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節假期就一天,但是第二天元鷗也沒讓方正去上學。
打架那天方正的手機摔在地上,被圍觀的小朋友們你一腳我一腳的踩碎了,回來之後元鷗就給他重新預定了一隻,今天去拿。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打架的事情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個結果,她也不認為讓噸位和戰鬥力都不佔優勢的方正去上學是個好主意。
要是那個可惡的小胖子覺得就算欺負了別人也無所謂,反正沒有懲罰,越發的囂張了怎麼辦?
再說了,小朋友自己也挺牴觸的,昨天晚上還皺着小眉頭,特別迂迴委婉的告訴元鷗,連三年級的課程他也早就自學完成了云云。
給方正訂手機的時候,元鷗額外也給佑安訂了一隻,她總不能讓小豆丁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吧?
擁有了人生中第一隻手機的佑安特別開心,儘管手機裏面只存了三個號碼:谷毅、元鷗和方正的,但小傢伙還是一遍遍打得不亦樂乎,跟與自己排排坐的方正兩個人面對面通話……
嗯,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視頻通話。
中間方正還在計算時差後給自家爸媽打了電話,掛斷之後很興奮的說,「姐姐,他們大約一周之後就要結束公演回國啦!」
回來的路上,律師打電話告訴元鷗,說是尹先生,也就是那個小胖子的爸爸想要跟她當面談談。
「當面談?」元鷗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已經全權委託你處理了,你跟他協商就好。」
律師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為難,「我也是這麼說的,不過他堅持這樣,並且說會當面道歉。」
元鷗挑挑眉,「怎麼不是那位女士?」
律師實話實說,「她始終不認為是己方的責任,到現在為止態度也還是很強硬。」
人的觀念並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與其繼續這樣在一個完全沒可能的人身上耗下去,還不如轉換目標。
思索片刻,元鷗問律師,「那尹先生有沒有說他什麼時間有空?」
「他說自己白天工作很忙,倒是晚上都有空,不過具體時間的話,女士優先。」
「不行,」元鷗想也不想就拒絕,「見面可以,但是必須是白天,還得是中午,你就挑中午人最多的時候幫我約,地點也要市中心那幾家客流量巨大,評價最好的幾家。」
既然要出去,元鷗就已經做好了被人拍到的準備,她行的正坐得直,不怕流言,不過晚上是幾個意思?讓有心人看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做賊心虛?
面談的要求是你提出的,好,我答應了,那麼剩下的時間地點就沒有理由繼續按照你的時間表來。
行,咱就談;不行,那就繼續耗着吧!
幾番商議之後,見面定在了後天中午,地點也是按照元鷗的意思,定在了市中心的一家星級餐廳。
出發之前,元鷗多長了個心眼,把上次跟王建民對峙時用過的錄音筆又給揣上了。
自古無商不奸,她自認自己也不是什麼太過心思單純的,因此越發的喜歡將事情想的複雜化,萬事總要防範一二。
如果這真的只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倒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實在是事情關係重大,稍微有點失誤就會牽連到谷毅、方城和曾茹等等一干人等,讓她不得不防。
見面之後,元鷗才終於意識到,尹小朋友如此年紀輕輕的便能擁有不少成年人都望塵莫及的體態,實在是師出有名。
合着人家不光擁有一位豐腴至極的媽媽,就連爸爸也是寬肩闊腰、膀大腰圓,站起來活似一座移動的小山……
尹先生看着倒是誠意十足,自打見面之後一直帶笑,還紳士十足的幫元鷗拉椅子。
「元小姐,」尹先生挺歉意的說道,「我家那小子讓人給慣壞了,性子野,衝撞了您,我在這兒先給您賠不是了,這麼着,我先干為敬!」
說着,他就動作豪放的往桌上的玻璃杯中咕嘟嘟倒了滿滿一杯紅酒,在元鷗來得及阻止之前,一仰脖,灌下去了!
