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法遏制的悲傷與落寞如同巨大交織的網,把她整個人都圍困在裏頭。網(◎ww◎w.l◎w◎x◎s◎.o◎r◎g◎)百度搜索網址記得去掉◎哦親
面對着四面重重皆是悲傷與記憶的壓力,傅月溪站在原地的身子僵硬的幾乎無法動彈,落地窗外邊兒的積雪已經清晰可見。
越是厚重的積雪,越是引起了她記憶深處那些最無能為力的往事。
失了魂般的定在了此處,顯然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緩緩靠近的傅月溪那雙從里都是耀眼星光的美眸前所未有的失去了焦距。
空氣裏頭的暖意已經無法將她包裹,短短一秒鐘的時間她卻有種過了一年的錯覺,如醍醐灌頂般傾瀉而來的深冷把她體內僅存的一絲溫度消散。
雙手緊緊的環抱着自己,她動作輕緩眼神兒遲鈍的在原地蹲了下來,維持着十三年前母親去世的那一場雪夜,她所在夜色之中保持的那個姿勢。
精緻的鵝蛋臉上浮現了讓每個人都心碎的憂傷陰鬱。
如若是有他人在此,看見她這幅樣子,必然會心底一痛,而後迅速向前把她拉起來。
但,可惜的是此刻出現在這個辦公大廳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人——
而是一直以來便把傅月溪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傅語跟沈曼青。
躡手躡腳屏氣凝神,攙扶着往傅月溪方向緩緩移動而來的沈曼青驚訝的臉龐上浮現了難掩的興奮,拉着傅語的手也因為這心頭的激動從而加大了幾分力道。
沈曼青激動,那傅語又何嘗不是呢?
所以沈曼青握着她那隻手加重了力道的同時,她也是一併露出了激動到難以自持的神色,狠狠的回握着沈曼青的手掌心,傅語的眼底划過一道嫉恨與陰毒交織的濃光。
感受到了女兒身上與自己相同且濃烈的興奮,沈曼青的目光順着傅月溪所蹲着的位置看去。
j就在她的目光掃視到了傅月溪頭頂上不到半米高的那抹可以移動窗戶的瞬間,一抹陰笑從她的唇角勾起。
眼底泛着狠光的沈曼青幾乎可以預見明兒個京都商業早報上的頭條,該會是多麼炙手可熱的話題。
窗外,鵝絨大雪依舊,女人半蹲着環抱着自己的動作一眼看去便使人心疼無比,尤其是此刻室內透亮的燈光明明晃晃的將她的身子覆蓋。
印在她那輪廓分明側臉上的暈黃色澤與她如同上好白玉羊脂般的肌膚融為一體,浮動着讓人為之迷醉的暖色宛若頂級琥珀神秘又惑人心神。
森冷的濕涼空氣遍佈整個京都的天空之上,蒙蒙白雪之間,一直落下個不停的鵝毛大雪更像是在為這天下間那些不能圓滿的故事畫上悲傷的句號。
冷。
鑽心的冷意,從傅月溪的腳底深處傳來,她不由自主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雙目在看向外頭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時唯有空洞,沒有了焦距的眼睛哪怕是睫毛再精美,也不可能稱得上是美眸!
就像是沒有了任何目光與神色的一雙死眼,更甚至於比那些雙目失明的人的眼睛更加可怕。
沒有了焦距的眸子,就如同此刻失去了靈魂的她一般。
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夜色里獨自陷入了十三年來未曾憶起過的回憶當中……
瑟瑟發抖的身軀以及被那寒冷凍僵到毫無知覺的雙腿!
內心深處因為母親逐漸變得越發冰冷的身軀而升起的巨大恐懼!
還有那最終時候她親眼看着母親入殮,但卻始終無法相信眼前一切的真實打擊感!
這一刻,全數如同潮湧般將她席捲,帶着她混合着進入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場久久都未能從心口處磨滅的夢靨鏡像之中,她原本還發燙的臉頰此刻再也沒了一絲緋色。
甚至已然蒼白到毫無血色,被記憶中那些個不堪再回首的傷心淹沒的傅月溪整個人毫無知覺的一個跌倒,整個兒人無力的癱坐在地面上,冰冷的瓷板並不比外頭寒冷的空氣溫暖多少。
更甚至比起外頭森冷的寒意更要入骨幾分。
瞬間因為這些記憶進入了一種休眠階段中的傅月溪雙目呆然的望着眼前被燈光照的反光的落地窗,眼底空洞的神色伴隨着久站在原地已經麻木到難受的雙腿而有了一絲的淡光。
沈曼青拉着傅語慢慢的往前方走着,其實她要進行的任務很簡單,如果她不想讓傅月溪死在這個大廳內也是有辦法的,只是為了製造傅月溪自殺的真實現場,她不得不來到傅月溪的身後狠狠的推她一把。
瞄準了那扇落地窗上唯一的可移動窗戶,沈曼青揚起了那雙陰險的眼睛,眼底拂動着幾分精明又算計的光芒,對着一側的傅語點了點頭,隨即用下顎朝着落地窗上那扇唯一的可移動窗戶點了點。
示意傅語一會兒的任務就是將這扇窗戶直接打開。
早在幾分鐘之前,她們還未進入這個大廳內部區域的時候,傅語就已經聽沈曼青說過了這個簡單迅速的完美計劃。
萬萬沒有想到此刻會有這麼好機會的傅語心頭蕩漾着化不開的喜悅,只要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了傅月溪,看你這傅家還不得把我傅語接回去?
