗯!」
「哼哼!王老五這個賤胚,藏了兩個饅頭以為能逃出某的法眼?!快來,吃了東西,好去練功……」
身無一物……
老乞丐卻衝着少年眨巴着眼睛,似乎極為不舍的從膝下摸出一瓶酒來。這顯然不是隨便從哪裏零沽來的散酒,看那包裝最不濟也是實打實的高度老白乾……
看着這瓶酒,老乞丐那渾濁的雙眼瞬時放出了異樣的光彩,仿佛眼前的這瓶酒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沖少年撇了撇嘴,又搖了搖頭,好像一時間感概萬千……
「接點無根春油來……」
……
無根春油!
多新鮮的名詞,隱隱的富含着一種神奇而又高貴的意味在裏頭。
……
少年聽話的從土坑頭裏,摸出一個碗口坑坑巴巴的大瓷碗。抬頭看了看,認準了方位,一滴滴的接着那順着屋頂洞口耷拉下來的茅草上滾下的雨珠兒。
沒錯,這就是無根春油!
天下掉下的水,無根。
春雨貴如油。
此所謂,無根春油……
……
眼見少年手裏粗瓷大碗接了一碗底雨水,老乞丐在牙縫裏咬開酒瓶塞,砸吧砸吧嘴角沾染的酒漬,幸福的感覺立即充斥在他那皺巴巴的臉面上……
好似在割他身上的老肉也似的,老乞丐面帶糾結的一狠心給少年的碗裏倒了小半瓶烈酒,就決計再也捨不得倒出去一滴……
「去休,去休……真正要了某的老命哦!」
向後一倒,半靠在牆上,再也不看少年一眼。
一口酒來一口饃,片刻間就鼾聲漸起,神遊方外去也……
那少年,卻不言語。
自顧自的將手中的黑硬面饃,掰成小塊,丟在粗瓷大碗的雨水混酒里。
就蹲在土坑邊兒上,頭埋在海碗中,狼吞虎咽的吃喝起來……
……
畫外音漸起,「這一幕,就是我們的太子李仁,曾用名嘟嘟.克萊蒙德.李,十歲那一年春季生活的真實寫照。」
「從幼年就被送去美洲島的嘟嘟,歷經世間的艱苦,由一名老乞丐撫養長大……他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這一段場景實拍於帝都星美洲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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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赴魔都,年終務虛會。提前兩章,這周也就這麼多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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