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四人在小閣間內,只能通過靈舟壁上的小窗,看到外界的景象。
不過很快,燕瀾便發現靈舟壁上,有一枚菱狀玉石模樣的東西,他好奇地摸了摸,繼而按了按,豈料咔嚓一聲,小閣間的舟壁赫然變成透明狀。
這一變故,嚇了燕凌玉三人一大跳。
好在他們都是心智不凡的少年,微微試探之後,便是發現,這菱狀玉石乃是一個機關,按動一下,便可使舟壁透明;再按一下,舟壁便恢復原先模樣。
「好神奇啊!」
燕瀾不禁發出一聲讚嘆,對家族先祖,能夠製造如此龐大精妙的靈舟,感到不可思議。
舟璧透明之後,外界的景色,便更加開闊。
燕瀾盤坐在地板上,眼神一動不動地凝望着外面的景象。只見靈舟正以極快的速度,飛行在雲端之上,天陸上的山脈紋路清晰可見,平日看上去龐大無比的建築,此刻竟成點狀大小。
「何時才能靠着自己的修為,遨遊在蒼穹之上啊!」
望着波瀾壯闊的天地,燕瀾暗暗感嘆道。
突然,燕瀾目光一凝,只見三艘體型與自己家族同樣龐大的靈舟,疾馳而來,他當即站立起來,內心充斥着警戒。
燕凌玉三人也詫異地朝外望去,眼神中亦有戒備之色。
不過這三艘靈舟,距離他們約百丈時,便停止了靠近,與他們的靈舟,並列而行。
「這是別的家族的天梭靈舟,他們與我們一樣,應該也是去西山!」
燕瀾沉吟片刻,朝燕凌玉等人說道。
燕凌玉舒了一口氣道:「哎,族長大人和諸位長老都在靈舟之上,我們有啥好擔心的。」
說罷,她便扯着燕瀾等人,坐到閣間中的寬大座椅上,頗有興致地聊起來西山異獸來,不過所聊皆是怪誕離奇、小兒戲言,閣間裏不時響起四人的笑聲。
……
燕族天梭靈舟第三層前端,一個頗大的房間內,燕耀驥與黑白二老以及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端坐在鋪着獸皮的奢華座椅上。
至於四長老、五長老、六長老,則在靈舟前端控制着飛行,畢竟負載如此龐大數量的族人,單靠一人之力,實在難以操控。
燕耀驥捋着鬍鬚,透過透明的靈舟璧,凝視着另外三艘靈舟,神色肅然道:「沒想到此番西山一行,司徒家族也跟了過來,加上一同前去的周族和龐家,以及早已控制住西山區域的南宮與歐陽兩大家族,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黑長老目光泛着幽芒,冷然道:「越熱鬧越好,亂了才有可趁之機。南宮歐陽兩家霸佔我西山礦脈,我倒要看看,他們要霸佔到何時!」
白長老淡淡一笑,道:「西山礦脈,此刻拿取不得,只要那異獸一日存在其內,南宮歐陽兩家一日就有藉口佔據在那裏,畢竟他們可是打着,維護天陸安危的旗號,我族強取,那等於是與全天陸為敵。」
「雖說天陸上棘手的家族,也就那幾個,但以我族目前的實力,尚不能與那些家族發生正面衝突。目前來看,只好耐心等到異獸從西山礦脈離去,方才能理直氣壯地,重新奪回西山礦脈擁屬權。」
大長老聞言,臉色沉鬱下來,聲音冷冷道:「若是那異獸永遠不離西山礦脈,那我族豈不是永遠失去了西山礦脈擁屬權?」
二長老向來謹小慎微,只見他目光閃爍,緩緩道:「此事需從長計議,我就不信,那異獸能永遠安安靜靜地呆在西山礦脈之中,而南宮歐陽兩家,我也不信他們能有多長的耐心,派那麼大的力量留駐在那裏。」
三長老猛然一拍椅臂,霸氣凌厲道:「怕他個鳥,為了我族子孫後代,老子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保住西山礦脈。還有那洪荒異獸,莫名其妙出現在我族礦脈之中,指不定還是被我族所得。比如那燕瀾,天雷之暴下都能不死,我看他就有這個福氣,得到那異獸機緣。」
燕耀驥眾人望着性情火爆的三長老,凝重的眼眸驟然一亮,喉嚨紛紛滾動了幾下,即便憑他們高深的修為,心境都禁不住動盪起來。
他們都見識過異獸的雷霆之威,心中均產生一股非人力所能得的震撼,故而一直將異獸機緣與修為強大聯繫在一起。
當三長老無意提起燕瀾時,他們突然產生一絲莫名的情緒。
雖說燕瀾此時的修為,比起天陸那些老傢伙,完全不值一提,可是,燕瀾能在天雷之暴下活下來,那些老傢伙則不一定能這麼幸運。
換句話說,燕瀾在機緣上,或許真不輸於那些修為通天的天陸強者。
機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東西,也許就是天之意志吧!
燕耀驥臉上的凝重之色驟然消失,蒼勁的手微顫地捋了捋須,竭力壓制內心的激盪道:「三長老言之有理,燕瀾那小子,只怕真有這份福緣!嘿嘿,這趟西山之行,還真讓人期待吶!」
燕耀驥的眼眸,越發煥生出炯炯神采,他嘴上說燕瀾有那份機緣,倒不如是對燕瀾背後的那神秘人物,擁有莫大的信心。
在燕耀驥看來,那可是能在五色天雷下,將燕瀾救下的人物,這般實力,即便是天陸上那些老傢伙,都辦不到吧。
燕耀驥只盼望着燕瀾與那神秘人物之間的福緣,能夠轉移到那異獸身上。畢竟燕瀾的身份與實力,居然能讓那視弱者如螻蟻的神秘強者出手相救,說明二人之間,真有某種微妙的關係。
眾長老亦是神采煥然,即便是一向神色幽黯的黑長老,此刻也都喜形於色。
不管是燕瀾的天賦,還是他的實力,抑或是他以前的機緣,都讓這些家族高層,產生一絲強烈期待來。
「距離西山還有半柱香時間,諸位準備準備!」
燕耀驥收斂起狂熱的眼神,神色鎮定地說道。
此刻,燕瀾所在的閣間內,燕凌河與燕凌遠二人盤坐在透明舟璧前,望着外界的風景,大聲議論着。
燕凌玉似乎說話說累了,雙手搭着寬大的椅臂,下巴擱在手背上,水靈的眸子,平靜地望着靈舟之外的景象。
燕瀾也是坐在座椅上,眼眸微眯,突然,他感覺整個身軀從裏到外,仿佛被莫名的力量煮沸一般,驟然產生一股劇痛,甚至連靈魂,都產生一波震盪。
燕瀾剛想出聲,豈料這股劇痛,瞬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咦,怎麼回事?」
燕瀾面露疑惑,隨即內窺了一下身體,並未發現有何異常。
不過,在同一時刻,誰也沒有發覺燕凌玉白璧無暇的面容之上,陡然產生強烈的痛苦之相。她的嘴巴欲張,似乎又被什麼壓制住了叫聲。黑瞳之內,游弋着幾縷妖異的紅芒,隨即面容變得呆滯起來。
「咦……」
四艘天梭靈舟飛馳的天際上,傳出一聲低低的輕咦,很低很低,低得無人可聞,但卻透露出一股蝕骨離魂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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