要不是因為傅月溪,她傅語現在也還都是傅氏的大小姐,也都還是這京都名義上所有世家權貴看見了少則給她幾分薄面不要她說敬語,多則就是巴結她個個一副恨不得攀高枝的樣子,對着她傅語尊稱着敬語。
而此刻,就是改變人生的時機。
想到等一會兒,不,或許不用等一會兒,只要傅月溪一跳樓,她傅語就一定還會是傅氏名正言順的大小姐,畢竟父親也只是私底下的處理了母親與她,這說明傅賓鴻根本就丟不起這個人。
如果傅月溪會死,那麼嚴重來說就是造成了傅氏如今的大局無人取代,連個接手的好選擇都沒有,傅賓鴻也就沒有任何理由不選擇她了不是麼?
看着不遠處依舊跌坐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傅月溪,傅語冷笑一聲,要不是她現在是活着的,那麼她幾乎都要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個不會說話不能動彈,不可眨眼不會哭鬧的木頭人了。
思索着這個計劃從何處開始的沈曼青在將這一次的計劃步驟安排好以後,便迅速的側首往一旁的傅語身上瞥去,試圖直接讓她走上前去打開窗戶,但卻正好瞥見了女兒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得意與傲慢。
「小語,你在想些什麼東西?現在可是我們倆最好的時機,此時不動手,還等到什麼時候?」蹙着眉頭就是一頓呵斥的沈曼青壓根兒就不敢加大自己說話的聲音,她不能保證此刻的傅月溪是否會驀然回過神來。
原本沉靜在自我想像當中的傅語被她這麼突如其來的一頓呵斥給弄得莫名其妙,最主要是心頭沒有一絲心防直接陷入了幻想當中的她未能來得及把自己帶出沉思中,以至於此刻沈曼青的輕聲的呵斥聲竟然也讓她渾身兒一抖。
後怕的打了個冷噤,傅語狂拍着心口處大口喘息着,心跳猛然間的加速就是她被嚇到了的最好證明,對母親心頭存在着幾分怪罪但卻不敢表現出來的傅語臉色不太自然。
看她一眼,沈曼青眸色深處卻是划過一道恨鐵不成鋼的失望。
心底怪異的感覺輕微的瀰漫在胸口處,微妙到令沈曼青都澀然一笑,她現在竟是惡毒到了連自己的女兒都看不起,都想要迫害了?
嘆息一聲,扭過頭,她移開了放在女兒身上的眼神兒,那明顯因為自己一個喝斥而陰鬱下來的臉色實在是令她難以接受,如若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她沈曼青又何必要帶在身邊?
說實在話,她也沒有想到傅語竟然會連傅月溪的一根皮毛都比不上。
都是女孩,同樣相差無幾的年齡,也一樣曾經過着那麼十年較為普通素淡的人生,可是十年之後的倆人為什麼會是兩種極端?
還是說她沈曼青的女兒註定比不上顧安那個狐狸精賤人的女兒?
想到顧安這倆字,她的腦海里便迅速浮現了狐狸精、賤人、等字眼,不知道要怎麼形容此刻自己心底的感受,沈曼青卻明白,這一輩子,她輸就是輸給了這個早死的女人手中。
她能甘心麼?
人家輸了也都是輸給活人,可她呢?
這世界上還有比她沈曼青更窩囊無用的女人麼?
她的確是不甘心的,並且她一輩子都不會承認自己年輕的時候竟是輸給了這麼一個早死短命的女人手中。
陳年往事可是卻猶如毒酒,澆灌着她腦袋令她清醒的同時,也一併將她腹內這些年來無處可說的不甘和嫉恨一併澆灌了一頓,辛辣的毒酒有着致命能力的同時,也一併帶着足以燃燒所有仇恨的強大!
「行了,以後我不會說你了,但是現在還是辦好眼下這件事情重要,你說呢?」
五秒以後,耳邊再響起沈曼青的聲音。
一度任性並且自以為是的傅語在這個時候卻是不敢打一點兒馬虎眼,忙點點頭,順着沈曼青交代好的方向移了過去,媽媽早就交代好了一切,而她只需要照做就行了。
在這一場計劃當中,沈曼青的角色無疑是主謀。
看着女兒即將抵達傅月溪身旁的身影,沈曼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平復內心處對她的失望以及對自己輸給一個死人的痛恨!
放在身側的雙手狠狠的收緊了起來,握緊成拳頭,任由指尖掐進她那保養的也還算柔軟的手心,疼痛狠狠的刺着她,把她精神刺得越來越清明,也把她眼中的恨意燃燒的更徹底。
沒有預料,沒有早知道,沒有策劃,此刻這計劃幾乎是在片刻之間形成的。
暖氣圍繞在周邊,四處除了她們三人的身影外,再無他人,如此巨大的辦公大廳落地窗因為有了這一扇可移動的**窗戶,竟給沈曼青帶來了如此的方便。
來到傅月溪身後的那一刻,傅語腳步一頓想要回過頭跟母親打個招呼,但腦海里卻驀地閃過母親當時在外邊兒對她交代的時候語氣里的認真和嚴謹,當下那頓住的腳愣是往前一抬起直接衝到了傅月溪的前面越過了她。
沉默中緩緩回神的傅月溪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極速閃過而後便是冷風倏忽吹來,毫不留情的刮着她臉龐,令她生疼的扯痛。
冷冷冷,痛痛痛,傷傷傷。
『砰!』的一聲。
巨響在大廳內迴蕩着,傅月溪根本還未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只知道腿腳已然發麻,臉蛋兒已然僵硬,而後便是一股衝擊力巨大的凜冽寒風往她那嬌嫩的臉蛋兒上搜刮而來,雖然不如刀子那般鋒利,可是卻也帶着幾分刺骨的疾風深深的掃向傅月溪那張精緻的鵝蛋臉。
匆忙中,她那雙被疾風吹得無法睜開的雙眼緊緊的閉了起來,疼痛一瞬間連帶着本就麻木了的身軀從頭到腳的瀰漫了下去,森森冷冷的刺痛在她的肌膚上無情的吹過。
傅語噗通一下子跌坐在了一側的瓷板地上,脊骨與地面的撞擊也讓她不輕不重的啊了一聲,但是與傅月溪此刻的遭遇相比,她那麼點兒遭遇還算得了什麼呢?
