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算了,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得和這個妹夫見見面呢。www.yibigЕ.com說起來咱們倆關係這樣要好,我連你嫁了什麼人都沒見過,這確實有點兒說不過去。」
「這事兒不急,」雖然孫穎也覺得應該見見,不過阿青現在身子不便,人放在那兒又不會跑了,將來有的是見面的時候:「等天暖和了,你身子方便了,世子也在的時候,我也邀你去我那裏坐坐,總得認認門。」
「行,那就說好了。」
到時候可以帶着孩子一起去蹭飯……
大妞掀開一角帘子,探進腦袋問:「你倆幹嘛呢?」
孫穎看她的樣子就好笑:「你這怪模樣又幹嘛呢?要進來就進來,要麼就出去吧。」
大妞笑嘻嘻的掀起門帘閃身進屋:「我是這麼想的啊,你倆要是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我就外頭溜一圈。你倆要是在偷吃什麼好東西呢,那一定得見者有份兒,別想瞞着我偷吃。」
「誰偷吃了?」阿青可不喜歡在臥室里吃東西,就怕到處弄的到處油乎乎的,而且冬天不方便開窗子透氣,吃食的味道留在屋裏好長時間都散不去。
大妞樂呵呵的進來,胳膊底下還挾着一邊咯咯笑一邊亂蹬腿的小石頭。
「大妞的名氣越來越響亮了,連我都聽說了,看來你成為京城第一女醫是指日可待啊。」
「快拉倒吧。」大妞頭腦清楚得很:「我那點兒水平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啊?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那些婦人哭着喊着不讓我爹看,非逼着我給看。我看了之後去問我爹,又回來告訴她們。」
「我記得以前城裏是有女醫的……我和妹妹小時候,好象都看過女醫。」
「是嗎?是哪裏人?現在還能找着嗎?」
孫穎想了想:「別人我是不清楚,記的最清楚的是一位師太。是叫靜虛還是叫靜什麼?她和那些讓人喝符水的尼姑不一樣,是真正懂醫術的。」
大妞點頭說:「我也聽人說起過一次。」
幹這行時間久了,總會聽說一些同行的事。京城裏也有女醫,不過大多數只是有那麼幾個固定的方子,遇見對症的就治一下,遇不見對症的也能蒙一下。這位師太聽說是有真本事的,懂醫理。會把脈。能開方
。
「有機會的話倒想見見這位師太,好生請教一番。」大妞托着腮:「也不知道這位師太在哪座庵堂,醫術又是承襲自何人。」
孫穎湊近阿青小聲說:「看她這樣子。難不成她想給人當徒弟,也出家去當小尼姑?」
兩人笑成一團,大妞不樂意的翻白眼:「你們又偷偷說我什麼呢?」
「我們可沒偷偷說。」
「偷偷說什麼?」
這會兒溜進來的是孫佩。她這一年個子長高了不少,身形亭亭玉立。而且一段時間不見。這丫頭終於不梳雙丫髻了。兩個揪揪的髮型怎麼看都透着一股稚氣,可是一換髮型。氣質也跟着變了。偏梳的玉兔髻,上面簪着小小的兩朵絹花,看起來不象小姑娘了,完全是個大姑娘的樣子了。
而且……阿青感覺她變穩重了。
也許是因為孫穎已經出嫁。現在孫夫人的大半精力都挪到二女兒身上來了。也可能是因為姐姐嫁了,孫佩也變的更懂事了,會懂得替孫夫人分憂。幫忙照顧孫哲。
就阿青看,應該是後一種可能。如果是因為孫夫人的管束而改變。她的精神和情緒應該不是現在這樣。
真是懂事了。
和陌生人在一塊兒,沒話找話說,吃喝也提不起勁兒來,總覺得時間難熬。可是和娘家人、和至親好友在一起,那感覺時間過的嗖嗖快,沒說一會兒話就到了吃飯的時辰了。午飯吃的火鍋,擺在亭子裏頭。亭子的四面窗子都敞着,外頭雪還在紛紛灑灑的落,亭子裏卻熱的象夏天一樣,大妞吃的一頭是汗,可吳嬸不讓她脫外面的襖子,只能折中一下,把扣子解開散散熱氣。
鍋子準備是鴛鴦鍋,阿青只能吃不辣的這一邊,湯很鮮美,蘸料也有好幾樣,阿青喜歡吃芝麻醬調出來的蘸料。大妞最近迷上了吃辣的,辣的一身是汗,嘴唇也辣的紅通通的,看起來都快腫起來了,結果是越吃越想吃。
孫穎左右看看,母親,妹妹,還有阿青、吳嬸和大妞。小石頭早早就吃飽了,正趴在窗子邊往外看。外頭雪下的緊,他也看的高興,還伸出手去亂揮亂抓,看樣兒是想把雪抓住。
啊,是啊,這是今年頭場雪。這孩子怕也是頭一回見着雪。
可是雪哪是那麼好抓的?就算抓住了,伸開手,也看不見雪,只能看見水跡而已。
抓不着他也不惱,再接再勵,自己一個人玩兒的不亦樂乎。
真好……
孫穎想,能象現在這樣真好。
她對阿青說的話當然也不是假話。現在的丈夫和婆婆,已經是十分理想了,她不會再貪心的要求更多。可是婆家再好,終究那些人不是自己的父母兄妹,心裏話沒有人說,時刻不敢放鬆,生怕出了什麼岔子。上一次象現在這樣放鬆自在的享受時光,享受美食是什麼時候的事?