元鷗的眼皮子無法抑制的抽了下,剛要伸出去的手也只好拿回來,「您言重了,他一個小孩子,怎麼就衝撞了我?這麼說倒讓我心裏過意不去。」
尹先生聞言哈哈大笑,也不在乎餐廳其他食客的側目紛紛,豪氣干雲道,「元小姐一看就是爽快人,夠意思,那我也不跟您多繞彎子了,您看這麼着行不行?今兒咱們這頓飯過後就是朋友了,我讓那小子當着全班小朋友的面兒給您家那位陪個不是,這事兒就算這麼過了,成嗎?」
元鷗笑着擺手,「您誤會了,其實那不是我兒子,是朋友出國前拜託我照顧,人家這麼說那是信任我,我總不好辜負這份心意,您說是吧?」
「好!」尹先生猛地一拍巴掌,豎着大拇指道,「仗義!」
說着,他又對着不遠處的侍應生大手一揮,「服務員,點菜!」
鄰桌有人噗嗤笑出聲,他也不在意,對着人家呵呵一笑,然後接過菜單遞給元鷗,「女士優先,您請!」
尹先生人長得五大三粗,行事也大大咧咧,不過性格倒是還好,元鷗不由的覺得,果然人家之所以能在這裏打下一片天地,也不是沒理由的。
不過,該警惕的地方還是得警惕,該開的錄音筆也還是得開……
尹先生還挺體貼,上來酒之後就說,「我喝酒,您是女士,隨意,要不我給您叫個果汁兒?現在的姑娘不都喜歡那個嗎?」
元鷗笑了笑,接受了他的好意,另叫了一份桃汁。
看得出來,尹先生其實並不適應這種餐廳,吃意面也跟扒麵條似的,愣是不顧他人的白眼和議論要了雙筷子,一個人吃的嘶溜溜的。
吃完了一份意面,尹先生摸摸肚子,大概是覺得沒飽,一招手又叫了幾份,完了之後還挺憨厚的對着元鷗一笑,「元小姐別在意,我就是一大老粗,這種洋玩意兒實在吃不慣,也不墊飢,那什麼,晚上我還有幾個局,這會兒得多墊墊。」
元鷗聽了抿嘴兒直笑,就覺得這人真有意思。
其實吧,她也吃不大慣,不過這家餐廳的地理位置最好,而且因為時間倉促,附近條件合適的也只有這一家有空位了。
等到手邊摞了一大摞盤子,尹先生這才放緩了速度,開始跟元鷗談,「來之前我也看了元小姐的事跡,那是相當的佩服,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的,不容易!來,走一個!」
說着又端起酒杯來,給自己滿滿的倒了一杯。
元鷗失笑,舉起果汁跟他碰了下,「過獎,不過是小打小鬧,經不得夸,尹先生才是,白手起家做得這麼大一份家業。」
「嗨,慚愧慚愧,」尹先生擺擺手,語氣相當真誠,「大老粗一個,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沒別的本事,開始的時候就只能跟着人家提泥抹灰的,整天累的跟死狗一個樣,最後實在逼得沒辦法了,這才壯着膽子當包工頭,吃過虧,也上過當,最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今天這樣!」
頓了下又嘆口氣,「不怕您笑話,我今年都快五十的人了,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盼了那麼個兒子來,結果還他娘的整天戳七弄八的不上進,氣得我這白頭髮都出來了!前幾天我在外地出差顧不上,昨晚回家一見他就給我氣壞了,二話不說我就給他胖揍了一頓!」
元鷗半真半假的悚然一驚,「這怎麼好?小孩子之間有摩擦也是常事兒,您這麼着,可讓我們心裏過意不去。」
尹先生很不在意的一擺手,像是很有經驗的說道,「元小姐,您年紀小,許是不知道,啊,當然了,您那位小朋友乖巧啊,哪兒跟我兒子似的,整個一屬破車的!不敲打着他就不知道上進,男娃嘛,皮實,不打不成材!」
元鷗笑的不置可否,也不說話,心道,光聽您這麼說了,誰知道到底打沒打?
不過說實在的,尹家的小朋友嘴巴那麼壞,而且媽媽還那樣,要是爸爸再慣着,以後沒準兒會惹出什麼大事來。
這樣看來,尹先生強硬一點,倒也不能算壞事……
說到最後,尹先生又挺突發奇想的提了個建議,「我知道您跟那個叫谷毅的歌星談着,我有個提議,您賞臉聽聽?」
元鷗點頭,「您說。」
「是這麼回事兒,」尹先生把胳膊往桌子上一放,雙眼放光的搓着手道,「現在不都興那個什麼代言人嘛,你看咱們大老遠的認識了也不容易,這說明什麼?這就是緣分啊!我就琢磨着,能不能請您中間做個說客,替我說和說和,請谷先生給我們集團做個形象代言人?」
元鷗一聽,愣了片刻,半晌無語道,「不是說的,您這也忒會見縫插針了?」
「嗨,那不是給逼得嘛,現在這競爭多激烈,」尹先生很實在的說,「您放心,我是個實在人,代言費人家出五百萬,我就敢出一千萬!人家出一千萬,我就能出到兩千萬!總而言之一句話,肯定不會讓您吃虧就是了!」
「不是錢的問題,」元鷗哭笑不得,趕緊打斷,「說句托大的話,我不缺錢,他更不缺。您也看到了,出道這幾年,他統共也沒做過幾個代言,全憑興致來,實在是沒那個意思。」
「哦,是這麼回事兒?」尹先生有點失望的點點頭,完了之後還是不死心,「要不您就幫我問一嘴,行當然更好,不行咱也不傷感情不是?」
尹先生的想法很簡單,在他看來,現在元鷗不答應,主要還是因為是個女人,不好做自家男人的主。
你想啊,錢!多好的東西,世上怎麼會有人不喜歡?