心底無限放大了的感官正在極力的捕捉着哪怕是一絲的線索。
雙手狠狠的掐了一把撞擊的大腿,傅月溪沒有想到在公司這種地方竟然都有人能夠混的進來?是誰?會是誰呢?公司內的系統都是特別定做的,除了公司內的員工,旁人是絕不可能有大門的系統解鎖方案。
因為傅氏乃是華夏京都此刻商界之中的佼佼者,抑或者可以稱之為王者。
所以這傅氏的總部公司大門,就連解鎖都是每一位在位員工各持一種解鎖方案,根本不可能會發生今天這種情況,那麼如果不是員工又不可能會是別人,傅氏總部大門的解鎖方案還會落入什麼人手裏呢?
坐在地面上的身子紋絲不動,傅月溪心底的恐懼已然放至最大,她莫名的有種預感,這個人的目標就是她,並且目的是要她死。
如此之殘忍,竟是把落地窗戶的移動窗戶打開了?
要知道這裏可是幾十層的高樓,且不說從這裏摔下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就連剛才她不過是因為身子麻木癱軟的坐在地面上而無法動彈,都避免不了這移動窗戶一打開後極速而來的厲風。
好狠毒!
臉色本就蒼白的她心頭一震,那僅有的幾分淡色也是隨着她極力擺弄但卻一動不動的身軀而寸寸漸漸的越來越白,慘白着臉,她緊閉着眼睛依舊強忍着這疾風給她帶來的難以遏制的窒息感。
刺入鼻孔內的冷寒之意幾欲讓她嗆死。
疾風掃在她白皙柔嫩的臉頰上,雖不至於流血,可這一道道風過的痕跡卻是不可避免的落了下來。
「誰?這麼狠毒的手段?讓我來猜猜,沈曼青是你麼?」幾乎是在十秒鐘之內,她終於開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靜清冽,這一刻,其實她比誰都慌張,看她那雙放在雙腿不斷掐着大腿軟肉卻依舊顫抖着的手就知道。
試圖給自己的雙腿喚醒、傅月溪心底的懼怕因為雙目緊閉而被放至最大。
從未有過的絕望感覺,這裏的確是有一個移動窗戶,她每天出入傅氏,最清楚這裏的格局,而這個窗戶被打開,下一步她們打算怎麼做,也就不難猜測到了,腦海里緊緊繃住的一根弦緊緊的拉鋸着,扯動着她生疼的神經。
腦海里混亂之中自有一片清靜的傅月溪粉嫩的紅唇此刻泛着淤青色,因為寒冷而幾乎又要被凍僵的手腕卻在這個時候驀然間開始發燙。
或許是身體使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身體體質還算過人。
在被凍僵了的身軀上,這雙手冷都冷的泛紅了,可是卻在這時候忽然間發起燙來。
溫熱在手心內輾轉纏綿,她深吸了一口冷氣,生生咽了下去,強逼着自己把這股冷寒的刺骨凜冽之風吞入腹中,下一秒,鼻息間卻又再度被這股疾風攻擊。
沈曼青對着傅語點了點頭,示意她趕緊起來,而她自己則是用手推動着眼前剛才一直在準備的推車,這本是倉庫內的推車,但是由於之前是傅語前去開落地窗,所以沈曼青有了足夠的時間去準備這個推車。
氣氛緊張的恍若離弦之前的利箭——
緊繃着的腦仁兒!
強烈呼喚着生命不要終止的緊張感!
低迷一度卻又柳暗花明的人生!
