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恬眼尖,看到錢包的瞬間就一屁股坐了過去,一邊跟她媽說話一邊慢慢的用手把錢包從屁股下面抽出來塞進……媽蛋……這睡褲沒有口袋……
猶豫了一會兒,尚恬在尚曉春發現這款男人氣息十足的黑色皮包然後窮追不捨的逼問和把錢包放進睡褲的褲腰上別着拿回臥室之間選擇了後者……
「我說恬恬啊,你的人生大事你能不能稍微上上心啊?我跟阿年都快替你急死了……」尚曉春剛去補完牙,順路來看尚恬的,捂着還有些腫痛的腮不停念叨。
尚恬眼疾手快的把錢包別了後腰上,把上衣抻了抻蓋住,深呼一口氣,「媽,是您急吧,沈阿年才不急呢。您來找我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尚曉春回身從提包里拿出個大袋子和一張名片,「來的路上看見一家新開的蛋撻店,你不是愛吃這玩意兒嘛,沈阿年一樣的給你買了一個,留着當早餐吃吧。晚上少吃點聽見沒?」
尚恬接過去,心裏挺酸的,討好的笑,「我爸呢?樓下等你呢?」
「嘖嘖,有吃的就叫爸了,你呀……」
「叮咚——」門鈴突然響起來。
尚恬跟受了驚的兔子似的,一下子蹦起來,跟她媽假笑,「這麼晚了還有人來,我看看是誰哈。」
一隻手捂着後腰,快速的跑過去開門,拿身子擋住大半個玄關不讓她媽看見來人。
「我的……」駱峻不明所以的看她奇怪的樣子,聲音下意識的放低。
「給你!」尚恬飛快的把錢包從褲腰上拿下來,也不管駱峻的詫異了,推着他就往門外走,「謝謝哈,我不需要。」
不待駱峻有什麼反應,「嘭」的一聲關了防盜門,邊往回走邊跟她媽說,「賣保險的,真夠煩人的,都推銷到家裏來了。」
尚曉春沒懷疑,還囑咐了兩句,「以後再有人敲門先問清楚了再開,萬一是壞人怎麼辦?」
尚恬吐舌頭討饒,聽她媽說了來這裏的意圖,「這是你陳阿姨給介紹的,工科博士,跟你同歲,陳阿姨同事的兒子,說是人挺穩重的,之前一直以學業為主,拿下博士學位了才想着成家立業,長得沒有前幾次的好,不過你不是說不在乎外表麼,明天晚上就相看相看吧。」
尚恬接過尚曉春給她的名片還有照片,吐槽了句,「長得確實夠穩重的,看着比沈阿年都老相。」
尚曉春拍了下她腦袋,「這不天天搞研究嘛,哎呀這男人得看能力,長得好有什麼用?再說沈阿年那不是保養的好麼,這博士啊以後不搞科研了,過上正經日子,很快就年輕回來了。」
尚恬不頂嘴,「行行行,我明天去看看這博士叔叔,說不定本人比照片年輕多了。」
尚曉春滿意了,站起身來背上包離開,「今天別熬夜早點睡,明天好好打扮打扮,早點解決個人問題,聽見沒?」
尚恬送她,「你快走吧,沈阿年還在樓下呢。」
目送着尚曉春坐上電梯離開了,突然一道聲音傳來,「你媽?」
伴着聲音一起出現的是從樓道樓梯間出來的駱峻。
尚恬嚇了一跳,「哎?你還沒走啊?」
駱峻看看電梯,又看看尚恬,「剛才你神神秘秘的,還跟我比劃拔槍的姿勢,我以為你家進了壞人你跟我求救呢,一直趴門上聽着,怕你出事。」
雖然這人的腦迴路亂七八糟的,但尚恬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感動,誠懇的道謝,「剛才我媽在,她那人啊一看見跟我年紀相當的雄性生物,腎上腺素就激增,我怕你進屋了惹麻煩,所以想着讓你先走。」
駱峻點頭,「這樣啊,那沒事了,你進屋吧,我回家了。」
尚恬跟他揮別,在他按了電梯下降鈕時,客套的問了句,「哎我媽帶來些新鮮蛋撻,你吃麼?」
三分鐘後。
「臥槽蛋撻居然還有薑汁餡的,好好吃!這黃桃的也不錯!……嗯,還是原味的最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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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駱峻上午有一堂課,因為約了訪談者,尚恬跟他一起去了學校,在實驗室碼了兩小時的小說,等到駱峻下課來找她後一起離開。
實驗室的學生禁不住湊在一起八卦。
「好久沒看見駱老師的『男朋友』了哎?」
「對呀,駱老師最近跟恬姐同出同進的,怎麼看着那麼像拍拖呢?」
「不是吧!駱老師是直的?!那,那,真是直的,怎麼審美觀……啊,我不是說恬姐不好,就是,看着兩人不怎麼搭啊……還是原來那個男朋友看着更配一些吧……」
「我覺得,也可能恬姐是擋箭牌,『形婚』你們沒聽說過啊!」
「那恬姐也太可憐了吧……駱老師不會這麼渣吧……」
此時,正開車的駱峻瘋狂的打了三個噴嚏,歉意的跟尚恬說,「不好意思,可能有點感冒。」
尚恬給他遞了張紙巾,剛要跟他說晚上自己有事,電話響了。
駱峻看了看號碼直接開了公放,時遇那貨的聲音跟他人一樣張牙舞爪的傳來,「駱峻!今晚我有空,一塊兒吃飯吧!」
不待駱峻回答,時遇又嚷嚷,「去尚恬家吃!她家米飯一級棒!」