說什麼金錢不是萬能的,那純粹是窮鬼們的託詞,只要是個東西,只要能標上價!那就沒有買不了的!
一句話,不賣的唯一原因就是價錢還沒有出到足夠打動對方的程度!
萬般無奈之下,元鷗只好應了,不過還是再三告訴他千萬別抱希望,因為百分之九十九是不成的。
結果人家尹先生還是很光棍,並擲地有聲道,人怎麼能輕言放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就得盡了百分之一千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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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後,元鷗迫不及待的把錄音放給谷毅聽,然後又在旁邊言簡意賅的把事情講了一遍,倆人一邊聽一邊笑,笑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麼……
末了,谷毅摸摸下巴,「代言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我是有多想不開啊才去代言房子?售樓小男嗎?」
元鷗聽了笑的不行,抹着眼淚在沙發上打滾。
最後兩人交流了下,一致覺得儘管對方口中難免有些不盡不實的成分,但總體而言誠意倒是十足,而且聽他的言談,觀他的舉止,都應該屬於比較實在的那類人……
總而言之,貌似,可以一交。
商議完畢,元鷗去方正家接了肆意玩鬧的兩小過來,決定先問問他的意見。
「尹小胖兒的爸爸說昨天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頓,然後明天讓他在全班同學面前跟你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再對你使壞,你覺得怎麼樣?可以接受嗎。」
方正眨眨眼,一開口就問了個在場兩個大人都意想不到的問題,「他爸爸還揍他啊?」
元鷗一愣,覺得大人和小孩兒的關注點還真是不一樣。
瞧,她和谷毅關心的是事情的經過和結果,以及整體自己這邊的利害得失,甚至是對方值不值得交際;
而真正的受害者方正關心的卻是:同學的爸爸竟然還揍他!
「對啊,」元鷗點點頭,「如果他爸爸沒撒謊的話,聽那個意思還經常揍呢!」
方正一臉的驚訝,喃喃道,「他真可憐。」
佑安看看他,追問,「什麼是揍?」
「就是打,」方正挺負責的給他掰碎了解釋,還連比帶劃的,「就是打屁股!估計挺疼。」
「哦,」佑安仰頭想了會兒,似乎是在竭力跟自己有限的腦容量中的某個詞彙掛鈎,完了之後斬釘截鐵道,「虐待!」
「啊?!」方正大吃一驚,「這麼嚴重!」
元鷗和谷毅笑的前仰後合,後者更是把小傢伙拉到身前,輕輕地扯扯他軟乎乎的腮幫子肉,「呦,你還知道虐待啊?法律意識挺強啊。」
佑安歪歪頭,「法律意識?」
他哪兒懂什麼法律意識不意識的?就這個虐待還是前兒谷毅閒來無事給他讀書聽的時候,順手拿的不知哪截兒的法律條款……
摟着他吭哧吭哧笑夠了,谷毅又一鼓作氣把他的頭髮揉了個亂七八糟,「行了,等你長大了就懂了。」
那邊元鷗還在問方正,「尹小胖兒可是打你呢,你不討厭他?」
方正唔了聲,很認真的思考了會兒,這才有條不紊的回答道,「我生氣是因為他說我爸爸媽媽,不然才不會打架。」
元鷗笑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兒,「真乖。」
方正臉紅紅,習慣性的對誇獎害羞,又急急忙忙的解釋道,「其實尹成龍挺可憐的,他爸爸也老不在家,媽媽總是打麻將,經常忘了去學校接他,而且小朋友們也不喜歡跟他玩。」
元鷗認真聆聽,連連點頭,「他叫尹成龍啊?」
還真是個相當直白的名字,哈哈。
方正嗯了聲,又道,「要是,要是他保證以後都不說我爸爸媽媽的壞話的話,我就不生他的氣了,就原諒他。」
元鷗又笑了笑,跟谷毅交流下眼神,瞬間達成一致:這事兒就這麼着吧。
就像方正說的,事情的起因也無非是尹成龍小朋友嘴巴不好,假如他真的能誠心誠意的道歉,那自己這邊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自然沒必要糾纏下去,反正方正也沒什麼大問題,他們也不圖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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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下午吧,元鷗跟尹先生餐廳見面的八卦就火熱出爐,雜誌社給配的標題一個賽一個噁心人:
《元鷗公然出軌,與地產界大亨白日會面!》
《是第三者還是另有隱情?元鷗與有婦之夫大方會面,毫不避諱》
……
元鷗只掃了幾眼就冷笑連連,覺得自己的擔心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
大白天大大方方的跟人家見面都能給惡意扭曲成這樣,要是真的晚上見面,還不得炸鍋啊?