走向幸福但卻又遇到危險的這一刻,傅月溪狠狠的咬緊了自己的牙齒,緊閉着的雙眼竟然都被這股疾風刺激的流下淚來,滿臉的刺痛,一道道小紅色的痕跡,溫熱的淚水沿着這細細的傷口滑了下來的那一刻,疼痛感幾乎要了她的命。
貝齒一松,她咬緊了下唇,愣是寧可讓唇瓣出血,也不想死在沈曼青這個惡毒無比的女人手中,猛地從地面上移動着自己的僵硬麻木的下半身,傅月溪驀然間睜開了眼。
而對面——
沈曼青勾着唇角一臉嘲諷的盯着她垂死掙扎的樣子,雙手扶着那鐵皮厚重最少重達四十公斤的推車,絲毫也沒有露出一絲擔憂,那雙眼睛帶着幾分譏笑與嘲諷,盯着傅月溪那站起來還沒能站穩就跌下去的身子忽然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不屑的揚起嘴角,她有些富態但卻因為這段時間沒能保養好而鬆弛的臉龐因為這大笑的動作微不可見的抖動了幾下。
她這一笑,當然是也立刻讓一旁原本揉動着疼痛無比的脊骨一臉憤慨的傅語也有所察覺,驚愕的抬起頭,雙目直接往傅月溪的方向掃去,當看到她這個在外人眼中高貴又清冷,明艷又動人的女強人竟然也有如此狼狽一幕的時候,她渾身的酸痛就跟沒有發生過一般。
「哈哈哈,媽媽你看看這個女人,真是沒用的東西,就她這樣子,還配做傅氏的繼承人?真不知道是爸爸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兒了,還是老眼昏花了?」
毫不掩飾對傅月溪的嫉妒與輕蔑,傅語叉着腰站起身來,狠狠的指着傅月溪大笑着說道,語氣中沒有一絲對傅老爹的尊重不說,就連嘲笑着傅月溪的目光中,都暗藏着她濃烈到無需掩飾的恨意。
瞥向傅語的臉色,傅月溪淡漠的移開了視線,再看了一眼沈曼青此刻有些瘋狂的神色,神色依舊是淡漠的毫無溫度,風中的她的臉蛋兒再不似平日裏那般嬌媚柔滑,可是這些痕跡卻令她那雙本就清冷的瞳孔越發的逼人銳利起來。
也許是因為這些個疤痕增加了她身上的戾氣,亦有可能是因為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冷沉的漠然與傅子玉身上的那股沉着冷靜略有相似——
這短短兩眼,竟然莫名的看的傅語和沈曼青這娘倆皆是心頭一慌。
傅語更是被她這股子沉穩的冷漠給驚得有些不敢再開口,瞳孔一縮,手扶着推車的沈曼青則是嘴角那股嘲諷笑意一僵,看到倆女人如此膽怯的樣子。
原本以為今兒個註定要死的傅月溪卻是驀地心底一動。
既然都是死,那不如拼個你死我活?
眼神兒輕動着,她趁着倆人僵住的一瞬轉溜着那晶亮如同星辰的眼珠子兒,隨即斂下了已經痛到幾乎睜不開的眼皮,輕呼一口氣,微抿的泛着淤青的唇瓣卻在此時明顯又譏誚的扯了扯。
沒有弧度,沒有嘲笑,就是動了動,可是卻就是這樣的一個動作,這麼狼狽的一個她,渾身孤冷到已然把命丟開的傅月溪,直接用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震懾了她們娘倆。
嗤笑一聲,傅月溪意味深長的淺笑卻是讓對她那副樣子又恐懼又怒的傅語發了飆。
「看什麼看,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現在才是要求饒的那個人,你有什麼好得意的?」
怒的心頭五臟六腑幾乎全部有問題了的傅語腳步往前一踏指着她快速的怒罵出口,可是等到話落,又因為害怕自己會靠她太近而迅速的收回了踏出的那隻腳。
這動作迅速的就像是在逃難,仿佛眼前的人並不是傅月溪,而是一隻猛獸。
看着她那沒出息的樣子,傅月溪那原本淡下去的眼神兒竟是緩緩浮現了一抹玩味,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更何況是傅語這種連膽子都沒有的人,竟然也敢來到她傅氏算計她?
吃飽了撐的?
還是閒的沒事兒想往局子裏走走,當自己是耗子呢?
微微鬆動了坐在地面上的臀部,麻木到了一定的極端,她的肌肉竟然被心頭的怒火給充血,再度鬆開了幾分,麻木着的身軀也順着手腕火辣辣變得滾燙的溫度一併鬆動了起來。
雙手看似不經意的從腿上敲了下去,她臉上不堪的痕跡嚴重,浮現幾分腫脹的模樣,側臉微揚,她破了皮的淤青唇瓣微勾着淡淡的吐出了這麼一句話:
「今天你們兩個是準備把我在這裏謀殺呢,還是準備製造我自殺的假象呢?」
聲音略沙啞,但是語氣卻鎮定的傅月溪當真是令沈曼青再一次的刮目相看了。
手扶着這重力推車,沈曼青那張年過五十的臉龐上微微一驚,但是手頭的力道卻是加重了幾分,一雙眼緊緊的盯着傅月溪,一句話也不回答的她腦海里此刻正在做着巨大的思想鬥爭。
傅氏如此之大的公司內會沒有設施麼?
答案是必然的。
那麼她跟傅語如果做完這一切是否還有時間來得及將現場打掃乾淨?
就因為傅月溪一句話而疑惑了起來的沈曼青緊捏着重力推車的手沒有鬆開,不過遲疑的神色卻是讓一旁的傅語看着干着急,一向不允許插話的沈曼青卻不知就是她這點兒遲疑的功夫,給了傅月溪逃命的最大機會!
垂下眸子,傅月溪強忍着被這北風襲來的冷意刺透了的身子,渾身的寒意她幾欲忍不住要發抖,可是在這兩母女的面前,她卻不能低頭,尤其是這裏還是她傅月溪傅家的地盤。
趁着傅語焦急的時候悄然瞥了沈曼青一眼,傅月溪迅速轉動着那癱坐在地面上的臀部,極速的站了起來,麻木的雙腿此刻已然有了不少的好轉,但那種難受到致命鑽心的感覺卻不能令她停下此刻逃命的奔跑。
才不過這一瞬時間進入思緒中的沈曼青也沒有想到傅月溪居然這麼聰明,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就讓她分神了許久,甚至於還給了眼前這個小賤人逃跑的機會!
