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阿信只有十歲,他親眼目睹了一隻貓的死亡。
阿信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本來母親是很反對家裏養寵物的,她認為無論是貓狗還是兔,只會添一大堆麻煩。再一次的請求後,阿信只換來了一陣呵斥。但是,為了滿足內心的渴望,孩子做出的事情,往往令大人吃驚。
幾天後,屋子裏竟然不知怎麼跑進來了一隻老鼠,吵得家人夜裏難以入眠。沒幾天,阿信的母親從衣櫃裏的一角,又驚奇地發現了三隻剛生下來的小幼鼠。象小手指那般大小,連毛都沒生長起來,粉紅色的,肉肉軟軟的。阿信的母親拉着衣櫃大叫,害怕得就象是見了老虎似的。直到驚動了阿信的父親,她還在一旁直叫喊。父親用一個尼龍袋,裝了三隻小幼鼠,把它們丟掉了。那幾天,為了那三隻小幼鼠,他們整整洗了幾天的衣裳。
「乾脆買只貓咪吧,這樣就不會再有老鼠了?」
阿信趁機建議。
幾天後,當阿信回家的時候,在自家的玄關處,發現了一位新客人。
那是一隻幼小的貓咪,樣子有些賴,不大肯動,象是沒吃飽,一點勁也沒有。小貓蹲在地上的樣子象是怕冷似的,全身捲曲着。背上是麻灰色的,有點象小松鼠身上的毛,而胸前卻又有一大塊是白色的,象小白兔那樣的沌白。小貓身上的絨毛很柔軟,然而卻少有光澤。
「這下子你滿意了吧?捉老鼠可是件麻煩事呢,真虧你有這心去做。」
玄關的另一端,兩人並列站在那裏,看着他。父親似笑非笑,母親滿臉無奈。
阿信被狠狠的懲罰了一頓,不過他已經無所謂了,目的已經達到了,就算受罰,他也覺得值得。
剛來這家時小貓還有些怕人,但卻不亂跑,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於是,阿信為它洗了個澡,還特意騰空了幾個自己裝棒球紀念品的盒子,給他做了張小床。床鋪的是阿信用舊了不要的棒球手套,還有好多雙破足球襪子。別看貓的眼睛,始終是半睜半睡似的望着人,可它卻清醒得很,誰對它好它就與誰親近。起初不肯在那專為它搞的小床上睡,而是坐在板凳上或是縫紉機上面,眼睛只盯着你。阿信一起身接近,它便躲藏到床鋪底下去了,真拿它沒辦法。於是阿信只好一次又一次去請它睡那高級的床,親手捉了它去睡覺。平時還去買點貓食什麼的賄賂他,總算讓它承認了自己是「主人」。阿信發現,自己家的貓與別人家的不同。除了喜歡玩線球、喜歡玩貓草之外,它居然還喜歡看電視。於是,阿信家裏就經常出現這麼一幕————一隻貓與一個小孩,同時看棒球比賽,小貓蹲在電視機跟前的茶几上,阿信則是在小貓背後側不遠,小貓竟然離電視機還要近許多,他不但看得目不轉睛,還時不時妙妙妙的評頭論足一番————那房子裏一人一貓看電視的鏡頭,叫人看了直想笑。
阿信以為,所謂幸福的生活會一直堅持下去,直到某一天他見到了小貓的死。那時候,它已經不能算是小貓了,因為在阿信的精心照顧下,他已經由有了2歲,進入了一隻貓的壯年期。估計誤食了被鼠藥殺死的老鼠,它渾身痙攣倒在地上,場景十分嚇人,至今阿信都記得清清楚楚。本來痛苦趴在地上的貓咪,忽然口吐白沫,鼻息中傳出一道悽厲的呼號,圓滾滾的身子,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翻轉了360,腹部的柔軟毛髮向上凸出。總是彎曲着的四條腿,仿佛一瞬間克服了生物規律,僵硬的向天空伸直,渾身肌肉收縮,摸上去硬硬的,好似冰箱裏的凍魚。那個時候,阿信留下了眼淚,他終於明白相逢就意味着分離,生存就意味着會死亡。
==============================================================================================================奇蹟腕輪的回歸,順利的讓人難以想像,墨羽設想中為了與正木正面交鋒而需要採取的那些有效手段,最後竟然一個都沒用上。當他回到病房的時候,奇蹟腕輪就已經安靜的躺在他的枕頭邊了。
【猜想1:正木良心發現,所以把腕輪還了回來】
墨羽在第一時間,就否定了這個荒謬的念頭。
正木的人品在那裏放着,雖說他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但是要要一個偏執的科學家把難得的研究樣本交出來,不比虎口拔牙容易多少。
【猜想2:正木已經研究完畢了,所以將已經無效的垃圾還給自己。】
新的猜測再次在心底被否決。
奇蹟腕輪到底是什麼,麥爾斯到底有何秘密,連身為變身者的墨羽都還沒弄明白,正木又豈能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找到真相呢。說到底,他再怎麼強,都只是個人類。而且如果真的這樣,他就該迫不及待的到墨羽面前來秀優越了,而非默默放下腕輪離開。
【猜想3:美奈子專程為了自己去找正木要了回來。】
也不太可能,美奈子只是個普通女孩子,她並不知曉正木與墨羽之間分歧點到底在何處,更不了解奇蹟腕輪對於墨羽與正木的重要程度。就算知道,讓她從正木戒備重重的實驗室偷出腕輪給自己,也太過天方夜譚。
反正腕輪已經歸來,索性放開所有束縛,大膽猜想。
【難道會是自己跑回來的不成?】
這個猜想剛剛冒頭,讓墨羽頓時心裏一驚。特攝片世界最忌的就是慣性思維,既然連穿越這麼不合理的事情都會發生,那麼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墨羽又想起了腦海中的那個一閃而過的銀色巨人。在腕輪與巨人之間,冥冥中一定有某種聯繫,只是他目前還把握不到。
【奇蹟腕輪,如果你真的是有生命的話,請告訴我,一切的答案。】
即便墨羽內心祈禱,腕輪仍舊沒有回應。那一片深邃的藍色,在墨羽的眼中,是一潭死水,不起半點波瀾。
「沙~沙~」
躡手躡腳的走路聲,將墨羽散亂的思維重新凝作一團。
真是個討厭的小鬼!
