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和花千骨順着蛛絲馬跡一路追到一處山坳,鋪面而來的濃厚血腥味,分明是死亡的氣息。
一個銀髮的少年,一身暗黑繡金絲的衣袍,站在一堆死人的中間,只這背影,就讓人感受到徹骨的心驚寒涼。他的對面,站了一個蓬髮毛須的道士,瞪着一雙銅鈴大眼,手裏執着法器,大開陣仗。
這兩個人,分明實在生死決鬥。
那老道士大喝道:「你這妖孽,害了多少無辜性命,今天我一定要替天行道,收了你!」
說話間就發起了猛烈的攻勢,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向那少年猛撲過去,可那少年的身影只是略閃了閃,就輕鬆避開了他,只聽他陰冷道:「我千魅最討厭的就是道士,你既然自己來送死,那我就好心送你上路罷!」
花千骨和白子畫一下就認出,那老道士分明就是洛河東,當下只是要一心出手相助。可趕到近前時,花千骨一看清那少年的面目,只覺得整個心都停止跳動了。
他的眼睛!那通透如水晶的銀灰雙眸,仿佛包羅萬象,看透生死,正是與千尋一模一樣的鬼王之眼!而那絕世的眉眼,分明如白子畫一般如星如月,讓人一望而不可自拔。
他沒死?!她的孩子沒死?!
白子畫一看之下也愣住了,兩人只是說不出一句話,任憑胸中情緒波濤洶湧,仿佛曆經幾世滄海桑田。就在他倆發呆的那一會,洛東獅已被那少年徒手掏了心肺,死得悲壯慘烈!
那少年一見他們兩個,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道:「又來兩個呢,今天是要大豐收麼?」
他一下向花千骨和白子畫發起了絕命攻勢。
白子畫何等修為,此刻恢復了仙身,又有妖神之力相助,眼前這個少年縱然十分了得,他還是能夠抵擋的。當下他只是護住花千骨,與那少年對持起來。
兩人糾纏不清,眨眼已過百招,從地上到天上,只引得周圍狂風大作,樹搖山晃,花千骨焦急得不行,只在下面大喊:「師父,別打了!你已殺了他一次,小骨求你不要再殺他第二次了!」
花千骨的話白子畫當然明白,那少年聽了卻只是一怔,後反應過來,原來眼前的這個,就是那殺死他母親的人!
他當即恨恨道:「原來就是你,殺了我母親!她如此愛你,你居然生取了她的心,最後叫她痛苦絕望而死!
想來你本也是要一併殺了我的,可惜沒想到我還是活了下來!而今天,我就要為我那冤死的母親報仇!」
那少年下手越發兇狠起來,白子畫卻只是一味抵擋,並不進攻。
他胸中情緒澎湃,一不留神居然受了那少年一掌,從半空中直墜而下。一個白色的身影重重落到了花千骨面前,她慌神趕緊上前探視,而那少年只是緊追而來,要殺他二人。
「你不可傷他,他是你父親!」花千骨發出的叫喊,悽慘而絕望。撕破了這陰霾的天空。
少年一下就愣住了,父親?他略一轉神,眼睛卻更幽深不可見了。
「所以說,你對我母親始亂終棄,明知她有了我,還要在我即將出世時殺了我母子二人,那你,更該死了。」
他一掌就要向白子畫劈去,掌風如電,白子畫居然不避不讓。
欠他的,總是要還的。
那少年一掌下去,白子畫雖有妖神之力護體,卻也損傷慘重,一口鮮血噴薄而出,染紅了他一身白袍,終於昏死過去。
「還有你,你是我那所謂好父親的新歡吧,我母親死得這麼慘,你們兩個倒風流快活,我看你也下去給她陪葬吧!」
少年又是一掌要向花千骨拍下,卻被一道金光避開。
天邊,兩個白色的身影乘風從天而降,原來是摩嚴與笙簫默。
他們二人在長留察覺白子畫驗生石突生異像,火速趕來相救,果然,白子畫受了重傷,昏迷不省人事。
可他旁邊的,是花千骨?
「哼,居然又來兩個,真是趕着一個個要送死麼?!」
那少年先不管花千骨,又向摩嚴與笙簫默發起進攻來,在他的眼裏,道士,都該死!
花千骨見那孩子殺紅了眼,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不要再殺人了!我是你母親!我沒死!不要再為了我殺人了!」
摩嚴與笙簫默聽了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們才多久沒見白子畫,居然中間發生這麼多事?!這劇情太跳躍了!
少年聽了,只是轉頭疑惑向着花千骨道:「你是我母親?你在說什麼胡話?!信不信我立刻一掌劈碎了你?!」
「我是你母親,我是千尋啊……」
花千骨淚流滿面,這句話說出口像是去了她大半條命,再也沒有力氣多說一個字。
少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雖然心中情緒翻滾如浪濤,仍舊狠狠道:「簡直放狗屁!」
可這句話,雖然兇狠,卻再也沒了殺意。
她分明與他一般年紀,可她居然說她是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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