嫉恨與憤怒一躍湧上心頭,沈曼青那張臉幾乎是立刻陰沉了下來,看着那酷似顧安的身影,她的眼底划過幾道浮影,看不見真實的幻境之中有一張與傅月溪相差無幾的面孔出現,閃瞎了沈曼青眼眸的同時,也讓她心頭的那股寥寥燃燒的火焰爆發!
定定的看着前方狂奔但卻因為腿麻而無法加快速度的傅月溪,她嘴角一彎一抹陰毒浮現,一併推動着手裏的重力推車,沈曼青朝這一側正搞不清楚狀況發呆的跟傻子似的傅語吼了一聲以後,竟是不管不顧前方的辦公桌,沖了過去。
推車雖然是超重的,然而這推車下邊兒的輪子卻不是擺設,有了她全身力氣一起噴發的推動,這推車頓時間就比那長了腳的輕桌子跑的更快了!
腳步步伐跟不上這推車的沈曼青心頭大驚,無法掌控這個推車的節奏越來越明顯,此時外頭的大雪早已經停下了,而傅語也在沈曼青朝着她吼一聲的那一刻嚇了一跳,尤其是沈曼青如此瘋狂大膽的舉動更是令她整個人都震驚的僵在了原地。
她們都很清楚,傅月溪跑了起來,也就失去了將她直接推向落地窗外頭的機會。
製造自殺假象就很難了。
那麼難道要在這裏做了她?在無數張辦公桌的周邊兒用這個重力推車把她壓死?腦海裏頭的情緒驟然間混亂起來,傅語竟到現在都沒能想通母親此刻的想法,被母親瘋狂的一面嚇尿了的傅語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着那傾斜着往自己方向陡然轉過來的推車雙眼猛地睜大。
「啊!」
將放在推車上拼命控制着推車的雙手陡然一松,沈曼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不遠處僵直着站在原地的傅語嚇得尖叫了起來,推車根本就是朝着傅月溪的方向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處卻是陡然一個轉彎,令她本就難以控制的推車更加的極速往前。
最終不由自主鬆開了已經被那鐵柱子磨得鮮紅的雙手,沈曼青抬眼就看見自己的女兒一臉蒼白,睜大了水眸盯着那越來越近的推車竟是不躲不閃。
「小語,快點逃啊,小語,你在幹什麼呢小語,快點閃開啊小語小語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沈曼青焦急的跺着腳站在一側大叫着,聲音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般聲嘶力竭,高分貝的聲音極其高亢,仿佛只要她的聲音大一點就可以把她救下來似的。
然而此刻站在原地的傅語卻是渾身僵直,雙目圓睜,一臉驚懼!
她的耳朵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就在她的目光觸及到推車一瞬往她的方向轉來的那一刻,她渾身的細胞都逆向涌動了起來,沸騰翻湧在心口處的害怕和那狂跳的心都明白,再不走,這四十公斤的推車就要直接往她的身上壓過來了。
可是或許是因為身體的本能反應,也可能是因為人在遇到危險時候的第一心理。
這兩推車越過兩個辦公桌直接沖向傅語乃是一分鐘左右的距離,但是她卻還是因為心頭的恐懼而無法動彈,那種感覺,無力、掙扎、恐懼、憤怒、緊張、驚恐等等,充斥在她整個人的心口處,腦膜里。
讓她渾身再擠不出一絲力氣去逃跑。
是的,她被嚇得腿發軟。
臉色發白的傅語含着淚水望向母親的方向,沈曼青嘴巴一張一合的在說些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了,但是渾身被撞擊的疼痛卻是令她痛不欲生。
「轟!」
這一切都在這巨大的撞擊之後停止了下來。
被這推車的力道直接給推到了牆壁上的傅語小腿處全都是鮮血,一地血跡斑駁,空氣中的暖意又增加了幾分血腥的味道,一心想着要對付傅月溪的沈曼青也是一臉的無法接受。
前方躲在被撞擊了的辦公桌以外第一張辦公桌下的傅月溪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虛脫了的癱在了地面上,仰靠在桌子下邊兒,一地兒的臭味緩緩傳來,這裏都是男人放腳的地方,可是她卻必須為了活命忍受這股異常難聞的腳臭味。
痛苦中的傅月溪探出頭來往外頭看去的時候,對上的已經是被撞擊到腿部差點分離渾身抽蓄臉色白得毫無血色的傅語了。
沈曼青跪在地上雙眼中有淚水流下來,她歇斯底里的狂喊着救護車救護車,但是傅月溪卻是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處,既然現在沒時間那麼她就先鍛煉一下腿腳吧。
這般想着的傅月溪也不多管閒事兒,直接在這張桌子底下坐了下來,一邊兒散漫的輕敲着自己的雙腿,一邊兒探出頭來觀望一下這場事故的處理。
淚水在沈曼青的臉頰處佈滿,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唇角全都是苦澀。
這原本是計劃好要將傅月溪除掉的,怎麼到頭來就成了她女兒受罪?老天爺,難道她沈曼青真的就有這麼不堪?
就連天都要幫着她報復自己?