不過你們就噁心巴拉的炒作吧,反正甭管是監控視頻也好,談話錄音也罷,老娘這兒的鐵證如山呢!
然而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還沒等網民們自動腦補完畢的,尹先生就已經找到了一家鬧得最凶的雜誌社,主動接受了採訪:
「元小姐那是女中豪傑,你們也是正經的新聞人士,就別學那些三流小報睜着眼說瞎話了。」
「我們見面那是為了小孩兒,因為一點誤會,我兒子不爭氣,在學校打了她乾兒子,我特地給她賠禮道歉的!」
「什麼?她乾兒子是誰你們都不知道嗎?就是那個誰,對!不是有倆音樂家嗎,跟她挺熟的?對對對,就是方城,人家小姑娘不求回報替朋友幫忙,好好兒的一事兒怎麼到你們嘴裏就成了這樣了……」
說實在的,元鷗也好,谷毅也罷,他們誰都沒想到尹先生會這麼及時的站出來,一時間都有點愣神。
尤其是元鷗,心裏竟也罕見的起了點羞愧,覺得自己有點兒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可是還錄了音啊!
細細品味一番,谷毅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別多想,這社會多複雜,水多深?你長點心眼也沒壞處。這次是遇上了正經人了,可誰知道下次還會不會有這麼幸運?有備無患,總不是什麼壞事。」
元鷗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剛好方正和佑安手拉手進來,她這才打起精神來。
「正正,」她招手讓他過來,笑眯眯的問,「你們班有幾個小朋友啊?」
「加我二十二個!」方正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說完了才問,「姐姐你幹嘛?」
元鷗道,「我看監控上尹小胖兒動手的時候,還有幾個小朋友上來勸和來着,咱們是不是得感謝他們?」
方正點點頭,「是。」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元鷗就帶着一大堆香香甜甜的糕點和同樣香噴噴的小朋友一隻奔赴學校。
今天尹成龍小朋友是爸爸送來的,小胖墩兒一直都垂頭喪氣的,距離爸爸也是能有多遠有多遠,看那樣子倒不像父子,反倒是怪蜀黍和砂鍋肉的多些……
那天打架的時候,雖然總體上是方正吃虧,但是他也惡狠狠地咬了尹成龍幾口,不過都是在看不見的地方罷了。
聽見有人進來,尹成龍飛快的抬頭往這邊瞟了一眼,然後又同樣飛快的低下去。
儘管時間短促,但是方正和元鷗還是同時驚訝了下。
尹先生果然沒有說假話,他竟是真下得去這個狠手打兒子啊!
就見小胖墩兒圓滾滾的臉上赫然是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
按照佑安的思路就是:這要是在國外,都能以虐待兒童罪被起訴啦!
方正一進來,班裏不少小朋友都熱烈的展開了慰問,「方正,你疼不疼啊?」
「方正你去醫院打針了嗎?」
「方正你……」
總之,就是跟剛才只有尹成龍小朋友一個人站在教室前面的時候,氣氛截然不同啊。
尹成龍小朋友顯然也是覺察到了這種差距,又抬頭看了一眼之後,表情更加的落寞了。
結果幾乎是立刻的,教室里又是一聲脆響,竟是尹先生公然往兒子的頭上扇了一巴掌!
全班頓時一片寂靜無聲,幾乎所有的小朋友都被尹爸爸這種簡單粗暴的行為嚇壞了。
毫無準備的元鷗也是給嚇了一跳,看向小胖墩兒的眼神中都帶上了同情和不忍,那得多疼啊!