尚恬無語的看了看那個揚聲器,心想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駱峻看尚恬,眼神示意問她行不行,尚恬直接拿起手機來對着話筒說,「我今天晚上要相親,沒空給你做飯。」
時遇嘟囔了幾句,委屈的不行,最後又沖駱峻喊,「哥們兒,那你晚上陪我哈。麼麼噠拜拜!」
掛了電話,尚恬又問了一次駱峻,「你倆真不是同?」
還麼麼噠……
駱峻聳肩,笑而不語。
車子停在一家糕點屋前,看門頭還挺新的,兩人鎖車進屋,不大的店面里有五六張小圓桌,還有一個帘子隔擋出來的小間,駱峻跟年輕的服務生說,「我們找泰然女士。」
服務生聽說是找老闆的,收起簿子說了聲「稍等」,剛要轉身,又聽駱峻說,「麻煩順便來三份招牌茶點。」
尚恬對着他無聲的挑眉,他居然幼稚的回以左右單挑眉。
過了一會兒,老闆和服務生親自端着一盤蛋撻和三杯紅茶過來,三人問好後,女老闆泰然講述起她的故事來。
「我跟mike是在火車上遇見的,那次我出門探親回家、他剛談完生意要從北京坐飛機回去,我們就坐鄰座,太過無聊就聊了起來,結果越聊越投機,互相留了聯繫方式,下火車後他還請我吃了個晚飯。」
「本來只以為是生命中的偶遇,結果第二年他又來中國談生意,而且居然還聯繫了我。我想着盡地主之誼,就一直帶着他四處遊玩。最後他在回國前一天跟我表白了,問我願不願意和他一起去他的國家。」
「當年出國和現在出國的概念完全不一樣,那時候出國就好像永別一樣,我家裏人死活不同意,我媽甚至拿喝耗子藥威脅我。所以我只能妥協,跟mike說我不能跟他走。」
「我以為故事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誰知道第三年mike又來中國了,這次他跟總公司申請了駐華一年的機會,他跟我說他會爭取拿下這邊的代理,希望我能和他在一起共度餘生。我爸媽也是被他這番誠意打動了,最後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但是中國區的代理不那麼好拿,mike在這邊呆了一年以後總公司還是把他調回去了,我捨不得和他分開,也跟着他回了他的祖國。大概他覺得違背了當年對我家人的承諾,所以特別過意不去,對我格外的好,也爭取每年都帶我回一次國。」
「直到今年,他終於和我一起在中國定居了,我們的感情過了二十年,可一直跟剛認識那會兒一樣,他會喊我甜心,會抱着我轉圈,每次吃我做的點心都會親吻我告訴我他多幸福。」
泰然說了很多她和丈夫之間甜蜜的瑣事,說這麼多年他們甚至沒怎麼吵過架,如此的模範,美好的跟童話似的。
訪談結束後,駱峻沉思了半刻,然後悄聲問尚恬,「昨天晚上吃的蛋撻就是從這家買的吧?」
尚恬看着還一臉微笑的泰然,低聲問駱峻要幹嘛。
駱峻笑的挺開心,也不知道笑啥,跟泰然告別後囑咐尚恬,「她聯繫方式你留好啊,後期定期回訪的時候記得跟她多聊聊做糕點的事啊,就剛才給咱們上的那幾樣,都好好吃啊!」
尚恬徹底震驚了,問他,「你是,一直這麼饞麼?」
頭一次被人直白的說「饞」,駱峻也是真不好意思了,連連搖頭,「這不是跟你熟嘛,在外面我還是很能穩住的。」
喂,我們認識不久好嘛,沒那麼熟吧……
尚恬上了車,不想理他,又要做筆記分析,只好和聲細氣的問他,「之前你跟我說婚姻會經過新婚期、保鮮期、適應期、磨合期……泰然和他老公應該是一直處在保鮮期吧?」
「對,婚姻在新婚期的如膠似漆之後會平緩的過渡到保鮮期,保鮮期中有一種行為叫『退行』。」駱峻解釋道,「『退行』是弗洛伊德理論里的一種防衛反應,原來的意思是成年人遇到挫折或者尷尬時,會以兒童的行為來加以應對來達到心理上的平衡,比如中年人特別悲痛的時候會做出撒潑打滾這種很失態的舉動。婚戀中的退行,是說結婚以後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夫妻仍能保持新婚期時的狀態,那種親昵、浪漫等等行為使得婚姻的保鮮期十分長。泰然的例子就屬於這種情況,雖然結婚二十年了,仍能保持新婚期狀態,這種感情也是挺難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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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晚上不能去尚恬家蹭飯挺難過的,不過有好友一起吃飯倒也不算太差,駱峻跟時遇開車在常去的那家「目迷」餐廳門口碰頭時,時遇打眼一瞥,頭往廳里某個方向一揚,問駱峻,「嘿,那不尚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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