心底不甘心的沈曼青緊緊捂住了女兒的傷口,脫下了外套將它困在了傅語的腿上,疼的幾乎要昏過去,牙齒打着顫兒,渾身抽蓄着不斷的傅語此刻已然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官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自己乾脆死了。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此刻沈曼青神色焦急一臉淚水的趕忙跟了上去,但是她垂下的眼神兒裏頭卻是增添了無數對傅家,傅月溪,顧安的仇恨。
年輕的時候顧安折騰他沈曼青,現在中年了,竟然換成是她的女兒來折騰她沈曼青?好啊好得很啊!
顧安,你不是希望你的女兒可以在窮苦的生活中得到最好的升華麼?那麼監獄呢?喜歡麼?想必你女兒一定是可以直接好好適應在罪犯這兩個字吧?
這倆字,有時候並不只是兩個字而已,
更多的時候,他們代表着你的身份名詞——
救護車的鳴笛聲響起來,本因為大雪覆蓋的街頭一眼望去白茫茫到盡頭。
隨着那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遠,坐在桌子底下的傅月溪這才伸出個頭來瞄了一眼,看見這大廳內再無其他人,頓時間送客一口氣的傅月溪拖着疲倦又疼痛的身軀坐在一側的地面上,背靠着桌子背。
剛靠着準備好好休息下,結果沒有想到耳邊竟然又一次浮現了沈曼青那如同吸血鬼似的的咒語聲傳來。
「傅月溪,你以為躲在這裏就可以相安無事?嗯?」
嘁!
這是陰魂不散麼?
精神幾近崩潰,精力幾乎再無一分的她就着此刻所坐的位置而靠,眼底划過一道倦意,滿臉的傷口,根本不用照鏡子傅月溪就知道!
這張臉,算是廢掉了。
心底頭早已經對面相無所謂了的傅月溪垂下頭來自如的擦拭着傷口細微冒出的血珠,一點兒都沒有想到回答沈曼青的意思,眼底的神色淡漠到幾乎令人怯步。
她深邃精緻的輪廓上帶着一般的女人所沒有的菱角,尤其是她本來就是一個明艷動人的女人。
這會兒身上穿着的大紅棉襖雖是最惡俗的鮮紅色,可在她身上穿着,卻是好看的要命。
只給人倆字兒,鮮!艷!
「你倒是很愜意?傷了我女兒你竟然還好意思坐在這裏?你說啊你說啊你為什麼要把她推出去,你為什麼要讓她撞到那推車上面去?你可以救她的你知道嗎?你這是間接殺人罪知道嗎?」沈曼青一臉兇相走了過來,扯動着傅月溪的衣領就是一臉的憤怒。
眼底幾乎要噴火的沈曼青再見到傅月溪這張酷似顧安的臉龐之時,那股明顯愈演愈烈的小火苗卻陡然在她的眼底融化。
夾雜着幾分吃她骨頭肉和她的血扒她的皮抽她的筋的一股巨大恨意自沈曼青的內心深處騰然間升起,她眼眸微紅,哭得不輕的同時,對傅氏的恨意也是一併加深了起來。
這一刻,她再也不想去思索任何後顧之憂了,她就是要傅月溪死,就算自己不能親手讓她去死,那也要把她送到監獄裏,讓她好好在裏頭待待,好好感受一番監獄內的眾多犯罪分子們的無情手段以及嗜血模樣。
打定了主意的沈曼青滿目都是蒼涼的悲傷,就着傅月溪衣領的雙手更是驀地收了緊,眼角處划過一道精光的沈曼青卻在這個時候瞥見了身前這個小小白色陶瓷上倒映而來且浮現在牆壁上的軍綠色。
「呵呵,誰才是兇手,誰比誰清楚?」冷笑一聲,傅月溪不輕不緩的話語簡單的說出了真相,可是沈曼青卻是冷笑一聲,睜大了眼鎖視着傅月溪此刻頂着的這張狼狽無比的臉龐以及渾身的髒跡心頭不斷的譏笑着。
「不是你是誰?你看看你,何必呢?冒充傅家大小姐就有這麼幸福麼?難不成為了爭取這個繼承權利,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下得了手?你還是不是人?到底是多喪心病狂才能親手推着妹妹往推車的方向撞去?」
沈曼青斂起了心頭的悲傷,滿目認真的問道,臉上全是受傷的樣子。
對於她的演技,傅月溪只想給個負分。
「你——有——病?」
唇角處閃現一抹不屑,栽贓嫁禍?沈曼青,你竟然已經混到了這麼差的地步麼?如同沈曼青譏諷的看着自己一般,傅月溪雙手環胸,目光極其輕蔑,唇角的微笑卻是認真無比。
站起了身,她鬆動了一下筋骨後轉身,滿心都是對傅家恨意的沈曼青此刻想必早已經是復仇模式了。
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眼她今兒個的穿着,傅月溪從鼻孔中冷冷的嗤了一聲!
踢踏踢踏踢踏踢踏——
忽然。
沈曼青身後拐角處一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倏然傳了過來。
一眾身穿制服的男人們卻是腳步混亂步伐焦急的由前方走了過來!側首一看,如同看到了救星似的沈曼青雙目赤紅,嘴角惡毒的冷了冷:
「傅月溪,你說,如果我現在把兇手推出去,警方會相信麼?」像是調侃又像是說着玩兒的語氣的話語卻愣是被沈曼青說出了一股類似於炫耀以及挑釁的味道兒。
斜睨着傅月溪臉上大大小小的無數紅色小痕跡,她心頭開心的要命。
聽着這莫名其妙的問話,傅月溪不明所以的掃了她一眼,那眼神兒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似的。
而她這看瘋子似的眼神兒又一次的刺激了沈曼青,狠辣一笑,她沈曼青別的東西沒有,私房錢還是有幾個的,打通一下關係,難不成連一個毀了容的女人也會不帶走?