孫穎格外珍惜今天這一回生辰宴。因為她知道,再待不了多久,她就得回去了。畢竟是新媳婦,婆婆准她出來就已經很大度,很給臉面了。自己也得懂事,不能出來一趟就玩得忘形,回去的晚了就算婆婆和丈夫嘴上不說什麼,心裏說不定也會有別的想法。至於家裏其他人,孫穎更不願意讓他們抓着把柄
。
吃過了飯,阿青善解人意的安排孫夫人到廂房歇息。孫穎多半有不少話想和孫夫人說,回娘家不方便,今天正好借着機會,也讓她們母女好好說說話。
小石頭早就玩的一身是汗。吳嬸替他把外頭的襖子脫了,擦了擦汗,放他一個人在炕上爬來爬去的玩。大妞拿着個七彩的面具,遮在臉上逗他樂。
吳嬸陪着阿青坐在一旁說話。
「梁國公府有沒有再遣人來?」阿青最關心這個。
「媒人又來了一回,我按着和你爹商量好的話回她,就說你弟弟命中不該早娶。」
「那邊兒怎麼說?」
「她還敢怎麼說?」吳嬸不甚在意的說。如果是梁國公府的人來,吳嬸還要顧忌一二。被差來的一個官媒婆。這麼說就足以表明吳家的態度了。
諸如不宜早娶、字不合這樣的話。基本就是拒絕時用的萬金油。話是這麼說,但是真正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不想結這門兒親,說的好聽一點兒罷了。
說的再委婉。拒絕還是拒絕,畢竟是傷顏面的事兒。
所以一般人家不會這麼貿然的差人上門提親。就象以前阿青還沒指婚的時候,往來的人家看中她的可不少,但都是先試探吳叔吳嬸的口風。含蓄的提起自家子侄晚輩。如果吳叔吳嬸表示沒有要將姑娘輕許的意思,人家自然知難而退。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以後見面也沒有什麼尷尬的地方。
但是梁國公府這一下……就算沒結怨,以後見面只怕也沒話好說了。
幸好兩家以前就沒有任何來往,倒不用想着以後如何應酬交際的問題。
說起來吳嬸真是覺得挺奇怪的。梁國公府怎麼就干出這種直接遣媒人提親的事兒呢?他們哪來的那份兒自信,認為吳家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
這讓吳嬸還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家兒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兒,或者有什麼把柄捏在人家手裏了呢!