自從在棒球場附近相遇之後,就一直偷偷的跟着自己。明明半途上已經甩掉他了,但不知怎麼滴,這小子最後總能夠偷偷跟上來,現在居然跟到了醫院,真是煩死人了。
「你到底想要幹嘛?」
==============================================================================================================「死後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年幼的兒子忽然問出這個嚴肅的問題時,阿信的父親不由一滯。
只是一隻家養小貓的死,居然讓兒子問出了人類所尋求的終極問題。
阿信想知道,他也想知道,在世界上所有的國度,人類自始至終都在想像着人死了之後還留下了什麼。人們總是試圖以各種方式說明人死之後,身上還有某種東西繼續着,還有靈魂活着。人們一直想證明人不僅僅只有軀體,而且存在着某種永恆的東西。
很久很久以前,在古埃及,人們像修建房子一樣修建高大的墳墓,用以安葬死去的人。死者的家人在墓穴中放上食物、衣服、碟子、杯子和錢,他們放上生活所必需的一切。在古埃及人的認知當中,死亡只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是人的另一個新的生命在另一個陌生的國度的一次遠行。古埃及人想像人的靈魂像空氣一樣漂浮着,它四處尋找,隨時附在一個新的軀體裏,比如一個正在誕生的嬰兒身上,或者等待進入一個重新復活的身體。
過了幾百年幾千年以後,當人們發現這些墓穴時,裏面的東西還是原樣保留,什麼也沒動過。死人沒有吃任何東西,也沒有花一分錢。他也沒有去遠行,他的軀體始終都在那兒。但是,古埃及人在墳墓里準備生活必需品就如同他們修建大型墳墓一樣,是想告訴人們,人死了之後,一切並沒有結束。
「在那裏。」
天已經黑了,他指着夜幕中的滿天繁星。父親並不想敷衍阿信,他覺得,自己應該交給兒子正確的理念。
「看看這漫天的繁星。他們都曾經是生活在大地上的生靈。你的爺爺奶奶,以及之前的先祖,都是這無數星星的一部分。」
「小貓也是?」
「嗯,小貓也是。根據古老的傳說,地上每死去一個生靈,天空中便會多一顆星星,他們用自己的光芒,照耀着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後代。」
浪漫主義的言辭,往往與客觀公正的科學技術相違背,但這是屬於戰鬥機飛行員特有的生命感悟。在離地數萬英尺的高空中飛行,沒有人煙,沒有語言,但他們並不寂寞,此刻的他們,與祖先的靈魂,比任何人都近。
年幼的阿信,看着夜空中閃爍着的萬點繁星,第一次感受到了宇宙的遼闊,與生命的震撼。
「我決定了!」
阿信揮舞着小拳頭,「我長大以後一定去宇宙中看看,去尋找小貓變成的那顆星星。」
「嗯,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童年總是會消逝。伴隨着成長,阿信終於確信,人死後,只是一團會腐爛變質的屍體,但此刻他已經沒辦法再向父親撒嬌了————他的父親居然真的化作了滿天繁星中的一顆。父子間的承諾,再也永遠無法兌現。
是的,失蹤的父親,就是消逝在光中的飛行員,飛鳥河馬。而這個處在叛逆期的少年,就是未來的英雄,戴拿奧特曼,飛鳥信。不過,此時的他,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年而已。
「你跟着我,到底想要幹嘛?我告訴過你,我只是個人。」
飛鳥信,未來的英雄,墨羽,異世界的訪客,兩人跨越時空的友情,他們一起編織的故事,從現在開始。
==============================================================================================================
ps:飛鳥小時候可不是個乖寶寶,他最喜歡幹的事情之一就是踩螞蟻窩(戴拿里他自己說的~),所以這個原創劇情與他的性格相當符合,為了買只貓,去抓老鼠,佈置這麼「複雜」的惡作劇,是他的極限了。不要認為飛鳥現在就可以拿出來當戰力了,他現在最多打打醬油,墨羽還不至於驅使童工。在作者童年時代,最喜歡的一部片子不是迪迦,而是戴拿。最後的大結局也很震撼人心,看着飛鳥被黑洞吞噬,是作者心中的一道痛,直到最近才被治癒了。如果少年時候的飛鳥,就已經遇到過其他奧特曼,他的人生會有什麼變化呢?哪怕是生命中的一件小事,都有可能影響一個人成長為截然不同的存在。描寫飛鳥,也算是圓了我少年時代一個期盼已久的夢吧。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4.04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