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因老人臉突然一說話,流河回頭,在看到身後有這麼一張大臉飄在空中的時候,嚇得驚叫了一聲!
「你是什麼?鬼嗎?!」流河忙從懷中掏出一個符咒,一邊將古情攔在身後,一邊用恐慌的眼神看着那張老人臉。
古情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裏,心中不由得一暖,萍水相逢,他還是個人類,就算是會點兒道術,但是看到這麼詭異的東西一般人早嚇得不行,可是他在驚慌之餘,卻還想着要先護着她。
就算他是那個禿頭老道的徒弟,也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善良的人。
「你那符咒對他沒什麼效果。」鬼野不陰不陽的說了這麼一句。
古情瞥了鬼野一眼,這隻鬼怎麼從剛才開始就對流河陰陽怪氣的?
流河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反而是用驚訝的眼神看向鬼野:「這位兄弟,為什麼沒效果?他不是鬼變的嗎?我這符咒對付惡鬼很有效果的!」
古情不禁在心裏偷笑,鬼?要說惡鬼,她身邊這位才是真的吧?
鬼野瞥向流河:「他是這裏的守護者,你剛剛可是在黃泉路上?」
流河忙點頭:「是啊,我要做的事已經做完了,正打算從黃泉路返回人間,卻不料走到一半身上舊疾發作,然後不知道怎麼就到你們這兒來了,話說這兒是哪兒啊?」
流河這才四下看了看。
鬼野指了指漂浮在半空中的老人臉:「他是這兒的守護者,我和我女朋友被他困在了這裏,他非要我們完婚才肯放我們走,我們結婚需要個證婚人,正好你來了,能否幫個忙?」
古情嘴角有些抽搐,她發現,鬼野在說她是他女朋友這種話的時候,真是一點兒違和感都沒有,說的要多順口就有多順口。
想必他是經常說吧!
果然就是個花心風流臭無賴一樣的鬼!
流河則一臉呆掉的來回在古情和鬼野之間看了好幾圈,然後才喃喃道:「原來……原來二位是情侶關係……」
「沒錯,正好今天就在這兒結婚了,你願意幫忙做個證婚人麼?」鬼野回答的很迅速。
流河雖是有些震驚,但是看了看古情一身鮮艷的裙子,又看了看鬼野一身漆黑,纖瘦高大的身影站在她身邊,看起來其實還是很般配的。
只是……這個男人為什麼有一隻眼睛是紅色的?難道他們也是有着某種異能之人?
從一開始流河沒有太在意他們的來歷,因為那時他一心只想找到她的下落……
現在想想,這兩個人和自己一樣是活人,卻出現在陰間,的確很詭異啊。他們真的也和自己一樣,是因為帶了符咒才能來到這兒的嗎?
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古情是個好女孩。
「好,沒問題的,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流河想通後,就爽快的答應了。
「哼,墨跡了這麼久終於肯結婚了?」老人臉在他們身後諷刺的說道。
古情微微皺眉,這個詭異的臉到底為什麼這麼着急要她和鬼野結婚?
不過古情沒有問,反正這婚早晚都得結,她也不願意在冥界耽誤太長時間,她和鬼野是偷着來的,被發現了對誰都不好,何況現在刁婆婆已經救回去很久了,她急着離開這裏去看看刁婆婆。
流河對這張會說話的飄在空中的老人臉還是感覺有些不習慣,所以儘量不回頭去看他。
鬼野意味深長的揚了揚唇:「那就開始吧。」
古情想了想,對流河說:「額,流河,你有沒有沒畫過什麼符咒的符紙?」
流河點點頭:「有啊,你們要用麼,我帶了普通的符紙來,什麼都沒寫。」
古情不知道該怎麼說這話,但是她想了想,也瞞不住,還是說吧:「是這樣的,我……我男友他不是人……然後我是人,所以我們結婚是結冥婚,你是修道之人,應該知道現在結冥婚要寫鬼契吧……」
古情說我男友的時候,臉快閃過稍縱即逝的紅暈,她實在不太能習慣這種稱呼,畢竟她從來沒有『男友』這個東西。
「婚後你就該叫我夫君了。」鬼野壞壞一笑,提醒古情。
古情面對一臉邪笑的鬼野,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流河再次一臉呆掉的神情,什麼?他們,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鬼?
流河盯着鬼野看了半天,鬼野則瀟灑的雙手插兜,回視着他。
「原來,原來兄台你是……鬼啊……」流河喃喃。
古情忙站出來做了個解釋:「我……我和他一直很相愛,但是他卻在婚前出了意外……我特意來這陰間,就是為了陪他走一程……」
古情覺得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她有些懊惱的瞄了一眼鬼野。
鬼野邪肆的勾了勾唇角,這個女人還真會編故事,不過還是要他來幫忙圓場:「現在我決定不去轉世投胎了,我要留下來陪她,所以,我們決定結冥婚。」
流河心中不免心中有些震撼,不去投胎就要在這人世間永遠漂泊無依的孤魂野鬼,而人類和鬼結了冥婚,等於立下了鬼契,兩個人生死與共,但是一般的人類體質是受不了常年和鬼生活在一起的。
而且現在的鬼一般沒有那樣的鬼力,能長存於世間。
「那看來,兄台應該不是普通的鬼了。」流河說道。
鬼野淡笑,這個道士終於開竅了?
流河沒再猶豫,點頭說道:「二位的身世和經歷到底是怎樣的,我不會多問,正如我第一次見到二位時也是這麼說的,人生在世,與其去花費時間多打聽別人的生活,不如多幫助一些人,古情姑娘不是一次幫我,證婚人這點兒小忙在下力所能及,我這就為你們寫下鬼契。」
流河從懷中掏出一張空白的符紙。
古情凝視着流河的動作,突然有一絲感嘆。
的確,從第一次見面,流河就沒有過多的打聽過他們的來歷,現在看來,流河大概性格就是如此。
他看起來很善良,很和藹,但是有時候,對所有人都善良也是一種淡漠,就是任何人他都不會過多的去靠近,他願意幫助別人,但只是以一個旁觀人的身份,來來去去,穿梭在人群中,所遇皆是萍水相逢。
這……是因他是修道之人所以對世俗人情看的很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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