所以對於女婿把兒子送到京外頭裏去暫時待一段日子。吳嬸也沒有反對這個安排。
現在梁國公府的事兒也算是已經解決了,吳嬸也正經打算替兒子相看親事。
雖然說現在不打算給他定親成親。可是這各方麵條件都合適的好姑娘不會直接從天上掉下來,等到想成親的時候,難道現尋摸人選不成?現上轎現扎耳眼兒也沒有這麼趕的。要是現在不先留心着,到時候肯定抓瞎了。先留心個一二年,好生打聽着。等到給兒子定親的時候,也有個挑選迴旋的餘地。
幸好兒子還是等得起的。要是姑娘,更得提早打算,下手晚了好人選全被別人家挑光了,女兒難道要擱在家裏耽誤成老姑娘不成?兒子嘛,男人在這上頭不吃虧,多等幾年也不算晚。
阿青抓了一把果脯遞給大妞,大妞又拿着開始逗小石頭,跟逗小狗似的。
對此吳嬸毫無意見。反正在吳家,女人的地位那是無庸置疑的高,男性地位嘛……咳,相應的就要低許多。張伯還時常取笑吳叔在外頭是雄糾糾的英雄,一到家見了老婆就成了軟腳蝦了。小山不用說了,在母親和姐姐面前那只有乖乖挨訓的份兒,連大妞都可以隨便壓迫他
。
現在看起來,小石頭將長大了也改變不了這個局面。
大妞逗了他半天,才把一塊果脯給他了,小石頭的牙還沒有長齊,靠着那幾顆小米粒牙,想把果脯咬開就已經不容易了,咀嚼更是提也不用提。可這一點兒都不影響他的熱誠和專注,就用那幾顆小牙和光禿禿的牙床耐心的磨啊磨的,反正果脯帶着天然的甜香味兒,嚼不動他也願意這麼含着玩兒。
不過……含着一大塊果脯嘴巴也合不攏,口水嘩嘩的淌,淌的一手一下巴都是。
大妞有點心虛的把他撈到懷裏,回頭看吳嬸和阿青兩人還在說話,沒注意這邊,趕緊扯了帕子給小石頭把口水擦了。
小孩子皮膚嬌嫩,口水淌多了,下巴和脖子可能會被醃壞的。再說,大妞發現他已經把果脯給又咬又磨的弄掉一塊兒了,怕他含着含着給咽下去。這果脯可硬着呢,塊兒也大,萬一噎着他怎麼辦?
雖然這孩子皮的跟猴子似的,可是畢竟還是小孩子,該當心的地方一定得當心。
大妞抱着小石頭,把他嘴裏的果脯給摳出來。小石頭也沒哭鬧,就是幾顆小牙一起使勁兒,咬的大妞手指頭還挺疼。
「你屬狗的啊!」大妞拔出手指頭來,使勁兒扭了扭小石頭的鼻子。她欺負小孩兒毫不心虛。
她和小山是一年生的,小時候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她倒想欺負小山呢,可惜倆小屁孩兒實力差不多。事隔多年現在欺負一下小石頭,讓大妞有一種夙願得償……呃,不太光彩的滿足感。
看着小石頭就想起小山來了。
今天她們娘幾個湊在一塊兒賞雪、吃火鍋,說話,也不知道小山今天怎麼過的。天這麼冷,他帶的衣裳夠穿嗎?有沒有熱飯吃?有沒有熱茶喝?晚上有沒有熱水能燙燙腳?
誰叫他總往外跑的,挨凍挨餓活該。
大妞已經知道有人來給小山提親的事了。這事兒小山走之前居然一個字兒也沒對她提。人家家可是國公!居然主動來他們家提親,小山肯定和人家姑娘有什麼瓜葛,這一點不用問大妞也十分篤定。
等他回來了,非得好好審他一頓不可。
菊苑的廂房內,孫夫人正關切的問孫穎:「你今天出來同你婆婆說了沒有?她怎麼說的?」
「看您說的,我提前了三天就去婆婆那兒請示過了。婆婆倒沒說什麼,一口就答應了,還提醒我要備禮物,沒有為難我,娘你就放心吧。」孫穎還有幾句話沒有說。
婆家上下現在對她更多的還是觀望,平時相處不算疏遠,可是也不算親近。可是她說了自己要來郡王府做客之後,不是她的錯覺,而是婆家上上下下的人,對她的態度都有了微妙的變化。不是說那些人馬上露出了巴結討好的嘴臉,而是笑容多了,主動的招呼多了,平時在一起寒喧說話的時候,也顯得更親近不見外了。
「你婆婆那個人我是知道的,這種臉面上的事兒她當然不會說什麼。」孫夫人對女兒也放心不下。道理她全明白,可是女兒出嫁之後,她的心就象給剜去了一大塊似的。從前她還勸過吳嬸讓她別太掛心,別多想,等事情輪到自己身上,才能真正明白那種日夜牽掛的感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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