也沒要她償命。
但就是要她傅月溪在監獄內待上那麼幾天的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算計好的時間,但不得不說——
沈曼青這廝太會挑時間了。
就今兒個白天開始到現在,傅子玉便沒有再出現過,這對於傅月溪來說是難得的事情,而對於平日裏經常出入在周圍的傅子玉來說,也是十分難得的事兒。
軍方有要事商議,一般這種情況他若是會離開,那都是必須一兩天,哪怕是早點出現,那也最少要一天的處理時間。
習慣了他這來無影去無蹤的傅家老爹也就無所謂了,而無所謂的傅月溪自然也就不會關注這些小事兒,只有天天在家中沒事兒吃吃喝喝玩玩的沈曼青記得一清二楚。
所以她才會靈光一閃的想到了這個在這個時候把傅月溪送進監獄去。
只要傅月溪這個死逼進了監獄,到時候她就可以順其自然的把『被傅月溪親手殘害』的小語帶回傅家養傷,趁虛而入。
哪怕不能得到傅賓鴻的關注,可是女兒如今這幅樣子,想必傅賓鴻也是決計鐵石心腸不到這個地步的!到時候自然而然的再度與傅家親近起來,有何不可?
傅賓鴻的確是個有良心的男人,這一點,沈曼青都無法否認。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腦海里才會有了這迅速的謀上心頭。
早已經在女兒出事兒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擬定了一會兒下一步的計劃。
「你們好,我們是華夏京都專案組。」為首的一個制服男走了過來,高大的身軀掃視了一圈這儘是辦公桌的傅氏總部某樓層工作區域,空氣內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引得男人都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下雪以後才開的窗戶吧?」拉開窗簾,男人淡漠的側臉不帶情緒的望向對面漆黑的夜色中依然雪白的瓦頂開口問。
警方的男人問起話來竟然都這麼陰陽怪氣?
「是的。」傅月溪率先點頭回答,雖然滿臉都是傷口,可她還不至於注意形象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在這件事情上她算是受害者也是唯一的目擊者,不如沈曼青有倆母女這樣便攜的身份足以作假。
介於擔憂她會玩什麼把戲,傅月溪只要迅速開口回答,搶佔在比沈曼青更快的速度將正確的消息傳遞給警方。只是奇怪的是沈曼青這口口聲聲說要把她送進監獄的人竟是二話不說的點了點頭?
什麼情況?
心底當下大為警戒了起來的傅月溪站在原地的身子不動,雙手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裏。
此時她一臉的小傷口血珠兒緩緩凝固,貼在她那精緻的五官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有人惡作劇,故意想要把如此正點的美人兒化成貓咪般,倒不是多麼的嚇人,可紛亂的傷口中卻是帶着一絲難言的悲催與苦逼。
這一群身穿正裝的警方看見了也不由得皆是為之一愣。
點了點頭,為首的淡漠男人側臉浮現在燈光下,俊挺的五官上有着逼人的痞雅味道,沒有想到背影看起來如此像是頂級偵察的男人原來長得如此的……痞雅。
「這一大廳全數封鎖,然後把現場中遺落了的一系列線索全部處理好,等待事故串連出來的第一手資料。」話落,痞雅男人摘下了頭頂上的帽子,放在身側,手一揮,頓時間所有人開始行動起來。
這個做為現場是必須要封鎖的。
一旦封鎖,也就意味着今兒個傅氏的工作不能做齊全了!
想到這裏,傅月溪別說是渾身酸痛了,就連心口處,牙縫處也全是心痛!
一米遠處,冰寒的空氣順着那被推開了的移動窗戶穿入大廳中,給這溫暖空調下的大廳迅速驟升了無數冷意,再不關窗那還要開空調作甚?
一樣的道理。
如若沈曼青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那還要警方作甚?
當然,現實社會就是講究現實,不論你是誰,一切都是錢說了算,這個年代除了金錢,權財,勢力,背景,家世,身份等等這些許無數的利益關係牽扯糾紛,就是社會現實的最好證明,就是有錢有一切的證明。
帶着淺薄的睏倦,傅月溪依靠在一側的桌椅上臉色慵懶的盯着這群重案組的警方們查詢線索,百無聊賴的突出了一口濁氣,傅月溪眸色中全都是難掩的疲倦。
這一晚上到底還要發生多少事兒?
抬起手撩起襯衫袖子就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九點鐘了?