李老師他們也有些呆傻,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
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兒被老爸教訓,還沒人關心自己,尹成龍又疼又羞,抬手摸摸腦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尹先生越發的怒火衝天,粗聲粗氣的教訓道,「哭什麼哭?老子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大男人的哪兒有那麼多事兒好哭?!閉嘴!」
元鷗趕緊上前勸和,「尹先生快別這樣,孩子還小,身體還沒發育好的,萬一打壞了可怎麼好?」
不是她假慈悲,而是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
或許尹先生在為人處事上大方好爽,但是在教育孩子上,他的方式確實十分的不妥。
媽媽幾乎是一味的溺愛外加三不管,剩下的爸爸卻是只認棍棒教育,這麼下去,尹成龍能長好了才有鬼呢!
李老師他們也是紛紛上前,幾個人將尹先生團團圍住,七嘴八舌的說,「教育孩子也不是這樣教育的,怎麼能動手呢!」
兒子這麼大了,尹先生還是第二次來學校,頭一次就是當初尹成龍小朋友上幼兒園的時候……
見一大群人都說自己的不對,他也傻了,訕訕道,「我們那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不都說不打不成材,棍棒底下出孝子嗎?他個小子皮糙肉厚的,怎麼就能打壞了?」
李老師一聽,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是我說,您這都什麼年代的老觀念了?那都不科學!」
尹先生一梗脖子,還是不服,也不想承認自己的教育方式有問題,「我家的小子熊啊,光耍嘴皮子教育能教育的好嗎?您放心,不好打打就好了,我跟別的家長不一樣,你們揍他那是為他好,打就行!」
說話間,下面的小朋友們也回過神來了,紛紛竊竊私語,「尹成龍真可憐啊,她媽媽總把他忘了,爸爸還打他!」
「對呀。」
「可是誰讓他那麼壞?」
聽見小朋友們的議論,無人搭理的尹成龍小朋友哭的越發的傷心了。
方正抓抓腦袋,挪着步子上前,還掏出自己潔白的小手帕遞過去,「別哭啦。」
尹成龍一看是他,揚着一張小胖臉兒哭的抽抽噎噎的,「假好心!都是你,不然我爸爸才不會打我!」
方正也不生氣,反駁道,「那你跟我打架之前,你爸爸就沒打過你嗎?」
尹成龍一噎,僵硬了幾秒鐘,哇的一聲又哭了……
怎麼沒打過,那是經常地打啊!所以他最怕爸爸回家了!!
怎麼哄都哄不好,這可怎麼辦呀?
頗覺黔驢技窮的方正小朋友略顯拙計,正愁眉苦臉間,就覺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仰頭一看,元鷗笑眯眯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從保鏢林哥手裏拿過來兩個巨大的蛋糕盒子,「分蛋糕吃吧,吃了好吃的就不傷心啦。」
方正恍然大悟,先接過一個盒子,再次對尹成龍發起攻略,「姐姐做了蛋糕,要我帶給大家吃,你跟我一起發蛋糕吧。」
一聽有吃的,小胖墩兒總算是有了反應,他半信半疑的抬起頭,往那個不斷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盒子上瞥了幾眼,然後就挪不動了,「什麼蛋糕啊,好吃嗎?」
方正用力點頭,「好吃的,姐姐做的東西是世界上最好吃噠!」
說着,他就笨手笨腳的打開盒子,露出裏面一水兒的豪華加強版紙杯蛋糕。
尹成龍一看,眼睛都直了,當即哇的一聲。
最前排的幾個小朋友也努力伸着脖子看,口水泛濫,十分的眼饞。
這次的紙杯蛋糕是酸奶酪和巧克力雙拼的,顧名思義,就是紙杯上半部分的巨大部分分成兩半:酸奶酪和巧克力奶油。
黑白兩色對比強烈,無論哪種都是無與倫比的人氣產品,此時此刻它們相偎相依,打着旋兒的往上拔……
因為是給小朋友吃的,奶油上元鷗還多加了點裝飾,點綴了幾顆卡通形狀的曲奇餅乾什麼的,十分奪人眼球。
點心太誘/人,吃貨本色的尹成龍小朋友有點控制不住,小肉爪子蠢蠢欲動。
方正立刻義正詞嚴的制止他,「不可以,要先分給大家,然後我們才能吃。」
或許是吃人嘴短,與或許是實在懼怕爸爸的淫/威,尹成龍竟是出奇的乖巧,老老實實的抱着大盒子,亦步亦趨的跟在方正後面,跟他一起發起了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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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方正給元鷗打來電話,很開心的說道,「尹成龍比以前乖多啦,老師還誇獎他呢!」
頓了下又有點憂傷的說,「可是姐姐,就是他老愛跟着我怎麼辦?他跟着,小朋友們都不太敢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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