打了個呵欠還沒來得及收手,她抬腳準備往停車場走去,卻就在這個時候,重案組的為首男人卻忽然叫住了她的名字。
「這位小姐恐怕還不能走,必須跟我們回去一趟,要做筆錄這是其次,主要是你跟這一次的事情有着巨大的關聯,似乎是主犯或者是獨自策劃的主謀?」男人邪魅的眉頭微挑着,微微一笑的唇瓣上帶着的雖然是弧度,可從傅月溪這角度看去,卻更像是附上了一層寒霜。
被這樣的目光給惹怒了的傅月溪頓時就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你說的話可是要有證據的,首先我有權利保持我的沉默,其次我也一句話都不想跟你們說,直接找我的律師談話吧,謝謝。」淺笑着揚起手中的律師文件,傅月溪掏了把檔案文件內的這個律師代理交談丟給了他轉身再也不鳥他,直接就往前走去。
那得意的姿態簡直就差點兒要閃瞎了在場每一位重案組成員的眼睛。
略有個性,充滿了倨傲之色,筆挺着背影直接離開的傅月溪此刻是真正的累了。
她沒有想到沈曼青這麼願意折騰,寧可將她推向監獄當成罪犯最終被判無罪釋放。
可是她又哪裏知道,在沈曼青的腦海中,原本計劃上壓根兒就不是要讓她無罪釋放的,只不過是憲法規定了,錯失不大就不造成任何傷害罪名,因此傅月溪這一項罪名也本是毫無任何根據的。
跟着重案組其中一位少年做好了筆錄的沈曼青從裏頭走出來的時候,雙目就是直直的往這個大廳內掃去,越過每一個人她直接要找的就是傅月溪。
可是卻見到傅月溪轉身救走了的背影,頓時大驚的她喊了一句:「你這個害人精,害了我的女兒腿部受傷了,你什麼意思?我女兒的罪難道就是白受的?」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年輕人皆是嘴角一抿緊,所有人都差點兒沒忍住心口處的笑意飆出聲來。
「笑什麼笑,說正事兒,現在開始你們全部分散,傅小姐親跟我走一趟吧。」說完,痞雅男人略冷的視線掃過每一個人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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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害的?害人精?走一趟?
草!
猛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hello萌虎啊?
傅月溪心頭出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厲的笑意,但是由於她臉龐上此刻有着大大小小比比皆是的傷口,所以她身上那股凌厲的氣勢卻是沒展現出來,非但如此,且還再一次的給了大家想要笑的衝動。
只是大家能夠忍住笑意是因為她這張傷口之下的臉龐十分的美麗。
透過不是很遠的幾米距離,傅月溪抬首遙遙向着那位為首的軍官看去,卻見他已經戴上了帽子,手拿着鐐銬就要往她這兒走來,頓時心頭就大怒的傅月溪瞪了一眼一側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沈曼青,非但不閃躲,反而還迎面向着這位警官走去。傅氏總部本來就是京都眾多人早已經想要圍觀的地方了,且不說這裏頭裝潢什麼的啥檔次,可關鍵就在於傅氏的一切都是整個華夏京都的遙遙領先隊伍。
因此此刻這一層樓做為封鎖現場,頓時所有人都忍不住的想要往這傅氏湧來。
多多少少還是攔截住了幾個往後路走,只為一下參觀一下這雄威逼人的傅氏總部!
今兒個傅氏發生了啥事兒,圍觀一下這發生的事兒又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真相。
心底抱着這態度出現的眾多平民竟然大多數都是其他別的家族中的人。
包括沈家人以及賀家人在內,甚至還有一個誰誰誰。
在一片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沈曼青眼帶着幾分得意,心頭的擔憂卻是不可避免的浮現,看嚮往這個重案組組長位置走來的傅月溪,她立刻臉上露出了一絲懼怕的表情,雙眼更是荒謬的帶着幾分不敢直視傅月溪的閃躲。
男人似是感受到了身後年紀為中等的婦女對於眼前之人的害怕,奪步而走,直接擋在了沈曼青的身前,高大的身軀一下子便將傅月溪身上那股強烈的其實給擋了下來。
寒冷的夜風中,傅氏總部有人出事兒的消息頓時在這一夜之間全數的被散播了出去。
而男人強勢又充滿了責任感的工作勳章被他亮了出來,就是一眼掃過的一眼。
另一隻早已經準備好了鐐銬的手也在這個時候舉了起來,動手之間就要往傅月溪的手中套去,冰冷的鐐銬拷上的並不只是她的雙手而已,從男人這雙鐐銬貼上傅月溪手腕那一刻開始,這鐐銬觸碰的,就是她的尊嚴與名譽。
沒有任何筆錄,沒有任何詢問?直接帶走?行,你**!
眼神驟然間冷了下來的傅月溪掃視一眼周圍眾多人,目光中猶如清晨之中最為稀薄而又珍貴的那一抹清爽的淨透空氣,如此坦率磊落的眼神兒,怎麼可能會在罪犯的眼中浮現?
「這是非法逮捕?」
冷到了骨子裏的幾個字,卻是帶着她一貫上位者的氣息。
不錯,她不僅僅只是這傅氏的總經理而已,她還是那個名東京都眾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艾咪,最最重要的一點!
她更是這個世界全球商家皆為之瘋搶的金融界新秀小天才,美國星光娛樂傳媒內里的特定金融顧問——amy小姐。
「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會成為呈堂公證。」
男人淡漠的話語就想是從深水井出散發的一般,看也不看傅月溪一眼,在這無數圍觀的京都居民以及眾目睽睽之下,毫不留情二話不說直接的把她這個現場中的唯一一個嫌疑人帶走!
皺緊了眉頭,傅月溪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胸口處凝聚的怒火閉上了眼靠在了警車的椅背上。
沈曼青——
傅語——
不作死就很難受麼?
但既然已經作死了,那就繼續吧,祝你們作的一手不得好死。
重案組?滾尼瑪狗屁的重案組,不知道哪裏滾出來的殺馬特組長,竟然會被沈曼青的一面之詞給糊弄到直接把她帶走?no!事情絕不是這麼簡單才對。
搖搖頭傅月溪在心底否認這個決定,下一秒,她就立刻懂了。
呵,買通?賄賂?所以她傅月溪就成了那麼點兒錢那麼點兒價值的交易品?
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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